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2024-09-13 22:21:43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母王卵順利放入高翡的產卵袋中, 令韋澤對宋斐然心存感激,她沒有騙他。
韋澤甚至聽見她認真的答覆那迦,救麗莎的事。
她告訴那迦, 要再等等, 等到蛛女皇的核足以支撐她重塑原身才能回溯過去,救麗莎。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根本不算「惡人」,她只是對韋澤惡劣而已,可是她答允的事從未食言。
韋澤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主動問:「您需要我的王核之力嗎?」
宋斐然擡眼看他。
韋澤一時之間感覺到臉熱。
宋斐然沒有立刻回答, 她問身體裡被高翡的氣息吸引甦醒的邪神:「真的沒有辦法殺死安白原身嗎?掏出他的核呢?」
——「別做夢了, 安白的原身是冥府之神,就連聖神也只能封禁不能殺死他,憑你更無可能。你知道懺悔地獄的烈焰嗎?那些可以燒融所有異教徒的核, 燒光世界一切, 包括我……」祂及時閉嘴, 頓了一下才又說:「那些烈焰全來自於他的核,你覺得你能挖出他的核?」
宋斐然忽然明白了,原文裡原女主為什麼要跳進火山裡和身體裡的邪神之卵同歸於盡, 因為那些岩漿是來自於安白的原身,可以燒融一切核,當然也包括邪神之卵。
「那就是說,他的核也是可以掠奪的, 只要有足夠的能力。」宋斐然抓重點的問。
——「當然,只要你有能力你連聖神之核也可以掠奪。」邪神譏諷一般地回答:「但你掠奪安白的核根本沒有意義, 他的核在你身體裡只會把你燒成一攤血水,根本別想吸納, 這世間除了聖神還沒有身體能夠吸納安白的死亡之力,除非……你和聖神孕育新的生命體。」
祂又開始循循善誘,試圖說服宋斐然去和林賽亞創造新的身體:「林賽亞到現在還捨不得摘掉你給的手環,我看你只用哄一哄他馬上就能和你孕育新生命!」
宋斐然嫌祂聒噪,讓祂閉上嘴。
她托著腦袋想了想,問系統:「101,原文裡有寫過如何掠奪安白的核嗎?」
101很快回應她:「沒有宿主,邪神說的沒有錯,就算您用盡辦法掠奪了安白的核,您的身體也無法吸納,只會讓您的五臟六腑化成血水。」
「要是我在同時擁有了聖神之核呢?」宋斐然問。
101愣了住,先回答:「聖神之核可以淨化死亡之力。」又說:「但林賽亞恢復了記憶,您現在恐怕很難掠奪林賽亞的聖核。」
這些不需要它來考慮,宋斐然只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掠奪安白的核。
101又搜索了一遍原文,過了一會兒告訴她:「原文裡有一段是邪神當初復活安白的時候,關於安白的過去。」
宋斐然讓系統將那段原文展開。
她在藍色光幕里看到很短的幾句話,大概是寫——冥府之神死於死亡,又復活於死亡。他會被死亡困於冥府,也會被邪神的大瘟疫喚醒。
宋斐然看著那句話想看又想,安白的原身為什麼會老實的待在懺悔地獄裡?直到她進入懺悔地獄才甦醒?是不是就因為「他會被死亡困於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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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直是燒紅的,烈焰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王城的一切被岩漿吞沒、被烈焰燒成灰燼,只有大教堂在白色的聖光之內屹立不倒。
常夜明在大教堂之內第二次醒過來,身邊是奄奄一息的聖軍士邵青,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有燒焦的身體在顫抖。
常夜明試著給他餵水也餵不進去了,邵青快要死了。
哪怕是林賽亞也救不了他了。
而常夜明的下半身也開始散發出惡臭了,他的雙腿全被燒成了黑色的腐肉,只要動一動就會流出腐臭的血和液體。
疼痛和炙熱折磨著他,他吃力的挪到窗戶邊看見烈焰之中白色的聖光仍然在和暴怒的安白纏鬥。
常夜明不知道過去幾天了,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
他只知道這座烈焰之城只剩下他了,所有的人都被宋斐然提前轉移去了北境,只留下了他和奄奄一息的邵青……
白色的結界之外不停有逃出懺悔地獄的異教徒在撞擊,在嘶吼,試圖撕碎結界衝進來將他啃食。
一張張破損畸形的面孔撞碎在結界上,又掉入烈火中,這裡宛如地獄。
而他和邵青被丟棄在地獄中,被所有人遺忘了,這種絕望的孤寂感快要讓他瘋掉。
所以他只能去想:或許宋斐然是以為他已經死了,才沒有回頭。
為什麼要救他?他應該死在烈焰中,死在他最信奉宋斐然的時候。
腿上突然傳來疼痛感。
他低頭開口見不知道是哪裡逃上來的一隻殘缺的異形蛛在啃食著他腿上的腐肉。
那隻異形蛛已經被烈焰燒的只剩下一個腦袋,像餓鬼一樣盯著他,不停的撕扯著他的肉,直到露出焦黑的腿骨。
常夜明卻沒有動,他只希望這隻異形蛛能吃的快一點,快一點把他殺死。
可不能如他所願,教堂的鐘聲突然「嗡嗡」震響。
白色的聖光從光幕外盪進來,直接擊碎了他腿邊的異形蛛。
常夜明的腦子也仿佛被擊穿了一般徹底崩潰,聖潔的鐘聲在這一刻就像魔音貫耳,他擡起頭對著教堂里的聖神像歇斯底里的吶喊:「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又要救我!我沒有向你呼救!我不需要你來拯救!」
聖神像閉著眼,但常夜明知道他聽得到,聖神聽得到信徒的祈禱聲。
多麼諷刺!
常夜明盯著聖神像像雙目赤紅的厲鬼,大聲地咒罵:「虛偽的聖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救我的原因嗎?你是想讓我替你證明吧!證明你才是真正的聖神!宋斐然是假的!你只是為了重回神壇而已!虛偽!你明明恨我卻還要裝出一副偽善的面孔來救我!就算宋斐然是假的,你以為你就配做聖神嗎林賽亞!」
聖神像上的荊棘流下紅色的液體,如同聖神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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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飛灰雪一樣紛揚。
林賽亞在烈焰之中被安白擊中,鮮血湧出喉嚨溢出緊抿的唇角,卻仍然揮出聖光困住險些掙脫的安白。
安白的身上滿是被聖光劈斬開的傷口,他在聖光下快要力竭一般喘著粗氣,單膝跪倒在了岩漿里,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聖神重新鎮壓回地獄之中。
他再次嘶吼:「我只要宋斐然!吞下宋斐然我會重新回到冥府!她殺了我的原身,戲耍我!把她交給我,你根本不必跟我纏鬥!交出她一個就可以平息這場災難!不然我一定要燒盡大地上的一切!」
可林賽亞仍然沒有鬆手,他的耳朵里塞滿了許多聲音,祈禱聲、哭聲……還有常夜明的咒罵聲。
——「虛偽的神!你根本不配做聖神!你殺了自己的養父母,殺了聖軍士!你的雙手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
——「你敢以聖神之名起誓你仍然保持著聖神該有的忠|貞之體嗎?你敢發誓你沒有對宋斐然動過私慾嗎!一次次的親吻撫摸你為什麼從不拒絕!因為你早就動了私|情私|欲!你早就愛上了宋斐然,齷齪的在夢中意||淫||她!」
——「聖神對身懷邪神之卵的女人駁||||起又是什麼罪!」
——「你早就喪失了神格!你不配再做聖神!」
林賽亞身體裡的聖核像被荊棘纏繞一般,疼痛萬分,他的鮮血從緊咬著的牙齒中滲出,他不知道是自己咬破了舌尖,還是咬碎的牙齒。
他的信徒在詰問他,而每一條都無法反駁。
他的雙手染滿無辜之人的鮮血,他的忠貞之心早已在那一次次親吻里、撫摸里、春|||夢裡淪喪。
他聽見常夜明崩潰的嚎哭聲,仿佛絕望的人一般哭著在向聖神懺悔他的罪,祈求聖神賜他死亡……可他叫著的聖神是宋斐然的名字。
常夜明甚至在祈禱,宋斐然能夠聽見他的禱告聲,回來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只有您才配成為聖神,您才是我唯一信奉的聖神。」
林賽亞的身體被烈焰焚燒著,腕上的手環傳來電擊的痛感,他看見自己掌心的血在湧入手環……
是宋斐然在吸取他的血。
多好笑,他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以理解的喜悅。
他在這烈焰之中獨自抗爭著安白,設下結界隔絕烈焰,也將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他很清楚沒有人會知道他是聖神,沒有人會知道「彌賽亞」,世界只會記得殺父殺母的邪魔林賽亞。
他會死在這烈焰之中,死在封禁安白那一刻,從世間孤獨地消失,可突然之間,她轉動了戒指,吸取了他的血液。
就仿佛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記得他的存在,哪怕是為了吸取他的血液。
就像曾經他被孤立被監||禁,只有她沒有放棄他、走向他,哪怕是為了利用他。
他明知道該丟掉手環,該恨她的利用、恨她用幻術迷惑他殺父殺母,害死那些無辜之人。
可是那些曾經的利用,確實支撐著他活到了現在……
他該怎麼恨她?怎麼毫無痛苦地去恨她?
光幕結界突然震盪起來。
在他束縛中掙扎的安白也猛然頓了住:「她來了,是她的氣味!」
林賽亞在烈焰中、在灰燼中擡頭看見燒紅的黑色天空中宋斐然帶著韋澤、韋麗佳、鮫人族祭司和眾多聖軍士浩浩蕩蕩而來。
白色的光幕在他頭頂張開,她帶領眾踏在白光之中,如同天神降臨。
原來她剛才需要他的血液是為了帶領眾人不破開他的結界就能進入。
可她為什麼而來?這裡已經成為新的「懺悔地獄」。
她本可以不來,等著他再次封禁安白,可她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林賽亞不敢去想,她是為了他而來。
他告訴自己,該恨她,他的父母就那樣死在他劍下,她利用他打開了懺悔地獄……該好好的恨著她。
可她垂下眼俯瞰他,叫他:「林賽亞,和我一起封禁安白,結束這場災難吧。」
就像當初她說:林賽亞,和我一起對抗邪神吧,不要放棄。
林賽亞眼眶被火焰熏得通紅,望著她,恨她又無法不承認常夜明說得對,她比他更適合成為聖神。
他在她的腳底下顯得何其狹隘。
而她身邊環繞著聖軍士和異教徒韋澤,她讓他們都聽從指令來一起對抗這場災難。
他想:他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彌賽亞你不覺得好笑嗎?」安白在束縛下狂笑了起來,用著蹩腳的人類話語說著:「邪神統領著聖軍士在假惺惺地「救世」,而你這個真正的聖神卻被當成邪神,你的信徒都是瞎子蠢貨嗎?」
宋斐然直接下令道:「聖軍士退至結界,隨時張開結界,阻止異教徒逃走!」
聖軍士全部應是,聲勢浩大地四散開來,分出一隊隊軍士環繞著結界。
「你以為憑這些軍士可以封禁我?」安白笑著對宋斐然說:「你乖乖跟我去冥府,我或許會留你一條命。」
宋斐然卻毫不廢話,猛然張開巨大的黑霧,黑霧在她身後擴張如夜海,將整個岩漿遮蔽,觸手根須一般在黑霧中若隱若現。
濃烈的邪神氣息覆蓋而下,岩漿中嘶吼的異教徒全部停了下來,幾秒之後爆發更激烈地叫聲:「邪神大人!母神大人!是邪神大人!」
一聲聲如同響徹天際。
林賽亞被震得耳鳴,回頭望去岩漿中一隻只手急切地伸向天空,伸向他們的神。
正與邪仿佛都臣服在她腳下。
安白眯了眯眼,她現在能驅動的邪神之力居然和當初鼎盛時期的邪神不差分毫,她已經完全掌控了體內的邪神之卵,真是個狡詐又聰明的女人。
可惜,就算是當初的邪神也殺不了他。
「他們不是瞎子和蠢貨,正好相反。」宋斐然俯瞰著安白,笑著說:「他們比你聰明,明白誰才能真正的拯救世界,結束災難。」
她笑容一冷,忽然高聲下令:「獻祭所有異教徒!」
所有異教徒?
林賽亞震驚地望著她,她要獻祭她的異教徒……
「是!」韋麗佳第一個應聲,她在黑霧之下揮出雨絲一般的蛛絲纏繞住岩漿中所有的異形蛛,低聲喃喃:「為母神去死吧。」
聖軍士拔劍。
鮫人祭司飛往岩漿噴發的火山,結出巨大的祭祀幻境覆蓋火山,像打開一道通往冥府的道路,指引被獻祭的異教徒前往。
而韋澤也在命令之後朝著安白撲去,金色的眼睛盯住安白的雙眼使用控夢術。
安白卻避也不避,譏笑著說:「這樣的幻術對我來說毫無作用。」他揮出烈焰火龍撞開束縛他的結界,朝著韋澤揮去。
林賽亞立刻再次要束縛住他,動手吧,宋斐然。
宋斐然卻沒有上前,而是揮舞出黑霧中的無數觸手,在異教徒的慘叫聲中將它們的核全部掠奪,吸納進體內,在她邪神之力漲滿那一刻,捲住了韋澤的腰將他拽回身側,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觸手探入他的身體,粗暴而直接地攥住他的騰蛇王核猛地扯了出來。
韋澤在劇烈的疼痛中驚懼地盯著宋斐然,慘烈的叫聲全被異教徒的慘叫聲覆蓋,他的腹部被掏空一般,血和騰蛇王核一起被拽出身體,他吐出一口血,身體被撕碎一般疼痛。
可他沒有掙扎,他只是緊緊抱住了宋斐然,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抱她了,早就想到有這一天,早就做好準備有這一天,只可惜沒有看到母王卵被孵化……
他看著自己的王核血淋淋的在宋斐然手掌上盈盈生輝,看著她把他的王核吞入口中、腹中,忽然很下賤的想這也算是一種交融了,從今以後她帶著他的王核,每次使用他的王核或許都會想起他吧?
她要丟開他,韋澤又抱緊了,「宋斐然……」他艱難地張口,將一直想要說的話說出了口:「我叫西澤,我是騰蛇族的蘭蒂西澤,記住我真正的名字。」
宋斐然垂眼看了他。
他心滿意足的放開了她的手臂,沒有力氣的跌在光幕上,順著光幕一點點滑向岩漿,她沒有再看向他,沖向了安白。
那麼多的觸手飛舞,卻沒有留意到他的,他的腳沒入岩漿,他也沒有掙扎,反正沒有王核他很快就會死,怎麼死都無所謂了,他也活夠了……
他聽見鮫人祭司的祝禱聲,指引著被獻祭的異教徒進入冥府,踏入往生。
他看見了那條通向火山下的金色道路。
他很想再回頭去看一眼宋斐然,可她已撞入安白暴漲而出的烈焰中——
「你真狠啊!」安白在她撞開烈焰的瞬間,被她扼住了喉嚨,「連你自己的教徒都能全部獻祭!就為了封禁我?」
她閉著的眼驀然睜開,瞳孔如蛇一般金光熠熠直勾勾、定定的鎖住他的眼,唇角勾出笑容說:「為了殺你。」
安白的笑容猛然凝住,他發現自己無法閉眼、無法離開她的視線,糟了,他陷入了她的幻術里!
「邪神當然殺不了你,但懺悔地獄中所有異教徒的神力加上邪神之力還控不了你的夢嗎?」宋斐然扼緊他的喉嚨,「你以為我獻祭成千上萬的異教徒只是為了把你重新困入冥府中嗎?當然不是,是為了掠奪所有的神力,殺了你。」
她在這一刻感覺到身體裡的邪神之卵被打破一般,所有的核匯聚在她身體裡,這或許是她神力的巔峰,而她在過去的試探里發現,無論是控夢術和幻術,只能控制比她神力低的人。
就像韋澤就無法對她使用控夢術,更不可能對安白控夢成功。
而她之前的神力或許只能對抗一下,根本不能完全控制安白,但現在不同了。
所有的核匯聚在她身體裡,騰蛇王核吞下就破開了邪神之卵,這一刻她足以將控夢術發揮到巔峰!
安白雙目赤紅的凝固在她手掌下,盯著她的雙眼渾身顫抖著想破開她的控夢術,可很難。
「原來你叫阿努安白。」宋斐然凝視著他的雙眼,看見了他最深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