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歸來

  歷練歸來

  凌嵐回到住處，這時天已經黑了，她像往常一樣點上蠟燭，坐到桌旁看劍譜。

  看了一個時辰左右，覺得不得其意，凌嵐拿下牆上的佩劍，想去院子裡比劃幾番。

  剛走出房門，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三個人影走了進來，夜色深處，凌嵐半天才看清來人，是宵光和一個碧血殿的弟子，中間架著的那個，看起來好像是跟她同院的那名男弟子白孜，也就是螢窗殿的劍試第一。

  還沒等凌嵐張口，宵光看見她後已經搶先道：「凌嵐，你怎麼在這裡？」

  凌嵐不明所以，說：「我住在這兒此刻當然該在這裡了。」

  

  這下輪到宵光不明所以了，他有些懷疑地眯起眼道：「你住這兒？」

  「對啊。」凌嵐理所當然。

  「請問，你們可以一會兒再敘舊嗎？」被架著那人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宵光抱歉一笑，對他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倆先把你扶回去。」

  凌嵐見勢也去幫忙，順便問到：「白孜這是怎麼了？」

  宵光朝另一側那個碧血殿弟子一昂首，「你問他。」

  那人撓撓頭，半晌道：「今天傍晚我和他比武，然後，就…就不小心把他打傷了。」

  凌嵐記得這位碧血殿弟子，碧血殿劍試倒一。也許是因為大部分人只能夠很快記住兩個人，一個是第一，而另一個，是倒一。凌嵐可能就是屬於這部分人，所以記得這個弟子。

  但是，在螢窗殿待了半月之久，雖說之前遇見過更厲害的人，但是自己封印靈穴在此修煉期間，作為螢窗殿的文武綜合第一，白孜還是獲得許多凌嵐的敬佩的。只是沒想到……

  凌嵐感覺自己當初的想法有點天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修行之路看起來會有多麼遙遠。

  扶到屋裡，那兩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前忙後弄了半天，「哎，凌嵐，我倆得趕緊走了，碧血殿那邊住處有宵禁，我們明天再來，你和同院的人幫忙照應著點兒。」宵光匆忙地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凌嵐：「……」您可真……

  二人走後，白孜又道：「凌嵐，你也回去休息吧，夜已經深了，而且我傷的也不太重。」

  「嗯好，那你有事記得叫我。」凌嵐走了出來。

  這時夜確實已經很深了，只不過第二天，凌嵐比往常又早起了一個時辰。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她已經想通了，不管其他人如何，自己這一階段的目標，就是先成為螢窗殿的第一，之後的劍道之路慢慢走，終有一天，她會配得上甄老的那份看重。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凌嵐依舊是每天第一個出去最後一個回來的那個人，即便是逢休假日也是如此，加上原主的身體底子本就好，修煉時更是如虎添翼，接下來的三次螢窗殿劍試中，凌嵐的名字一次次攀升。

  連螢窗殿的老師都從一開始的覺得甄老看錯了人，到現在發出驚嘆「不愧是碧血殿出來的人」。

  在老師和眾人的驚嘆聲中，凌嵐手提銀劍站在習劍台上，對面立著的，是半個月前被打傷的同院弟子白孜。

  白孜：「凌嵐，你先出招吧。」

  凌嵐：「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拔劍而出，劍刃交鋒，台下眾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殿試攀升新秀和霸榜第一的世紀終極對決，無論是刺激性還是八卦性都拉到了極點。

  交戰幾個回合，二人不分勝負，戰線越拖越長，凌嵐疲態初顯，就在她認為這局有點兒懸之時，對方不知為何突然露出一個特別明顯的破綻，擡頭看對方，白孜已臉色泛白。

  「白孜，你這是……難道你上次的傷還沒好？」凌嵐頓時反應過來。

  「我沒事，你不用顧及我，尊重對手就拿出你的真實水平，劍修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白孜喘氣道。

  凌嵐無奈，但是又怕更多地牽動他的傷處，只能快速結束戰局，凌嵐全力出擊，最後一劍，直逼敵營，戰局落幕。台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交談聲。

  「我宣布，本殿試第一是，凌嵐。」台正前方老師適時宣布。

  凌嵐突然有一種雲裡霧裡不真實的感覺，但還是反應過來先去攙扶了一下白孜，對方笑著揮了揮手道：「我沒事。恭喜你啊凌嵐，每天早出晚歸的，眼下的結果是你應得的。」

  凌嵐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時，余光中忽然瞥到了三個熟悉的背影。

  難道是男主？

  凌嵐跳下劍台，穿過人群，只見那三人並排走在前方，紅衣少年道：「你們說，凌嵐都已經入我們碧血殿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去螢窗殿再走一趟呢？」

  褚玉列：「她入碧血殿晚，這裡又能者居多，她一個小姑娘，一時適應不了也正常，我們平常可以多加照應她一下。」

  「我倒覺得，」賀風搭著褚玉列的肩，一邊走一邊右手指尖立著他那把劍，開口道，「她也許想證明，她能夠進入碧血殿。」

  身後的凌嵐已經停下了腳步，有點兒恍然又像突然被點通，嘴裡無意嘟囔道：「是這樣嗎？」

  最後一場劍試結束，一個月已經正式過去。

  接下來，便是弟子們口中八卦已久的秘境試煉了。

  第二天，天微亮，兩殿一千餘名弟子齊齊等待在丹劍院的兩殿前方空地上，整裝待發。

  凌嵐和劉欣顧念她們趕到後，自覺地站到了碧血殿的隊列後，按照她和甄老師申請的期限，從今天起，她就該正式回歸碧血殿了。

  她今天脫下了赤紅色的統一院服，換上了一襲綠衫。

  剛站定，隊列最後那人回頭看她，竟然是宵光。對方看見是她，一臉不可思議地問：「凌嵐，你竟然能做到到的比我還晚，看來你回來後，以後我的最遲記錄就要被打破了。」

  凌嵐大早上的被他這搖頭晃腦的舉動給逗笑了，「放心，這寶座永遠為你而留，沒人跟你搶。」

  上方甄老的聲音傳來：「下面，每五個人暫時組成一個小組，到秘境如果遇到危險的事也好有個照應。另外，每人領一支信號彈，如遇到意外或者特別危險的情況，可向我們求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本次試煉第一個到達頂峰，摘下天之崖頂第一朵荼靡的學生，是為本次試煉的第一名，我會親自為他授禮。」

  「哎，凌嵐，要不你跟我一個組吧，我們組才三個人，」他眨著大眼睛繼續忽悠，「而且我們仨每天待在一起都感覺沒什麼意思了，急需新鮮血液加入啊。」

  凌嵐想了想，反正她在碧血殿也還不認識多少人，就點了點頭。

  這時，人流開始流動起來，可能是已經解散了。前面賀褚二人向後邊走來。

  宵光高舉雙手示意二人，二人走過來，宵光高興地開口道：「賀竹之，褚玉列，凌嵐跟我們一個組，一會兒我們一塊去秘境。」

  「也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褚玉列說。

  「都看我幹什麼？」賀風吊兒郎當問。

  褚玉列剛想說話，凌嵐赫然出聲道：「看你長得美。」

  ……賀風表情有點兒開裂。

  宵光忍不住轉過身憋笑。調整好表情，他回過身轉移話題：「哎，對了，這次秘境我們是去哪兒啊？」

  賀風扶額，「光光，你剛才到底聽沒聽甄老師說的什麼？」

  宵光回頭看凌嵐，凌嵐也有些心虛地偏了個頭。她也忘了原書中那個山叫什麼了。

  看著二人都快成難兄難弟了的舉動，褚玉列無奈地笑了笑，說：「此次我們所去秘境，是所屬仙門第一大派清行派的一座臨海的孤山——天之崖。」

  天之崖？這名字挺耳熟的。

  褚玉列繼續解釋：「此山雖看似為山，實則一半為崖。從內陸看，它像大多數大山一樣，廣闊非常，草木蔥蘢隱秘，是個棲身躲藏的好地方，然而到達頂峰就會發現，它沒有下山的路，頂峰之後，是橫斷的險崖，險崖之下是汪洋的大海。」

  「嘣」的一聲，凌嵐內心漸漸繃緊的那根弦突然斷了。天之崖，那不就是溯洄前賀風被圍到走投無路的地方？

  【十七歲的賀風，秘境試煉，一戰聞名。】

  原來，那裡也是他少年時揚名天下的地方。

  雖然被賀風刀架頸側挾持後，凌嵐對他的好感滑鐵盧式下跌，但是現在聽到這兒，與她相比，賀風確實挺慘的。

  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凌嵐內心複雜，看看褚玉列，再偷瞄一眼賀風。

  宵光：「哦，原來是這樣的。」

  賀風接著說：「秘境裡有各樣的精怪，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中，斬殺出來作惡擾人的精怪妖邪，到山頂採下一株那裡特有的荼靡花以證到過山頂即可。」

  宵光：「聽起來也不太難，那我們就趕緊走吧，早去早回來休息。」

  「某位凌嵐姑娘，你看夠了嗎？我們可以出發了嗎？」賀風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糟糕，被發現了。凌嵐極力掩飾，說：「看什麼啊？」她環視一圈，轉移道：「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

  對方沒再抓住她不放，轉身祭出佩劍，御劍飛起來。

  凌嵐鬆了一口氣。

  很快，其餘二人也緊跟其後，御劍跟在賀風身後。

  凌嵐飄飄搖搖地御劍飛起，然後努力調整穩住，跟上了前面那三人。凌嵐沒想到自己親自學會御劍飛起來後是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接下來，目的地，天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