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24-09-13 23:17:02
作者: 伏酒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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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羨慕給你要不要?
外人不知道小王爺不在皇城,見著信件只以為咫尺距離也要送信傳情,如此相思之苦,是個人都要驚嘆。
他還沒辦法解釋!
宿幼枝氣得咬牙。
好好好。
這樣玩是吧。
管他盛延辭要說什麼,他只想到遊船上瞧瞧謝大哥是怎麼回事。
本來都準備放平王世子離開,現在的話……
宿幼枝微笑:「平王世子何須羨慕旁人。」
平王世子聽他話音不對,目露警惕,沒等想出個脫身的好理由,便聽那美麗的姑娘道:「追上去,將船上的花擲到對面。」
這小船是不大,卻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鋪滿了路邊隨見的野花,雖有些花俏,還真有點好看。
下點花瓣雨那就更好看了。
「!」
平王世子驚懼:「我的花!」
宿幼枝:「一百兩。」
平王世子憤慨:「姑娘當我是什麼人?」
宿幼枝:「兩百兩。」
平王世子遲疑:「不行,我不能……」
宿幼枝:「五百兩。」
平王世子笑容逐漸諂媚:「嗨呀,姑娘怎麼這般生分,想要花,我送予姑娘便是……」
「那好呀。」宿幼枝對侍衛道:「聽到沒,平王世子說要將花送予我們,可不好拂了好意,還不快去搬。」
笑容凝固的平王世子:「……」
臨王府侍衛就是聽話,手腳麻利地將小船上的花擼淨。
平王世子看著因光禿禿而顯得平凡的自家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遊船講究情調行得慢,他們很快追上,照面那刻,五彩繽紛的花朵如落入人間的仙子,跳躍靈動,輕易吸引凡人視線,驚呆了周遭所有人。
「哇,什麼人這般疏狂,連花魁娘子的路都敢攔?」
「這不是平王世子的船。」
「他是做什麼,想討好妙姝姑娘?」
「那他可打錯主意了,妙姝姑娘才情不俗,可不喜歡他這種遊手好閒的紈絝。」
「但他之前不是贏了與那富公子的賭約,說是可以登船撫琴呢?」
「那種事你也信,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當真可是要鬧笑話的。」
投花問路是俗,效果卻是拔群。
遊船上的人也被漫天花瓣吸引,不斷探頭張望。
先前那侍從見平王世子又追過來,表情十分不好。
「平王世子這是作甚,妙姝姑娘雖比不得您身份尊貴,卻也不是任您這般欺負的。」
平王世子能說什麼,他又不能將臨王府美人交代出……
「閣下不要錯怪平王世子,是我要見妙姝姑娘。」
響起的聲音讓侍從一愣,平王世子也呆住。
「敢問公子是何人?」侍從皺眉。
周二被宿幼枝盯得受不住,只能僵硬道:「是妙姝姑娘的有緣人。」
侍從:「……」
平王世子:「……」
臨王府侍衛看過來的眼神格外憐憫,周侍衛這麼不茍言笑的人,如今竟也要學那套登徒子的戲碼。
可憐,太可憐了。
但救是不敢救的,甚至不敢多瞅一眼。
那侍從拿不準他的身份,想發怒又有所顧慮,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莫要說笑,想成為妙姝姑娘有緣人的公子可多著呢。」
他伸手將落在扶欄上的花瓣碾碎丟到湖裡:「不若公子報上名號,容我等通稟妙姝姑娘,也免得造成什麼誤會。」
話說得好聽,如果知道他們只是普通人,那怕是對方根本不會讓妙姝姑娘知曉,而是直接落了臉趕他們走。
周二看向宿幼枝,表情緊繃,生怕他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
作為部下,為主子丟臉在職責之內,但還是會羞恥的。
宿幼枝沒什麼表情。
他來時已打聽過妙姝姑娘來路,入幕之賓多是王公貴族,平王世子這種王族裡的落魄份子都不得好臉,也的確是謝大哥那等少年英才更得青眼。
若是他們沒個好名頭,今天怕是見不到人。
方才提及盛延辭是為了試探平王世子,可真要拿小王爺說事就不太好了,雖然對方的名聲本也差極。
見他們這邊沒動靜,侍從目含嘲弄,大概是猜想來人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正要再言語,聽到平王世子嘆了口氣,委婉道:「我勸你不要做傻事。」
侍從不屑:「平王世子這話怎麼說。」
平王世子不說話,只那麼看著他,又瞧了眼遮擋嚴實的船艙。
侍從察覺到什麼,臉色變了變,果然不敢再隨意開口,可依舊狐疑,怕平王世子是在唬他。
側頭吩咐旁邊人,似乎是去找誰了。
平王世子只作沒看見,站到一旁當背景板。
宿幼枝覺得這傢伙還蠻懂,語焉不詳的話最讓看人下菜碟的人發憷,對方不探究就牽扯不到臨王府,如果真要追根究底,那小王爺的名號也足夠嚇人。
就是事後有些麻煩。
不過臨王府侍衛都跟著呢,宿幼枝也沒想能瞞過盛延辭,只希望對方見他如此不知分寸,發個火動個怒,或者發現妙姝姑娘比他更好,從此將他厭棄。
那可比找機會逃跑省事多了。
袖子裡還揣著小王爺的兩封書信,想起來都覺燙得慌。
宿幼枝心下發狠,思索自己狐假虎威惹對方厭惡的可能性。
「這位公子。」
遊船上,侍從請來的救兵來了,是位上了些年紀的娘子,卻花容月貌,嘴角含抿三分笑,客客氣氣,不親近,也不疏離。
周二看向宿幼枝,見他點頭,便道:「妙姝姑娘何在?」
徐娘子笑笑:「瞧給公子急的,我們妙姝正在會友,可沒有丟下不管的道理,原今兒也不見客的,但公子既然來了,不妨上來坐坐。」
坐坐就坐坐。
宿幼枝讓他應下,周二有百般不情願也只能上了遊船。
平王世子作為虛假好友被一齊帶上去,宿幼枝換了衣,扮成侍女。
登船時,徐娘子瞧了他好幾眼,平王世子笑呵呵搭話:「娘子這在看什麼?」
徐娘子笑得曖昧:「這位公子當是艷福不淺。」
「……」
宿幼枝想給他們治治眼睛。
周侍衛和平王世子就很難受了,臨王殿下的美人,他們哪裡敢沾邊!
聽著就頭皮發麻的程度。
平王世子都後悔自己多那一嘴,趕緊轉移話題:「怎麼妙姝姑娘是在與好友小聚?」
徐娘子不答是否,只道:「卻是諸位來得不是時候,莫怪我等怠慢。」
遊船極大,漫眼只能瞧見一角,時有穿著美麗的身影穿梭來回,處處悅耳旖旎之音。
宿幼枝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由多瞧了幾眼,視線不好落到姑娘身上,只能看到來往僕從與異服的男郎。
僕從低眉順眼、目不斜視,男郎就要大膽得多,好奇打量他們一行人,看到宿幼枝時蹙眉,似有不喜,轉向周二又變了副模樣,笑顏兮兮地拋媚眼。
「!」
阿又不懂,阿又震驚。
這些男郎著裝未免太過清爽,可又不像外邦人。
他為了混入匪寨不得已穿了女裝,這些人到底為什麼想不開,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他真應該讓盛延辭過來瞧瞧,說不定他就喜歡這般的。
見宿幼枝一直在瞧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公子,眼睛直勾勾的。
周二伴著臨王府侍衛都很慌。
怎麼阿又姑娘喜歡的是這些個類型?
那他們殿下根本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啊!
那回去還要不要說?
周二現在已經感受到煎熬了,無論是阿又姑娘要來給殿下掌眼花魁娘子,還是表現出的對那些小公子的興趣,都讓他覺得很糟糕。
更別說袖子裡還有幾封沒送出去的信,似乎在遊船上怎麼拿出來都不合適。
平王世子更慌,如果阿又真在這裡做了什麼對不起盛延辭的事,讓對方知道是誰帶的路,那豈不是要完!
他都禁不住想立刻跑路,哪怕惹了阿又姑娘不高興也顧不得,可他又不想挨王府侍衛的打……
一群人坐立不安的,在遊船上踏下的每一步都覺燙腳。
終於,徐娘子將他們帶到空置的房間,桃紅閨閣,那一屋子胭脂水粉的味道甜得膩人,也醉人。
「諸位不妨在此處稍候,妙姝姑娘得了閒便來見過客人們。」
徐娘子落下話離開,留下他們面面相覷。
平王世子期望還有挽回餘地:「姑娘,要不我們……」
宿幼枝擺手,示意王府侍衛:「去瞧瞧,妙姝姑娘見的是哪位好友。」
在外不好混進來,既已上了船,那不方便多了。
平王世子很絕望,不明白他都已經是臨王最喜歡的姑娘,為什麼還要提防不可能存在的意外。
周二頓了頓,避開平王世子,對宿幼枝道:「姑娘,信……」
他從袖口抽出一封與先前別無二樣的東西。
信?
宿幼枝睜大眼。
什麼信?
他盛延辭還有信??
不是,他臨王殿下到底有什麼問題沒有。
他才出來一個時辰沒到,就已經收到三封書信了,三封!
戰急都沒他勤快!
等等。
才看過第二封他們便上了船,周侍衛又是從哪收的信。
總不可能是盛延辭空投過來的。
宿幼枝掃向周二袖子,冷聲道:「都拿出來瞧瞧。」
周二沒敢動。
宿幼枝虛起眼,盯著他。
周二隻能僵硬地將袖中一打書信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