慢慢煮

  慢慢煮

  於壹推開家門，一張紙條飄落在地上，撿起看了一下便把它藏在了口袋裡。

  

  「哥，你回來了？」

  「嗯，作業寫了？」於壹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打掃過的痕跡，於嘉一的作業書包，餐桌上的擺著晚飯，他聞了聞是面的味道。

  「寫了，等會哥要檢查嗎？」

  「放著我等會吃完飯檢查，今天打掃衛生了？還做了飯？」於壹摸了摸他的頭。

  「嗯！我怕哥太餓了就先做了！雖然沒有哥做的好吃……」

  「我覺得比我做得更好，先吃飯。」

  於嘉一點了點頭乖乖地坐在餐桌旁吃飯。

  於壹小心地試探，「今天有人來敲門嗎？」

  「沒……」

  「噢，我不在不要隨便開門。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哥，其實……」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於壹看著低頭的於嘉一也不自覺低頭。

  兩人之間只剩下了吃麵的聲音。

  夜晚，於嘉一洗完澡擦了擦自己的頭髮說著：「哥，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嗯。」

  趁著他洗澡的時候，於嘉一將口袋裡的紙片又塞了回去。

  於壹洗完澡看著不對勁的人呼喚著：「於嘉一？」

  「昂？哥要不今天我睡沙發，你睡床，我每天都在宿舍睡床偶爾也想換沙發睡。」

  於壹一臉疑問，「你睡沙發伸不開腿，我正好，你睡床。」

  「哥，我……」

  「幹嘛？」

  「沒事……我想睡沙發嘛~你就睡床好了。」

  於嘉一不停閃著星星眼，於壹受不了他那樣只能答應，心裡卻感覺到奇怪。

  於壹躺在床上總是睡不著，『他們今天肯定來了，得趕緊搬家，找個交通在兩小時內月租2800以下的房子哪有那麼容易？』於壹翻了個身，『都報警那麼多次了，調解了幾次又來了，再報警下去也沒有實際用處。』

  「哥，你睡不著嗎？」

  「抱歉，翻身吵到你了？」

  「沒，我只要能跟哥一起生活就好，其他都沒關係。」

  「於嘉一……」於壹起身給他蓋好被子，「明天帶你去吃冰激凌，早點睡。」

  「嗯！」

  陽光下冰激凌還沒等於嘉一吃到嘴裡就順著甜筒流到手上，於壹笑著看著於嘉一不停地舔著甜筒卻怎麼也趕不上融化的速度，「哥，你不吃嗎？」

  「我？我不愛吃。」

  於嘉一微微皺眉，『騙人。』

  「哥，你幫我拿一下。」

  「幹嘛？」

  過了幾分鐘，於嘉一拿著另一個甜筒塞進了於壹的手中，「我已經是大人了，可以請哥吃冰激凌了！」

  於壹不停輕笑，「噗，好，你是大人了，可以請我吃冰激凌了。」

  吃著冰激凌兩人散步走回家，於嘉一總是說著學校的事，於壹細細聽完後回應他。

  狹小的樓道間傳來了中氣十足的謾罵聲，於壹剛走到樓下就停頓了一下。

  「於嘉一，我們再出去逛會兒……」

  「於壹！」

  有些纖細的身軀趕緊把於嘉一護在身後，「大伯、大伯母。」

  「好啊你！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不接，簡訊不回！你爸那個沒良心的不還錢，你是他兒子也學他？我今天就替他好好教訓你！」中年男子擼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氣勢，大聲的喊叫引來了其他人的圍觀。

  「誰向你們借的錢，你們找誰。我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旁邊圍著越來越多的人讓中年婦女信心倍增，「大家看好了啊，就這個人的爸欠我們家二十萬不還，老賴！他是老賴的兒子，後面那個是小老婆生的也是個小畜牲。」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多，於壹轉過身去對弟弟說著：「把耳朵捂上，站後面。」

  於壹挽起袖子，壓抑著怒氣，拿起手機。

  「你還敢報警？」兩人沖了上去。

  「哥！」

  「看著幹嘛！拉開啊！」

  「報警啊！」

  調解室里碎掉的手機屏倒映著受傷的臉頰。

  「你們再急也不能打人。」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他們家欠了我們多少錢……」

  於壹聽著大聲的哭喊和委屈的吼叫只是默不作聲地看著碎掉的手機屏，『又要換手機膜，於嘉一應該現在已經到學校了，這麼一鬧，房東應該也會知道，又要搬家……』

  「在法律上，子女原則上是無需對父母的負債承擔清償責任的。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你侄子……」

  於壹聽著習以為常的調解環節，自己都不知道已經來了多少次這個地方。

  過了沒多久雙方就道完歉走完了流程。

  臨走時看著那兩人的白眼於壹的內心毫無波瀾，他拿起碎掉的手機，揭開那層鋼化膜，隨便找了家店貼了十元的膜便回家下了碗面吃。

  壓抑的樓層內於壹不停地修改方案，空出來時間就查著租房信息，快到月底了卻沒有一絲消息。

  「小於？」

  凌梓宸的臉慢慢靠近，於壹坐在休息區剛回過神來就看著甲方爸爸對著自己笑，心情更差了。

  「凌總，這個項目已經在推進了，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凌梓宸聽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但那副搭配著職業笑容的臉，讓他忍不住嘴角微微揚起。

  「小於，最近怎麼樣？看你好像都沒有休息好。」

  優雅的坐姿，好像主人的姿態都讓於壹不舒服。

  『我沒有休息好怪誰！是誰總是催來催去！平常還要給我發點有的沒的，真神經！』

  「托、您、的、福，吃得香，睡得好，工作順利。」

  凌梓宸看著於壹右邊的臉頰，微微皺眉，看了看旁邊確認沒人後側身靠近，「於壹，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於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你有病啊！靠這麼近幹嘛！』

  「凌總，我休息完了，再見。」

  凌梓宸笑眯眯地看著逃跑的人，『還是得耐心地慢慢煮才行。』

  剛想下班的於壹接起電話，「於嘉一的家長，我是於嘉一的班主任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

  彩蛋：賭資

  勝凌的辦公室內，李秘書報告著工作，「boss，後續不用您一直盯著了，我們來推進，每周都會和您報告，還有其他項目等您。」

  李秘書手上不停地排著行程表，內心卻在不停吐槽，『什麼時候這麼愛上班了！讓你去上班，你就死盯著這個項目，害我排行程都煩死了！你這個破老闆，下次再這樣我辭職不伺候了！』

  「李秘書，如果想罵我可以當面罵。」

  李秘書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boss，你能不能別再盯著這個小地不行的項目了？我知道你不就是為了那個誰才那麼喜歡上班，之前就沒見過你這麼積極。」

  凌梓宸默默思考了一會兒，「是不是太明顯了？」

  「我無語了，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地像個孔雀開屏，你就死命追，人家看都不帶看你一眼。」李秘書看著這個月的老闆心裡每天吐槽八百遍。

  「嗯……或許我換身衣服會比較好？」

  李秘書嘗試用最委婉的語氣提醒，「我覺得不是衣服的問題，他不喜歡你就算穿什麼都沒用。」

  凌梓宸微微挑眉，「李秘書讓我們來算算你到底『情感失敗』了多少次？談了三年的初戀……」

  「停停停！我服了你！停止！」李秘書默默握緊了拳頭，『毒舌男！』

  報復的心理湧上了李秘書的內心，他微微揚起微笑，擺出職業笑容，「boss，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凌梓宸笑眯眯地歪頭，「賭什麼？」

  「他會不會喜歡上你，如果我贏了給我放一個月的帶薪長假。」

  「輸了？」

  「我當你一個月司機隨叫隨到！」 反正絕對不可能輸！

  「雖然很誘人，但……」

  李秘書一臉疑惑，「但什麼？」

  凌梓宸輕笑一聲，「我並不想把他當賭資，所以李秘書你的計劃泡湯了。」

  李秘書緊緊握拳，『這個老狐貍！平常打賭這麼勤！今天居然不上鉤！我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