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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為他們流淚

2024-09-14 02:41:59 作者: 迎男而上

  怎麼還為他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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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元熵因為程肅一整日不著調,她思索著晚上要不要去書房,不去以後怎麼找盛忘。

  程肅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那裡,還口出狂言。

  為了躲開程肅,許元熵白日來的最早走的最快,要是不慎路上遇見,便看向別處腳下生風,這夜裡連著三日沒去書房。

  第四日時,夕陽斜下,許元熵開著窗,思量著今日要不要去。

  「許元熵,總算是見到你了。」盛忘冒出頭,嚇了許元熵一跳。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許元熵控制不住勾起嘴角,問。

  「辦完事正好路過,尋思著你應該在。」盛忘靠著窗,與許元熵閒聊起來。

  「不過這幾日怎麼不見你去看書,可是出了什麼事。」

  許元熵有點糾結,這事畢竟涉及私人感情還是不要說了,「沒什麼,就是喝了藥睡得早,便沒去書房。」

  「你這病還沒好。」盛忘略微蹙眉,分明叫宋妙靈請大夫了。她找大夫都是直接找太醫院的,嘖,今年這些人能力不太行。

  許元熵尷尬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有睜眼說瞎話的天賦,「或許身子太嬌氣了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過段時間要到外地辦差。」盛忘停頓一下,又接著說,「程肅大人要被調離京城,估計要年後才能回來。」

  許元熵微微發愣,盛忘只怕是知道了,可看他面色如常也沒有再說其他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可能下個月也可能下下個月。」盛忘笑笑道。

  許元熵:「那你路上小心。」

  盛忘盯著許元熵看了好一會兒,像在等著其他東西,但是半天了許元熵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還有其他事情嗎。」許元熵問。

  「……沒事。」盛忘站直身子,整理一下衣袖,說了聲我走了。

  許元熵目送盛忘離去的背影,看來他在朝廷里是個滑頭,和宋國公認識還在這個時期被掉朝外。

  這個時間皇帝病了,朝廷上一片混亂,此時遠離是最好的選擇。

  「你好像也不是他。」許元熵嘴裡喃喃低語。

  *

  自從有了宋妙靈的『欺凌』,許元熵的日子明顯好過很多。整日看書寫字,沒事就去閣樓曬太陽。

  有一日,許元熵看見宋妙靈手中的書乃是法|學類的書本,「縣主,這不是科舉才要看的書嗎。」

  「我不能看嗎。」宋妙靈冷眼看向許元熵,停下手上翻書的動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監內夫子都是交女戒之類的,見縣主看這個一時新奇。」許元熵連忙解釋。

  「那你又為何看兵書。」宋妙靈反問一句。

  許元熵默默合上手裡的書,「我喜歡看,這書比夫子教的那些有意思的多。」

  「我也是如此,不過有一點不同,我要考女官。」宋妙靈微微啟齒。

  這話讓許元熵想起來,順宗二十一年也就是明年出了一個女官,一直記不得是誰。

  今日聞此話,那女官就是眼前宋妙靈。

  「考女官……你好厲害。」許元熵由衷之言,眸中真誠。

  宋妙靈要翻書的指尖一頓,這還是除父母之外第一次聽到讚賞的話。

  「你也可以試試。」她語氣放緩。

  許元熵默默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兵書,要是想做的事情做完,她該何去何從。

  找個好人家嫁了,安穩過一生,還是……去體會一把書中的陰謀詭計。

  許元熵的心跳的極快,呼吸的聲音在耳邊不斷放大,空中的塵埃被光照亮闖入許元熵的眼眸。

  宋妙靈膘了一眼失神的許元熵,沒想到和自己一路的人,竟然看上去如此愚蠢。

  也不一定是一路人,她怎麼可能會去考女官,只怕是想著日後嫁個好人,早早離了那個傷心地……

  六月來得快,久不下雨讓農民心急如焚,導致多地鬧事。許容德因此忙前忙後,為了太子聲譽,私自下令開閘,莊稼被澆灌後農民安生下去。

  就此事,朝堂上不斷有人上書彈劾許容德之舉屬實越俎代庖,不將皇帝放在眼裡。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站在皇帝身邊的右丞相早就看忠於太子的許容德不順眼,這一次機會難得,定要打得他翻不了身。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許容德被貶為九品,派遣回老家去。相府瞬間成了眾矢之地,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相府內院

  許元熵看著人來人往,下人收拾東西,小姐公子穿上了黑色披風,外頭早已備好馬匹。

  「華春,我們可以回懷安了。」許元熵笑道,她身上背了一個斜挎囊,空間很大,放了些應急的東西。

  華春身上背著一個與許元熵相同的斜挎囊,手裡多提一個木箱子,裡邊是來時帶的衣物。

  「小姐,這路上可不平。」華春有些擔心,老爺在朝廷那些事鬧得可凶了,那個右丞相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老爺選擇半夜啟程,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路本來就不平,我們來時不就是這樣嗎。」許元熵答非所問,路途兇險她當然知道。

  許元熵也有點怕,許容德被貶這件事是前世沒有的,不過能回去懷安,管他混的怎麼樣。

  好與不好與她這個做棄子的一點關係都沒有,「華春,我覺得我們兩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無恙回到懷安。」

  華春:「那小姐,我要不要給你多塞兩個饅頭。」

  許元熵點頭,「好啊!」

  趁夜趕路,許容德和柳春扶等人打扮樸素,走的著急馬跑得快,這晃來晃去的把人搞得很狼狽。

  許元熵與許安窈一輛馬車,許元熵開始暈了。

  「四妹妹,你說我們還能不能回京城。」許安窈看上去甚是憔悴,光線一般的馬車裡若隱若現的還有點下人。

  許元熵沒功夫安慰她,「不知道。」

  「四妹妹,你還是不舒服?」許安窈關心道。

  許元熵不耐煩地嗯了一聲,都逃命了她怎麼還那麼多話。

  許安窈還要開口,突然馬車一個顛簸,她整個人往前邊撲,摔倒許元熵懷裡。

  許元熵:「……」真的一點不讓人安生。

  不等許安窈起來,外邊傳來奇怪的衝撞聲,似是刀劍相撞的聲音。

  許元熵提起精神,把許安窈起來,「三姐姐,你現在千萬別出聲。」

  許安窈懵懵地點頭。車帘子被拉開,是華春,「小姐,快同我來,現在打起來了。」

  許安窈一聽就走不動道,「姐姐,想活命可得動起來。」許元熵低聲道。

  「我,我害怕。」許安窈顫顫巍巍站起來,呼吸加深許多。

  一出去就是刀光劍影,華春給他們二人帶路,繞到樹叢里去。

  「小姐,老爺他們在前邊,換了馬車便可繼續趕路。」華春小聲說著,也算安撫。

  侍衛在後邊阻攔刺客,許容德一行人在前邊匆匆換乘。

  月灑清暉,地上鮮血反射出寒光。

  許安窈看見了不遠處到處張望的許慎寧,小心看了一眼身邊的許元熵,驀地大喊,「二哥!二哥!」

  許元熵扶她的手一僵,滿眼震驚地看著許安窈,「你……」

  許慎寧個子高步子大,沒一下就跑到她們面前,只見他推開許元熵,拉走許安窈,「快走。」

  許元熵快步跟上他們,可是樹叢里多是枯木,她很不走運地被絆倒。

  「小姐,快起來。」華春扶起許元熵,拖著她想走快點。

  許元熵有點看不清眼前的路,一步步走的都無比刺痛。樹叢中有雜草帶刺,劃破許元熵的褲腿,劃傷了腳踝和小腿。

  「爹爹,母親。」許元熵伸手,沒人等她亦無人拉她,柳春扶放下帘子關上門,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遲疑。

  柳春扶分明看見她了,許元熵和母親對上眼睛了,她為什麼不等。

  為什麼不拉一把。

  我不是母親的女兒嗎,許元熵這才知道為什麼看不清楚,原來是眼淚蒙住了。

  「小姐,我們快跑吧,要活著回去,老夫人還在等我們。」華春一字字說的嗓子疼,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流出來。

  主僕二人亦是姐妹,逃到密林之中,被許安窈那幾聲吸引來的刺客實在執著,緊追著許元熵不放。

  嘩啦啦——

  是一條河,許元熵遲疑了。拉著要往裡跳的華春。

  「華春……」

  「元熵,別怕。你我都會水,會沒事的。」華春以為許元熵是怕了。

  身後刺客不給許元熵猶豫的機會,華春推了一把許元熵,緊接著自己也跳下去。這條河並不算太深,河下青石遍布,撞上去雙腳很難使上力氣。

  等到天微微亮,華春從隨著河流來到下游,爬上岸開始找人。但是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華春坐立難安。

  許元熵不會出事吧,華春又找了好久,夕陽斜下,她總算是放棄了。

  她和許元熵說好了,要是遇到不測分開了,就在懷安匯合。華春緊緊捏著胸口的平安福,不停祈禱著許元熵要平安無事。

  一定要平安!

  夏季的河水應當是清涼舒適,可泡在裡邊怎麼這麼冷呢。

  冷得刺骨,冷得渾身疼。

  他們怎麼能做到這麼狠心的……差點忘記了,他們沒有心。

  許元熵看不清混混河水裡有什麼,一定有眼淚吧。真是不爭氣,還在為他們這些人流淚。

  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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