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

  「md！實在受不了了！每周都要見面、開視頻會議，每天還給我發消息，這個傻逼是有什麼病嗎！非要折騰我！」

  於壹坐在燒烤攤邊不停向周晨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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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他是不是喜歡你？」周晨咬著羊肉串，嘴邊都是孜然，拿起紙巾遞給旁邊的人。

  「滾滾滾！晦氣！我知道我欠他錢，但也不用每天都追債，他那麼有錢為什麼盯著我這個窮逼禍害！」於壹剛想伸向啤酒但一想到「做狗」事件又收了回來。

  「他確實蠻有錢的，或許有錢人就是喜歡這種刺激感？」

  「他有病！我覺得他真的有病！」

  「哈哈哈哈哈……」於壹的表情讓周晨差點噎住。

  「你知道每次談方案穿得最花枝招展的就是他！除了穿得花枝招展，車也是換個不停，他真的，我服了，最礙眼！每次看到傻逼領導拍他馬屁的那個臉我都想吐！」

  周晨不停地笑，「你那麼討厭他？他人不是挺好的嘛？」

  「人再好只要他是甲方我就自動套上討厭濾鏡，我改方案改到吐，吐槽他幾句怎麼了！整個人陰魂不散！討厭死了！」於壹吃完了烤雞翅又點了烤茄子剛想再點點什麼想了想又算了。

  「點吧，今天我請。」

  「謝了，下次請你。」

  於壹看向街邊的人群，想起了工作的場景，長嘆一口氣，「算了，他又有什麼錯。我要是有錢我比他還囂張。況且確實有兩把刷子，工作能力和態度認可，但我看他那張臉就不舒服，特別那雙眼睛渾身不舒服。」

  「喲？你不是討厭他，現在這是？」

  「討厭歸討厭，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周晨一臉深意地盯著他。

  於壹：「看屁啊！吃你的！」

  「噢……不過他是真的有錢。」

  「你管那麼多幹嘛？」

  「我說真的，我上次見他秘書接他開的那輛車，我以為最多四百萬，上次見我老闆開，問了同事，要這個數……」周晨用手比了一個八。

  周晨推了推愣住的於壹，「欸……你幹嘛一臉這個表情？」

  「要不我還是重開？」

  「這……你重開幾次都不一定能開地起這個價的車？」

  「md萬惡的資本家！我這輩子能不能當一次有錢人！」

  於壹看著天空，不停感嘆，『老天爺，你敢不敢讓我做一次富二代！』

  「你們的烤茄子。」

  於壹：「謝謝。」

  「欸，謝謝老闆娘，老闆娘這麼能幹又漂亮今年必定發大財。」 周晨使出必備的社交笑容，老闆娘馬上笑著送了瓶小可樂並說著要常來。

  周晨：「最近兼職找得怎麼樣了？」

  「忙地像狗，沒時間去做。」於壹長嘆了一口氣，『這破爛的人生，沒有雙休，沒有八小時工作制，只有做不完的工作和加班以及那可憐微薄的薪水。』

  「等熬到於嘉一工作了，日子就好過了。」

  於壹垂下眼帘滿是疲憊的眼中帶著幾分後悔，「他跟著我……」

  「呸呸呸，別泄氣，你看路上的野貓野狗都活得好好的，聽我句勸好死不如賴活著。」

  沉默了一會兒後，於壹的眼神重新振作，「好死不如賴活著！」

  「這就對了……」話還沒說完於壹的電話就不停響起，他看了看手機上的備註立馬掛斷，對面的人沒有放棄不停打來。

  「不接？」

  於壹直接按了關機，「大伯打來的……」

  「於壹？」

  「還能來幹嘛？來討債唄。」

  「跟你沒關係的債幹嘛按你頭上。」

  於壹的自嘲地笑了一聲，「狗東西跑了，找不到，只能找我了。」

  「還沒找到？」

  「已經定義為失蹤了，不知道逃到哪裡逍遙快活……」

  「唉……日子還得過。」

  「我知道，我走了，有空再出來。」於壹吃完了所有的串打了招呼就坐上公交車回家。

  於壹剛想打開門，隔壁的鄰居正好丟垃圾回來，「你這家白天搞什麼，這麼吵？能不能小聲點？」

  看著抱怨的鄰居，於壹只能先賠上笑臉，「今天我上班去了，家裡沒人，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親耳聽到的嘞，一個女的和一個男的在門口喊著什麼出來還錢，你是不是在外面亂搞啊！你這樣我要告訴你房東了啊，這樣搞大家都不能住下去了咯！」

  於壹的手不停握緊，「我向您賠罪，大概是兩人搞錯了，我剛搬過來沒多久，也不認識幾個人，估計是兩人走錯樓了。」

  鄰居看於壹的樣子也只能抱怨幾句就回了家。

  隨著「砰」一聲的關門聲，於壹慢慢從門背後滑落，坐在地上，做好心理建設打開了手機，滿屏的未接電話和消息淹沒了所有的情緒。

  整理好情緒，於壹將信息不停分類，大伯的電話29個，發來消息全部關於債，混著滿屏的消息有一條特別的是凌梓宸詢問如何做番茄炒蛋。

  於壹眼神閃爍，嘴角帶著苦笑，「你那麼有錢為什麼非要盯著番茄炒蛋……」

  「餵？於壹？」

  「把蛋打散番茄切塊，鍋熱放油，雞蛋不要炒太熟，再放一點油炒番茄……」

  「你在哭？」

  於壹沉默了幾秒，凌梓宸十分確定自己聽到了吸鼻的聲音。

  「我說……再放蛋，最後調味，炒兩到三分鐘就可以了……」

  「你沒事……」

  「掛了……嘟嘟嘟……」

  於壹靠在門背上的頭向上仰，自嘲地笑了笑，「於壹，你真的有病……」

  他用盡全力將自己撐起拍了拍衣服，重新調整好心情，瀏覽著租房信息。

  辦公室內不停作響的鍵盤聲提醒著於壹，再不努力打工，連那點可憐的薪水都將付之一炬。

  林昕不停發來消息，這破空調熱死我了，根本不製冷啊，本來上班就煩！

  於壹：王老禿辦公室涼快，我們這上報了，還沒來修，說是隔壁部門壞了先修他們的

  林昕：啊啊啊啊啊，這破班誰愛上誰上，本來周六加班就煩，還那麼熱，我今天誰都別攔我，我第一個衝出去！

  於壹：先把方案交了再出去，不然下周六又要加班

  林昕：啊啊啊啊，世界毀滅！

  於壹看著消息長嘆一口氣繼續敲著自己的鍵盤，『得快點做完回去陪於嘉一，等會得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別隨便開門。』

  隨著周六的加班結束，於壹拿著外套走在街上，將袖口挽上，鬆開領帶，背後濕了的襯衫讓他感覺黏黏的。

  路過冰激凌店，看著店內的小孩子吃著三元一個的甜筒不停地笑著，他停下了腳步，「明天帶於嘉一來吃，他應該會很高興。」於壹說完笑了一下。

  「於壹，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