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幕後黑手

  秦挽湘一直觀察著周圍，卻只感到一片寂靜，看太后如此坦然地述說過往，想必早已經安排好守備，只是自己出來這麼久，照理說，夜北澈早就應該不放心跟出來看看才對，莫非......

  「對了，王妃，你知道哀家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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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湘愣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麼問，於是照實直說，「太后出身原陽皇族齊氏，閨名一個『慧』字。」

  太后點點頭，「母妃希望我知書達理，破惑證真，可惜自從來了北靖，就沒什麼人叫過我了，齊貴人，齊嬪，寧妃，呵呵，縱然我熟讀四書，精通六藝，韜略不輸男兒，也只能困於這深宮之中，成為三千佳麗之一。」

  秦挽湘冷眼看著她，並不為之所動，「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讓他們相爭，你好坐收漁翁之利？」

  「哼哼，他們都沒有把我看在眼裡，從來就不覺得我能做些什麼，」齊太后嗤笑兩聲，「我入宮時也曾經得過寵，先帝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得到他的喜愛簡直易如反掌，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他雖然會寵愛女人，卻不會因為寵愛女人而偏聽偏信，他最信任的人始終都是攝政王夜北澈，也只有他才能影響先帝的決定。」

  「所以你就下定決心除掉他？」

  一句話宛若驚雷，就連齊太后也驚得半天沒有言語，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竟然猜到了。」

  秦挽湘點點頭，「早先只是懷疑，如今聽太后提起，方能確定。」

  齊太后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秦挽湘，「哀家早就知道王妃智謀過人，只是依然小看了你，不錯，現如今哀家也不怕承認了，威脅隨軍太醫給他下毒的人正是哀家。」

  秦挽湘原本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是聽她提到夜北澈，隨口接了一句，希望拖延時間而已，沒想到她竟然承認了，她和夜北澈之前也談論過這個問題，都覺得是二皇子的陰謀，沒想到竟都想錯了。「想必你的命令是在邊關就毒殺北澈對吧，」秦挽湘回想著他們知道的細節，「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隨軍太醫竟然不肯下毒手，只是下了慢性毒藥。」

  「是我不對，選了個廢物，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回了京城，我們自然有辦法讓他的慢性毒藥當場毒發。」

  「就是宮宴上的那杯酒？」

  「不錯，那酒是哀家親手釀造而成，酒香醇厚，是難得的珍品，配上他中的毒，活不過五天。」

  秦挽湘聽得心裡一驚，「那為何又讓万俟駿給他醫治呢？只要不管他，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毒發？就算追查起來也只能查到太醫身上，對你們豈不有利？」

  齊太后搖了搖頭，「人算不如天算，正在這時，二皇子竟然意圖謀反。」

  秦挽湘恍然大悟，「你們的部署尚未周全，先帝年邁，若是此時二皇子謀反，無論成與不成，都極有可能會有新君登基，這樣你們多年的籌劃便會付諸東流。」

  齊太后讚賞地點點頭，「正是，所以我當機立斷，讓万俟駿給他解毒，正好也可以藉此取得他的信任，對我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挽湘輕笑一聲，說出了她剛剛說過的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齊太后並沒有惱怒，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命數，那一年我們的確是步履維艱，意外總是接二連三，最後逼得万俟駿只能假死脫身，不過好在，我們雖然沒有能取得夜北澈的信任，万俟駿卻取得了楚天祁的信任，在二皇子府待了下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那之後二皇子的一系列陰謀都是出自你們的手筆嘍？」

  「差不多吧，直到今年。」

  「今年？」

  「不錯，」齊太后換了個姿勢，「老實說，今年我本來都有些灰心，天昊也一天天大了，我想著不然就這樣吧，做個閒散王爺也未嘗不可，只是這時突然之間夜北澈拒婚月華公主反而迎娶了你這個商女，太子突然病重，二皇子也性情大變，一時間我竟然看不清局勢了，後面的事，其實我也只是靜觀其變，沒想到突然之間京中局勢一片混亂，我知道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所以你就讓万俟駿藉由月華公主的手向太子下蠱，然後假意支持二皇子讓他起兵謀反？」

  「不錯，我本來計劃楚天祁謀反，楚天逸的身子又垮了，皇位照樣是天昊的，沒想到起兵謀反的竟然是楚天逸，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楚天祁本來就有很多把柄在我們手裡，只要楚天逸到了，他也不足為懼了。」

  「你們的計劃中原本就是要將北澈一併除掉對吧？」

  「當然，我怎麼會留著這個心腹大患呢？可惜楚天祁不知道發什麼瘋，堅決要留他一命。」

  秦挽湘此時想到楚天祁那時候說的話，沒想到還有這般緣由。

  「不過這也無妨，夜北澈不過是個臣子，留著他，將來有機會再除掉也就是了。」

  秦挽湘眉頭一皺，她十分厭惡有人用這種不屑的語氣談論夜北澈的性命，仿佛那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但這對於秦挽湘來說卻無比珍貴，「現在娘娘對我如此坦白，想必這就是娘娘選中的時機了吧？」

  齊太后微微一笑，「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吧，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可惜。」

  秦挽湘好似以暇地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皺了的裙角，「是很可惜，娘娘有心機，夠隱忍，可惜命不好，俗話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娘娘就是缺了點命數。」

  「大膽！」齊太后聽聞此話怒目圓睜，「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秦挽湘淡定的點點頭，「我這人向來是想放肆的時候便放肆，從來不看在什麼人面前的。」

  「你——你！」齊太后手指著秦挽湘，一時間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想想，哀家為何此時就敢將一切都說與你聽。」

  秦挽湘笑了笑，「那太后娘娘也不妨猜一猜，我為何一點都不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