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呼吸因他這句話瞬間停滯, 舒苒怔怔望著他，失神至極。

  狂熱的心跳聲，順著胸腔一路傳遞到了嗓子眼, 響徹全身。

  「那我們就談戀愛吧。」

  從她答應幫忙領證，到如今說要開始談戀愛, 舒苒覺得一切都好像夢境。

  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過才幾個月，在這其中卻發生了很難以忘記的事, 她現在回想起來, 猶如電影般，一幀幀的場景從腦海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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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舒苒能記住的, 似乎全是沈御京的好。

  兩人無聲對望著，舒苒心臟仍舊砰砰跳個不停, 心底湧出無法言喻的情緒。

  高興, 歡喜，更多的是不真實。

  她動了動嘴角，本想說些什麼, 卻又發現有些話, 好像全部被他說完了。

  見她不說話，沈御京嘴角笑意微斂, 攬住她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幾分：「餵, 舒小苒, 說話。」

  舒苒收回思緒，目光重新聚焦在沈御京那張臉上, 瞧他神色緊張, 看似心底沒譜的樣子，嘴角笑意揚起：「好。」

  沈御京失笑：「好什麼？」

  舒苒抿了抿嘴角, 故意反著說：「答應做你女朋友。」

  沈御京微挑了下眉，頓時被她這話逗笑，他仰頭盯著她，拖著尾音：「我剛才說的是這句？」

  舒苒耳尖發燙，別過頭，不好意思看他：「…不是這麼理解嗎？」

  談戀愛這個詞，本該放在男女朋友身上，才不違和。

  沈御京鬆開舒苒腰間的手，從容淡定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偏頭打量她幾秒，見這姑娘一直在閃躲，笑著捏住她下巴，讓她正視自己。

  「嗯，說得沒錯。」

  他頓了下，看她的目光直白且溫柔：「女朋友。」

  舒苒心臟隨著沈御京這話的落下，狠狠跳了下，伴隨著血液輸送到每一個細胞。

  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笑，舒苒也跟著笑了起來。

  沈御京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孩，思緒有些飄散，而指尖的溫度卻真實的告訴他，這不是夢。

  舒苒如今不僅是他老婆，還是他女朋友。

  而且，是兩情相悅的那種。

  收拾好藥箱，舒苒見沈御京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遲疑片刻，扭頭叮囑：「你胳膊有傷，還是要早點休息。」

  沈御京聽到聲音擡頭，見她把藥箱已經整理好，拿著手機站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要回房間？」

  舒苒點頭：「嗯。」

  「行，一起。」

  說著，沈御京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繞過茶几，自顧自往臥室方向走。

  舒苒垂眸看了眼兩人緊牽的手，又擡起頭看了看他，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沈御京剛剛是在等自己。

  得知他的心意，她嘴角愉悅地彎了彎。

  沈御京把人送到臥室門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早點睡，明天不用早起，早餐任務是我的，懂？」

  他不說，舒苒還真有這個打算，畢竟他手臂受傷，她想對他好點。

  可這會兒她又想順著沈御京，讓他高興，思來想去，提議道：「要不這幾天我們出去吃吧，等你手臂好了，再繼續？」

  沈御京勾唇睨著她，極好說話：「聽你的。」

  舒苒對上他眼底的笑意，羞赧地垂下頭：「那，晚安。」

  「晚安。」

  沈御京依舊望著她，嘴角依舊掛著笑。

  舒苒扯了扯被他牽著不放的手，輕聲提醒：「我要回屋了。」

  意思是他可以鬆手了。

  然而沈御京像是沒察覺她這話的意思，不僅不鬆開，還稍稍用力，把人直接扯進懷裡，在她沒反應過來前，將人擁緊。

  舒苒呼吸瞬間屏住，身體本能地僵了僵，之後又緩緩鬆開。

  盯著虛空做了會兒心理準備，遲緩地擡起手，回抱住他。

  沈御京感受到她的回應，嘴角無聲勾了勾，抱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把人鬆開：「好了，回去睡覺。」

  舒苒輕眨著眼睛看著他，慢半拍地點頭：「嗯，你也早點睡。」

  -

  關上房門，舒苒不好意思在門口停留，怕自己弄出什麼動靜，被門外人聽到。

  一路小跑進臥室，她才仰頭深吸了口氣。

  似是想到什麼，她快速擡手摸了摸被沈御京揉過的發頂，總感覺髮絲上還留有他的餘溫。

  幾秒後，舒苒忽然察覺這樣的行為好變態，急忙收回手，轉而撲倒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滾了一圈。

  壓抑好半天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才完完全全釋放出來。

  她和沈御京談戀愛了，這種感覺好奇妙，原來先結婚後戀愛的事，真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想到她對象是沈御京，舒苒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

  這種喜悅在體內瘋狂亂竄，舒苒覺得再不把這種情緒發泄，她就要原地爆炸了。

  她翻身坐起，拿過手機，靠著床頭給李樂彤發去信息：【樂彤，想跟你分享一個喜事。】

  李樂彤發來個好奇的頭像：【快說快說！】

  舒苒羞澀抿了抿唇：【我跟沈御京戀愛了。】

  李樂彤秒回：【你倆才戀？】

  舒苒盯著這條信息，哭笑不得：【不然呢？】

  李樂彤嫌打字麻煩，直接發來語音：「我以為你們在奶奶面前公開後，就認清彼此的心意了。」

  舒苒失笑，也用語音回覆：「可能是我認清得比較晚。」

  沈御京的心思一直都挺明顯的。

  李樂彤也跟著高興，挑眉調侃：「苒苒，明華高中的校草如今被你泡到手了，什麼感覺？」

  舒苒聽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頰有些微微發紅：「就，還挺好。」

  李樂彤這話她明白，記得高中那會兒，就有女同學紛紛議論，沈御京那種高顏值，高智商，高要求的人，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而又是什麼樣的女生，才能把他征服。

  直到高中畢業，大家都沒得出結論，在校期間，沒看到沈御京與任何一個女生交往。

  舒苒擡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嘴角逐漸彎了起來。

  如果那話要放現在，她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

  沈御京喜歡她這樣的。

  李樂彤興奮喊出聲，情緒一路高漲：「苒苒，現在你們都在一起了，必須要沈御京請客！」

  舒苒笑：「可以，我會跟他說這事。」

  李樂彤瞬間來了興致：「最好能在你家！」

  她早想去沈御京家參觀了，礙於舒苒跟他只是協議結婚，也不好開這個口，如今能有這般機會，必須要親眼目睹一次，她的死而無憾。

  舒苒這事不敢私自答應，還得跟沈御京商量一下，再給她回復。

  李樂彤爽快應聲：「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

  隔天早上，舒苒去健身房拉伸筋骨時，並未在客廳看到沈御京人，還以為他在房間沒出來。

  直到拉伸完畢，舒苒反回房間洗漱，收拾東西走出客廳，恰好碰到從玄關過來的沈御京。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勾唇笑了起來。

  舒苒注意到他手裡提著的早餐，邁步上前，低頭往紙袋裡瞥了眼，好像是她常吃的那家小籠包。

  她收回視線，擡眸看他：「你出去買早餐了？」

  「嗯，方便你在家吃。」

  沈御京瞧出她嘴饞的模樣，笑著拉過她的手，往餐廳走：「過來幫忙。」

  舒苒順著他的步伐轉身，下意識問：「是需要我幫忙熱牛奶嗎？」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

  沈御京拉著她落坐在餐桌前，笑著把袋裡的小籠包，豆漿以及蝦餃分別拿出，而後順勢打開蓋子，放至她跟前：「不熱牛奶，幫忙吃就行。」

  舒苒望著桌上這些全是她愛吃的，抿著笑意看了眼沈御京，擡手拿起一個蝦餃，遞到他嘴邊：「辛苦了，你先吃。」

  沈御京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先給自己，一時沒張嘴。

  舒苒嘴角笑意僵了下，怕他忌諱自己用手拿，慌忙解釋：「我洗手出來的，你要是介意那我拿——」

  她話還沒說完，沈御京稍稍俯身，張嘴吃了進去。

  只是在退開時，指尖不小心從他唇瓣上滑過，溫熱的觸感，似乎比她想像中的柔軟。

  「謝謝女朋友。」

  沈御京彎腰坐了下來，懶散地靠向椅背，嘴角含笑地望著她，慢慢咀嚼著：「好吃。」

  舒苒看他一眼，忙不疊把頭垂了下去，心跳加速的同時，指尖也在發燙。

  不知他說的是蝦餃，還是別的，羞澀感瞬間涌了上來：「不，不客氣。」

  吃完早餐，兩人一同出了門。

  前往公司的路上，舒苒才想起昨晚李樂彤的提議，她撿出重要的部分跟沈御京說，最後詢問他的意思。

  沈御京回頭看她一眼，笑道：「以後這個家你做住，不用問我。」

  舒苒心裡有些動容：「不管什麼事，都不需要問？」

  「嗯。」沈御京玩笑道：「只要別把我賣了就行。」

  舒苒被他這話逗笑，偏頭看向窗外，彎唇嘀咕：「不會的。」

  在心裡又默默補了句，我捨不得。

  一路抵達公司，車內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甜味。

  車子停穩後，舒苒扭頭跟他打招呼：「那我先進電梯，你等會兒再下車。」

  就算兩人是正兒八經地談戀愛，關係還是不能在公司曝光。

  沈御京挑了下眉，雖然不太滿意，但還是尊重她的意思。

  他側身想去幫她解開安全帶，剛靠近那一瞬，就發現舒苒本能地往後躲。

  目光在她臉上掃了幾秒，他忽而勾唇笑開：「舒小苒，你躲什麼？」

  舒苒動了動唇，含糊出聲：「…沒躲。」

  似乎想證明自己這話，她挺直身子，特意往前傾了傾，卻忽略掉擋在跟前的男人，察覺兩人距離太近，她剛要往後退，胳膊就被他一把拽住。

  舒苒下意識擡頭，唇角不經意從沈御京嘴邊擦過。

  她眼眸微睜，身體猛地僵住。

  沈御京也愣了下，很快就回過神，他定著沒動，就著這個姿勢打量舒苒，見她臉頰逐漸泛起紅暈，眼底的笑意斂起，故作正經詢問。

  「舒小苒，你剛剛親我了。」

  「我…」

  舒苒本想反駁，但柔軟的觸感卻讓她無法忽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唇瓣的溫度，好似比指尖的觸碰更為強烈。

  她緊張地咽了咽喉，邊解安全帶，邊急中生智：「我上班快來不及了，這事回家再說。」

  說完，舒苒也不等沈御京回復，抓住背包帶子，推門迅速下了車。

  直到進入電梯，門緩緩關上那一瞬，她看到壁面倒映出的自己，臉頰早已紅得如同熟透的柿子。

  眼看電梯快抵達所在樓層，舒苒平復了下呼吸，面色恢復如常。

  走出電梯，舒苒與其他同事打完招呼，推開辦公室門。

  只是還沒坐下，聶楚楚就敲門走了進來：「舒苒姐，待會兒有小組會議，九點半準時開始。」

  舒苒彎腰把背包放入抽屜，擡眼看她：「會議是趙經理張羅的？」

  「嗯，說是羅總監下達了緊急任務。」

  舒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等人出了辦公室，舒苒拖動滑鼠的指尖緩緩停了下來，好像上次跟趙沅峻說過，他匯報進度的細節不要跟她說，之後她除了抓管技術，倒是很少去羅永駐辦公室。

  緊急任務？

  她還真猜不到是什麼。

  到了開會時間，舒苒準時抵達會議室，其他人見狀，紛紛跟她打招呼。

  舒苒笑著回復，來到主位置旁邊落坐，順勢把筆記放置桌上。

  沒一會兒，趙沅峻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

  他看到旁邊位置上坐的舒苒，嘴角輕笑了下：「早啊，舒經理。」

  舒苒客套點頭：「早。」

  兩人簡單打完招呼，正式進入今天的會議內容。

  他先說了技術部目前在運行的APP，其中有個別程序需要優化的功能，以及後台用戶反應，所存在要修復的弊端。

  舒苒低頭認真聽著，不時在筆記上，把這些問題記錄下來。

  直到趙沅峻提到她目前開發的這款APP，她筆尖微頓了下。

  「AI智能小程序逐步在市場上出現，個別功能在網上引起激烈的討論，而方便快捷這個話題直接衝上了微博熱搜。」

  趙沅峻偏頭看了眼舒苒，繼續道：「總監的意思，這是智能崛起的好趨勢，需要我們儘快把手中這款APP開發完成，及時上線，占領這波熱度。」

  舒苒擡眸看了眼趙沅峻，正準備出聲，工程師周赫楠先忍不住開口：「趙經理，咱們技術部的工程師就這些人，現在已經在加班加點完成前端開發的工作，就算要馬兒奔馳，也不能二十四小時運作吧。」

  趙沅峻也清楚這個問題所在，說來說去，還是預算不夠，不能招募新的技術人員，他們這些人再怎麼運作，精力始終有限。

  他偏頭看向一直不出聲的舒苒：「舒經理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舒苒手中筆放下，擡頭看他：「總監沒說預算的事，只提要加快進度？」

  趙沅峻沉默了一瞬，點頭：「這個，總監確實沒說。」

  他只負責匯報跟傳達，技術上所需要花的費用，他手裡也只有最終的數據表，具體細節不清楚，增加預算這樣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去過問。

  舒苒視線掃了眼大家，最後停留在幾位工程師身上：「既然如此，那周赫楠你們這幾位工程師從這周開始，雙休取消，直到前後端程序開發完成為止。」

  「舒經理，這樣連續加班會瘋的。」周赫楠第一個反駁。

  其他幾位工程師聽完，也紛紛出聲抗議。

  「對啊，沒準那天我就得猝死在電腦面前。」

  舒苒輕笑了下，用筆尖敲了敲桌面，嚴肅道：「這次我陪著你們共進退，死不了人。」

  見幾人還喪著臉，她又補充：「不過也有福利，等這款APP開發完成，我會向羅總監給你們申請半個月的帶薪休假。」

  「真的？」有人問。

  舒苒鄭重點頭：「我從不輕易承諾。」

  公司有過這樣的先例，她也不是胡亂答應，而且很有信心說服羅永駐批准。

  既然應下這事，當然就得有萬全的準備，舒苒回到辦公室就開始查找，之前其他部門帶薪休假的相關資料。

  -

  另一邊，總裁辦公室。商旭舟幾次跟沈御京提出修改方案，他都爽快答應，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直到合上文件，商旭舟才偏頭問：「心情很好？」

  沈御京指尖漫不經心轉動著鋼筆，聽到他這話，懶散擡眸：「很明顯？」

  商旭舟眉梢微擡，預感他這又是要開始秀恩愛的節奏，淡定拿上文件，站起身：「嗯，聞到了。」

  戀愛的酸臭味，已經悄無聲息在辦公室蔓延。

  沈御京身子往背椅一靠，好整以暇地望著他，語氣很欠：「老舟，貌似你還比我大一個月吧，還沒對象呢？」

  「……」

  商旭舟轉身的動作頓住，回頭睨他：「怎麼，你要跟我介紹？」

  「你行情這麼差麼？還淪落到需要我來介紹。」

  沈御京自顧自地彎唇笑了笑，也不等商旭舟開口，又說：「我老婆倒是有個閨蜜，噢，也算是我同學吧，有機會，我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商旭舟看著他那副得意的嘴臉，好脾氣地深吸一口氣：「用不著，我又不像你，家裡沒人催我結婚。」

  「也是。」

  沈御京臉上依舊掛著笑，故意調侃：「上學那會兒，你就揚言非董媛不娶，如今人家結婚生子，你估計也就只能縱橫一生，浪跡天涯了。」

  「沈御京，勸你做個人吧！」

  商旭舟丟下這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御京望著他氣急敗壞的身影，單手撐著臉頰，低低笑了起來。

  半晌後，他拿過手機，剛想給舒苒發信息，周瞻的電話先彈了出來。

  沈御京重新靠回沙發，隨手點開：「有事？」

  「項目的事已經搞定，晚上出來喝一杯。」

  周瞻想到什麼，忙說道：「別又說要陪你老婆！」

  「怎麼，你有意見。」沈御京懶懶一笑。

  「臥槽，老御，我是真不喜歡看你這副德行，一天到晚炫你有老婆，可到目前為止，我跟老舟都沒瞧著人。」

  周瞻挑了挑眉，戲謔一笑：「你不會是為了哄姜姨，學別人搞了個合約女友吧？」

  「……」

  沈御京嘴角微斂，沒什麼耐心道：「沒事我掛了。」

  「哎哎哎，你還沒說去不去呢。」周瞻忙問。

  「不去。」

  沈御京說完，毫不猶豫掛了電話。

  界面跳回他與舒苒的聊天頁面，拉直的嘴角才再次揚起。

  這邊舒苒敲打完最後一個字，偏頭動了動脖子，餘光不經意瞥了眼桌上手機，黑色屏幕恰好亮了起來。

  沈御京：【中午一起吃飯？】

  舒苒捧著手機，開心都寫在臉上：【可我一般都在食堂吃。】

  沈御京直接發來一條語音：「舒小苒，做你男朋友，就沒點特殊待遇嗎？」

  他抱怨的意味很強，舒苒失笑：【可是要出去吃，我們容易被發現。】

  公司有些高層吃膩食堂的飯菜，常常在周邊餐廳包月，他們若是出去，保不齊會被撞見。

  但她又不想沈御京失落，只能好脾氣哄道：【要不，下班我們出去吃？】

  沈御京：「舒小苒，你是想跟我約會嗎？」

  舒苒真沒往這方面想，但聽他這麼說，也冒出些許心思：【也行。】

  沈御京被她這話逗笑，發過來的語音笑意藏不住：「怎麼變成是我想約會了？」

  舒然抿唇笑了笑，有些霸道：【難道不是？】

  「行，下班自己過來找我。」沈御京妥協，語氣里儘是寵溺。

  舒苒放耳邊聽了兩遍，嘴角笑意壓不住。

  以至於聶楚楚進來叫舒苒吃飯，都瞧出她今天心情格外好。

  去食堂的途中，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舒苒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

  舒苒愣了下，一時沒說話。

  聶楚楚看她表情，就知道是猜對了，捂嘴笑道：「舒苒姐，你平時展露的情緒太少，所以能從眉眼間看到笑意，準是談戀愛了。」

  舒苒低頭笑了笑，沒反駁她這話。

  聶楚楚看舒苒這般反應，算是默認，得知她重新開始談戀愛，又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還好前段時間，她沒繼續亂點鴛鴦譜，差點搞出笑話。

  -

  從食堂回來的路上，舒苒接到奶奶電話，說是收到沈御京爸媽發過去的禮物，之前沒打開查看，今天翻出來才知道都是些珍貴的補品，以及上好的茶葉。

  最後奶奶叮囑，要她有時間去買些禮品，回去看看他們，表示感謝。

  舒苒乖巧答應，掛斷電話後，偏頭看向晴空萬里的藍天，微微一笑。

  不想要沈御京等她太久，回到辦公室，舒苒就利用午休時間來加班。

  她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下班點，沈御京的信息準時彈了出來。

  沈御京：【不著急，在老地方等你。】

  舒苒回了個好，轉身對著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代碼，準備結束這個程序。

  半個小時後，她敲擊回車鍵，退出頁面關上電腦，拿過早已準備好的背包起身。

  即將走出辦公室時，她忽然想到什麼，又返回桌前，從包里拿出口紅對著手機屏幕塗抹，上下抿了抿，這才轉身離開。

  技術部還有小部分人在加班，舒苒掃了眼，下意識放輕腳步。

  剛拐出走廊，就碰到在等電梯的趙沅峻。

  而他也看到了舒苒，禮貌一笑：「舒經理剛下班？」

  舒苒扯唇：「嗯，忙了一會兒。」

  電梯樓層數字顯示二十七，正逐漸往下降。

  舒苒這會兒也不好去坐專屬電梯，只能跟著趙沅峻在等員工電梯。

  「舒經理是要去約會？」趙沅峻問。

  舒苒下意識偏頭看他，默了片刻，點頭承認：「嗯，男朋友在樓下接我。」

  看到趙沅峻嘴角收斂的笑意，她淡然地收回視線。

  電梯抵達，兩人前後腳走了進來去。

  此時電梯裡還有其他樓層的人，舒苒擠到一個角落，默默拿出手機給沈御京發信息：【出了點狀況，你能把車開到路口嗎？】

  沈御京沒多過問，直接回了個好。

  舒苒嘴角很淺地彎了下，把手機收了起來。

  很快抵達一樓，舒苒順著人流走出。

  刷卡時，餘光看到趙沅峻也跟著她停在一樓大廳，沒去停車場。

  舒苒沒去猜測他的想法，只默默加快腳步，如平常回家那般，走出公司就往十字路口走。

  好在趙沅峻只在門口張望了會兒，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舒苒暗暗鬆了口氣，怕中途再碰到其他同事，距離沈御京的車還有一百米時，她便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拉開車門，動作麻利地坐上副駕駛。

  沈御京瞧她這副模樣，側身懶洋洋地打量她，好笑道：「有人追你？」

  舒苒還輕喘著，邊系安全帶，邊說：「嗯，差不多。」

  沈御京似是想到什麼，嘴角笑意收斂：「舒小苒，除了你們那個項目經理，還有誰再追你？」

  舒苒卡扣的動作忽頓，兩秒後，慢半拍地扭頭看他，熟悉的表情，讓她瞬間想到喝酒那次，他因趙沅峻送她回家而吃醋的模樣。

  以前兩人關係不明確，她不好意思直面詢問他，這會兒看到沈御京故意板著臉的樣子，她壓住嘴角笑意問：「你，是在吃醋嗎？」

  她不答反問，沈御京很輕地哼了聲，忽而解開安全帶，一把將人拽了過來，散漫的笑意從鼻尖益出。

  「舒小苒，你好像忘記我之前說的話。」

  望著逐漸靠近的男人，舒苒呼吸驟緊，小聲問：「什麼？」

  「若你再說錯話，我必要——」

  沈御京低頭，薄唇靠近她嘴角的位置忽地停下，幾秒後，偏頭覆在她耳邊低語。

  「要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