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海神的身份

  所有的人魚只有一個前進的方向，就是人魚族的王宮，也是傳說中曾經屬於海王的宮殿。

  人魚族並非沒有王族，只是經歷了千年前的一場戰爭，所有的王族死的死，傷的傷。

  如今，王室的血脈已經稀薄得和普通的人魚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念及王室為人魚族做出了貢獻，所有的王室人魚都有所有的人魚一起供養，不需要為生活發愁。

  即便是在整個人魚族的呵護之下，如今人魚族王室的人魚也只留下了一位年幼的王儲，只有10來歲的卡爾殿下。

  卡爾是被照顧著自己的人魚從睡夢中叫醒。卡爾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目，

  「又該吃飯了嗎？有沒有上次你們送來的辣條，有那個東西在，我可以多吃一點，下一次就可以多睡會。」

  照顧卡爾的人魚非常心疼地看著這個僅剩的血脈。

  王室人魚的身體普遍比較虛弱，常年都會處於昏迷狀態。為了保證人魚不會因為缺失營養而死去，會有專門人在飯點的時候將人魚叫起。

  只是現在可不是所謂的吃飯時間，而是門外的人魚，非常迫切地希望能看到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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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帶來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卡爾殿下。」

  年幼的卡爾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那麼多的人魚了，為了避免人類知道還有王室人魚的存在，可以知道人魚存在的往往都是成年人擁有戰鬥力的成年人魚，年幼的人魚是沒有資格知道王室的存在。

  在艾麗莎他們的眼中，人魚的世界裡就像個大同社會，沒有任何的紛爭，也沒有任何的階級。

  而卡爾年紀小，和成年人魚之間總歸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更何況知道卡爾身份的人魚大多都是捧著他也心疼他，根本沒有跟平常孩童打鬧時的歡樂。

  卡爾也只有在年幼時，展現不出自己的王室特徵，才有幸在幼年時期和一些小人魚相處過。那段記憶被他認為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也是他唯一有機會離開宮殿的機會。

  看到這麼多的人魚，卡爾想了想，

  「是到了要舉辦祭祀先祖的日子嗎？」

  卡爾這些年來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對於時間的界限也愈發模糊，在他的印象中，宮殿僅有的熱鬧時間怕就是在祭祀先祖的時候了。

  「不是的，卡爾殿下。」

  若是艾麗莎，在這裡就會認出來說話的人正是章魚婆婆。

  卡爾顯然是認識章魚婆婆的，或者說這麼多年，他對外界的了解和對同齡人的了解。正是依靠著這一位混在孩子堆裡面的章魚婆婆。

  對於她，卡爾甚至有一段時間將她認為是自己的母親。

  可如今，平日裡滿眼慈祥的章魚婆婆，如今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安和忐忑。

  「是出了什麼事嗎？」

  卡爾主動詢問，海洋和人類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像艾麗莎認為的那般和諧。

  禁止小人魚和人類接觸，不單單是因為他們沒有自保之力，更是因為人魚和人類之間本就存在著鬥爭。顏歡認知中的童話故事，人魚會去幫助人類這件事情，在人魚的世界裡面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有一些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人類總是能欺騙一些無知的小人魚。

  彼此間的仇恨越來越大，為了庇護那些不諳世事的人魚，所以小人魚們總是被禁止單獨上岸。

  而卡爾並不在其中，他很了解人類，從一出生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運還有人魚族與人類之間的仇恨。

  「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拿來的那些食物嗎？」

  卡爾眉眼彎彎，難得露出了屬於十歲孩童的天真，

  「是非常美味的食物呢。我在海底中，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不愧是海神的饋贈。」

  「我們之前也是那麼以為的，不過現在這個想法可能要發生一些變化，這些食物竟然是出自於一個人類孩童手中的。」

  卡爾的面色變了，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倒是多了幾分陰暗的氣息。

  「人類？他們有辦法可以進入到深海了。」

  「我們也不知道，這次他們聯繫的是一個只有15歲的小人魚。你也知道為了讓人魚族的孩子們不要生活在仇恨當中，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我們從未向他們講述過相關的事情。」

  章魚婆婆開口說道，即便他不是人魚，可對於被人魚從人類手中救下來的她來說，她從來都是站在人魚這一方。甚至還一直在和自己的種族協商，希望大家可以一起抵抗人類。

  「我有辦法見到那些人類嗎？」

  「並沒有辦法。」

  當時親眼見證艾麗莎消失的幾個人魚站了出來，

  「我們當時就在旁邊，我們親眼看著艾麗莎的身體消失在深海之中。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拿出了許多的東西。就是這一次，他們詢問了人魚是否有治療人類的辦法。」

  另一個人魚在邊上補充，

  「一開始，說的是一個叫鮫珠的東西，只是後來就變成了說治癒的東西。這不就是試探我們嗎？」

  「等一等。」

  卡爾打斷了那個人魚的話語，

  「你確定一開始時候說的是鮫珠。」

  不少人魚到點頭附和，

  「不過鮫珠不也帶著珠嗎？這個名字顯然就是哄騙人類的。」

  「不，其實海神來自鮫人族。」

  卡爾平靜地說出了一句，把所有人都掀翻的話。

  「怎麼會有鮫人族？」

  「海神不是人魚嗎？」

  「鮫珠是真實存在的？」

  ......

  卡爾看著亂糟糟的人魚，其實這個秘密本應該等到他死亡的時候再公之於眾。只是現在，卡爾想了想，自己最近越發虛弱的身體狀態，覺得早說晚說似乎也沒什麼區別了。

  「你們知道我們王族有自己流傳記憶的方式，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祖先，確實不是人魚，而是鮫人。」

  在卡爾的敘述中，人魚一族終於開始把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令人感覺到最奇怪的那一塊空缺不足了。

  千年前，人類和人魚的關係可沒有，現在看起來那麼好。人類會不停地往海洋中傾倒各種排泄物，或是一些他們覺得不必要存在的垃圾。

  如果只是這些，人魚和海洋生物並不會有太多的意見，海洋很大，這些物質足夠淨化。

  可人魚和海洋生物的退讓，並沒有讓人類感激，反而愈演愈烈。傾倒的垃圾越來越多，尤其是海岸線邊緣的海洋生物紛紛拋棄了自己的故土。

  之後，人類開始研究藥劑，用來緩解病痛或者降低死亡率。而這些廢料也倒進了海洋裡面。

  和之前的那些垃圾不同，這些東西極容易造成海洋生物的死亡。

  人魚作為海洋生物中的智慧種族，一直有著庇護著海洋的義務。

  人魚沒有辦法長期在陸地上活動，也沒有辦法生活在污染的海域中，時刻制止人類傾倒的行為。

  最後，人魚族說出了自己的秘密。當然，在那個時候的人魚眼裡，這並不是一個秘密。

  人魚的歌聲擁有可以治癒病痛的能力。人魚願意以為人類提供歌聲來緩解病痛作為交換，讓人類不再往海洋中傾倒各種垃圾。

  人類同意了這個交易，那個時候的人魚都很高興，畢竟他們本來就喜歡唱歌，用自己的歌聲，還能換取海洋的淨土，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很划算的買賣。

  那個時代可沒有什麼留聲機，也沒有什麼錄音機。

  因此，人魚們都需要留在海岸邊為人類唱歌。

  一開始，人魚和人類的關係很和諧。彼此之間也曾進入過一段蜜戀期。

  有一些人魚甚至在這一段時間內愛上了人類，願意離開大海，跟人類回到家中居住。

  畢竟人類是沒有辦法生活在深海的，人魚卻可以變換出雙腿，只要在陸地上也能有海水滋潤，並不會受到傷害。

  可嫁給人類的人魚，在人類的眼中就是自己的私產。他們不再允許自己的妻子或者是丈夫，再去海邊為其他的人類治療。

  甚至把自己的妻子和丈夫當成了賺錢的工具，畢竟人魚多好騙呀。只要哭一哭，說自己家庭情況艱難，有一些人類被病痛折磨著，又沒有辦法趕到海邊去，只要人魚唱幾首歌，那些人的病痛就可以得到緩解，家裡有可以獲取金銀那不是雙贏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一出，本來在海邊歌唱的人魚們就開始受到了人類瘋狂的追求。

  人魚們哪有那麼多的套路，在人類不停歇的各種套路下，人魚們瘋狂地淪陷了。在岸邊歌唱的人魚也越來越少，一切都走向了畸形。

  而到人類人魚開始察覺不對，想要逃離，可是拿捏住生活在大海中的人魚，對於人類來說或許不容易，可一個上岸的人魚，只需要不給他提供海水，就那死死的拿捏住。

  人魚後悔當年自己的單純，可是面對在岸上苦苦掙扎的同類，他們又不願意放棄。

  他們舉行了一個儀式，想要召喚出一個可以拯救人魚的存在。

  而那一位召喚出來的存在，就是人魚口中的海神，更準確的說是來自異世界的鮫人。

  比起人類的軟弱天真，鮫人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角色。

  他雖然看不起這些跟自己長相類似，但整天只會嘰嘰歪歪，不懂得反抗的人魚。

  但也不允許人類如此欺壓自己的海洋生物。

  他直接就殺到了海岸邊上，憑藉著尖銳的啞口和變化後，兇殘的姿態，殺光了所有在海岸邊求助的人類。

  放話要讓人類把所有在陸地上的人魚都送回來，但凡少一隻人魚，他就多殺十個人類。

  這一招震懾了人類，也同時讓人魚感受到了恐懼。

  畢竟天性善良的人魚實在無法接受，這麼殘忍的事實。

  他們從未想和人類開戰，在他們的認知里，只要回到了深海，人類就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了。

  有些人魚開始抵制鮫人，鮫人根本不在乎。陸地上的人魚，一個一個地回來了，有些傷痕累累，有一些已經瀕臨死亡。

  不過也有一些感恩戴德的來到了鮫人的身邊。

  不過驕傲的鮫人過於依賴自己的武力值，從未想過自己救下來的那些看起來就非常弱小的人魚竟然會給自己下毒。

  是的，回歸的人魚中有一些已經被徹底洗腦了，他們帶著人類研究出來的毒藥注射進了鮫人的體內。

  人類很清楚，人魚的本性兇殘不起來，唯一的變數就是那一隻鮫人。只要把鮫人處理掉了，剩下的人魚不足為懼。

  能讓他們放回去的，那可都是一顆心向著他們的。

  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的是，鮫人的體質好的有點特殊，明明已經在其他人身上實驗過，一擊斃命的毒藥，鮫人卻直接扛了下來。

  而這直接激怒了鮫人，那個毒藥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學徹底斷絕了他回到原來世界的機會。

  因為突然出現在鮫人身上的系統，告訴他，他身上的毒素會對原本的世界造成影響。

  厭惡的情緒，讓鮫人徹底拉開了人魚和人類的戰爭，他用海洋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從系統內部購置了許多遠程射擊的武器，還有一些可以延長人魚在陸地上自由活動的裝置。

  人魚們確實畏懼於鮫人的手段，可是他們更加憎恨那些人類，自己曾經單純的同伴，深愛海洋的同伴們，為什麼現在要親自來破壞海洋？

  鮫人根本沒有什麼想要幫助那群腦子已經被洗歪了的人魚的想法，全部都殺了。

  因為鮫人已經充分見證過了人魚的單純，直接就把這個鍋推到了人類身上，說是人類在每一條人魚身上都下了慢性毒藥，現在就是毒發的時候。

  人魚和人類的戰爭被徹底挑起。

  在系統的幫助下，穿越時代的武器，讓這場戰爭勝利的毫無懸念，也讓人類開始畏懼大海，畏懼鮫人。

  只不過鮫人終究還是被下過毒，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他太清楚自人魚的個性，也知道人類一旦知道自己離世就會瘋狂地攻擊人魚。

  他和人魚一起誕下了自己的孩子，希望依靠著血脈傳承，讓系統留下來。

  也算是自己給這些同類們的一點庇護，雖然坑了自己，可不得不說，若是沒有他們那樣的單純，給了自己那麼多來自大海的財富。

  自己也沒有辦法從其他世界交換到延年壽命的工具，怕是早早就要離世。

  只可惜血脈沒有辦法讓系統留下來，只是留下了一個系統的倉庫，裡面放滿了鮫人購置的武器，也算是系統給鮫人的一個面子。

  因為鮫人的財富，系統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系統變成了可以傲視所有系統的大佬。

  但是他的子嗣或許是因為繼承了人魚的單純，系統實在看不上眼，沒有辦法綁定。

  當然血脈傳承的不僅只有倉庫，還有鮫人身體的毒素。

  也不知道當年研究出這個毒藥的人類是怎樣的一個鬼才，無論鮫人的後代繁衍多少次，那個毒素就跟扎進基因裡面一樣，根本去除不掉。

  而且還因為繁衍，鮫人的血脈越來越單薄。出生的人魚沒有辦法抵抗毒素，越來越虛弱。

  他們活下來，只是為了繼承那個裝滿了武器的倉庫。

  人類確實和人魚簽訂了和平協議，可他們時不時的還會來到人魚這邊搞事情，若不是有這個倉庫，海洋也不會這般平靜。

  只是，卡爾看著倉庫裡面寥寥無幾的武器，時間終歸太久了，就算自己的祖先當年洗劫了整個海域的財富，甚至還從人類那邊薅了一波羊毛，也無力支持這千年來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