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2024-09-13 22:22:33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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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頌來京都殺老皇帝了, 就在今天。
宋斐然握著玉牌眉頭蹙了起來,他已經懷了孩子,並且101沒有提示過孩子沒了, 也就是說他懷著孩子來報仇了。
雖然不清楚裴頌的具體狀況, 但她清楚產卵袋,在懷孕後產卵袋會調動身體裡的大部分能量來保護囊中的胎兒,裴頌的修為一定受阻了吧?
在這種修為受阻的狀況下來報仇,他是抱著一死百了的決心嗎?
還偏偏就是今天。
宋斐然捏緊玉牌朝外面茫茫黑夜看了一眼,這裡是京都千里之外的太平山,看似平靜的山脈下是浮動著的修為、靈氣。
那是埋伏在山下的兵馬, 蕭承這些年培養的修士精銳軍, 枕戈待旦只等到明夜子時攻入京都。
將近一個月的周旋,可不只是為了一個沈琢羨,一本無上心法。
沈琢羨逃進京都尋求他父親定國大將軍庇護之時, 蕭承就已經在調度兵馬。
她在明面上以萬劍宗的身份與定國將軍周旋, 不過是為了幫蕭承拖延時間, 部署好「逼宮」前的準備。
她與蕭承都很明白,定國將軍不會庇護一個私生子,而沈琢羨能走的最後一步棋只有兩步——要麼束手就擒, 交出心法死路一條。要麼帶著心法投靠二皇子蕭翼。
蕭翼是老皇帝最偏愛的兒子,也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繼承皇位的皇子,他與蕭承最大的差別就是他生來無靈根。
老皇帝蕭開雲原本也是個無靈根的尋常資質,他後來試圖靠挖取別人的靈根來據為己有, 但全都失敗了。
他納了一位又一位靈根絕佳的妃嬪,可生下的五個皇子裡只有蕭承一人有靈根。
所以蕭承從出生起就被寄予了太子的厚望, 若非他的母妃想要弒君謀反,他不會成為廢太子, 被軟禁數年之久。
可也正因為他的母妃,他才能在被軟禁後被母妃的師父暗中照拂,教他修煉,還將地下交易城交給了他。
蕭承這麼多年裝痴賣傻,靠著苦肉計用血做藥引才被老皇帝解除了軟禁,可他心裡很清楚,老皇帝對他是防備的,每每見到他,老皇帝總會說他越長越像他的母妃。
而他的母妃是險些將老皇帝殺死在龍床上的「大逆不道之輩」,時至今日老皇帝的舊傷還會復發。
也正是因為舊傷和年事已高,老皇帝對丹藥、長生的需求達到了痴迷的地步。
宋斐然很清楚,沈琢羨手裡的無上心法對二皇子和老皇帝有著多大的誘惑,因為傳言中哪怕是資質再差的人,只要得到無上心法即可一日元嬰。
老皇帝早年一直想要萬劍宗交出無上心法,卻一再被萬劍宗的老宗主拒絕,這也是萬劍宗與朝廷徹底決裂的原因。
她也很清楚老皇帝和二皇子會以為,只要得到無上心法,隨意「移植」一個別人的靈根,哪怕資質再差也能達到長生不老。
她清楚這些,沈琢羨怎麼會不清楚?
他已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好不容易得到無上心法就絕不會再還回去的,所以他在父親放棄他之後,不出所料的帶著無上心法投靠了二皇子,並且將蕭承這麼多年一直在招兵買馬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二皇子與老皇帝。
今日凌晨老皇帝緊急下令將蕭承的府邸包圍,要捉拿蕭承入宮,可惜蕭承早已不在府邸中,而在這千里之外的太平山,帶領著他的兵馬要攻入京都。
山風潮濕,仿佛山雨欲來。
宋斐然收起玉牌出了房間,就看見草棚下的蕭承,他立在夜色里在等一個信號。
宋斐然走過去沒有廢話直接說:「不要在等了,今夜就攻入京都。」
「今夜?」蕭承驚訝的看她:「可無雙還沒有被救出宮。」
他之所以要等到明晚,正是因為他唯一的妹妹無雙公主被二皇子軟禁在宮中,今夜天樞和他的人去宮中救無雙,只要將無雙救出,他就可以揮兵殺入京都。
「為什麼突然決定要今夜攻入京都?」蕭承不解。
宋斐然沒有猶豫告訴他:「因為今夜魔尊之子裴頌要入宮殺人皇報仇。」
蕭承一愣,聽她又說:「你聽說過魔尊的令牌吧?那枚令牌可以復活十萬幽靈兵,令牌就在裴頌手裡。」
「裴頌今夜必定會與人皇魚死網破。」宋斐然篤定說:「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時機攻入京都,借著裴頌的手殺了老皇帝和二皇子,你再將裴頌捉拿住,可就不是謀權篡位,而是為了營救你的父皇。」
蕭承眉頭蹙緊想了想,又問:「可魔尊之子不但是元嬰期,還有十萬幽靈兵,我若要捉拿他……」
「我會替你捉拿他。」宋斐然不想囉嗦,與他說:「你若信我,現在就是你絕佳的時機。」
不是嗎?
原文裡裴頌聯合蕭承殺人皇似乎也是在這個時間段左右,運勢所驅,何不趁勢而為?
——「宿主,裴頌大概只有十幾天就要產下孩子了,產卵袋會調度他的大部分修為來保護孩子,他現在的修為大概與沈琢羨差不多。」101很委婉的提醒了宿主,裴頌現在很容易一屍兩命。
「我知道。」宋斐然說,可她依舊要抓住這個時機。
她不只是為了殺人皇,扶持蕭承上位,還為了裴頌,以他如今的修為很可能剛到人皇身邊就被有修為的暗衛發現了。
可若是蕭承揮兵攻入京都、皇宮必定一片混亂,她也是在為裴頌創造時機。
至於替蕭承捉拿裴頌,那只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他不乖自然要吃點苦頭的。
101看了一眼它後台,裴頌攻略宋斐然的好感度,有一些想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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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皇宮之中卻燈火通明,守衛森嚴。
裴頌隱去修為,躲開守衛進入宮中,卻始終無法靠近老皇帝的寢宮,寢宮之內有元嬰期的修士在坐鎮,他進入很容易被發現。
如今他的修為遠不如從前,若是與元嬰期的修士動起手,他未必能勝,就算險勝也很難再殺老皇帝里。
他耐下心隱藏在夜色里,盯著寢宮外的一舉一動,等著有侍從或宮婢進入出來,就易容她的樣子混入寢宮中。
可沒等多久,與寢宮相鄰的寧壽宮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如同爆破一般火光沖天而起。
慘叫聲和叫嚷聲在火光中亂起來。
著火嗎?
不,那不是尋常火,是什麼法器點燃了寧壽宮。
裴頌能感應到大火中濃烈的靈氣,不等他作出反應就隱約看見天際的東邊,在很遠的地方火光隱隱。
火光中傳來悶雷似的聲音。
那個方向……是城門的方向?城門的方向也著火了?
很快,宮門外幾名修士沖入皇宮,朝著老皇帝的寢宮疾掠而來。
大好的時機。
裴頌盯著最後一名修士,在他奔到迴廊下時,翻身而下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捏斷了他的喉嚨拽上了屋脊。
他看著那個人的樣貌和穿著,擡手一揮就變成了這個人的模樣,又摸走了他懷裡的腰牌,翻身落地,幾個起身重新跟上了頭前了兩名修士。
老皇帝的寢宮守了一隊結丹期的修士,頭前兩名修士腳步都沒停的亮出腰牌急呵道:「急報!」
守著的修士看到腰牌只是一揮手就讓他們進去了。
裴頌低頭跟著他們,一路順暢的進入寢殿之中,卻沒想到在寢殿中見到了沈琢羨。
沈琢羨居然在這裡。
「聖上!大皇子要帶兵入城!」頭前的修士跪下稟報。
裴頌一同單膝跪下,餘光掃見殿中坐著二皇子和……無雙公主。
而沈琢羨在側榻邊站著,榻上側臥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是老皇帝蕭開雲。
裴頌沒想到幾年不見,蕭開雲老的厲害,瘦骨嶙峋,聽說他這兩年吃丹藥像吃飯一樣。
「朕早該想到,他和他的母親一樣心存異心。」老皇帝早側榻上問多少兵馬。
二皇子直接拉著無雙起來,將她壓在了側榻邊說:「父皇直接把無雙綁去城門,蕭承若不撤兵就當場斬殺她。」
裴頌微微擡眼看見無雙公主垂下去的臉,似乎哭過,但這一刻卻沒有哭,她只是跪下那裡一副任由擺布的模樣。
他太了解蕭承了,蕭承自然在意這個妹妹,可蕭承絕不會為任何女人放棄他的計劃。
裴頌不想插手這些事,只感應了一下四周,真奇怪,元嬰期修士的氣息就在殿中,可卻找不得具體在哪個位置。
殿外又傳來轟隆聲,轟隆聲之中還響起了廝殺聲。
「有人硬闖寢宮!」侍衛在外急呵。
話音未落,就有一道凜冽的氣息沖入寢殿的大門。
裴頌清晰的感應到是元嬰期的修為,他還沒回頭去看,殿中一道黑影陡然朝宮門衝去,一掌揮出。
正是隱藏著的另一名元嬰期修士。
巨大的修為碰撞擊碎了殿中燈盞、茶盞,砰砰聲中,裴頌擡眼朝側榻上看去,老皇帝被沈琢羨護在身後要從殿中轉移。
就是現在。
裴頌猛地起身,拔出緋紅靈劍,劍氣如虹地朝著老皇帝劈斬而去。
「父皇!」
「護駕!」沈琢羨護著老皇帝慌忙後退,橫劍格擋的瞬間就被裴頌的劍氣震了開,他直接被震撞在牆上,急忙喊道:「是魔尊之子!快護駕!」
裴頌能明顯感應到背後顫抖的元嬰期修士正要抽身朝他襲擊,但他不想躲,他知道這一劍若是殺不死老皇帝就很難再有機會啊。
他盯著老皇帝爬滿老人斑的臉,眼前只有母親當初慘死時的樣子,他為了得到魔尊之血命令手下如果不將魔尊之子交出來就斬斷他母親的雙手雙腳……
母親的慘叫就在耳邊,他一定要死,今日裴頌一定要殺了他,哪怕和他同歸於盡。
背後的掌風越逼越近。
裴頌握緊手中的劍,沒有躲閃,沒有猶豫,一劍朝老皇帝刺過去——
「父皇!」二皇子揮劍衝過來。
裴頌的劍尖捅穿老皇帝的胸口直接貫穿,背後的掌風已經落在了他的後頸,「一起死吧。」
裴頌眼睛赤紅,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人,只盯著老皇帝,握緊劍捅穿他的心,頂著他的身體砸在牆壁之上。
他感覺後頸發麻,整個身體被掌風和修為推得站不穩,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背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一道碧藍的劍光揮出照亮整間大殿,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猛地扯過去,那記凜冽的掌風就掠過他的臉頰「轟」一聲擊在了老皇帝身上。
裴頌在劍光中看見一張手、一道黑衣身影,她丟開他的瞬間就握著手中碧光浩蕩的靈劍朝著斷了臂的元嬰期修士襲去。
一劍揮出萬千劍光,直接將那修士的身體擊碎一般,她在血雨之中抓著那修士的後頸,猛地一扼,直接摳出了一枚靈根。
那修士的慘叫聲還沒落,身體就如被抽空的布一樣摔落在地上。
好快的身形,好狠的劍。
裴頌站在那裡近乎驚愕的看著眼前的身影,只是一個背影就足以令他震盪,只是一隻手他就能認出她……
宋斐然、宋斐然、宋斐然……
他的身體、他的肌膚、他的五臟六腑、他腹中的另一個心跳都仿佛在叫著她的名字,為她緊張到無法呼吸。
她為什麼在這兒?她怎麼會在這兒?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兒的?
他易了容,換了模樣,她能認出他嗎?
他如被驚雷劈斬,可宋斐然腳步未停在血雨之中揮劍沖向二皇子。
二皇子疾步後退,想也不想地抓起身旁的無雙公主擋在了身前。
宋斐然的劍光一收,劍尖划過無雙公主的臉頰直接刺了出去——
無雙公主痛得側頭,只聽見背後短促的慘叫和血噴涌在臉上、脖子上的熱意,她嚇傻在原地,捂著臉盯著眼前的宋斐然,那是冰山一樣難以消融的臉,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眼。
她絲毫不懷疑,這把劍會連同自己也殺了……
可眼前的女人只是揮袖猛地震開她,才徹徹底底的將那一劍刺穿、刺深。
無雙被揮倒在地,驚駭的回頭看見二哥的喉嚨幾乎被割斷,身體倒下來,腦袋也「咚」的砸在地上。
而持著劍的女人垂下手,碧光凜冽的劍身上沒有一絲血,垂眼看著她問了一句:「能自己站起來嗎?」
無雙擡頭看她,怔怔的點點頭,聽見她說:「跟著天樞走,他會帶你離開皇宮。」
然後她轉身看向了其他人。
受傷的天樞快步過來,恭敬行禮:「宋姑娘,您怎麼來了?」
她怎麼來了?宋斐然的目光看向一道身影,他易容換了身形,可手中的緋紅靈劍在隱隱生輝。
沈琢羨扶著窗戶想躍窗而逃。
宋斐然擡手一劍揮出,劍光暴漲直接割斷了沈琢羨的腳踝。
他慘叫著摔回地上,看著宋斐然走過來慌忙喊道:「無上心法我藏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若是死了誰也別想找到心法!」
宋斐然停在了他的身邊,卻依舊沒看他,只是在看著易容的裴頌說:「我來,是為了捉拿魔尊之子。」
沈琢羨倒在她的腳邊盯著她,突然恨極了,是不是只要裴頌在,他就永遠不會被看見?哪怕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拿著無上心法,可師母的眼中只看到了裴頌,連一個眼神也不願意給他。
他惱怒的伸手抓住了宋斐然的腳踝:「你不是一直想替萬劍宗拿回無上心法嗎?只有拿回無上心法你才能贖罪服眾!」
她終於垂眼看向了他,眉頭卻蹙了蹙,仿佛厭惡他弄髒了她的腳,「你還是這麼蠢,你還是沒有明白,從把無上心法交給你那天我就沒打算拿回去。」
沈琢羨愣住了,她……沒打算拿回去?那她追著他這麼久,與他周旋這麼久……
「心法和你,只是逼你父親表明立場的棋子。」她垂下眼,遺憾的說:「看來你只能下地獄去想明白了。」
她沒有一絲遲疑揮劍割斷了他的喉嚨,殺他就如同殺二皇子、殺侍從、殺一隻老鼠一樣。
沈琢羨臨死之前仍然盯著她,他不甘心,不甘心什麼也沒有得到!而裴頌輕易得到師父的偏愛、魔尊之子的身份、她的垂青……
「裴頌。」宋斐然收回劍站在原地看著幾步外的人,他變了身形令她看不出他腹部的樣子,可他身上產卵袋的氣息太明顯了。
幾步外的裴頌卻突然收起了劍,近乎苦笑的說:「你要替蕭承捉拿我?」
他的眼眶被窗外吹進來的風吹紅,他沒有想逃跑,更沒有想對她動手,束手待斃一般對她說:「我已報完仇,心愿已了,隨你處置吧。」
他的聲音很輕很啞:「我這枚棋子最後再被你利用一次也好。」
宋斐然看著他,有一些生氣,他沒有想告訴她,他懷了孩子的事對嗎?
他今日來就沒想活,也沒想留住產卵袋裡的孩子。
「天樞,綁了他交給你的主上。」宋斐然冷笑一聲說:「我答應過替他捉拿魔尊之子。」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點點失去光彩,變得萬念俱灰。
是啊,她和蕭承聯手了又怎樣?天下男人不過只是她的棋子,她想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