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2024-09-13 22:29:31 作者: 不為舟

  第 65 章

  意識是一點一點重聚的。

  在徹底清醒之前, 她好似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漂浮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她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 就連回頭也望不見岸。

  她飄了很久很久, 終於看見怨氣籠罩不到的地方, 有天光傾瀉而下。

  那裡是她要找的生路, 她應該感到高興,卻忽覺一顆心空落落的, 不知該向誰人分享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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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很久很久, 才想起那個伴著孤寂穿過無邊血海的人, 從來都並不是她自己。

  她只是忍不住要去想、要去怕, 要去猜測那個血月當空的夜晚, 被她狠心丟下的那個人,到底獨自承受了怎樣的孤寂與絕望。

  他是何時醒來的,帶著怎樣的心情, 是什麼支撐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未來……

  又是什麼,讓他忘記了所有。

  她想要與之感同身受, 可她並不是那個人。

  【恭喜通關隱藏副本——屍山血海。】

  【積分+5000!當前積分:15000!】

  【積分商城已解鎖全新物品!宿主可用積分隨時隨地進行兌換!】

  聽到這些系統消息的時候,鹿臨溪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緩緩睜開雙眼,摸了摸被淚水浸濕的枕頭,顫抖著深吸了一口長氣。

  「系統,謝無舟他……他還好嗎?」

  【反派已從夢中醒來, 現下身處人間玉山。】

  人間,玉山……

  所以說,特意強調一下人間, 所以說她現在是在天界了。

  鹿臨溪坐起身來,四下望了一眼, 一時不由有些恍惚。

  這是雲杪在天界的住所吧,四處都是一副仙霧繚繞的樣子,屋內擺放著各種各樣她見都沒有見過的花花草草。

  她沒什麼心思觀察四周,只閉眼於心間查看了一下好感度。

  這一看把她看傻眼了。

  浮云:5112

  沈遺墨:326

  謝無舟:?

  兩個主角的好感忽然加了挺多她還可以理解,畢竟她在大家眼裡已經死了,就像白月光似的,活著不一定能打,但死了一定無可替代。

  可誰能告訴她,謝無舟這問號是幾個意思啊?

  【角色好感顯示問號,代表該角色對宿主的好感變動過大,系統短時間難以準確監測,還請宿主耐心等待。】

  變動過大?那這過大的變動是向上還是向下啊?

  這要不能給個準話,她真的會焦慮到失眠的!

  鹿臨溪抱膝呆坐了很久,反反覆覆刷新著好感界面,見那問號遲遲不好,一時頹廢地嘆了一聲。

  算了,總有其他事情要做的,她不能一直在這裡耽誤時間。

  鹿臨溪這般想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屬性,入目便是一行——靈根:231661

  等等,等等……

  這是多少?它幾位數?!

  她沒看錯吧,竟然有二十三萬!!

  鹿臨溪忽然感覺自己要逆天了。

  她猛地從床上支棱了起來,心念微微一動,便將遠處桌上擺放好的白玉茶杯順到了手裡。

  心念再一動,所有的門窗都於瞬間關攏,照明的靈光也忽然熄滅,整個房間都在那一刻暗沉了不少。

  鹿臨溪正感嘆於這種輕鬆操縱一切的感覺,便聽外頭傳來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戰戰兢兢地說著勸慰的話。

  「太子殿下與浮雲仙子本就是有婚約在身的,仙子這般強求又是何苦,就算追下界去,回來之時不也落得滿面淚痕……玉盞知道仙子不喜歡聽這些話,可你回來後半天不見轉醒,就連睡夢裡都在落淚,玉盞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們沒有回來,只有仙子一人回來了,玉盞實在心疼仙子……」

  「仙子好不容易醒了,不要再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了……你就出來透透氣,有什麼傷心難過之處,說出來會好受很多……」

  看來是剛才隨手使用法力之時,把此處的仙侍嚇到了。

  鹿臨溪連忙敞開了門窗,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那個自稱玉盞的侍女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見鹿臨溪向她走來,忽然瞪大了詫異的雙眼,結結巴巴地說道:「仙,仙子,你你……你別太傷心了!」

  鹿臨溪:「我沒有很傷心啊!」

  玉盞:「仙子平日從不會只穿著裡衣,這般披頭散髮地從屋裡出來,仙子最在意儀容儀表了……」

  她話音未落,鹿臨溪已經趕忙用靈力變幻了模樣。

  鹿臨溪:「剛睡醒,忘了。」

  玉盞:「……」

  鹿臨溪:「那個,我請問一下……」

  玉盞:「仙子!仙子你別這樣,你平日裡不這麼說話的,玉盞惶恐!」

  不夠凶,不夠驕縱,不夠頤指氣使是吧?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霸道了一點點:「我問你,我想再下凡一次,但是不經過那什麼什麼台了……」

  玉盞:「入塵台?」

  鹿臨溪:「對對,不經過那裡了,我該往哪兒走?」

  玉盞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跪下了身子:「仙子萬萬不可啊!帶著仙力與記憶下凡干預仙人歷劫可是重罪,就算造成的影響極其微小,被發現後也是少不了要受雷刑的!」

  鹿臨溪:「……」

  玉盞:「仙子千萬別為了一時不甘,犯下這樣的大錯啊!」

  小仙侍說著,嘴裡開始念叨起這這那那的規矩,以及一些讓人聽得腦闊昏昏的建議。

  看得出來,這小仙侍也覺得自家主子不怎麼靠譜,像個隨時都在頭疼的媽似的,對著自家孩子又勸又哄,生怕她一步踏錯,要捅出什麼不得了的簍子。

  為了不讓這小仙侍擔憂,鹿臨溪連連點頭答應,還在其寸步不離的陪伴下,於這好大的園子裡透了小半天的氣。

  在這「透氣」的過程中,鹿臨溪拐彎抹角在玉盞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原來雲杪住的地方叫瑤華殿,此殿曾是她生母古神瑤華所居之地。

  天界四周是有結界的,仙人若是想要下凡,要麼通過入塵台,要麼通過防守森嚴的四天門。

  前者需要封印法術、洗去記憶,後者則需得到天帝的文書或是信物。

  鹿臨溪一時頭大了起來。

  這主線還沒做完呢,她總不能被困在天上了吧?

  不對,不可能,如果她會被困在天界,系統最初也就不可能提議讓她死回天界了。

  原文裡雲杪也曾私下凡間,幹了很多壞事才被發現。

  由此可見,偷偷下凡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只要她願意研究,那麼辦法總會比麻煩多的。

  既然已經來到天界,不如先想法子把心底的一些疑惑解開吧。

  鹿臨溪這般想著,把玉盞一路拉到了園內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在她仿佛見了鬼的目光下,滿臉認真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聽說過謝無舟?」

  「啊?」玉盞愣了好一會兒,茫然得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小聲回道,「仙子,那可是魔界的魔尊,是天道預言註定滅世的大魔頭啊,仙子問這個做什麼啊?」

  「好奇,隨便問問。」鹿臨溪說著,又問,「除去這些,你對這個大魔頭還有什麼了解嗎?」

  玉盞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道:「聽聞此魔乃是天生魔胎,修為高深莫測,不但心狠手辣,還特別目中無人,可怕得很!」

  鹿臨溪:「還有嗎?」

  玉盞:「都說這魔頭容顏絕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哎,真的真的,但是能不能說點她不知道呢?

  「還有沒有點別的?」鹿臨溪問道,「比如,他是什麼時候成名的?天道預言又是何時出現的?」

  「據說是三千多年前吧,魔界忽然就換了魔尊,也就是自那時起,人魔兩界的通道再沒怎麼安生過,我們天界為了守護人界,可是派去了重兵鎮守呢。」玉盞說著,想了想,皺眉道,「至於天道預言,似乎是在那之後吧。」

  三千多年前,他於魔界成名。

  那則天道預言,也是在他成名之後才出現的……

  鹿臨溪:「那,當時……天魔死多久了呢?」

  玉盞再一次露出了見鬼般的詫異神情:「仙子,你是傷痛過度了嗎?怎麼連瑤華神女去了多久,都記不清了……」

  鹿臨溪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怎麼忘了呢,瑤華神女就是死於天魔之戰的。

  這詫異的小仙侍此刻怕不是在想——哪裡來的白眼狼,連自己生母死了多久都能忘!

  鹿臨溪幾乎瞬間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連忙裝出了一副傷心欲絕到大腦宕機的模樣。

  但她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入戲如此之快,不到三秒便已啪啪地掉起了眼淚,真是一點也不像演的。

  事實上,她確實沒刻意去演,她發現自己好像真挺傷心的。

  有些事吧,不去想還好,可只要稍微想起一點,眼淚便會止不住地往下掉。

  最終,她還是從玉盞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天魔之戰已經過去了七千年。

  謝無舟被她送離屍山時,約莫是在五千年前,而他於魔界成名,則是在三千年前。

  原來,離開屍山之後,他花了足足兩千年的時間,才讓自己成為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

  當年那隻小孔雀,性子軟就不說了,還什麼都不懂,也不知到底在那弱肉強食的魔界吃了多少苦。

  可他為什麼會忘記她呢。

  她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又害怕細想其中緣由。

  她多怕自己傷他太深,多怕那段過往是他親手從自己記憶里抹去的……

  所以她將這份害怕暫時埋入了心底,選擇繼續追問一些關於謝無舟的信息。

  玉盞實在說不出什麼了,她便在天界四下晃悠了起來。

  小說里的雲杪可是自幼被天界仙神寵著長大的,在這天界之中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在系統廢物了那麼久,終於是有用了一次,貼心且靠譜地為她顯示了路上遇見的每一位主動向她打了招呼的仙神的名字與稱呼。

  這要是放到以往,走在路上被人叫住,她肯定除了想逃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她心裡有不少疑惑,要是不能弄明白,她是沒辦法安心回到人間的。

  正因如此,她逼自己成為了一個社牛。

  但凡是路上遇見的,看上去年紀大一點的「熟人」,她都要抓著問上幾句有關天魔復生的事。

  之所以只問天魔,那都是因為這些上了年紀的神仙一個個敏感得很,只要她一提「謝無舟」這三個字,他們便表現得又詫異又警惕。

  所以到最後,她就只敢問天魔了。

  說到底,雲杪和天魔還是有點淵源在裡頭,她好奇了隨便問一問,聽上去也不算太奇怪。那些仙神就算不想答,也最多只是嘆嘆氣、搖搖頭,不會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問到最後,還是個坐在樹下的鬍子比頭髮還長的老神仙,搖頭晃腦對她說道:「小雲杪,有些事啊,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就算知道,那也不能說啊……你要實在好奇,就去那地方的高層看看吧,或許還能找到答案……」

  老神仙說著,指了指遠方一座純白的樓閣:「但是小心點,別被發現咯。」

  那又是個什麼地方?

  【琅嬛閣乃天界藏書之地,樓體共有九層,七層往上是為禁地,未經閣主允准,任何人不得踏足。】

  「那是我配去的地方嗎?」

  「這三界之中,還有我們小雲杪溜不進去的地方?」老神仙說著,笑了笑,擡眼望向了遠方的雲霧。

  也是哦,旁人察覺不到她的靈息,或許她可以想辦法避過樓中守衛。

  鹿臨溪這般想著,於心底給自己鼓了鼓勁,朝著那琅嬛閣趕了過去。

  十分悲傷,她並不是一個成熟的賊。

  當年在鵝圈偷蛋,她大多充當一個放哨的角色。

  後來偷謝無舟的玉佩,也是靠著人家放海,她才能成功得手。

  此時此刻,面對著琅嬛閣外巡視的天兵,她緊張得還沒入閣,就已經生出了濃濃的退意。

  可為了弄明白心中的疑惑,她還是將自己化作了一片輕飄的花瓣,看似隨風飄搖,實則目的明確——悄無聲息地飄上了最高的那一層。

  緩緩飄進窗戶的那一瞬,鹿臨溪忽覺兩眼一黑。

  這地方有太多太多書卷了,上面的字她馬虎能夠認得,但因為不是簡體,看起來速度可慢了。

  這是要累死人的節奏啊。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書堆里。

  這所謂的禁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團靈光四處巡視,鹿臨溪生怕自己在不留神間暴露了,每分每秒都緊張得不行,一看到靈光靠近,就趕忙化作花瓣,把自己藏入書卷之中。

  這些書卷年歲已久,哪怕有仙術維護,仍有不少古舊得破損不堪。

  她忘了自己在這樓閣禁地中待了多長時日。

  這是她活了兩輩子,最愛看書的一次,外頭的日升月落都好像與她毫無關聯。

  她一卷一捲地快速翻看著其中內容,困了就藏進書卷里淺淺睡上一會兒,醒來了接著翻找。

  接連數日,水沒喝一次,飯沒吃一口,卻意外地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她反應過來這一點時,止不住低眉苦笑了一聲。

  到底是仙人本就辟穀,還是心底那份歉疚讓她茶不思飯不想,她已經完全分不清了。

  鹿臨溪也不知自己在這琅嬛閣中尋了多久。

  就在她找得快要放棄之時,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熟悉卻又十分微弱的靈力。

  她循著那一絲靈力,找到了面前這一壁書卷中被壓於最下方的那一卷。

  鹿臨溪幾乎是輕顫著雙手將其翻開的。

  她看見了一縷紅色的靈光,就在書卷被打開的那一瞬,如煙遇風般,輕飄飄地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它確實太微弱了,若不是靠近到這個程度,若不是她對那種靈力十分熟悉,或許根本無法感應得到。

  謝無舟來過這裡,看過這古舊的書卷,並在此處留下了記號。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長氣,緩緩靜下心來,抱起書卷,於心中默讀起來。

  七千年前,天魔因怨降世,掌數萬魔兵禍亂三界。

  承淵、瑤華、元滄三大古神為護蒼生,率天兵天將圍困天魔及其麾下魔兵於不愚山中。

  此戰過後,神魔皆隕,不愚山曝骨無數,一時淪為怨氣聚集之地。

  天魔殘魂飄蕩於怨氣之間,天火灼燒三百年而不散,甚至有了借怨氣重生的跡象。

  三大古神已殞,天界眾仙神一時驚慌無措。

  就在此時,有人提出了一個辦法。

  若有能夠囚困天魔殘魂的容器,或可令三界安生千百年之久。

  若是能讓這容器懼怕某一種力量,那麼待到天魔徹底將其占據,並與之完全相融之時,以此容器畏懼之力將其摧毀,或可徹底滅除天魔——縱使不能,也可令天魔再次沉寂。

  天魔殘魂太過強大,尋常容器根本無法將其束縛。

  天地之間,唯有一種極其罕見的血脈,能夠囚困這如此強大的殘魂。

  這種血脈名為神魔一體,三界之中僅剩兩個懵懂無知的幼子擁有。

  一為天帝之子,祈澤。

  二為承淵之子,景澄。

  或許這不是一個輕易的抉擇,但應該也不會太過艱難。

  這世間就是如此,世間萬物生來便有高低貴賤。

  哪怕古神之子,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天界在做下抉擇之後,便將那孩子捉了起來。

  為了確保能在天魔復生之時順利將其扼殺,忙於百日之內以那屍氣與怨氣匯集而成的血海之水,煉製出了一種名為極靈血的血毒,並將其種入了那個孩子的靈根之中。

  如此一來,無論那孩子日後有著多高的修為,只要碰到血海之水便會瞬間溶解。

  肉身失了靈力的保護,必然會被本就能夠侵蝕所有的血海之水輕易損毀。

  待到天魔藉此肉身重生之時,自有一場足以吞沒一切的海嘯,於頃刻之間淹沒整座孤島。

  這就是天界當年的計劃。

  ……

  鹿臨溪不禁輕撫過那個陌生的名字。

  原來,這就是謝無舟早已失去了的那個名字……

  或許他的父母,也曾願這獨一的愛子,能做那景星鳳凰,一生澄如明鏡。

  奈何事與願違,他這一生被人早早踐入泥濘,等到爬出深淵之時,早已承不起任何美好的寄願。

  難怪謝無舟非要盯著沈遺墨一人不放。

  除了沈遺墨,他又還能盯著誰呢?

  他本也是神族,本也該身份尊貴,本也可以受人敬仰的活。

  可他的命運偏偏在進入屍山的那一刻就被定下了。

  他會被天魔奪走身體,會死在血海之中,或淪為滅世魔頭。

  他說他沒想滅世。

  他說他誰也不恨。

  他只是想把旁人強加於他身上的命運,還給本也可以承受這種命運的另一個人。

  ……

  鹿臨溪緩緩合上書卷,若有所思地呆坐了許久。

  那一刻,她的思緒很亂,亂到腦子裡的問題有一大堆,卻是一個都想不明白。

  她在想,那個曾經答應謝無舟會接他回家的娘親去了哪裡。

  她還在想,自己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到謝無舟。

  她甚至在想,這麼多天沒吃飯,放到從前大概是要死掉了,做神仙還真是了不起……

  天色漸晚,她站起身來,就像來時那般,化作花瓣,隨風悄然遠去。

  回到瑤華殿的那一刻,玉盞雙手捧著靈燈,神色焦急地迎上前來,問她是不是私自下凡了,怎麼一連五日毫無消息。

  鹿臨溪搖了搖頭,拉著她回到屋中坐下,小聲地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古神承淵?」

  「那可是和瑤華神女聯手殺死天魔的大英雄啊,天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玉盞說著,眼底不由露出一絲困惑,「仙子,你這是怎麼了?最近老問玉盞這些奇怪的問題啊?」

  「你知不知道,這位古神的妻子後來怎樣了?」

  「唔……」玉盞認真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道,「聽說是犯了什麼罪,死在雷刑之下了。好久以前的事了,玉盞也是從別處聽來的。」

  「好久是多久?」

  「特別久了!那時候還沒有玉盞呢,仙子估計也還沒成年吧?」

  「……」

  「仙子?」

  「你去休息吧,我也有點累了。」鹿臨溪小聲說著,有些悶悶地躺到了床上。

  玉盞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仙子,你可千萬不能私自下凡哦,這罪可不小,為了一個心裡沒有你的人,不值得的……」

  鹿臨溪敷衍地點了點,腦子裡已經盤算起了幾時回去人間。

  回去人間的話,她是該去玉山嗎?

  也不知那地方現在是什麼情況,浮雲和沈遺墨如今怎樣了。

  她這個樣子回去,浮雲會不會認不出她,她又該怎麼向浮雲解釋這一切呢?

  還有,還有那個……

  鹿臨溪想到此處,滿臉謹慎地將好感度調了出來,呆滯三秒後又滿臉黑線地叉掉了那個界面。

  謝無舟,你特喵就一直問號下去吧,我是不會在乎的!

  我要是在乎你如今怎麼看我,我就……

  我就……

  淺淺在乎一下,不會更多了!

  她這般想著,把臉埋進了枕頭,委屈到悶聲悶氣地哼哼了兩下。

  恍惚間,她似聽見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

  分明那麼熟悉,偏又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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