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2024-09-13 23:09:10
作者: 見綏
第77章
「下一個春天, 你也只許和我郊佩好不好。」
葉清羽心跳一顫,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為什麼要是下一個春天?」
還沒徹底確定關係, 就要先床死三個季節了?
裴小能貓饜足地舔了下齒尖, 自信且理所應當地說:「因為春天是小動物們郊佩的季節。」
這可是從動物世界裡學到的知識,絕不會錯。
葉清羽眸光微動。
她暫未作答,只指尖輕撫女人的後頸肌膚:「能寶休息好了麼?」
裴小能貓不明所以:「唔?」
片刻, 她雙腿再度落在年輕女人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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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耐之際,圓潤的腳趾繃緊蜷縮, 整隻向後想要逃跑。
卻被人類兩手牢牢圈緊, 無處可逃。
春天分明已經過去, 小熊貓卻忤逆本能, 在初夏迎來又一場熱烈盛放的煙花。
葉清羽重新爬上來, 將淚眼朦朧的小熊貓抱進懷裡。
喉嚨微動, 慢條斯理地咽一下。
她輕輕呼吸, 嗓音含笑:「是因為小熊貓吃很多水果麼?哪裡都是清甜的。」
戰慄間的裴小能貓說不出話, 只手指胡亂揪緊她的領口。
後來呼吸緩過來些許, 才可憐地喊她:「葉清羽。」
「嗯。」
葉清羽低低應聲,小心地拭去她眼尾的熱淚,語氣輕柔又鄭重地說:
「不是下一個春天。」
「是每一個春夏秋冬。」
-
《小動物生存指南》第二期發售在即。
休息了一整天, 一人一能今天該去工作室上班了。
聽說小動物雜誌要出新一期,葉曌頗為欣悅, 笑道:
「我會買來多多分享給身邊人看的。」
尤其是林警官。
雖然暫且不知道她是哪一種海洋動物, 但想來會喜歡這本雜誌。
吃完早餐後,一人一能和媽媽道別。
母女各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 一周基本只見一面。
這次終於團圓,還憶起了從前, 分別之際多有不舍。
「下次再見。」
葉曌擡手,溫柔地輕撫了撫葉清羽的頭髮。指尖微動,最終還是克制地沒有落在小熊貓腦袋上。
絨寶畢竟還沒想起她。
裴小能貓窩在葉小樹上,直勾勾地看著葉女士,莫名也有些想要她摸摸。
小熊貓向來心思敞亮,於是舔了下齒尖,大方地揚起毛茸腦袋:
「葉總,你也可以摸我一下。」
葉曌心頭一顫。
繼而莞爾,擡手揉揉討摸的小熊貓崽。
一家三口親昵完,葉曌將兩個女兒送到門口,看著她們坐上SUV。
她揮手,目送紅棕色的車身消失在視野,眼睛裡的不舍和憐愛終於放肆流露出來。
就這般遙望女兒們離去的方向,靜立原地良久。
直到口袋手機振響,她才回神,接起電話。
「姐姐,沈忍冬有回覆了。她約我們明晚見面……」
「好。」
-
休假一天,小動物們大部分都精神飽滿。
尤其某隻豹豹,訂婚歸來頗為春風得意,脖頸間還有一枚暗紅的咬痕。
小動物們起鬨:「哎呀呀,鳥妹你……」
「不是鳥妹!」
豹豹立即反駁,喉間不滿地咕隆一聲。
她揚起下巴,傲氣地宣布:「我已經去更名了,新的身份證這周就會到。」
天知道訂婚當晚徹夜纏-綿過後,她本想擁著未婚妻愜意地睡一個懶覺。
結果剛睡半小時,大早上七點整,白知晚就把她搖醒。
「唔?」她睡意正濃,緊緊纏抱女人,眷戀地輕蹭對方頸窩。
白知晚開口嗓音都啞了,指尖無力地揪她耳朵:
「和我去派出所更名,就現在。」
一想到那兩枚滑稽的錯字還大剌剌地躺在某豹身份證上,她連覺都睡不著。
於是豹豹迫不得己地離開被窩,乖乖去派出所改了名。
從派出所大門出來時,烏姝才後知後覺,為何工作人員先前反覆提醒她帶戶口本和身份證。
原來壞女人早有預謀!
……
工作區熱鬧的起鬨氛圍里,有一隻興致不高的鵜鶘顯得尤為蔫耷。
葉清羽偏頭看去,發現古月正在重溫豚豚巨作《和白天鵝上司先做後愛了》。
「霸道鵝總愛上我」的歡樂劇情,竟把鵜鶘看得淚眼朦朧。
葉清羽不由問:「古月,你怎麼了?」
鵜鶘搖頭。
她放下雜誌,憂鬱望向窗外,頗具詩意地說:
「春天已逝。」
念秋:「說人話。」
念秋:「哦不,說鳥話。」
鵜鶘趴在桌上,嘆氣:
「……我的天鵝姐姐不會要我了。」
眾人獸一怔。
「什麼情況!」
鵜鶘低頭:「都是我太花心了,見一個愛一個。」
絨竹工作室獸均純愛,聞言不由愕然:「什麼意思,你辜負了天鵝姐姐?」
水逐抖抖耳朵,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她的cp要塌房了?
不行、不可以be!
一向佛系的豚豚瞬間從座位上彈射出來,和大家一起圍簇到鵜鶘身邊。
人獸們的灼灼目光中,古月又嘆了口氣,可憐巴巴地老實交待:
「還記得上次送錯的喜帖麼?前天晚上豹豹的訂婚宴,天鵝姐姐也參加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人形。」
當時,醉乎乎的絨姐突然化作獸形,葉清羽抱著小熊貓急匆匆離開,她們的座位因此空了出來。
片刻後,古月忽然感覺空位方向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她下意識偏頭,猝不及防地與相鄰兩桌的雲傾對上視線。
「那時,我還來不及反應她是誰。只是那樣簡單看一眼,就覺得心臟開始瘋狂地撲通撲通跳動,連我是誰、我在哪裡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女人指尖優雅拈著高腳杯,許是喝了點酒,清冷如玉的面容透著幾分瀲灩的薄紅。
修長的玉頸秀美似天鵝,看她的眼神氤氳著朦朧霧氣。
古月一瞬間就丟了魂。
等她堪堪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坐在了女人的旁邊。
「哎呀,雲傾,這位就是你的鵜鶘妹妹?」
桌上應該都是雲傾的好朋友。
姐姐們皆笑眯眯的,十足親切,眉眼間卻分明帶著幾分來自娘家人的審視。
你一言我一句地開始盤問。
「妹妹長得水靈靈的,倒是挺漂亮可愛。」
「這麼年輕,以前談過戀愛麼?」
問話內容猝不及防地傳進耳里,讓古月一個激靈,頓時整隻如坐針氈。
完了。
一頭扎進愛河數月,她竟忘記了一個重要問題。
古月喉嚨微澀,正欲老老實實地交待,卻見雲傾漫不經心地輕擡下巴:
「好了,別嚇到她。」
大家都開始揶揄她護短,於是這些問題就被輕飄飄地帶過了。
後來酒興正濃,開始互揭過去的事:
「我們雲傾年少時懷情,總說嚮往一生一世一雙鳥呢。」
古月聽得心頭一空,脊背緩緩攀上一陣麻意。
訂婚宴散場後,工作室的小獸們都坐上了白知晚安排的車。
而古月則搭乘了接送雲傾的便車。
許是酒後些許頭暈,女人一路都在閉目小憩。
車身快速行駛,路燈朦朧的光影勾勒她的側臉,時明時滅,清冷的容顏美若謫仙。
這樣美好的天鵝,應該擁有怎樣完美的愛意?
一生一世一雙鳥……理所應當。
古月收回視線,心尖隱隱刺痛。
等到了院落門口,古月小心地扶雲傾下車。
女人冷調的香味盈來,身體卻是溫熱綿軟的。
古月愈發心亂如麻,糾結一晚的問題終是膈得難耐。
最後咬了下唇,忍不住坦然地開口交待:
「其、其實,我以前談過十次戀愛。雖然都是網戀,而且每一段都很短……」
……
聽到緊要關頭,念秋不由著急:「然後呢然後呢?天鵝姐姐當時什麼反應?」
古月低落地斂眉。
「她當時只是笑了一下,說『知道了』,讓我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天晚上,她約我去隔壁賞月,應該是要當面拒絕我。」
「我擔心自己承受不住,會在她面前丟臉地哭鼻子,就找理由推掉了。」
眾獸唏噓。
古月以前和同類雌性談過多次戀愛,並且總是很快被分手,這些大家都知道的。
「你雖然談的次數有點多,但又沒渣過誰,這並沒有錯。」
「她憧憬一生只有一雙鳥彼此相守,也沒有錯。」
古月誠實地說:「我以前的確很花心。每次被分手後,很輕易就會喜歡上一隻新的雌性……這樣的心性,完全不貼合她的憧憬。」
「——等等。」
葉清羽若有所思,「你方才說,你以前都是網戀?」
古月點頭:「昂。」
葉清羽感到些許奇怪。
雖然她怕鳥,但古月顯然是一隻好鵜鶘。
直爽熱心、為朋友們大喙插刀,也常有細膩體貼之處。
認識了天鵝姐姐後更是滿心滿眼地喜歡著人家。精心準備可愛禮物、每晚都往隔壁院子跑,連續幾個月樂此不疲,頗為專情的模樣。
她不由問:「你以前怎麼認識網戀對象的呢?」
古月說:「在一個交友軟體上。」
「我起初只是覺得好玩,隨手註冊帳號,分享鵜鶘生活照三兩張。結果兩天後,竟然有位白鶴姐姐私聊了我。」
「我對她的自拍頭像一見鍾情。」
「後來甜甜的戀愛沒談兩天,她突然利落地向我提出分手。」
頓了頓,她繼續說:「隨後幾任基本都是這種情況,只不過是我主動找上對方。」
「大鵝、鵜鶘、白鷺、白鶴、白天鵝……這些種類都有談過。」
她頗為慚愧:「幾天前剛分手,幾天後看見新鳥的照片就會開始感到心動,我的喜歡真的很淺薄吧。」
「稍等。」
葉清羽:「你之前是不是一度把隔壁天鵝認成大鵝?」
鵜鶘眨眼:「昂。」
葉清羽思忖:「你談過的前女友們,照片還在嗎?」
鵜鶘搖頭:「分手後我會把照片刪乾淨,絕不回頭看。」
葉清羽說:「網盤自動備份呢?」
鵜鶘:「咦。」
眾獸目光灼灼:「快翻。」
幾分鐘後。
「翻到了。」
古月指尖划過屏幕,「嘶,我都分不清哪一隻是哪一任了。這只應該是初戀白鶴……不對,這只是前任白鷺吧……」
「完了,翻看這些照片,我竟然對每一隻都還特別心動……我果然就是一隻徹頭徹尾的大渣鳥嗚嗚嗚……」
鵜鶘痛哭流涕。
念秋湊過來看了片刻,隨即驚叫一聲:
「可是,這些不全都是你的天鵝姐姐嗎?」
鵜鶘一怔。
抽噎間淚眼迷濛地擡起頭來:「你、你說什麼?」
眾人獸紛紛傳閱手機照片,定睛細看。
「對啊,這不全是同一隻天鵝嗎?只是不同角度、不同背景的照片罷了。」
「我之前路過隔壁,見過你的天鵝姐姐,就長這樣啊。」
鵜鶘一顫:「哈?」
鵜鶘震驚……
鵜鶘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