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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豈非天定良緣

2024-09-14 02:40:44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34章 豈非天定良緣

  一簾幽夢見恩承,兒時同嬉於梧桐樹下,追逐間,恍然不見恩承。

  幼年雲文於梧桐下彷徨,恍然聽聞恩承呼喚,遂回眸,卻見成年恩承於面前。

  「恩承……」雲文語音未落,卻見恩承捏他臉頰,病態笑著,甩他一巴掌。

  猛然夢醒,雲文面露驚恐之色,氣喘吁吁,久久不得回神。

  這個早晨意外的靜。

  雲文側頭,不見殷故,心中不由落寞。

  而後他坐起身,頓感吃力,渾身酸痛。

  他一手撐後腰,心道:「腰好痛……嗯……」

  他微微垂眸,憶起昨夜春宵一刻,不由面色發紅,心頭鹿撞。

  

  良久,他回神,環顧四周不見殷故,於是喚了一聲:「殷公子?」……無人回應。

  雲文納悶:「殷公子,你在嗎?」

  依然無人回應。

  雲文有些慌了,撩開床簾往外望去:「殷公子,殷公子?」

  還是無人回應。

  雲文頓然怔住,心慌道:「莫不是……我惹殷公子生氣了?因為我昨夜未爽快念他名字,還是因為我昨天撓他太兇了?亦或是……」

  雲文這般想著,心咯噔一跳:「覺得我噁心?」

  雲文不自覺的揪緊被褥,垂下眼眸,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好像自己的猜測已然成真一般難過。

  他心傷感道:「明明昨夜說要一直伴我左右時字字珍重,今日卻不告而別……」

  他又躺了回去,蜷縮身體緊抱雙臂,將自己裹在被褥里啜泣。

  真心交付,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好生難過,覺得自己好生淒涼。

  晌午,雲文獨自走回書院。分明是回自己家,他卻是在門前駐足良久才將大門推開。

  書院內冷冷清清,竟無一人。

  雲文沒有出聲,也沒有去客房查看,徑直入臥房,鎖上門後,又躺臥床榻。

  他雙瞳渙散,心又暗道:「不過,我該奢求殷公子什麼?我們只相處不到兩月,我對他知之甚少。他是哪裡人?愛吃什麼,喜歡咸口還是甜口,能不能吃辣?這些我都一無所知。只是憑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便真心相付,是否……太過愚蠢了?」

  他翻了個身,又心道:「可殷公子呢?他真心覺得我噁心嗎?那他昨夜又為何說出那番曖昧之語,與我纏綿不休……?殷公子……他今年多大?家中幾口人?以後是留下,還是回家?好多問題都不曾問過他。昨夜……他定是被嚇到了,今日才會匆忙離開的。」

  他心又糾結:「他離開了嗎?還未去他房中看過,也不知他的東西是否還在。不過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東西,來時空著手,只有身上這一件衣裳,往時還多是穿我父親的舊衣。嗯……殷公子來了一月有餘,我竟沒想過要為他置辦些行頭,只顧著叫他看書寫字……也難怪殷公子會走……」

  忽的房門被狠狠地敲了幾下,雲文以為是殷故,「噌」的一下,坐起身,結果卻是聽見常恩承的聲音:「媽的,雲文,開門!我知道你回來了,還敢鎖門?你當真以為這扇破門就能將我擋住?!」

  恍然間,昨日被毆打侵犯之事又歷歷在目,雲文四肢瞬間癱軟,面色慘白,呼吸急促。

  是了,回來後光想著殷公子的事情,全然將常恩承拋於腦後了。

  怔神間,只聽「轟隆」一聲響,那木門直接在雲文眼前倒下,掀起一小層灰,緊接著常恩承宛如惡鬼般兇狠,快速入房衝到雲文榻前,暴力將他摁倒。

  雲文本就渾身發痛,加上恐懼,他此時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常恩承二話不說直接將雲文衣裳扯開,瞬然一片狼藉映入他眼中,繼而常恩承一愣,隨後發出一陣嘲笑:「哈,看來雲文昨夜是被人『開苞』了啊?誰?你心心念念的殷公子?下口可真狠啊,處處是牙印。那你今日怎是一人回來?殷故不要你了?」

  只此一句話,宛如尖刀捅入雲文心臟,瞬間又叫他眼角落淚。

  常恩承見狀,笑得更是得意,他俯下身,舐去那顆淚,道:「我早說,他不過是曇花一現之緣,根本抵不過你我十年之情。」

  雲文閉目銜淚,如此形勢,他已同待宰羔羊般無法反抗,也不知再該反抗什麼。

  他心如刀絞,只想此刻不管是誰人都好,緊緊擁抱他就好。

  忽的一陣風來,身上一涼,他聽聞一聲悶哼,緊接著又聞殷故一聲低吟:「你算什麼東西。」

  雲文猛然睜眼,見殷故不知何時出現在此,竟能悄無聲息而來。他拽著常恩承的頭髮,把常恩承甩到了破碎的木門上。

  然後殷故一邊回身一邊褪去外袍。

  「膽敢動他?!」

  他一邊將外袍扔雲文頭上,一邊走到常恩承身邊。

  常恩承是習武之人,只是被這麼一摔應當不成大礙的,但他此刻卻是長著大嘴動彈不得,仿佛正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緊扣著四肢。

  殷故蹲下身,從腰間掏出把銀色匕首來。

  常恩承見狀,渾身抖得不行,卻像是被人硬扯著舌頭般,乖乖將舌頭吐了出來。

  「我會將你舌頭割下,贈予你夫人。」

  雲文見匕首,連忙披上衣服踉蹌下床,趔趄朝殷故小跑去,結果腿一軟,跪在殷故身旁。

  殷故動作一滯,轉頭看他,而他也顧不上多的,抱住殷故手臂便道:「殷公子,莫要動氣!冷……冷靜些!」

  一雙赤瞳赫然映入雲文眼帘,他雖有些被嚇到,但還是故作鎮定的緊緊抱住那隻繃得梆硬的手臂。

  殷故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還保持著方才那雙企圖殺人的眼神。

  雲文顫抖的握住那持匕首的手:「殷、殷公子……把、把匕首放下……莫……莫要衝動行事……」

  殷故:「……」

  雲文抖得眼淚又湧出來:「此事……此事本是恩承有錯在先,但若是殷公子殺了人,那官府必要認為是殷公子的錯了……」

  殷故雙眸輕顫,眉頭微微一皺,好似憶起什麼,才默默將手放下。

  他垂下眼眸,好似瞬間放下了所有的戾氣。

  他一手撫上雲文側臉,繼而溫柔吻去雲文的所有恐懼。

  直到雲文身體不再顫抖,眼淚止住時,他才鬆開唇。

  他滿眼心疼的為雲文拭去眼淚,繼而收回手,低頭看向躺在地上,面相窮凶極惡的常恩承,神態自若道:「那先生覺得此人該如何處理?」

  雲文愣然,走神片刻才低頭看常恩承:「將……將其趕走便好。」殷故沉默了。

  雲文怯怯看他,怕他咽不下火氣,於是微微垂下腦袋,額頭貼上殷故肩頭,補充道:「然後,此生不復相見。」

  後又是良久的沉默。

  雲文未擡頭,他不知曉殷故在這良久的寂靜中是如何的表情,他只知,常恩承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已然不在乎,有多久的情誼被浪費也無所謂,此刻能短暫的擁抱心上人,已能叫他安心。

  許久,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上他頭頂,他一怔,緊接著便是聽見殷公子溫柔的一聲回應:「一切都依雲先生說的辦。」

  雲文也不知為何,心安,卻伴著苦澀,不由鼻頭一酸,又熱淚盈眶,他默默將臉貼上殷故手臂,悄悄將淚抹去。

  本想藏著掖著,卻還是被殷故察覺,下巴被那人一擡,那張因悄聲落淚而泛紅的臉被殷故一覽無餘。

  殷故眉頭微蹙著,為難的溫柔道:「不是已然答應依先生所言去辦了嗎?先生又為何而哭呢?」

  雲文輕推開他手,低頭拭淚道:「是你惹我不安,莫要看我這般醜態。」

  殷故也顧不得躺地上那人了,連忙將雲文抱住,放下所有架子好聲哄道:「莫哭莫哭,先生不願給我看,我不看便是。我若是惹先生不安,先生便與我說,為何不安,日後我定加以改之。」為何不安?

  雲文被他緊抱著,淚如泉湧,所有思緒此刻在心中迸然而發:「因一早便不見你,因對你一無所知,因以為你對我厭煩,因以為從此便再也見不到你。」

  甚多話語在雲文腦海中迴蕩,可他一言不發,只默默扣手回抱他,不停哽咽抽泣。

  此刻心中又是何念想呢?

  「我仿佛很久以前便愛過你,從見你第一面時便覺得一見如故。我鮮少對陌生人提要求,因我怕他們就此厭惡我,但你卻是不同。在見你第一面時,我便對你提了甚多要求,好似就相信你會一直陪伴左右一般的……有恃無恐。」他默默將此話藏於心間。

  但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一旦開始回憶,追溯最初的心動,便覺得遠遠綿長,好似無跡可尋,好像無法追溯。只能憶起初見時的感覺,分明是深夜,不明來路之人敲門,卻是毫無防備領他入門。為何?

  好像那日被鬼迷了心竅一般,做出這般荒唐事。

  雲文再去追溯,也想不起那夜他為何會對這位少年無比放心,好像見第一面時便覺得他不會加害自己。就好像……

  「我好像在夢裡見過你。」

  此話一出,殷故猛然一顫,他好似震驚無比,卻又帶幾分喜色。

  雲文哭暈了腦袋,想著自己是說了胡話,於是止聲,將半張臉埋入殷故肩膀,心暗道:「世間哪有如此浪漫之事。若夢中之人真是他,豈非是……種玉藍田,天定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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