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刺激的一天

  秦挽湘恍然大悟，各種碎片的信息在她腦中如走馬燈一般遊走著，她試圖將一切拼接在一起，卻始終像有一片迷霧籠罩似的，夜北澈知道她在消化這些信息，也不催促，只覺得她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樣子甚為可愛。

  「那這事兒——不好辦了。」秦挽湘把關鍵處想通，有些沮喪，「對了，這公主怎麼就把那人認成你了呢？我看她今日的眼神，倒像是真的認出了你。」

  「這個我也有些奇怪，等明日一早我就去太子府商議一下，還是要聽聽太子的看法。」

  秦挽湘點點頭，心裡卻仍有些擔憂。夜北澈看出她的心思，輕聲道：「別擔心，一切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秦挽湘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第二日一早，夜北澈便前往太子府。秦挽湘留在府中，等待他的消息。她心裡明白，這件事情牽涉到皇室和朝廷的勢力，處理起來極為棘手。但事到如今急也沒有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終於，在傍晚時分，夜北澈回來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見秦挽湘迎上來，擺擺手，讓她回書房詳談。

  秦挽湘讓冰糖去小廚房端了碗燕窩八仙湯，親手端給夜北澈，看著他喝完，面色和緩了一些。

  「很糟糕嗎？」秦挽湘也不拐彎抹角。

  「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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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太子對那位姑娘的所有記憶都沒有了。」

  「什麼？」秦挽湘也有點傻眼了，要不要這麼狗血啊？

  「我今日一進太子府，太子便拉著我不斷追問『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那位公主』我一開始還以為他誤會我對他隱瞞信息，自己趁機接近玉寧公主，誰知越說越不對勁，他竟然真的認為我才是玉寧公主的情郎，我察覺到不對，馬上問他那時的情形，他竟說當日接到皇上宣召的旨意就回京復命了，完全沒提過那位姑娘。

  於是我一一詢問他的行蹤，原來他一直只記得自己當日奉旨去邊關巡查，卻對那位姑娘的事一絲一毫都沒了印象。」

  「這也太奇怪了，」秦挽湘思索著，忍不住看了夜北澈一眼。

  「不是我臆想的！」夜北澈氣惱地說，「別人也就算了，挽湘你不許這樣想！」

  秦挽湘心虛的笑笑，她確實有一瞬間懷疑了。

  夜北澈瞥了她一眼，「我今日特意帶了墨良和沈奇一起去。」

  「沈奇？」秦挽湘忍不住驚呼，怎麼還帶這個人？

  夜北澈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擔心，只是當時為玉寧公主處理傷勢也是他幫忙的，是最直接的證人，果然他也驚訝無比，忍不住對太子說明了實情。」

  「太子——肯相信嗎？」

  夜北澈嘆了口氣，「太子一開始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他甚至有些激動，認為是我們在故意欺騙他。但是沈奇拿出了當時為玉寧公主處理傷勢的記錄，還有墨良的證詞，他才慢慢冷靜下來。」

  秦挽湘點點頭，心中稍安。她知道夜北澈做事向來穩妥，既然他已經準備了這些證據，那太子應該能夠明白真相。

  「不過——」夜北澈話鋒一轉，讓秦挽湘的心又提了起來，「太子似乎對那位姑娘的失憶感到十分痛苦，他一直追問自己為什麼會忘記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秦挽湘默然無語。她明白太子的心情，但是現在實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夜北澈沉聲道，「太子需要時間來查證一切前因後果。」

  秦挽湘點點頭，只是這事，怎麼想都是死局。

  「北澈，你說，這位姑娘會不會就是衝著你來的？」秦挽湘突然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因為她誤認為那個人就是我嗎？」

  「不，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你和太子都只是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唯一知道整個過程的人只有那位玉寧公主本人。」

  夜北澈沉默片刻，沉聲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

  秦挽湘憂心忡忡地道：「如果她真的是衝著你來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你和她之間並無瓜葛，她為何要對你下手？」

  夜北澈緊緊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深思，「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在邊關與南嶽二皇子交手數次，最後一次決戰他的馬刀傷了我的手臂，但是我給他來了個對穿，就算不死也肯定重傷需要臥床休養，和談的時候他也沒出現，這次也沒有來，都是今天這位四皇子代勞的。」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這位二皇子與玉寧公主為一母所出。」

  「莫非是為她哥哥報仇？」秦挽湘搖了搖頭，「她就算是想挑撥北靖皇子和你之間的關係，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況且我觀她昨日對你的感情不似作假。」

  秦挽湘的分析讓夜北澈不禁點頭稱是，「而且太子那邊也太離奇了，一個人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失去一段記憶呢？」

  「那倒也是有的，人的記憶本來就不是多可靠，很多時候都會突然失去一段記憶。」

  「哦？比如呢？」

  「比如頭部受到撞擊，器質性的病變也有可能，或者受到重大的打擊，大腦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忘記那些讓自己受到打擊的事情，或者催眠——也是可以改變記憶的。」

  「催眠？」夜北澈聽到一個自己沒聽過的詞。

  秦挽湘給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催眠的原理。

  「真的有人能做到這麼——天方夜譚的事情嗎？」

  「古書裡面有過記載。」秦挽湘含糊地說著，「對了，那太子有沒有經歷過這些？」

  「沒有。」

  「啊？這麼確定？」

  「太子府有詹士，太子每天去了哪裡，見了誰，做了什麼都有記錄，我細細翻查過，並無異常。」

  秦挽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雖然失憶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太子的失憶實在是太巧合了，莫非在這裡真的有人掌握了催眠的技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