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2024-09-14 02:43:01 作者: 迎男而上

  抄家

  謝貞反應過來,「你這是藏壞心。」

  「什麼叫藏壞心,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求夫一個求權,我不過從中搭線,讓他們別兜圈子罷了。」許元熵瞪了一眼謝貞,「你這樣看我我可不樂意。」

  「怎麼這麼大反應。」謝貞挨近了些,低頭又低聲。

  「因著是你,才不願你記我的不是。」許元熵推開他,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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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貞跟著許元熵連說著『我的不是』。

  「夫人等等我。」

  許元熵輕哼了一聲,進門摘下烏紗帽,走到屏風後換衣裳。謝貞輕車熟路給她解衣穿衣,「夫人,這喜酒你要去喝嗎。」

  「去,當然去。你也一塊。」

  謝貞給許元熵整理好衣領,方摘下鬼面,「這去了也是不順心,不如不去,你我一同出去散散心。」

  「我好奇程肅是什麼樣子,他定是一張臭臉。」許元熵光是想想就覺得暢快,不過還不夠。

  他欠的是一條命。

  許元熵的壞笑落入謝貞眼裡就變了一番風味,笑得抽抽的,是快還是不快。謝貞面前的許元熵越來越鮮活越來越多面,讓謝貞偶然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元熵,你別總是說他。」謝貞平靜地輕語,許元熵止了笑,擡眼看向似失落般的落水狗,湊近他,與他不過咫尺,「那我多說說你。夫君今日要不要去吏部審查犯人,可有空教導我寫字作畫。」說著她眉眼彎彎,眸子裡含著笑意。

  謝貞輕笑一聲,「沒有犯人。想寫寫畫畫就快叫下人布置筆墨。」一一應答下來,許元熵嘻嘻笑了一聲。

  九月中旬,吳家嫁女。

  嗩吶聲滴滴答答響個不停,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兩側有人提著花籃子撒紅錢,百姓見了紛紛上前蹲在地上邊撿邊道著恭喜。

  路過世子府時,馬上的新郎官程肅勒緊了繩看了一眼,千萬般情緒在心頭堵著。

  世子府大門緊閉,冷清的門口因著這些奴才撒的紅錢點綴幾分顏色。

  程肅短暫的停留一會兒,再勒緊馬繩時是為了離開。

  世子府內,人人各司其職,唯獨日日忙碌的許元熵睡個午覺到現在還沒醒。落日餘暉已經來到她的指尖,吱呀是推門聲。

  謝貞處理完審問的事馬不停蹄趕回來,入門時聽說許元熵午睡未醒時竟喜悅起來,再見她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不忍吵醒,坐至床沿給她蓋好被子,盯著她的臉。

  這段時間許元熵圓回去了,甚至更多些肉和血色。

  滴滴答答————

  嘈雜的嗩吶聲又回來,是吳家要風光嫁女便讓迎親隊伍繞著走兩圈。

  這一次的嗩吶聲將許元熵吵得不踏實,在床上翻來覆去,小臉皺成一團。

  嘖。許元熵極其不悅的發出聲音,無奈睜開眼時瞧見眼前就是謝貞。於是伸手,「拉我起來,我們收拾一番要去吃席了。」

  謝貞笑笑說好,拉著許元熵起來,她像是沒有骨頭因此理所當然靠在謝貞肩膀上。

  「夫君,明日皇上就要動作,今日估計是最後一次在京城看吳家風光了。」許元熵突然說道。

  謝貞抱起她去換衣裳,嗯了一聲然後順著她的話說,「吳家窺視皇權,其罪當誅。」

  「程肅會死嗎。」許元熵睡眼惺忪,要是會死她想去看看他。看看那時的心情。

  「也許會流放終生不得任官。」

  「還是死了乾淨,免得留禍患害自身。」許元熵任由謝貞擺弄。

  「你真是這樣想?」謝貞眼睛亮了一下,給許元熵系好衣帶。

  「怎麼,你覺得我狠毒?」許元熵挑眉,後微微眯眼。

  「他罪有應得,哪裡是你的問題。」許元熵的小表情讓謝貞看著歡喜,擡擡她的手捏捏她的臉......許元熵一臉懵,輕輕蹙眉,「你今日動作怎麼這麼多。」

  謝貞忍不住笑了,「夫人彆氣了,一會兒喝酒可是會心頭疼的。」

  許元熵還是不懂謝貞笑什麼。

  落日前許元熵和謝貞一同去到程府吃酒席,許元熵看程肅笑著臉陪酒,眼底卻是不耐煩。

  「別看他了。」謝貞對許元熵道。

  許元熵乖乖移開眼睛,反過來看謝貞,「夫君說什麼妾就聽什麼。」故意打趣他。

  謝貞無奈輕嘆,「該怎麼說你才好呢。」

  「那我自罰一杯。」許元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貞想到那個夜晚許元熵主動輕吻她還是侍衛的時候.......只是於事無補,一杯酒已經到了許元熵肚子裡。

  「你快同我回家。」謝貞拉起許元熵,這要是耍酒瘋抓著程肅說出心裡話,那,那他謝貞怎麼辦。

  「謝世子這是要走嗎,酒菜還未上齊,現在走未免太早了些。」程肅一桌桌靠近,眼下正好到了許元熵和謝貞這一桌。

  「是早了些,明日會讓人送上謝禮賠罪。祝程大人與吳家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謝貞隨意搪塞幾句,欲走。

  許元熵拽著他的手,「夫君去哪?」

  「回家」謝貞低聲在她耳邊道。

  「......好啊,回家。」許元熵笑起來,看上去腦子不靈光。

  許元熵被謝貞牽著走,自始至終未曾去看一邊立著的程肅。

  程肅突然覺得好笑,又不知什麼好笑。

  成親第二日,官兵圍了吳府,程肅作為吳家女婿受牽連下獄。不日吳家因通敵謀私,試圖謀反被抄家,男斬首女流放苦寒之地做徭役。

  此消息一出,京城上下對吳家和吳家有關的其他家族唯恐避之不及。

  陰暗的牢房裡程肅在癲狂的笑,嘴裡一直念著原來如此......

  「安靜點!一個死刑犯事兒那麼多。」說此煩躁話的是程肅昔日下屬劉二儒,今日他來是例行公事,將斬首人數清點核對。

  程肅自然是知道劉二儒什麼德行,對著他破口大罵,罵他狗東西,狗雜種,孬種!

  劉二儒上去就是一腳,「安靜點!!」

  程肅心裡的火沒處可發泄,嘚著這個機會就發癲。逼得劉二儒抽了他幾鞭子,疼痛得沒法發生程肅才徹底安靜下來。

  陰暗的地牢,他躺在潮濕的雜草堆上,盯著一處發呆。

  不知多久,一抹黑色闖入視線,往上看是緋紅,是熟悉的官服。

  「好久不見。」許元熵笑笑道。

  「你這個該死的賤人,你知道我這輩子有多不容易嗎!要不是為了你我何至於此?!」程肅低吼著,怒視許元熵。那眼神像是要吃人,猩紅的不見白,黝黑的沒有光。

  「到現在還把過錯強加於旁人。程肅,你該死不是旁人的緣故,是你自己的緣故。」許元熵沒有想像中的爽快,就是空空的地方被填滿了,酸澀的地方因此不見。

  「這是命。你命不好不怪我。」

  「下輩子投個好胎。」

  聞言程肅擡起頭,不可置信望著高高在上純潔無瑕的許元熵,「鬼...你是鬼......是你害了我......」他依舊低吼。

  許元熵頭也不回出了這污穢之地,出來時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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