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偶之家13

  第32章 人偶之家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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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一天, 祝虞都坐在工作檯前細緻的做著第三個人偶，偶爾放在一旁做好的人偶手臂會敲敲他，然後再說話。

  「那幾個人又來了。」人偶頭已經完全做好, 現在正放在窗台的沿邊上，此刻人偶頭對著祝虞開口, 不過逆光下看不清人偶的臉。

  祝虞手頓了一下, 說：「哦, 那他們進來找我，你就直接讓他們來找我就行。」

  窗台上只放著一個的人偶頭繼續開口：「他們沒進來, 鬼鬼祟祟在外面看。」

  人偶頭時不時給祝虞播報一下最新的情況，什麼人在小樹林裡安置了一個點, 留了一個人在這裡盯梢, 多久換了一個人盯梢。

  看來這群人是打算守著他回來, 把他堵在路邊。

  如果對方是因為石塑的事情來找他, 他還會接觸他們，讓他們進屋看看，但如果是別的事, 那就免談。

  他對這個村裡的人沒什麼好感，更不會主動現身。

  祝虞也樂得躲在屋裡，可以專心致志做好手上的工作。就是人偶們去了一趟大村莊後, 回來不再單純的滿足新鮮的貢品，以前田地里拔的幾顆菜就能滿足祂，現在祂非得跟祝虞一起吃飯。

  一個人的飯菜他簡單做一下, 花費不了太多時間，現在加上人偶三個人, 哦，不對, 這個新做的人偶頭也說他要一起吃。就是三個人加一個頭一起吃飯，相當於四個人，還是一個巨大的工程量。

  這幾天祂明顯話多了起來，祝虞邊做手頭上的事情邊跟祂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感覺漸漸熟悉起來，所以現在祝虞也不客氣直接對祂說：「你去田地里摘點西紅柿...」

  「你叫我們哪一個人去摘？」人偶頭給外面兩人傳話。

  祝虞無語，幾天過去了，祂還喜歡追問到底讓哪個祂去做什麼事，明明裡面都是祂。

  「要不我給你們分別起一個名字，下回我就直接叫誰誰誰名字去幹什麼，怎麼樣？」祝虞提議。

  「嗯，也行。」雖然嘴上說著也行，但外面兩個人偶很快就進來，圍在祝虞身邊，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祝虞意識到現在三雙眼睛盯著自己，他撓了撓頭，「一下想三個，有點難。」

  「要不然這樣！」祝虞突然想起來，他起身，跑到書房，從書櫃裡拿出一本字典，又跑回來放在工作檯上，「這樣吧，你們自己選，在裡面挑中哪個字，哪個就是你的名字，怎麼樣？」

  一雙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最先翻開祝虞拿來的字典，祂隨意翻開一頁，隨意指著其中一個字，說：「就這個吧。」

  祝虞湊上前一看，「燭」字。

  「行吧，就叫你燭。」祝虞念完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死心得又念了幾遍，「燭，燭，燭…還好，不是第一聲。」

  「第一聲怎麼了？」人偶燭上前，有些不解的問道。

  祝虞聯想到某種人類飼養的肉類動物，別說，好久沒吃到豬肉了，想到就有點饞了。

  「沒什麼，第二聲很吉利。」祝虞趕快岔開話題，「你也來挑一個吧？」

  剛才擁有一個名字的人偶燭是祝虞來這裡做的第一個大型人偶，眉眼冷厲，看起來氣場強大。

  第二個擁有桃花眼的人偶，聽到祝虞這麼說，直接讓桌上的字典無風翻動，然後停在某一頁。

  「這一頁的第一個字。」不知道是不是祂專門在每一個人偶體內改變聲線，這個祂說起話聲音多了一份磁性，語氣里還帶著笑意。

  不過選名字這麼隨便嗎？看著祂好像很期待的樣子，結果選起來卻如此隨性。

  「我看看。」祝虞低頭，「妄…汪汪。」

  祝虞念完，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祂選的名字，可以組成一個豬狗組合，啊，不是，動物組合。

  「汪…汪？這麼念我的名字好像很可愛。」人偶妄偏頭。

  「你開心就好。」祝虞忍著笑轉頭問窗台上只有一顆頭的第三個人偶，「你呢？」

  祝虞話音剛落，字典又一次無風被翻動起來，停在某一頁，這一回第三個人偶頭給祝虞說：「這一頁里，幫我挑一個好聽一點的名字。」

  祝虞將字典拿起來，指著其中一個字對著窗台上的人偶，給他看。

  「潯，怎麼樣？」

  在窗台上的人偶頭顱微微晃動，好像在點頭一樣。

  「燭，妄，潯，好了，這就是你們的名字。」祝虞依次將祂們喊了一遍。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名字，現在也該說說你的名字吧？人類。」人偶燭看著祝虞問道。

  祝虞：「我聽說名字就像某種契約，如果告訴你們這樣的鬼神，就會被糾纏上，很難甩開？」

  「你覺得你現在就很好甩開我們？」祂用三個人偶的身體同時對祝虞說。

  啊...也是，現在這種情況好像沒什麼差別。

  「祝虞，你是這個世界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嗯...也不能算人吧。」

  「祝虞...」祂念著祝虞的名字，「祝虞...祝虞...」

  這是祂第一次念一個人類的名字，上一次聽到一個完整的人類名字，還是從祂所謂弟弟的口中聽說，叫的就是那些村民尋找的人。

  村民們不知道，但是祂知道，這具身體裡早已換了個人。

  他叫祝虞，有著一個很香很香的靈魂。

  有了名字之後，祂覺得很新奇，沒事就讓祝虞多喊喊祂，只喊一個人還不行，兩個人名都得雨露均沾。

  「燭，去田裡澆個水。妄，該餵小雞崽和小鴨崽了。」

  「妄，把房子衛生打掃一下。」

  「燭，晚飯你來做。」

  才開始還只是讓祂們摘摘田裡的菜，看祂們對有了新名字的熱忱勁，祝虞剛好在叫祂們時給祂們派發一些活兒干。

  這個家不能只有他一個辛勤工作！

  不過第三個人偶顯得有些寂寞，兩個人偶如果都不在房子裡，祂就充當了兩個人偶之間的傳聲器，無聊得祂只好找祝虞多說說話。

  「他們都在房子外面盯了好幾天了。」人偶潯雖然只有一個頭立在窗台，但祂的觸感蔓延的很遠。

  祝虞正在打磨人偶的一隻手，還差最後一點，他頭都沒擡，直接說：「都盯這麼長時間，也沒發現我在家，不太行啊他們。」

  「那是因為我，我現在力量恢復三分之一，已經可以給他們製造出一點小小的視覺障礙。」人偶潯說。

  「其實...」祝虞想說沒關係，他們發現也沒關係，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要找的是林枕之，關他祝虞什麼事。

  發現不了他在家，實屬他們自己的問題，他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先把自己眼前的事趕快做好。

  「這個手不錯，比前兩個都寬大很多。」祝虞手上剛打磨好的手突然動了，整個手試探性的攥了攥。

  祝虞想都沒想，一巴掌拍上去：「別動，一會搞壞了。」

  「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看。」祝虞手上的一截人偶手臂從他手中滑出去，整個手倒立著，手指立在桌面，五指交錯前進，在祝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跳下工作檯，溜了出去。

  「誒？你快回來！！！」

  祝虞是發現了，自從祂不再掩飾自己的存在，也或許是力量增強之後，祂就根本閒不住。

  現在第三個人偶才做了一半，祂都能帶著一半凌亂的身體，到處亂跑。

  夜晚睡覺前，祝虞看著滿地亂爬的人偶零件，覺得至少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擔心這個地方進賊。

  哪個賊闖入他家，也是這個賊造化不好。

  但是，他不允許這些身體部位在他臥室亂爬，之前半夜驚醒的陰影太強烈了，祝虞現在睡覺都是把臥室門關的嚴嚴實實。

  三個人偶在臥室外面面相覷，有點遺憾，少了一條增強力量的途徑，但除了這個，好像還有點更大的遺憾，但祂說不上來是什麼。

  其實沒有身體這種存在的時候，祂力量增強後能感受到周邊的一切，這種感受比身體能感覺到的更細微。

  但有身體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祂從身體裡能真實的觸摸到周圍的一切，甚至能感受到冷熱這種溫度的變化，空氣中的潮濕與乾燥，祝虞軟軟的手捏住祂身體的觸感，能聞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一些真實的觸感，讓祂感覺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不再是以前空蕩蕩的感覺。

  那個時候世界是空的，祂的身體也是空的。

  而現在一切有了實感，祂感覺有什麼不太一樣了。

  並且一個身體和三個身體的感受又不一樣，明明都是祂，但祂分裂在三個身體裡時，三個身體做著不同的事，雖然有共感，但又有著自己身體獨特的感受，好像真成為三個不同的人一樣。

  很奇特的感受，就是不知道是個人偶做好，又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這麼想一想，祂居然開始期待起來。

  現在就想把祝虞叫起來，繼續做人偶，但祂看了看外面天色，很暗很黑。這種時候人類都是安靜的在睡夢裡，工作24小時確實有點過分了。

  不過，祂可以潛入祝虞夢境裡學習學習，然後自己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