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2024-09-13 22:22:25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怎麼是你?」沈琢羨倒在地上, 喉嚨里艱難的發出聲音,脖子在流血,他喉嚨里嗆了血沫卻又沒有死, 他驚懼的盯著宋斐然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
可宋斐然卻突然扭頭看向了對岸的寒松林, 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
她看到他了?
裴頌在對上她目光的瞬間隱身離開,幾乎逃似得離開萬劍宗地界,腹部絞痛,又流血一樣濕成一片,他強忍著絞痛前行,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別回頭, 回頭就再也狠不下心離開了。
既已決定就不要回頭了, 裴頌。
他忍痛忍得冷汗淋漓,卻沒有停下腳步,朝著京都的方向而去, 用了疾行符, 但這具身體的疼痛實在太劇烈了, 連術法仿佛都施展不開,忍到後面他眼前發黑,再沒忍住撲倒在地上乾嘔起來, 嘔得天旋地轉,仿佛要把五臟六腑嘔出來,根本支撐不起腦袋,昏在了荒無人煙的夜色里。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 他昏昏沉沉的只感到冷和痛,一開始只有腹部痛, 到後來腳也痛……像在被什麼撕扯……
有很多細碎的聲音在身邊——
「真是魔尊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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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魔尊之血!快吃了他!趁著他沒醒過來!」
「挖出他的靈根……」
「元嬰期……快挖出他的靈根……」
「他這麼厲害為什麼能吃他的肉?」
那些聲音不像是人的聲音,像是剛學了說話的妖。
裴頌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沉著, 是了他體內的魔尊之血可以吸引來妖和魔,他的血對它們來說可一日成人形,太有吸引力了……
可自從他結丹之後,這些妖魔就不敢再靠近他,也傷不得他分毫,為什麼現在……他好像失去了所有修為一般,連震懾它們的能力也沒有了?
他只感覺體內痛的厲害,什麼法術也使不出來,只能任由它們撕咬著。
像是下雨了,他被淋得很濕很冷,後勁被咬住的時候,隱約聽見有人呵斥一聲:「滾開!」
「雞零狗碎之輩竟敢欺負魔尊大人!」
是……靈芝的聲音?
裴頌動了動手指,感覺到一陣威壓震過來,身旁一陣慘叫,逃的逃死的死。
有人撲到了他身邊,又急又怕的叫他:「少爺?少爺您怎麼……傷成這樣?」
真的是靈芝。
這世上也只有靈芝會找他,等著他了……
他聽見靈芝的哭泣聲,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他抱了起來,張口想讓他別哭,卻聽見他哭著不停在說:「我們回家,我們回家找大夫,少爺你別嚇我……」
「不……」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掙扎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不回去……」
不能回蓮心小院,她會回來……她會看到他,他一定會心軟……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不回去?」靈芝滿臉眼淚,怕得要命:「不回去我們去哪兒?」
可懷裡的少爺已經再次昏了過去,他身上全是被那些小妖撕扯開的傷口,好多血,快要死了一樣。
靈芝怕極了,顧不上那麼多先帶著他去往了他的老家,也來不及向師母大人匯報找到少爺了,只想快點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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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修社內,一地的棋子。
蕭承既驚又怒,看著受傷的天樞,氣極反笑了:「好,真是一步好棋,我又輸給宋斐然了。」
真真是一步好棋,讓他派人去聯合沈琢羨殺青柳,卻又反水當著萬劍宗所有人的面痛擊沈琢羨和他的人救下青柳。
現在她反倒成了青柳的救命恩人,能力挽狂瀾救萬劍宗於水火的人。
「主上,現在該怎麼辦?」天樞傷的不重,站在一地摔碎的杯盞中說:「她似乎是故意放走了沈琢羨……」
「她當然是故意的。」蕭承冷笑說:「不放走沈琢羨她怎麼讓萬劍宗靠著她去抓沈琢羨,奪回無上心法?」
原來這就是她的下一步,她在把無上心法交給沈琢羨時就計劃了這齣戲,現在萬劍宗所有人都知道沈琢羨私吞了無上心法還要殺青柳,她甚至把三位峰主的死也栽到了沈琢羨頭上。
她重傷了沈琢羨,卻又沒有要他的命,故意走神放走了他,不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去抓捕沈琢羨奪回無上心法,力挽狂瀾讓整個萬劍宗對她心服口服嗎?
「那主上……要不要通知我們的人揭穿她?」天樞試探性問,如今六大峰主其中三大峰主都是主上的人,若想揭穿她自然可以,但他不認為主上會這麼做。
果然主上說:「通知其他人,全力支持宋斐然坐上宗主之位,沈琢羨這枚棋子已經廢了,我自然要換更有用的棋子,她確實比沈琢羨更好用。」
他雖這麼說,心中卻很清楚,到這一步他幾乎沒有其他可選項,最接近宗主之位的沈琢羨已經廢了,其他人更不能和宋斐然比,她用實力告訴他:扶持沈琢羨不如扶持她。
真是好棋啊。
蕭承現在想想,從她第一次走進棋修社,她就打算在布這局棋吧?一步步把他算計在內,讓他淪陷其中,不得不扶持她。
他甚至覺得,那一夜她和他雙修也在她的算計內,就是要讓他泥足深陷。
就像當初那盤象棋,她從輸第一個棋子給他時就在布局,看起來像是她一再輸棋,但其實是在等著他作繭自縛。
蕭承氣惱的是,她明明可以告訴他,她的計劃,他願意和她聯手,也願意扶持她坐上宗主之位。
難道他表達的還不夠明顯嗎?
可她偏偏要用這種方式,讓他措手不及。
宋斐然就是個沒有真心的人。
蕭承無奈至極的嘆出一口氣,又吩咐:「時刻留意萬劍宗的情況,若是那些人不服宋斐然,就想辦法除掉。」
天樞應是離開。
蕭承站在一地零落的棋子中,無奈地想:她今夜恐怕是來不了了。
他彎腰撿起一枚棋子,分不清究竟誰是誰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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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宗之中燈火通明。
還是同樣的大殿,同樣的座位。
宋斐然坐在椅子裡看著眼前面熟或面生的峰主們,以及萬劍宗其他掌事人,他們依舊面目冷峻,虎視眈眈盯著她,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此刻的身份不再是沈歲華的未亡人,而是令人又憎又怕的宋斐然。
她的修為比在座的每一位都要高,她剛剛救下了他們的青柳,重擊了沈琢羨和黑衣人。
更要命的是,她已修成無上心法,他們既想痛斥她是違背宗門規矩的奸惡之徒,又不得不坐下聽她說怎麼奪回無上心法。
而原本可以主持大局的青柳重傷加中毒,昏了過去,性命垂危。
「我知道諸位很想與我清算過去的恩怨。」宋斐然再次開口說:「但當務之急該是先救青柳和拿回無上心法,心法是沈琢羨從我手裡奪走的,我自會抓到沈琢羨把無上心法帶回萬劍宗。」
「你會這麼好心?」雁盪峰的峰主盯著她:「當初若非你聯合魔尊之子帶走玉指環會有這些禍事嗎?」
「當初若非我帶走玉指環,沈琢羨恐怕找就私吞無上心法,殺光你們六位峰主了。」宋斐然帶著笑意看他:「我不過是想拿回自己的靈根,修習無上心法罷了,他可是想剷除異己將萬劍宗交給朝廷。」
她又掃視眾人說:「況且現在除了我,你們還有誰能奪回無上心法?」
他被堵得惱火,卻被身側的白明墨按住了肩膀。
薛劍死後,白明墨就暫理峰主之位,他帶頭先說:「如今不是清算的時候。」他朝雁盪峰峰主使眼色,「沈琢羨帶著無上心法逃脫,務必要先抓到他拿回心法,避免心法落入朝廷和妖、魔兩道手中。」
「先救青柳師叔。」死去燕回的繼女葉飛也開口說:「救人要緊。」她看向宋斐然問:「你能救青柳師叔?」
宋斐然看著她們,就知道蕭承已經不得不扶持她了:「青柳身上的劍傷不重,但他中了沈琢羨的毒,那毒藥沒有解藥,但我有個法子可以為青柳解毒。」
「什麼法子?」葉飛問。
宋斐然卻不答了,起身說:「你們再商量下去人就死了。」
她不再與他們廢話,直接說:讓他們自行商議要不要聽她的安排奪回無上心法,她先救青柳。
眾人也不好攔著她不許她去救人,只好目送她離去。
等她離開之後,白明墨說:「我明白諸位峰主、掌事人的意思,她確實曾與魔尊之子聯手做出一些違背宗門的事,但何不等她救下青柳師叔,奪回無上心法再說?」
眾人面面相覷,很清楚萬劍宗如今沒有可依仗之人,若能利用她拿回無上心法再好不過。
「先等等看。」葉飛附和:「看她是不是真的會救青柳師叔,若她真救了青柳師叔,抓住沈琢羨對我們、對萬劍宗都是好事。」
「她真會救青柳嗎?」雁盪峰峰主蹙眉。
「我跟她過去看看。」葉飛主動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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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會救青柳。
宋斐然進了臥房中,看見昏在床榻上的青柳,和在照顧他的幾名弟子。
他們有沈歲華的弟子,也有青柳的弟子,看見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叫她師母……還是別的什麼,躑躅在原地想攔她靠近。
「我是來替他解毒的。」宋斐然說。
他們還沒有說話,門外趕過來的葉飛就說:「她確實是來救青柳師叔的,你們先退下。」
葉飛這樣說,他們只好先退到了門外。
房間只留下了葉飛。
宋斐然看了一眼葉飛:「你要看著我替他解毒?」
「自然。」葉飛對這個宋斐然早有耳聞,倒是很好奇她要怎麼解毒,「這毒是沒有解藥的,青柳師叔早就發現,也試過許多丹藥了。」沈琢羨下的這種毒,是從主上那裡拿來,無解之毒。
「我知道。」宋斐然擡袖一揮,門就關了上,一層碧藍的結界將房門和窗戶隔絕開。
葉飛驚訝地看了看:「你要怎麼解毒?」為什麼要設下結界?
卻見宋斐然揭開了青柳的被子、裡衣……
「你要做什麼?」葉飛很不想誤會。
但宋斐然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我是鼎爐體質吧?我的鼎爐體質和旁人有些不同。」
她也是在和裴頌雙修時才發現,她採補之後,裴頌體內的毒血會自己排出來,她想試試青柳的毒能不能通過採補排出體外。
青柳昏睡在榻上,一張臉沒有血色,手臂上的紅痣還在。
宋斐然揮手放下床幔,直接上了榻,試著提出自己的元神探入了青柳的體內,與他的元神相交。
「你、你要與青柳雙修?」葉飛吃驚的看著那床幔聲音都壓低了,她自然不認為女人該三貞九烈,但……但他昏迷著怎麼能做這些?況且青柳師叔早已斷情棄愛,這些年一直在清修……
可很快,她就聽見床幔內青柳若有似無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葉飛驚得整張臉紅透,立刻背過身去,恨不能馬上出去,青柳師叔怎麼會……他有意識嗎?知道自己在和誰……雙修嗎?
那可是他師兄的妻子……
葉飛的腦子全亂了,她不知道此事該不該回稟主上,主上似乎很喜歡宋斐然,幾番打聽她的蹤跡,為了她一再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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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之內,青柳蒼白的臉浮現出病態的紅暈,做夢一般抓住了一隻手。
那隻手很快纏裹住他,與他十指交握。
好涼的手,指腹有薄薄的繭子。
是誰?這是誰?
他昏昏沉沉在元神里看到一道碧藍的單薄影子,那影子像海水一樣纏裹住他的身體,他想躲開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脖子,撬開了嘴。
一樣東西塞進了他嘴裡。
他聽見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吃下去,為了你好。」
是什麼東西?
他被捂住嘴唇,不得不吞咽了下去,體內就像著了火一樣熱起來。
不只是熱,還有一陣陣的麻和細細密密的癢,這感覺太難受了……
身體和某些地方像中了毒一樣,淌出很多毒|液。
他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條蛇,一條蟒……
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蛇尾,薄薄的繭子成了解癢的工具,蛇尾不自覺動著去找那些繭子,可怎麼也不解癢。
他的呼吸和動作都變得急躁起來。
他聽見那個陌生的女人笑了一下問:「是藥效快?還是你道心不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