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偶之家19

  第38章 人偶之家19

  過去百年間的歷史中, 祂被從神壇中放出來過六次，其中三次通過問神儀式，將祂請回神壇。另外三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怒到祂，祂根本不願回去, 在村莊大肆肆虐。

  這一次得到否這個答案時, 在場的祭司們心都要涼了。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閔川的十幾個村莊, 陷入各種天災人禍之中嗎？

  「不要著急。」大河村老祭司的聲音淡淡傳來，「你們只知道這段歷史, 卻不知道歷史的最後是如何平息的。」

  「如何平息？」

  「第一次回答否時，大家都沒有經驗, 順其自然發生, 在所有人都堅持不住時, 最後發現在某個時刻祂的力量開始衰退, 然後將所有的神土敲碎，焚毀乾淨。」

  「第二次回答否時，這一次人們開始有意識觀察祂力量的起伏, 發現祂在力量增長的中間，是有一個轉化期的，但時間很短, 也就一兩天。」

  「第三次回答否時，人們等到這個中間的轉化期，將祂所有附身的神土焚毀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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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問道：「這個轉化期是…」

  「快了。」大河村老祭司回答, 「在力量恢復到一半時，祂就要休息一天到兩天, 將之前吸收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那時間不多了。」榆木村祭司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大河村祭司點頭，「所以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不知道祂會不會記得上一次轉化期發生的事情。如果記得，說不定這次已經開始防備。」

  「嘖，真是棘手又麻煩。」

  實際上，祂根本不知道脫離神壇，力量恢復到一半後，會有所謂強制休息的時間，因為以前那個每次跑出去後回答「否」的都是祂的「弟弟」。

  這是祂第一次回答「否」。

  祂對什麼都很淡，以前並不在意在哪裡？也不在意神壇是不是被改變，自己可以出來。更不在意人類每年要請祂出來，給祂力量，再將力量奉還給這片土地。

  祂什麼都不在意，直到這一次。

  「你剛才怎麼了？」熟悉的聲音在跟祂說話。

  今天輪班到人偶燭，人偶燭擡起眼皮，看向旁邊的人。祝虞正拿著一個小小的圓圓的顆粒，舉在他嘴邊。

  人偶燭：「沒什麼，剛才出去轉了一圈，這是什麼？」

  祂不打算給祝虞說，因為那些人類跟祝虞毫無聯繫，他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個世界。

  「哦，剛喊你半天沒反應。」祝虞將手又湊近一點，「吃過糖嗎？」

  水果硬糖的香甜氣息夾雜著祝虞的香甜氣息傳到人偶燭鼻尖，人偶燭湊過去，張開嘴，伸出舌頭捲走祝虞手中的糖果。

  糖果的體積太小，這一下舔到祝虞的指腹處，人偶燭身體一僵。

  好甜！

  祝虞身體也一僵，人偶已經不再是最初那個僵硬的人偶，它越來越趨近於活人，就在剛才舔到他手的瞬間，讓祝虞更為恍惚。

  舌尖的柔軟還帶著濕意，只不過是冰冷的觸感。

  祝虞剛要縮回手，卻發現手腕被人偶燭纏上，祂直接吮吸住他剛剛捏住糖的指腹，舌尖還在指腹上打了一個圈。

  末了，意猶未盡的放開。

  「好吃，很甜！」嘴裡的糖果正在緩慢融化，但人偶燭覺得剛才祝虞的指腹更好吃。

  人偶燭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看著祝虞，讓祝虞有種他好像變成人偶燭口中小糕點的感覺，熱意從剛才的指腹傳到臉上，「唔...喜歡就好，我放在茶几上，你們都可以吃。」

  糖果是祝虞平時最喜歡的東西，吃進糖果的那一刻獲得短暫的甜意。但他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直到最近置辦年貨才想起來，但買回來的本意是想讓祂嘗嘗。

  都嘗嘗人類各種各樣不同的食物，祝虞在祂的夢境中看見每年的貢品都十分單一，雖然不知道祂的味覺跟人類一樣嗎？但就是很想讓祂多體驗一些沒見過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新年跟祝虞那個世界新年時間差不多，都是看農曆時間。祝虞上次在大河村買了一本檯曆，主要還沒手機這種方便的東西，只能先用老黃曆湊湊。

  來到這的一個月習慣了這種沒有電子產品打擾的生活，全身心的沉浸在他的創造中，雖然中途發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結果是好的。

  尤其是現在祝虞將手支在工作檯前，看著屋裡屋外他的人偶們，覺得非常滿意。

  身材是按他喜歡的雕刻，雖然身高強弱不一樣，但個個都有八塊腹肌，比例完美，只不過現在被衣服全擋住了。

  有點遺憾，不過往上再看看臉，全是他喜歡的不同類型的絕頂容貌，誰讓他很博愛的喜歡所有類型的美麗事物。

  曾經存在於他腦海的人完美復刻成他的人偶，祝虞內心有一股說不出的滿足，並且想到這些現在都成了他的男朋友，內心要快樂起飛。

  今天輪班的是人偶燭，昨天是人偶潯，前天是人偶妄，人偶小白排在明天。輪到哪個人，哪個人就能和祝虞單獨在一起，其他人通通閃開。

  人偶燭現在陪著祝虞坐在工作檯旁，看著他雕刻新的人偶。

  「說好的，這個是個小人偶。」人偶燭不放心的又說一遍。

  「小的，很小的，只到你小腿的小人偶。」祝虞將手上拿著的部位給人偶燭看，「看到沒？就這麼大點手臂，放心，不做像你們這麼大的人偶了。」

  自從開始一人一天之後，今天他們四個突然像商量好的一樣，給祝虞紛紛說，不要在刻第五個人偶了。

  之前想獲取力量時，覺得人越多越好，現在想跟祝虞待一起，就開始覺得人怎麼這麼多！

  等四個人偶一人一天輪換著跟祝虞相處，剛好四天過去，就到了除夕這天。

  除夕之前他都會將房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最重要的是給他的人偶們換上新衣服。

  新年新氣象，來年還要在一起!

  不過這一次，等祝虞早早起床發現，大清潔工作不需要他做，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四個人偶清理得乾乾淨淨。

  給人偶們換上新衣服也不需要他做，因為現在人偶們自己會換上新衣服!

  穿著新衣服站成一排的人偶們，就等著祝虞醒來的這一刻。

  「今天我們四個是不是能一起？」人偶小白迫不及待的問道。

  從置辦年貨開始，祂已經察覺到這一天對人類來說非同一般。

  祂們四個還都有新衣服，是不是都能一起上桌吃飯？

  「不是，一大早你們最關心的居然是這個嗎？」祝虞覺得有些好笑。

  「還有我呢。」一個小小的聲音從祝虞腳邊傳來。

  祝虞低頭，昨天才完工的小人偶此刻站在他的腳邊，但祝虞差點沒認出這是自己做的人偶。

  他將小人偶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左看看右看看，開口說道：「還別說，你穿這條小裙子真漂亮，雌雄莫辯的好看。」

  站在桌子上的小人偶就五十多厘米的高度，昨天完工時太晚了，祝虞還沒給他做衣服，但沒想到祂們昨晚連夜還給小人偶做了一件衣服，不過是按照祝虞之前做的裙子樣式。

  現在小人偶穿著一身黑色紗裙，加上祝虞給他做的也是黑色長髮，第一眼看過去會讓人誤以為是高冷英氣的小姑娘。

  「喜歡...這件衣服嗎？」祝虞不確定地問道。

  小人偶上前用小小的手拉住祝虞的手，說：「你喜歡嗎？你喜歡就好，我穿什麼都無所謂。」

  祝虞愛憐地摸摸他的腦袋，說：「等我之後再給你做一套小西服，哦，不對，你這麼長的頭髮我想給你做一身漢服，絕對超好看！」

  小人偶點點頭：「你做什麼都好看。」

  小人偶滿眼依賴地看著祝虞，完全忽視掉祝虞身後虎視眈眈的四道視線，他走到桌邊，朝祝虞伸出雙手，「抱抱。」

  哇！好可愛！怎麼這麼可愛！冷著臉說抱抱也超可愛！

  祝虞想都沒想就抱起小人偶，他是看不到身後有怎樣幽怨的四道目光，但是小人偶摟住祝虞脖子時看的清清楚楚，並且也清楚的聽見腦海中傳來的不同聲音。

  「快下去！」

  「不准抱我老婆！！」

  「誰允許你貼這麼近！！！」

  小人偶裂了裂嘴，偏著頭，緩緩靠在祝虞的頸窩處，在腦海中嘆氣：「好溫暖好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