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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老闆》

2024-09-13 22:23:14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老闆》

  宋斐然換好衣服出來, 看見在幫阿姨收拾餐桌的裴頌,對他說:「我要去長明州出差。」

  出差?

  裴頌扭過頭來看她,主動說:「要去幾天?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嗎?」

  宋斐然看見他微微腫起來的側臉, 很顯然是被白遠打了, 她伸手在他紅腫的臉上碰了碰。

  她似乎剛洗漱過,手指冰的很。

  

  可裴頌的臉卻熱起來,心也像是被她碰了碰。

  「真沒用。」宋斐然聲音輕輕的說:「連白遠也打不過嗎?」

  裴頌的整張臉全部紅了,真奇怪,明明是怪責他的話,聽起來卻像是一句「甜蜜」的話。

  「你走得開嗎?不是要每天去醫院照顧你媽媽?」宋斐然直接和他說:「我出差這幾天你可以放假。」

  她確定了一下行程:「我大概去個三四天, 會趕在小螃蟹回來之前回來, 這期間你不用上班。」

  可裴頌卻開心不起來,他忍不住在心裡想:是不是因為昨晚,所以宋總要避免最近見到他?故意給他放假?

  宋斐然拿了外套要走, 裴頌就在身後說:「醫院那邊請了護工。」

  她停在原地, 低頭笑了一下。

  裴頌走過來說:「如果您需要的話, 我可以陪您去,替您拿行李開車。」醫院那邊他可以和他母親說一聲。

  他想陪她去,如果她准許的話。

  宋斐然看了一下手錶說:「給你半個小時收拾, 半個小時後我們出發。」

  裴頌的心開心起來。

  他沒什麼要收拾的,只是給醫院裡的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要出差幾天。

  母親那邊卻有些詫異問:「你不是在給小宋總做司機嗎?司機也要出差?」

  他解釋說,是陪宋總,拎拎行李。

  母親像是欲言又止, 最後說:「小頌,媽媽這邊你擔心, 忙你的去吧,只是要注意些, 畢竟人家宋總是女生,該避諱的要避諱,有些分寸,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誤會什麼?

  裴頌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麼說。

  掛了手機後沒多久,母親就推給他一個女生的微信,和他說:「小頌這是你明霞姨的女兒,你還記得吧?小時候你們還一起玩過,她剛剛大學畢業來江城工作了,在學校做老師,她剛來江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加上她有空幫她搬搬家,到處玩玩。」

  這條微信是等裴頌陪宋斐然和姜助理下了飛機後,才看到。

  他忙著幫宋總和姜助理拎行李去酒店,就沒回。

  到了酒店後,他又忙著幫宋總把行李拿出來放好,開會要穿的衣服熨燙掛好……

  等他真正閒下來的時候才回了母親:[我沒什麼空就不加了,她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吧,我儘量抽時間幫她。]

  他對這個女生沒什麼印象,但還記得明霞姨,她是媽媽婚後唯一的朋友,媽媽生病之後也總大老遠地坐車來看媽媽,幫忙他是願意的,但到處玩玩就算了。

  母親卻又勸他加上聊聊天也好,做個朋友嘛。

  浴室門被推開,宋斐然裹著浴袍從裡面出來,裴頌就把手機按滅了。

  「您的手機剛才響了。」裴頌垂著目光,把她的手機遞過去。

  宋斐然接過去看了一眼,是合作方,她就回撥了過去,坐在沙發上邊聊一會兒的會議,邊慢騰騰擦頭髮。

  裴頌拿了吹風機,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後,開最小檔最靜音,理過她濕漉漉的頭髮替她吹乾。

  她的頭髮又黑又密,但昨晚替她吹頭髮的時候他就發現,她後腦勺的黑髮中有一道指甲蓋長的細疤痕,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她像是承受不住黑髮的重量,將腦袋歪靠在了他的手掌里,由他托著她的腦袋吹。

  裴頌忍不住心裡的笑意,其實她有時候像小螃蟹一樣可愛。

  出差這幾天,宋斐然和姜助理忙的腳不沾地,裴頌除了接送她們、訂餐、收拾宋總需要用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會議室外等著她。

  他比之前更熟知宋斐然的口味喜好,也了解了她的一些小癖好。

  比如她一定要吃早餐,並且要「紮實」的早餐,碳水加肉。

  她在高度投入工作之前一定要保證吃飽、睡好。

  再比如她很累的時候往往會睡不著,越晚回來她越容易失眠,而她失眠的時候會主動吻他。

  她喜歡性,愛,像喜歡碳水一樣,要紮實要百分百滿足,才能鬆弛下來睡覺。

  這仿佛是她的一种放鬆手段,她會在他懷裡筋疲力盡地睡著,而裴頌在這幾天裡竟習慣了抱著她睡。

  人養成習慣不是需要21天嗎?

  可他只是幾天的時候就習慣到,會在半夢半醒時伸手去撫摸懷裡的她,確定她有沒有蓋好被子?

  有一天,她早上醒來問他:「你晚上有夢遊的習慣嗎?」

  裴頌從不記得自己有夢遊的習慣,就問她怎麼了?

  她說:「你記得你昨晚半夜親我嗎?三點多的時候。」

  那麼晚,他已經睡著了,可她很詳細的說她被親醒了,推開他,還問了他幾點了。

  裴頌又隱隱約約記得,好像夢裡她也有問他幾點了。

  難道不是夢?

  他半夜這麼不老實嗎?

  可他從小住校,沒有人說過他「夢遊」。

  後來在結束了出差,返回江城的路上,他想: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的快樂和幸福,太像做夢了,他總會夢到自己在夢裡吻她、抱她……還會在夢裡亂叫她。

  有時候是「姑姑」,有時候是「老師」、「師母」。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但夢裡好像她們認識好幾個世紀,他愛她愛了很久很久。

  -----

  為了趕上接小螃蟹回家,宋斐然和裴頌搭乘了六點多的航班,抵達江城時是八點多,開車趕去學院正好九點。

  小螃蟹她們那一班的學生已經回到學院,在學院裡等著家長來接。

  宋斐然幾乎每次接小螃蟹都趕在前幾名,不想讓她久等,這次一下車就看見背著書包,還拎著小包包、小水壺在學院門口等著的小螃蟹。

  她的好朋友敏敏剛被接走,老師站在旁邊正和小螃蟹說話,小螃蟹就認出了媽媽的車,高興地擡手一指:「我媽媽來了!」

  宋斐然迫不及待的朝她快步過去,彎腰就將她抱了起來,她身上是香香的沐浴乳味,黑了些,抱住宋斐然的脖子就親了她的臉一口。

  「媽媽我好想你呀。」她像只小動物表達想念的方式就是緊緊抱著、用臉蹭她。

  宋斐然也親了她一口:「媽媽也想你,每天都想你。」

  「小宋總。」裴頌走過來忍不住朝她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大包小包,「累不累?」

  「一點也不累。」小螃蟹精神很好,摟著宋斐然的脖子對裴頌說:「我有禮物給你。」馬上又補充:「媽媽也有,還有阿姨。」

  「你可真是雨露均沾。」宋斐然抱著她就捨不得撒手,和老師打個招呼之後就抱著她一路上車,「你是不是長高了啊?媽媽抱著都覺得長了點。」

  可是明明才離開了四五天而已。

  宋斐然有時候很矛盾,既希望她快點長大擁有自己美好的人生,又不想她長大,永遠小小的可以抱在懷裡,離不開她。

  幾天沒見,小螃蟹從上車開始就有說不完的話,不停地在和宋斐然將她發生的事情,還給宋斐然看她的手指:「就是這裡,被螃蟹夾的。」

  宋斐然拿在手裡仔細看:「真是一點印子也看不出來了。」但她還是親了親那根被夾過的手指。

  到了家,小螃蟹把裴頌、阿姨全叫過來,煞有介事的送她們自己在夏令營收工做的禮物。

  給阿姨的是一塊她染出來的方巾,給裴頌的是一雙竹筷子一個木頭勺子,放在她編織的小籃子裡。

  「你不是不喜歡用一次性筷子。」小螃蟹和他說:「以後你就可以帶著我做的筷子出去吃飯,又環保又乾淨。」

  把裴頌感動得不行,他沒想到小螃蟹會留意到他平時不愛用一次性餐具,買了一套兩元店裡的筷子隨身帶著。

  「這是媽媽的。」小螃蟹拿出了好幾樣給宋斐然:「菜籃子包包、方巾、筷子,還有一枚戒指。」

  小螃蟹把其他人有的全給宋斐然準備了一樣,又說這枚銀戒指是她和老師一起做的,做了好久呢。

  宋斐然摘掉了自己的鑽石戒指,伸出手:「你替我戴上吧。」

  小螃蟹就捧著她的手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問她:「爸爸有沒有送過你戒指啊?」

  宋斐然想了想說:「算有,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搶來的。」

  她是指萬劍宗的玉指環,本來是沈歲華傳給裴頌的。

  小螃蟹驚訝:「為什麼要搶?是因為爸爸不給你嗎?」

  宋斐然笑了,「這很複雜。」她看著手指上的素銀戒指讚美說:「真漂亮,這是我戴過最漂亮的戒指,我要天天戴著。」

  小螃蟹心滿意足地去拆宋斐然和裴頌出差帶回來給她的禮物。

  偌大的房間裡重新塞滿了小螃蟹喋喋不休的話語聲、笑聲,裴頌只是待在房間裡就覺得無比愉快,他聽著她們說話,看著她們坐在地毯上把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就好像送什麼給她們都會得到正向的回饋。

  下午裴頌特意去那家酒店打包了乳鴿回來。

  小螃蟹高興地一定要裴頌留下來吃晚飯。

  裴頌不想掃她的興,就留了下來。

  -----

  晚飯之後快八點了,他開車趕去醫院看母親,出差四天沒見,他想多陪母親待一會兒,打算今晚留在醫院裡陪床。

  他還特意帶了幾份果切給護士站的護士。

  護士早就跟他和他母親熟了,謝過他之後笑著低低和他說:「怪不得你最近注重穿著了,原來是……」

  她們笑起來。

  裴頌摸不著頭腦。

  護士長笑著說:「挺漂亮的,人也好,你不在這幾天,那姑娘天天來給你媽媽送飯,快去吧。」

  什麼姑娘?

  裴頌越聽越不明白,拎著東西進了母親的病房,就瞧見病房裡還有另一個人,一個很年輕的女生,斯斯文文的,正坐在床邊給母親削蘋果,母親一臉笑容的在和她說話。

  「小頌你回來了。」王蓮看見兒子回來眼睛就亮了,忙招手讓他過來,向他介紹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明霞姨的女兒小萍嗎?她就是,現在長成大姑娘了,你都認不出來了吧?」

  裴頌確實認不出來了,他小時候也就見過她幾次而已。

  小萍站了起來,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叫他:「小頌哥,你還記得我嗎?小時候你替我打跑了追我的狗。」

  說起來這個裴頌就有點印象了,「記得,你被村口的大黃狗追著跑了兩條街,鞋都跑丟了。」

  小萍更不好意思了,尷尬地站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蓮卻很開心,一會兒叫小萍坐,一會兒叫裴頌給小萍剝橘子。

  小萍沒話找話說:「聽蓮姨說你去長明州出差了,有去長明島上逛逛嗎?聽說很漂亮。」

  「沒有,我是陪老闆工作去的,沒時間。」裴頌如實說。

  「那下次你就和小萍一起去逛逛。」王蓮笑著說:「過段時間小萍就放假了,你不是也有年假嗎?也別總忙著工作,年輕還是要多出去玩玩。」

  裴頌皺了皺眉說:「人家給我工資,我才工作就想著請假好嗎?」又說:「我和小萍也不熟,一起出去玩不方便。」

  小萍更尷尬了。

  「多出去玩玩就熟了嘛。」王蓮還在說:「你們年輕人共同話題多。」

  裴頌這一刻再遲鈍也品出來味道了,他媽媽這是在努力給他「牽線」,撮合他和小萍。

  他對小萍沒有惡意,不想令對方尷尬,卻又實在不想媽媽再繼續,開口說:「媽,小萍是大學生,和我這個父親是老賴賭鬼的人有什麼共同話題?」

  他一句話就堵住了王蓮的嘴。

  小萍也聽出來他的意思,尷尬地起身說時間不早了,她也該回去了。

  王蓮感覺出來小頌的抵抗情緒,也不好留人家小萍,只說讓裴頌去送送,這麼晚了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裴頌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沒多說送了小萍下樓。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幾位護士還在朝他遞眼色,很顯然是誤會了他和小萍在處對象,而這個誤會還能是誰造成的?

  只能是他媽媽,他都能想像到他媽媽怎麼和護士說的。

  他心裡亂糟糟的煩躁,把小萍送下樓,替她打了一輛計程車,提前付了錢。

  他不能用宋總的車子送人。

  在等計程車趕來的時候,他主動開口說:「小萍,我媽那個人就愛亂說話,她著急給我介紹對象,你別誤會,我現在沒有談朋友的意思。」

  小萍沒想到他這麼直接,驚訝的看向他,點點頭:「我感覺出來了,你好像挺排斥我的。」

  「沒有,我沒有排斥你。」裴頌在心裡嘆氣,和她說:「我這種條件和家庭怎麼有資格排斥別人?我只是排斥我媽這種逼迫我談朋友的方式,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小萍在夜色里望著他,很誠實地說:「我媽一開始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也很排斥,但我看了你的照片,你很帥,比我之前那些相親對象帥太多了。」

  真人比照片更帥,她確實是因為外表才答應來的,剛好那時候裴頌不在,她看蓮姨一個人在醫院可憐,就多來了幾天陪她。

  「你有喜歡的人嗎?」小萍直接問:「要是沒有,我們可以接觸看看,我實在是不想和一些歪瓜裂棗相親了。」

  她這是實話,她上學的時候從來沒想過,工作後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拒絕朋友、同事、親戚給她介紹奇形怪狀的對象。

  她當老師是因為喜歡,不是為了成為結婚的優點之一……

  「加個微信?」小萍問他。

  裴頌只遲疑了一秒就回答:「有,所以不好意思小萍,我就不加你微信了。」

  拒絕得很乾脆,連朋友也不用做。

  小萍就明白了,和他揮揮手就上了車。

  裴頌轉身回醫院,越靠近病房心裡那股不好的情緒就越重,走到護士站聽見護士笑著打趣他,他停下腳步認真地說:「你們別誤會,那位女生只是我媽媽朋友的女兒,不是什麼對象,我有喜歡的人,這樣誤會對那位女生和我喜歡的人都不尊重。」

  他太認真了,讓幾位護士也驚訝,他有喜歡的人了?

  裴頌回到病房裡,王蓮吃驚的問:「這麼快就上來了?你沒開車去送小萍?」

  「我給她打了車。」裴頌儘量壓著情緒:「我沒有車,那台車是我老闆的車,我沒有資格開人家的車去送媽媽你的朋友。」

  王蓮聽出來他的不高興,緩和了語氣勸他:「媽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交點朋友,有個伴,小萍這孩子人真的很好……」

  「夠了。」裴頌忍不住打斷她:「媽,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意思?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相親,更不想結婚生孩子,我這樣痛苦的人生結束在我這一代就夠了,為什麼還要把另外一個女生拖進來,再生一個更窮苦的下一代?你難道不後悔嫁給我爸嗎?」

  王蓮被他的話驚呆了,小頌從來沒有說過這麼重的話。

  「如果不嫁給我爸,你或許不會落下一身的病,你可能早和明霞姨合夥開了裁縫店,過得比現在好百倍。」裴頌為她感到痛苦,嫁給她爸她獲得了什麼?

  宮頸切除,肝病,被他爸打斷肋骨……

  「小頌你怎麼……這麼想?」王蓮在病床上落淚,「雖然你爸對我不好,但……不嫁給你爸就沒有你,為了你,媽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嫁給你爸……」

  「我後悔。」裴頌絕望的看她:「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你不要嫁給他,生下我。」

  在沒有見到小螃蟹和斐然之前,他或許還可以說服自己,這世上的普通人都和他一樣痛苦,成千上萬個普通家庭都一個樣,大家都在這樣痛苦地生活著。

  可現在,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他見到了宋斐然如何愛她的女兒,見到了被愛護著長大的孩子是怎樣快樂健康的……

  那不單單是有錢沒錢,是健康的愛和尊重,她會為了一句話語氣不好就像小螃蟹道歉,會告訴小螃蟹她非常想她,每天想她。

  這些是他從未在父母身上獲得過的。

  母親無疑是愛他的,但他更希望她先學會愛護她自己。

  他有太多太多話想對母親說,可她哭得很傷心,她只在意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她辛辛苦苦生下他養大他,卻成了一種錯。

  她不能接受。

  她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生機渺茫地在等待匹配的肝,才可能換肝活下來。

  所以裴頌只能低下頭,交握著手指很久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

  王蓮坐在病床上,早就看見了他襯衫衣領下的幾道抓痕,在胸前那個地方,還有脖子上紫紅色的印子,她很難不亂想什麼。

  「小頌,你老實和媽說……」她到底是問出了口:「你拒絕小萍,是不是因為你和那位宋總在一起了?」

  裴頌驚訝的擡眼看她。

  「你喜歡她?」王蓮再了解不過自己的兒子,他談起宋總和小宋總時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那她喜歡你嗎?」

  裴頌緊緊抿著嘴無法回答。

  王蓮哭著說:「她是大老闆,和那麼多大明星談戀愛怎麼會喜歡上你?小頌,媽著急給你介紹小萍就是希望你清醒一點,明白咱們這種人和那位宋總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咱們高攀不上人家……」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裴頌打斷她:「媽你不要再管了。」他不想聽,也聽不下去的起身要走。

  「小頌你這樣不清不楚的和她在一起算怎麼回事?」王蓮哭的聲音也很小,壓著聲音說:「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被她包養嗎?」

  一個月七萬塊,她早就懷疑了,什麼司機一個月這個高工資?還要經常留宿在她家裡?陪同她出差?

  裴頌很譏諷的笑了一下:「媽你真看得起我。」

  有多少明星、總裁在等著被她「包養」,他媽媽知道嗎?

  他還配不上被她「包養」。

  裴頌離開醫院,上了車,卻不知道去哪裡。

  車子裡滿是宋斐然的氣味,她喜歡佛手柑的香氣,也喜歡月桂花的香氣,他被她的氣味包裹,閉上眼就仿佛她還在他身邊、懷裡。

  他很想她。

  所以他發動車子又開往了別墅,卻在別墅門口看到了白遠的車子。

  車燈照過去,他看見白遠車子內的宋斐然,她在親吻白遠的額頭,而白遠在落淚。

  明亮的車燈下,她朝他看了過來,臉上平靜得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確實也不該有什麼表情。

  裴頌只是一個司機,就算她要和白遠複合,他也不能有任何不高興的地方。

  有那幾夜,他就該知足了。

  他迫使自己平靜的把車子開進去,在車裡給她發了個簡訊,撒謊說:[醫院那邊不好停車,我今天要留在醫院陪床,車就先送回來。]

  然後他拉開車門下車,離開別墅,不敢去看白遠的車子,走了很遠的路走出別墅區,破天荒給自己打了車,回自己的出租屋。

  手機震了一下,他看見宋斐然給他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入秋的夜裡,卻還是很熱。

  裴頌回到出租屋才發現,電路不知道哪裡老化壞了,燈打不開,風扇也不能用。

  他抹黑倒在床上,聽見樓上樓下吵嚷的聲音,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在鼻尖嗅了嗅,佛手柑混雜著月桂花的香氣湧入他鼻尖,他從鼻子酸澀到了喉嚨和心房,接著眼眶也酸紅了。

  那是宋斐然的絲綢發圈,被他弄髒後她就不要了,他捨不得丟掉就收起來當做她「送給」他的。

  他真的很想她。

  如果他的性格像小螃蟹就好了,他就可以坦蕩地給她打電話、發信息,告訴她:他想她,每天都很想她。

  問她,是不是要和白遠複合了?

  可他是裴頌,是下水道里的裴頌。

  所以他鼓起勇氣也只是在她回過來的微信下,又回了一句:[早點休息,晚安。]

  她沒有回他。

  他這一夜睡得斷斷續續,他已不能適應沒有她的晚上。

  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匆忙洗漱趕去別墅。

  她卻已經去公司了,只有小螃蟹在等他。

  「你在找媽媽嗎?」小螃蟹看他魂不守舍的就問。

  裴頌愣了一下,收回目光說沒有。

  「有就有,為什麼要撒謊?」小螃蟹問他。

  裴頌被問得面紅耳赤,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螃蟹嘆氣說:「你喜歡媽媽就去追嘛,白遠都會死纏爛打來求複合,你為什麼這麼害羞?」

  裴頌看向她,他喜歡斐然這麼明顯嗎?連小螃蟹也看出來了?

  「我……」裴頌喉嚨里哽了東西似得說:「我配不上你媽媽。」

  「為什麼?」小螃蟹認真地問。

  為什麼?

  裴頌覺得很明顯:「我沒有錢,家庭條件也不好,學歷也不高……」他哪一點能給他勇氣去追求宋斐然?

  「可是這些我媽媽都有啊。」小螃蟹攤手說:「她有的東西你沒有也沒關係啊。」

  裴頌被說愣了。

  「配不上也可以喜歡啊。」小螃蟹不理解,「喜歡我媽媽的人都配不上她,但他們也還是喜歡啊。」

  裴頌完全被她繞進去了,直到把她送到學院門口還在想她的話,忘了拿上她的水壺。

  送到學院門口,他才想起來水壺沒拿:「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他匆忙轉身去路邊的車上拿她的水壺,剛關上車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小螃蟹說話。

  那身影瘦了很多,胳膊上還纏著紗布,彎著腰笑眯眯在遞東西給小螃蟹。

  小螃蟹皺著眉搖頭說:「我不認識你。」

  是他爸裴軍。

  裴頌快步過去,把小螃蟹擋在了身後,揮開了裴軍的手:「你來這裡幹什麼?」

  裴軍手裡拿著的雪糕就被揮到了地上,他慌忙彎腰撿起來:「六塊錢呢,不吃也別浪費啊。」

  「他是誰?」小螃蟹擡頭問裴頌。

  裴頌把她護在身後,彎腰把水壺放進她書包里,輕聲說:「不要理他,快進去上課吧。」

  他先將小螃蟹送進了學院裡,才回去伸手抓住裴軍的衣領將他拽到了牆根下,「你來幹什麼?你跟蹤我?」

  裴軍被按在牆上,手臂痛的齜牙咧嘴:「輕點!你小子上次把我送進拘留所現在想要我死啊!」

  「如果可以我真想你去死!」裴頌壓低聲音說:「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找我,你竟然還敢跟蹤我!」

  他不想讓裴軍靠近小螃蟹,他看到裴軍跟小螃蟹在一起下意識里覺得憤怒和不安全。

  「我怎麼是跟蹤啊!我路過看到你而已。」裴軍還在嘴硬,眼神打量著他:「你現在出息了,西裝革履,還開豪車,我聽說你一個月能賺七八萬?」

  裴頌一拳頭打在他臉上,將他打倒在地,扭頭看了一眼背後沒人路過,才又拽起他低聲說:「這是警告,裴軍你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或是我僱主的面前,我一定打死你。」

  他盯著裴軍,像沒有理智又絕望的狼,「打死你我去坐牢,我不怕坐牢,裴軍你不放過我,我們一起死。」

  裴軍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一個字沒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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