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2024-09-13 23:19:18 作者: 伏酒謠

  第94章

  當時盛延辭講的時候他只當成個故事, 聽個樂趣,如今故事照進現實,感覺……就挺奇妙的。

  但如果那樣的話, 黎諸混得也太慘了叭。

  好歹是被救走的貴妃, 應當是有些家底在的, 最後怎還讓某商主搶去了後宅。

  說起來那會兒走得急, 他也沒瞧見商會最後如何了。

  宿幼枝看著黎諸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冷不丁又被過路的姑娘拋了香包。

  他忙退開, 不敢再瞧。

  盛延辭用過膳也沒正事, 抓著他的手,看不夠似地一根根手指揉捏過去,捏得宿幼枝指間發癢, 扣住他。

  小王爺手上動不得,又直愣愣地盯著他瞧,瞧得宿幼枝沒好氣:「就那麼好看。」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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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延辭不僅要看,還要過來貼一貼、蹭一蹭。

  宿幼枝勾著他的後頸, 著惱道:「不知羞。」

  侍衛還在外面守著, 宿幼枝要點臉面, 不准他再歪纏,盛延辭便委屈地抱著他輕輕舔。

  不說話,可憐巴巴的。

  可惜宿公子心硬如鐵,硬是拉他出了門。

  到了人群里,就不好做太失禮的事。

  知曉宿幼枝還要回去南陽侯府,好半天見不到人,盛延辭便悶悶不樂, 甚至想搬過去小住。

  「……你是瘋了嗎。」

  宿幼枝想到那個場面,都覺可怕。

  盛延辭難過:「可我都見不到阿幼。」

  宿幼枝瞥他:「難不成你還能時時與我一起?」

  瞧見盛延辭表情, 宿幼枝惱道:「不准想,不能就是不能。」

  盛延辭更委屈了。

  宿幼枝才不理他。

  不過南陽侯府的主子們也很忙,宿幼枝回去也常見不到人。

  不過今日剛入府,便收到了信件,他還想盛延辭動作是不是太快了,打開一瞧,是家書。

  宿幼枝前些日往家遞了信,言一切都好,還講了不少皇城中不一樣但有趣的地方,寄了些新鮮東西。

  算算時間,應是到了。

  他忙展開信封,先看到兄長一手俊逸有風的字,嘴角便忍不住笑開。

  宿幼枝很少這般長時間離家,甚是想念家人,仔仔細細將信讀過幾遍,看到最後一句總忍不住挑眉。

  「這可不像兄長言語,定是母親要說的。」

  否則怎會問他相熟的姑娘……他哪裡有相熟的姑娘,謝二去信時都說了些什麼?

  而且。

  他現在怕是找不到相熟的姑娘了。

  宿幼枝想著要怎麼寫回信,若直言會不會嚇到他們?

  他思索著,展開宣紙,提筆熏墨。

  謝翊近日似乎很忙碌,每每早出晚歸,宿幼枝回過神來才發現竟好些時候沒見過他。

  饒是謝阿兄偶爾還會露面。

  宿幼枝覺得不對,問知硯:「你家公子為何躲我?」

  知硯聞言一臉迷茫:「啊?」

  宿幼枝不再問,逮著某日清晨謝翊出門前將人攔住。

  謝二公子忙過幾日,氣色欠佳,看到他,問說:「出什麼事了?」

  「不出事便不能尋你嗎?」

  宿幼枝打量他,道:「平王世子邀我今日去遊船,一起。」

  謝翊遲疑:「我還要當差。」

  宿幼枝看著他:「是離了謝二公子就完不成的差事?」

  謝翊反駁不得,最後還是跟著宿幼枝出了門。

  結果到得地方,發現不僅平王世子,臨王殿下、小郡王和喻世子都在。

  「?」

  謝翊看宿幼枝。

  宿幼枝也有意外,瞧了眼他們,規矩見禮。

  喻世子想是傷勢好多,面上有了些紅潤,彎著眼睛笑:「宿公子無需客氣。」

  小郡王看到宿幼枝很高興,想挨著他坐,被盛延辭擠到了一邊,自己貼到宿幼枝旁側的位置。

  「殿下好雅興。」

  謝翊盯著小王爺,從齒縫裡蹦出來幾個字。

  盛延辭毫無異狀,尋常姿態。

  謝翊也沒了那麼多話,在宿幼枝另一側,是距離喻世子最遠的地方。

  平王世子好似沒看見略有古怪的氣氛,與宿幼枝攀談:「今日太樂湖上選美,帶宿公子去瞧瞧熱鬧。」

  宿幼枝聞言來了幾分興致。

  皇城的美人,定是很美。

  他們到得太樂湖,一眼可瞧來了不少百姓,到處都是人,比之那時妙姝姑娘出行的盛況更甚,車馬難行。

  不過平王世子早有安排,沒有教他們去人群里擁擠,而是尋了一艘還能看的遊船。

  宿幼枝躲到船上二層,免得被岸上湖中的人瞧見,問道:「如何比法?」

  平王世子回說:「美人們會露面展示技藝,最後由大家投票,票最多的就是下一屆花魁。」

  花魁?

  宿幼枝詫異:「妙姝姑娘便是這般當成的花魁娘子?」

  聽到妙姝姑娘,平王世子愣了下,瞟了小王爺一眼,緊張道:「差、差不多。」

  「哪裡差不多。」

  謝翊驀地道:「花魁娘子所得一對鴛鴦配,示為覓良緣,當時妙姝姑娘不是當面贈予出去,謝某記得好像是……」

  他視線掃過,在小王爺身上頓了頓:「殿下?不知臨王殿下可還留著那份信物。」

  盛延辭愣了下,下意識看向宿幼枝,想解釋,又有點想不起來的樣子。

  喻世子笑說:「莫想謝二公子還記得,但那東西阿辭怕是沒瞧過,轉贈了平王世子。」

  平王世子原本還焦急地想說什麼,聞言也愣住:「……什麼?」

  喻世子指他常帶的那把扇:「不就是這。」

  宿幼枝看過去,一眼熟悉,再看,是那把與妙姝姑娘遊船有關的扇子!

  當時還教他誤以為平王世子與妙姝姑娘有關聯,怎麼原是花魁娘子要贈予盛延辭的麼……

  「我不記得。」盛延辭忙與宿幼枝道:「我從不收這些東西的。」

  小郡王也跟著點頭:「對呀,表兄豈會留下陌生人的東西。」

  宿幼枝幽幽道:「那認識便可以?」

  趙希和頓住,吶吶道:「也、也不能……吧?」

  「這樣啊。」謝翊笑容舒朗:「殿下還為妙姝姑娘揍過小王子,想是熟識才對。」

  「沒有沒有。」

  平王世子聽到這話,驚得跳起:「殿下那日與我出門,碰到小王子言語無狀,要與殿下切磋,才學藝不精受了傷,我們可不知他頭前見過妙姝姑娘!」

  「哦?」

  謝翊不知信沒信,不再言語。

  盛延辭悄悄勾宿幼枝手指,小聲道:「我未見過她。」

  宿幼枝抓住他指尖捏了捏,聽到外面響起呼喊聲,才見是要遴選的美人出場了。

  台面落在湖中,離岸邊不遠,大家既能看得清,又不至於衝撞美人。

  他們所在的位置極好。

  宿幼枝隱約瞧見幾個身影,姑娘曼妙,公子清俊,各有各的美,確實難得。

  他還看到了香香公子。

  脂粉敷面的小公子今日素妝,露出清秀的眉眼來,正揮手與百姓們招呼,引得不少公子姑娘回應。

  宿幼枝看得正精神,察覺到身旁人貼近,驚了一跳,忙回頭瞪了他一眼。

  如此多人,可不好過分。

  盛延辭扣住他手指,小聲控訴道:「阿幼都在看他們……」

  不然呢。

  不看美人他來做什麼。

  宿幼枝理直氣壯,點頭道:「皇城美人確與南州不同。」

  「是吧。」謝翊認同道:「是我疏忽,該帶你多來瞧瞧的。」

  喻世子便道:「論風姿,卻是稍有不足。」

  他問趙希和:「小郡王以為如何?」

  趙希和看看那些美人,又看看宿幼枝,謹慎道:「還、還好?」

  謝翊瞥他們一眼,涼聲道:「我等自是沒有喻世子見過的美人多,不好妄語。」

  喻呈凜也不氣,依舊笑著:「謝閣下誇讚。」

  誰誇讚你了!

  謝翊氣兒已經開始不順了。

  卻又聽喻呈凜道:「謝二公子清逸無雙,家父時常念及,教喻某為榜樣,以後若有叨擾,還望謝二公子莫嫌棄。」

  大概破天荒地頭一回,喻呈凜軟了語氣,主動低頭。

  謝翊都怔了怔,看了宿幼枝一眼,卻沒接話茬:「喻世子客氣。」

  平王世子在旁邊抹汗,笑得很勉強:「看他們上台了。」

  宿幼枝不理他們話來話往,有美人登台便瞧一瞧。

  大家有備而來,都有幾手絕活,連香香公子都彈得一手好琵琶,引得眾人紛紛讚賞。

  投擲到台上的花多到盛不下,落了湖面滿滿,奼紫嫣紅如繁花盛世。

  旁邊遞來花朵,宿幼枝接過卻沒投,捏在指尖把玩,道:「可還愉快?」

  謝翊哼了聲:「為了騙你心軟,姓喻那狗都會服軟了。」

  宿幼枝笑說:「那舒坦麼?」

  謝翊回味了下。

  別說,還挺舒坦……

  謝翊目有滄桑,瞧台上鮮花美人嬌嫩,驀地問:「是美人好看,還是小王爺好看?」

  宿幼枝將花甩他身上:「沒正經。」

  謝翊伸手接住,看那美麗花朵開得正艷,被人生生掐斷,枯萎衰敗也不過在無人瞧見的地方。

  他欲言又止。

  還沒開口,宿幼枝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省省心吧你。」

  宿幼枝回頭,果真見到盛延辭在不遠處頻頻往這望。

  謝翊道:「走了。」

  他一離開,盛延辭立刻粘了過來,趁人沒注意,抱住阿幼貼了貼,高束的馬尾晃起來,被宿幼枝伸手撩起一縷髮絲。

  「阿幼。」盛延辭小心翼翼問:「我們何時……住到一起。」

  沒有阿幼的每一刻都太過難熬,他想更久地看著他。

  「哪時都不行。」

  宿幼枝道。

  盛延辭翹起的髮絲似乎都萎靡下去。

  委屈、難過,又不說。

  只挨著阿幼,將他摟得更緊。

  像是這樣沾惹到他的氣息,便能熬過漫久的長夜。

  到底有些不滿足,小心地咬過阿幼後頸,又憐惜地舔了舔。

  卻突然被勾起下巴,阿幼那雙清潤的桃花眼瞧他,輕聲喚:「阿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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