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進了死胡同

  接下來的幾天，夜北澈和秦挽湘都在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太子和二皇子讓手下的人加緊調查玉寧公主和南嶽朝廷的情況，這位公主說來也很令人唏噓，她的母妃只不過是南嶽後宮的一名女奴，只因被南嶽王醉酒臨幸懷上了孩子，才被封了個小小的采女，生下二皇子才封了貴人，也不受寵，好幾年才再次有孕生下這位公主。

  但自古皇家母以子貴，南嶽王長子早逝，這位二皇子偏又文武雙全，十分得南嶽王的器重，這位公主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南嶽後宮那些原本看不起她母妃的妃嬪們也開始巴結她，只是她從小就過得謹小慎微，也不肯去得罪人，只一心撲在她母妃身上。

  那日在邊關想必是自己溜出來遊玩才會結出這段孽緣。

  只是沒想到，這次和談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秦挽湘不禁感嘆，這位公主雖然經歷坎坷，但是心氣兒卻高得很，千里迢迢來敵國當眾找情郎對峙，也不失為性情中人，可惜陰差陽錯，造就了如今這難解的局面。

  玉瓊酒樓內，一名頭戴紗帽的女子悄然來到二樓一間包廂門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而入。

  

  「怎麼來得這麼晚？」包廂內另一名女子見到來人不耐煩地抱怨。

  「公主恕罪，只是近日事多，嫂嫂不許我隨意出門，今日她與哥哥回了娘家我才得空偷跑出來。」女子取下紗帽，赫然正是如今輿論漩渦中心的攝政王的妹妹夜南儷。

  月華公主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樣子，頓覺無趣，「好了，快起來吧。」

  夜南儷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對面，「公主，之前您吩咐的事，我——」

  「那件事，先不要管了，我問你，攝政王真的與那南嶽公主有私情嗎？」

  「這，我真的不知道啊。」儘管早就猜到公主不直接去攝政王府，反而鬼鬼祟祟地約在酒樓見面肯定是為了這件事，但她確實也給不了她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澈哥哥在府里就沒說過些什麼？」月華公主不死心地追問。

  「只約莫聽說哥哥身邊的墨良一直在外面找什麼有『異能』的人。」

  「什麼異能？」

  「我真的不知道啊，之前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嫂嫂，她讓我安心在家，不用過問這些瑣事。」

  「你真是沒用。」

  月華公主顯然對夜南儷的回答非常不滿，她的臉色陰沉下來，讓包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夜南儷不敢抬頭看她的臉色，只能低垂著頭，心中忐忑不安。

  「公主，我真的盡力了。」夜南儷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他們從來都不肯對我說這些事情。」

  「哼，他當然不會對你說。」月華公主冷哼一聲，「你是他們的寶貝妹妹嘛。」

  夜南儷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地承受著公主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事件中，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而已。公主真正關心的，是攝政王和那位南嶽公主的關係。而這一切，都是她無法觸及的秘密。

  「好了，你回去吧。」月華公主揮了揮手，顯然已經對夜南儷失去了耐心，「記住，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後果自負。」

  夜南儷如蒙大赦，連忙起身行禮，「是，公主。」然後匆匆離開了包廂。

  月華公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憑什麼！明明是她先認識的澈哥哥，先是一個秦挽湘，這回又來了個南嶽公主，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她心愛的男人，無論是南嶽公主，還是秦挽湘，都不能成為她的絆腳石，澈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招手叫來一名侍女，「去告訴那個人，明日我去探望他。」

  侍女應了一聲，離開了包廂。月華公主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秦挽湘自然對此一無所知，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玉寧公主身上。

  夜深露重，秦挽湘拿著一封密函仔細看著，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

  這封密函是夜北澈下午讓墨良送來的，她一直翻來覆去地看。裡面簡單寫了自前年年初到年尾的大事小情，大到邊關軍情，小到官員納妾，能收集到的信息密密麻麻記了騰了好幾大張。

  夜北澈進屋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儘管當前情形不容樂觀，他還是覺得能在回家的時候看到自己王妃還是很窩心的。

  「王爺今兒個又去太子府了？」

  「太子自從那日之後——」夜北澈沉默了一下，「情況不太好。」

  「啊？太子如何了？」秦挽湘大吃一驚，這才幾天，太子能出什麼問題？

  「太子，太子他——」夜北澈清了清喉嚨，「他得了相思病。」

  「什麼？」對這個回答，秦挽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相思病？」

  「唉，是我太大意了。」夜北澈懊悔地說，「這幾日我只想著快些查出事情發生的經過，沒有留意太子的變化，今日我去太子府，太子一見我就不住追問我到底之前與那南嶽公主有何瓜葛。聽他言辭間對那公主多有回護，我便直接問他對此有何打算，誰知他竟張口閉口要娶那玉寧公主為太子妃，而且已經上書過皇上了。」

  秦挽湘聽後，震驚不已。太子竟然要娶那位南嶽公主為太子妃？這豈不是將事情推向了更加複雜的地步？她忍不住問道：「那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夜北澈嘆了口氣，「自然是不同意的，這簡直太過荒謬，若是真的成了婚，皇室顏面何在？」

  秦挽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皇家規則森嚴，太子納妾都需要經過層層審核，更何況是娶妻。

  「唉，太子現在已經被皇上禁足了。」夜北澈嘆了口氣，「皇上今早下旨讓他在家中反省，沒有允許，不得外出。」

  秦挽湘聽後，心中不禁感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這裡還沒有什麼頭緒，太子居然來了招「釜底抽薪」。

  這下子，怕是真進了死胡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