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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2024-09-13 22:21:42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用了一整晚的時間天神族所有人進入北境。

  崔西一點也不蠢, 正好相反,她曾經統領過異形蛛全族,是邪神最得力的臂膀, 她只是習得了邪神的諸多惡習——嗜殺、暴怒、衝動行事。

  但她又非常聽宋斐然的話, 把她的話當教條來執行,儘可能的在控制自己的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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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個好孩子。

  宋斐然放心將天神族的安頓交給她,和高翡一起登上了北境的邊界。

  她還記得當初她和林賽亞就是一起流亡到了這裡。

  這裡的一切還是從前的樣子,只是世界已經不同了。

  宋斐然站在那塊曾經她和林賽亞昏迷的礁石上,能遙遙望見海的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巨大的白色光幕,從地面直達雲層之中, 仿佛將世界隔開了一般, 而光幕那一邊是燃燒的烈火岩漿。

  風中隱約送來硫磺味和安白的怒吼聲。

  那是聖神的光幕結界,林賽亞在收拾殘局——他用聖核之力將整個天神族隔絕,將噴涌的岩漿和懺悔地獄中的異教徒儘可能的隔絕在天神族之內。

  如今的天神族仿佛是一座地獄。

  宋斐然能隱約看見光幕之內閃過的白色雷電和黑色的光在交鋒, 那是林賽亞在和安白交手。

  她很好奇, 覺醒了神智的聖神林賽亞能不能殺了安白的原身?憑一己之力平息這場災難?

  「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高翡望著她問。

  「等韋澤回來, 召集聖軍士和我再去一趟天神族。」宋斐然說。

  「您要去救林賽亞嗎?」高翡輕輕皺眉:「一旦救了他,您的身份就會暴露。」

  現在林賽亞已經恢復了神智和聖核,不可能再騙下去了。

  宋斐然笑了一下看向他問:「你以為跟我從聖墓山逃回來的聖軍士沒有發現林賽亞才是聖神嗎?能夠張開這樣光幕隔絕懺悔地獄烈焰的除了聖神還有誰能做到呢?」

  高翡吃驚的看她, 是啊,聖墓山上林賽亞就已經覺醒神智,現在幕天席地這樣大的聖神光幕升騰起來,身為聖軍士怎麼可能不明白身在火焰里的林賽亞才是真正的聖神?

  「可是……」高翡不明白的問:「他們依舊對你言聽計從啊。」他們甚至沒有過一句質疑。

  宋斐然望著遙遠光幕中的火焰, 笑容被海風吹得揚起:「因為他們除了信奉我別無選擇,現在只有我在拯救他們, 拯救無辜的百姓。」

  他們怎麼敢質疑?又為什麼要質疑?她不正是在做一個聖神該做的事嗎?

  「你認為人們為什麼信奉聖神?」宋斐然問高翡。

  高翡蹙眉想了想說:「因為聖神庇護了他們?拯救他們不受異教徒迫害?」

  「是。」宋斐然收回眼對他欣慰的笑著說:「現在我庇護了她們,我救贖她們免於烈焰吞噬、異教徒屠殺, 我和聖神有什麼分別?對她們來說我就是唯一的神,不是嗎?」

  海風吹動她的銀白長發,吹動她眼睛裡平靜的笑意,也吹動高翡被震盪的心。

  是啊,什麼是聖神?對於普通的販夫走卒、老弱婦孺來說神是什麼樣的?

  不就是救贖她們免於災難,平等地庇護她們每個人嗎?那現在的她又和聖神有什麼區別?

  她背負起了聖神的使命,她就是唯一的救贖之神。

  神沒有樣貌,不用被准許,哪怕她身懷邪神之卵,她也依舊是庇護著她們唯一的神。

  高翡很難說清這一刻的感受,他曾經想過斐然被識破身份那一刻該是什麼糟糕的局面?她會被聖軍士圍剿?會被常夜明重傷?會被全世界的人唾罵……他甚至想過到那時他就帶領鮫人族和全世界為敵,去幫她殺光那些人。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太蠢了,他根本想像不到她的聰明、她的偉大。

  她的每一步都在朝著神壇而去,她不是要掠奪聖神的能力,而是要成為神。

  「我會永遠追隨您。」高翡想去握她的手。

  有人突然在背後叫了一聲:「母神。」

  一陣風震開他的手,韋麗佳過來將他擠開拉住了宋斐然手。

  又是她!

  高翡氣的無語,看著她無比親密的抱著宋斐然的手臂說:「您在這裡,我找了您好久。」

  而斐然對她總是很溫柔,會允許她的任何親密舉動,允許她犯錯。

  高翡搞不懂,崔西也不是斐然親生的,斐然為什麼這麼縱容她?喜歡她?

  「怎麼了?」宋斐然握住崔西的手笑了笑:「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您吩咐的我都做好了。」崔西喜歡貼著母神,低聲和她說:「韋澤回來了,我有件事要向您稟報。」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高翡,直接說:「你還不下去。」

  那語氣就像是在讓奴隸退下。

  高翡心裡既委屈又惱火,這世上他只聽斐然的話,所以他看向斐然,只要她讓他離開,他就走。

  宋斐然無奈地笑了,摸了摸崔西的臉說:「沒關係,他是我身邊最聽話的,不用避著他。」

  只要有這句話,高翡就立刻高興起來,甚至有點得意的掃了一眼崔西。

  這讓崔西更不喜歡了,但她分得清輕重緩急,就先和宋斐然說:「韋澤之前在懺悔地獄帶回來一枚卵,應該是騰蛇族的母王卵,他很看重,一直隨身藏著,您知道這件事嗎?」「母王卵?」宋斐然沒聽韋澤匯報過這件事。

  「他果然沒有向您稟報。」崔西就知道他在騙她:「不忠誠的異教徒就該殺掉!您要我幫您殺了他,奪走那枚母王卵嗎?」從前母神最愛吞下母王卵了,一枚母王卵的神力能抵過十枚雄王卵。

  崔西的表情像獻寶一樣蠢蠢欲動,只要宋斐然一句話她就會去殺掉韋澤奪卵。

  宋斐然卻理理她的發說:「不,崔西,你現在是韋麗佳,是天神族未來的族長,不要去做為自己樹敵的事。」

  崔西不明白地望她。

  宋斐然告訴她:「騰蛇族未來會成為第二個鮫人族,我之所以會幫韋澤救出騰蛇族的族人,就是為了恢復騰蛇族的勢力,讓他們回歸西部,重新掌管西部。我要做的不是掠奪一枚母卵,是讓騰蛇族乖乖臣服。」

  崔西有點聽懂了:「母神是要像君王一樣掌管鮫人族、騰蛇族、異教徒對嗎?」

  「對。」宋斐然笑著又說:「如果我需要就會讓他乖乖自己交上來。」

  「可是韋澤一點也不聽話。」崔西說:「他要是回到西部壯大騰蛇族一定會違抗您的命令。」

  「誰說我們崔西不聰明?」宋斐然認為她只是需要經驗和成長,就像曾經的她,剛成為快穿任務者時她也衝動愚蠢,她在一次次成功經驗中變成了如今的宋斐然。

  崔西也可以。

  「不聽話就換一個聽話的。」宋斐然說:「你要明白,選擇有時候比馴服更重要。」

  崔西望著她眨眨眼:「就像您殺了之前的高承王,選擇了高翡做鮫人王,因為高翡不用馴服就足夠聽話。」

  好聰明的崔西。

  宋斐然笑了,看向氣得咬牙切齒的高翡,點點頭說:「你可以這樣理解,但他確實漂亮又可愛,我喜歡漂亮順從的他。」

  高翡的臉一下子紅了,氣也氣不起來,斐然是喜歡他的,她選擇他除了足夠聽話外,還有他漂亮,他只有永遠足夠漂亮,斐然就會一直喜歡他。

  這一點崔西是不會懂的,她就是個被曾經的邪神教壞的孩子。

  他不和她計較。

  崔西卻凝望著宋斐然頓了頓又說:「那您選擇從懺悔地獄裡救出我,是因為我聽話嗎?」

  海風吹亂她的發,她問出口又害怕起來,「您別生氣,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是我太貪心了……」

  可宋斐然理著她的亂發,手臂繞過她的臉頰在她肩後替她用髮夾重新夾好,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樣,對她說:「是因為你一直在叫我媽媽,在向我呼救。」

  崔西愣了住。

  宋斐然撥開她額頭的碎發:「崔西,我不是曾經的邪神,我是宋斐然,我曾經也向我的母親呼救過,可她沒有停下來救我,所以我想救你。」

  只是因為這個理由,她向媽媽呼救,所以曾經沒有被救的宋斐然救了她。

  崔西怔怔的站在那裡,久久的看著她,她說她是宋斐然,她毫不隱瞞的這樣說了。

  崔西怎麼會意識不到救她的母神不再是曾經的母神?曾經的母神不會溫柔的撫摸她,不會替她擦掉眼淚,不會和她說: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教你。

  祂會發脾氣,會勃然大怒,會罵她蠢貨……可崔西仍然是愛母神大人的,她只是很痛苦地愛著媽媽,因為那是她的媽媽啊。

  所以她一直不敢去問眼前的母神,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了?為什麼不罵她?

  她怕自己在做夢,醒來之後她還在懺悔地獄裡被烈火焚燒,沒有媽媽來救她,沒有媽媽溫柔的撫摸她安慰她……

  「崔西,我不是你的母神大人,但我願意……」宋斐然還沒有說完,就被崔西緊緊抱了住。

  她感覺到崔西熱熱的眼淚,牢牢的手臂,崔西在她懷裡啞聲說:「您就是我的媽媽,您就是,只有媽媽會不怕烈焰來救我,只有媽媽會對我這麼好……求求您不要說您不是我的母神,不要丟下我,求您了……沒有媽媽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

  宋斐然喉頭裡發酸,她怎麼會不明白崔西的話,因為她曾經也幻想過有一個溫柔強大的女人突然出現,救她、抱她,把她帶走離開那個痛苦的家庭,告訴自己她才是媽媽。

  這樣她就能去恨打罵自己、丟下自己的媽媽了。

  因為她沒有辦法去恨媽媽,只能很痛苦地愛著媽媽,渴望著媽媽也愛她。

  她都明白的。

  她抱緊崔西,側頭輕輕親吻她的臉頰,就像親吻曾經痛苦的小小宋斐然:「不要怕,我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

  崔西擡起頭,滿臉的淚痕挨進她懷裡就像挨進媽媽的懷裡。

  她撫摸著她的臉,擦掉她的眼淚。

  媽媽的手掌是溫柔的,她不能沒有媽媽。

  -------

  韋澤帶著騰蛇族的人趕在林賽亞用結界封住天神族之間,救回了九十幾名烈焰中族人,其中有七十多名帶回來就死了。

  他將一枚枚騰蛇核收起來,打算將他們帶回西部騰蛇族的領土安葬。

  就算死也要回到故鄉。

  他依舊沒有找到他的爺爺,或許爺爺已經在烈焰中化成了灰燼。

  不大的臥室里,騰蛇核星星點點亮著,外面的客廳里是那群身體殘缺了的倖存者。

  韋澤在臥室里將自己被岩漿灼傷的手清理乾淨,他這個族長當的何其失敗,這麼晚才能打開懺悔地獄。

  那一枚枚騰蛇核就像一雙雙眼睛在譴責他。

  宋斐然出現時他甚至沒有意識到,直到她走到了他的眼前,他看見她黑色西褲下的鞋尖,忙擡起了頭。

  「您什麼時候來的?」韋澤心頭跳了跳問。

  宋斐然沒說話,轉動了戒指,擡起手將聖神之力從掌心裡驅動出來,包裹住了韋澤手上的雙手。

  沁涼的氣息流動在傷口上,韋澤看見自己的傷口在迅速癒合,他有些吃驚的問:「聖神之力?林賽亞居然還沒有摘掉您戴在他手上的手環?」

  他太吃驚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林賽亞也知道了那手環就是宋斐然用來吸取他聖神之力的東西,居然還戴著?任由宋斐然索取?

  可宋斐然很平靜,沒什麼好驚訝的,恨一個人難道就能停止不愛她嗎?

  「拿出來。」宋斐然對韋澤伸出手:「那枚母王卵。」

  韋澤喉頭一下子就緊了,她還是知道了,是崔西告訴她的吧?

  他知道不能違抗她,可是……那是騰蛇族唯一的母王卵了,他不能讓騰蛇之王在他這裡絕後。

  死也不能。

  韋澤就那麼望著她,喉頭髮酸,眼眶發熱,屈膝從沙發上跪在了她的腳邊:「那是騰蛇族最後一枚母王卵了,你殺了我吧。」

  他不是憤怒的語氣,是疲憊的,絕望的語氣。

  他依舊望著她:「殺了我奪走我的騰蛇王核吧,我的王核比母王卵更有掠奪的價值,我不會再掙扎了,只求你為騰蛇族留下唯一的母王卵,可以嗎?」

  他懇求她,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在她的眼底下仰起頭,張開了嘴巴。

  宋斐然能看見他舌尖的耳釘,他發紅的眼眶裡是疲憊不堪瞳孔,他忍她採擷,渴求她掠奪。

  多麼令人心動的一張臉,傲慢者乞憐。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那張臉,他的淚就從眼眶裡劃了下來,喉頭哽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啞聲說:「宋斐然……可憐一下我吧。」

  真是漂亮的眼淚。

  她拇指蹭動著他流淚的眼尾,「你不值得可憐。」

  他像是徹底粉碎一般。

  「但我會為騰蛇族留下母王卵。」宋斐然扇了一下他的臉,像扇一個賤|貨:「母王卵拿出來,我用聖神之力孵化。」

  韋澤被扇的偏頭,又吃驚的重新看回她,不敢相信她的話:「你……要幫我孵化母王卵?」

  「不是幫你。」宋斐然說:「是幫騰蛇族,我不打算讓騰蛇族覆滅。」她坐在了沙發上:「事實上我會幫騰蛇族收復故土,重新回到西部。」

  「真的?」韋澤跪著轉過身看她,她是在騙他嗎?

  「覆滅騰蛇族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宋斐然不明白他在懷疑什麼:「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要毀滅世界,我是要創造一個新世界,人族、異族、天神族、神力者臣服我的新世界。」

  殺戮和掠奪只是手段,不是她的目的。

  她再次伸出手,「拿出來吧。」

  韋澤凝視著她,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酸楚的感動,其實她一直在幫他,不是嗎?

  雖然她掠奪他,可是她確實言而有信的幫他打開了懺悔地獄,幫他帶回了騰蛇王核……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現在願意幫他孵化唯一的母王卵,他很感激。

  他從身體裡取出了那枚母王卵,輕輕的交在了她手上,他願意再信一次宋斐然。

  而她並沒有騙他,她托著那枚母王卵,用聖神之力包裹住了它,對韋澤說:「我會把它放入高翡的產卵袋中,讓他用神力孵化它,這樣和你們騰蛇族母王孵化卵應該差不多。」

  韋澤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孵化母王卵,王卵確實是由騰蛇族母王來放入身體裡孵化,而現在騰蛇族的母王在岩漿中灰飛煙滅,找不到更合適的「孕育袋」孵化母王卵。

  或許,鮫人王的產卵袋可以試一試。

  宋斐然叫高翡進來,顯然是已經和高翡商量好了。

  高翡進來就對韋澤說:「你還不出去?」他需要斐然的觸手伸進產卵口,放進產卵袋中。

  可韋澤怎麼能放心出去,他一定要親眼確定母王卵安全的放進去。

  宋斐然滅了所有燈,讓韋澤去了浴室,張開觸手將門和窗戶全部包裹。

  高翡這才不情不願的化出了原身,在昏暗中輕聲說:「我沒有試過被進入產卵袋……斐然你輕一點好不好?」

  「好。」宋斐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親吻了他,撫摸了他,感覺他一點點熱起來、軟下來,才試著去碰他的產卵口……

  -------

  浴室里,韋澤聽見接吻聲,和高翡黏糊糊的呼吸聲,眉頭不自覺蹙起來。

  他透過爬滿密密麻麻觸手的玻璃門只能看到一點點人影,高翡波光粼粼的魚尾捲住了宋斐然的手臂,他似乎還在親吻宋斐然。

  需要這麼長久的親吻嗎?

  高翡低低痛呼了一聲,叫:「斐然……痛,親親我……」

  宋斐然似乎俯下身又吻了他,含糊又溫柔地說:「別怕,我慢一點,等你適應了再放卵進去。」

  觸手不停在蠕動,卻沒有一根粗暴地進入高翡。

  韋澤想:宋斐然有這樣溫柔地對待過他嗎?

  沒有,一次也沒有。

  她會扇他巴掌,罵他賤|貨。

  他在黑暗之中無聲地笑了,喉嚨里又澀又酸,疲憊感潮水一樣讓他透不過氣。

  或許,他就是個賤|貨,不然怎麼會愛上一個踐踏他、掠奪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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