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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鬼王覆剜骨之轍

2024-09-14 02:40:14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16章 鬼王覆剜骨之轍

  

  此夜寧洛應是瘋了。

  他感覺得到自己曾在失控的邊緣徘徊,現在已然突破邊緣。

  僅是幾盞酒,就使寧洛身體熱得不行。

  關上房門,紅燭還未點燃,他便抱著殷故又親又啃,仿佛世界於他而言只剩這一件事情。

  直到殷故捏他臉叫停,他才停歇片刻。

  殷故一雙紅棕色的瞳孔倒映他的模樣:「你身上還濕著,若不擦乾,夜涼會感冒。」

  寧洛聞言,心中頓時湧上一股子火氣。他直言道:「你若這般關心我,就不該棄我於不顧。」

  殷故眉頭一皺:「什麼?」

  什麼?寧洛聽不得這一聲。

  五個月,還不足半年,但寧洛已多個日夜難以入寢,每每告誡自己應當體諒後又陷入失眠。

  寧洛的回信逐漸敷衍,以為如此便能引起殷故的注意,從而加快他倆相見的進程。

  但是結果並不樂觀。

  寧洛皺緊眉頭,雙手扯他衣襟將他拉近,貼臉惱道:「我不喜歡你這般一聲不吭的離開,一走便是數月。為何?於你心中,我已然是個無需日日相見,夜夜相觸之人了嗎?」

  殷故對寧洛的突然爆發略感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訴說苦衷。

  然而寧洛也沒給他訴說的機會,扯他衣領便將他往榻上拽,最後更是直接用力將他推倒下去。

  殷故倒下後,想撐起身體卻顯得尤為吃力,好似身上被壓了塊無形巨石。殷故只得作罷,躺在榻上,眯眼看著。

  寧洛褪去外袍與內襯,爬上榻。

  寧洛低眸,眼底竟露哀愁之光,接著,點點淚花湧出,他扭曲著嘴,俯身輕撫殷故臉頰,哽咽著道:「殷郎是已不再想與我交歡,還是已經厭棄我了?」

  殷故詫異,連忙道:「你怎會這麼想?」

  寧洛低頭,額頭抵上殷故下巴,哽咽著道:「因為殷郎你變得好奇怪……明明以前日日夜夜都要,與我如膠似漆,可如今,你非但能忍數月不見,方才親吻還將我推開。」

  殷故聞言,頓時眼露心疼,他雙臂緊緊抱住寧洛,低聲道歉:「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抱歉,是我惹你不安了。」

  說罷,殷故擡起寧洛下巴,見寧洛淚眼婆娑,不由心中一抽,低頭吻去。

  一吻纏綿,唇齒相依,扯出銀絲,四目相對生瀲灩。

  繼而又吻,寧洛吻得緊,步步向深處探。

  熱氣相撲,撲得兩人臉上同泛紅暈。

  接著,殷故捏他雙臂一翻,想要找回主動權,卻又忽然一顫,痛吟一聲後唇齒相分,眉頭緊鎖,劇烈顫抖起來。

  寧洛一怔,見殷故一副痛苦神情,不由納悶:「殷郎……怎麼了?」

  殷郎額頭冒汗,似在忍耐極大痛楚,卻又逞強勾起一笑,道:「全是小郎君的錯。」

  寧洛更疑惑:「為何突然怪我?」

  殷郎俯身親吻他脖頸,瞬間擾得他思緒紛亂,頭腦發熱,無暇分心。

  殷郎邊吻邊含糊道:「皆是因小郎君故意勾引於我,先是落水濕身抱我,再是梨花帶雨責我,令我心癢難耐。」

  寧洛眉頭輕蹙,微微揚起下巴,手不自覺揪緊殷郎後背的衣裳。

  殷郎吻止,直起身,褪去外袍,居高臨下看他:「更是令我,脹痛難受。」

  寧洛雙眸漸漸往下看去,只見自己腹上不知何時多了 個帳篷,不由感天旋地轉,熱喘更甚。

  殷故將外袍拋置於地,接著他動手清掃出一片白皙淨地,使那粼粼月光落映一片微粉雪地上。

  殷故甚愛賞雪景,許久不見,在這六月天之夜,有幸觀之,不由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一滾。即俯身擁抱皚皚白雪,指尖尋那雪地下溫暖之處,尋及雪地深處,不由指尖一狠,將那景抱往極樂。

  「只是這般?還想繼續嗎?」

  「……」寧洛頭別一處,雙臂遮面,已然羞得說不出話來。

  殷故俯身低吟:「還是因為我不在,你缺少練習所致?」

  「莫要……多言……」

  殷故輕聲一笑:「為何不可多言?」

  「……」寧洛又咬牙抿嘴,一言不發。

  殷故彎眼笑著,將寧洛雙手撥開,只見那人面色桃紅,眼神迷離,一副才往極樂,還未緩過勁的模樣。

  這個樣子,殷故就算是有十根理智線也會瞬間崩斷。

  殷故眉頭輕皺,沉沉呼一出一口氣。

  「越發像只小白狐了。」

  說罷,他又俯身,那潔白月光都變得點點泛黃。

  一室旖旎,纏綿至兩人疲勞睡去。

  半夜寧洛又被自己的一身濕漉給弄醒,於是起身去擦乾頭髮。

  回來時才發現,方才行那事時殷故衣裳未褪,上身裹得格外嚴實。

  寧洛不禁眉頭一皺,嘴一撅,心道:「憑什麼就我脫得這般乾淨?」

  於是他爬上前去,趁他睡著,敞他衣襟,卻見殷故胸前赫然多出兩道刀痕,不由一怔,腦中轟然一響,驟然空白。

  他望著那兩道傷口許久,繼而有淚悄然落下。

  他心顫道:「為何是兩道……為何是在胸口上?」

  他記得,殷郎胸上的傷疤,一道曾是與倻儺一戰留下的,一道是剜骨制愈心綾留下的。

  如今赫然多出兩道,又是為何?

  傷疤長短大小,與那道剜骨痕幾乎不差。

  他轉眼望向殷故,恍然想起方才交歡時殷郎突然的顫抖,心猛然一提:「難道殷郎這段時日避著我……就是為了不讓我知道……難道姐姐與姐夫能夠還生,是因為殷郎……又剜骨制綾了嗎?」

  寧洛有點不敢相信,更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指尖輕輕一觸那疤痕,殷故身子猛然一顫。

  寧洛擡眸,見殷故額間青筋爆起,眉頭緊鎖,牙根緊咬。

  寧洛不由心疼:「數月里,他一直承受著這般痛楚嗎?我方才還那般怪他,那般凶他……」

  寧洛又陷自責,默默跪坐殷故一側。

  很快,殷故睜開眼,見寧洛滿臉惆悵與不安,無奈玩笑森·晚·道:「小郎君為何露出這般愁郁模樣?可是我方才伺候不周,叫你意猶未盡?」

  然而這玩笑卻是叫寧洛笑不起來,反而更是皺眉抿嘴,滿臉幽怨的看他。

  殷故一愣,笑也僵住,惶恐發問:「小郎君這是何意?可是我又做錯什麼事情……」

  殷故說著,急忙要起身,奈何身體一震發痛,才剛起又不得已倒回去。

  這時殷故才發現自己衣裳大敞,胸口疤痕被一覽無餘,頓時面露慌張之色。

  「小郎君,你莫要多想,那只是我在鬼域時不小心撞到鈍器所致……」

  寧洛靜靜看他倉皇解釋,心中更是發疼,繼而低身擁住他,惹他一愣,解釋戛然而止。

  寧洛擁他片刻,輕聲哽咽:「嗯,是殷郎太過笨手笨腳,才會撞上鈍器,該……」

  殷郎不明其意,回手抱他,未說話,只安靜聽著。

  「今年除夕時姐姐總念起你,說你心裡只有朝政,快沒有我了……」

  殷故:「怎麼會。」

  寧洛閉目:「嗯,我同她說,我是殷郎心裡最珍重之人。」

  殷故輕輕眯眼:「…」

  寧洛又道:「……最近姐夫身體比以往好許多,也不常見他咳嗽了,我偶爾會想,是不是殷郎送來的仙丹靈藥將他本身的頑疾也給治好了……」

  殷故回道:「倒也有可能。」

  「……嗯。」

  寧洛抱他,卻不敢用力,生怕將他抱得痛了。

  寧洛原本還猶豫著,是否該把他剜骨制綾救姐姐的猜想說出來,但見殷故方才那般慌張神情,寧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拆穿嗎?還是繼續裝作不知。

  寧洛猶豫片刻後,又想起方才殷故慌張的神情。

  他心道:「殷郎慌張,是因為怕我因此心疼,擔憂,繼而有愧疚吧……我若將自己已知之事告訴殷郎,殷郎又會如何?生愧?還是後悔今夜來尋我?」

  他心好痛,痛得他想哭,又怕殷郎看出什麼而強忍著。

  最後他沉沉嘆一口氣,睜眼,滿目繾綣:「殷郎……不走了可好?」

  他說著,手指輕輕划過殷郎腹肌:「我有三揚將軍給的金創藥,很快就能將你傷治好。我不纏著你夜夜與我交歡,你也不必總是避著我了,可好?」

  殷故眉頭輕蹙,滿臉為難:「可我並非是不想與你交歡而避著你。」

  寧洛點點頭,鬆開擁抱,攀身輕輕吻他一下,輕聲道:「是怕我見你傷痕而擔心嗎?若是,更不必因此避著我,若不是……那殷郎可得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

  殷故欲言又止,寧洛知道他說不出「是因為不想被你猜到多做了兩條愈心綾」這樣的理由,故而只給他猶豫片刻,又吻了上去。

  「既想不出來,那就莫走了……你若走……我便日日哭,夜夜鬧,待你回來時,我哭得眼瞎咽痛,豈非叫你心更憂?」

  殷故無奈勾唇:「威脅我?」

  寧洛輕頷首:「嗯,威脅了。」

  繼而,又吻上唇。

  也非事事都要如實坦誠,偶爾也該裝一下糊塗。

  即使胸中浪潮如何澎湃洶湧,戀慕之心不曾動搖。

  無論痛楚亦或感動,皆因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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