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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雙人修羅場)「林秋讓,跟我走嗎?」

2024-09-13 22:05:50 作者: 白不雲

  第八十四章 (雙人修羅場)「林秋讓,跟我走嗎?」

  誰死了?

  林秋讓滿臉問號,想說什麼,又被這股潮濕的惡臭味道嗆到合上嘴。

  方知有依舊是那副看誰都不爽的神情,一張驚為天人的臉髒兮兮的,一如初見時那般,可早已長開的五官卻無法被污泥掩蓋。

  「方小師弟說笑了,我不過是心疼林師弟平白挨你那一鞭子,才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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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讓這就知曉個前因後果,有些不可置信道:「你騙他說我死了?」

  「……我只是心疼你為他做了這麼多,卻討不到好。」褚夕眉眼低垂,露出一副心疼又無辜的表情,「如今回憶起來,倒也算是另類的詛咒,也是氣急了,我願用自己的性命來消減當時……」

  林秋讓連連去捂他的嘴,「算了沒事。」

  他又去看方知有,借著燭光上下掃了一遍,緊皺的眉越來越深,「你這是去哪了?這味道是哪裡沾上的?你的……鼻子不難受嗎?」

  方知有森冷的眸光終於有些緩和下來。

  「……不知道,沒什麼,我出去一趟。」

  說著,方知有轉身就要走,還未走出幾步便被林秋讓緊緊攥住手,「你去哪?回峰嗎?」

  方知有低頭看了看林秋讓和他的手相交之處,天藍色的瞳孔閃過一道暗芒,唇角微微勾起,不知為何又迅速的看了一眼褚夕,沉冷的面上帶著一絲挑釁。

  「林秋讓,你跟我走嗎?」

  他緊盯著褚夕,卻喊林秋讓的名字。

  林秋讓莫名其妙之下又有些為難,「去哪?去多久?我這幾日……」

  「他有事要和我做,不能跟你走。」褚夕大跨著步子上前扣住林秋讓的肩,將人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攬了攬,不忘著重強調:「我們要做的事,是與你無關的私事。」

  私事?與他無關?

  方知有看褚夕的目光如同看一隻狹隘的臭蟲,為了和林秋讓待在一起,竟滿口謊言將他耍的團團轉……

  如今他和林秋讓變成了他們,他們所要做的事成了私事,而他,反成了無關緊要的他人。

  方知有眉頭惡狠狠一擰,心口燒著無名火,反手拽住林秋讓一個使力便將人從褚夕的臂彎里奪過,圈進自己劃分的地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來私事一說?」

  二人劍拔弩張吵得有來有往,林秋讓險些被這股臭味熏的兩眼一翻暈過去,他連連點頭,「你願意的話你也一起去,我們要去魔族,去救人。」

  方知有嗤的一聲笑了,微微動了眉,「魔族好啊,我熟。」

  褚夕不動聲色的放下手,神色稍稍冷了下來。

  林秋讓也心道:你去好啊!你老公就在裡頭關著!你……你熟?

  不太對……

  「你什麼時候熟了,什麼時候去過魔族了?」

  方知有不答,拽著他的手腕轉身就走,「身上太臭,陪我洗浴。」

  「我為何……」

  「因為你抓著我,你也臭了。」方知有扭頭陰森森瞥了林秋讓一眼,「我身上的是屍臭味,為了尋你去翻了最近的幾座亂葬崗,沒能尋到。你想帶著這股臭味睡覺?不怕鬼魂找上來?」

  翻了幾座亂葬崗沒尋到,找人偽裝帶著一身臭味潛進魔族,有個魔族看出他不是個好惹的,捂著鼻子敬他是條漢子,絲毫沒能懷疑他的身份便將知道的消息全盤托出。

  說人可沒死,過得好好的,尊主十分寵愛。

  一問人去哪了,卻是唉聲嘆氣,「去牢里劫人,大抵是修真界哪個姘頭,被尊主抓了回來,余情未了,竟然拋棄尊主選擇了那個姘頭……」

  「那姘頭被抓進來的時候我見過一次,被尊主虐待到渾身的血喲,胸口兩個大窟窿,我就說我們尊主是個愛醋的……」

  「那姘頭也是,傷成這樣還瞪著雙眼,你別說,倒是有幾分姿色,是我見過除了尊主之外最帥的傢伙……」

  最後以一句「兄弟,你也挺帥,跟他不相上下。」作為結尾。

  那時一長串聽下來,方知有能捕捉到的信息只有:余情未了,姘頭,有幾分姿色。

  現在一想起來他眉頭微挑,不爽到無意識頂腮,攥著林秋讓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他六年便是如何算,林秋讓離開他的時間也不過就那麼幾個月。

  林秋讓何時有的姘頭?哪來的時間去找一個姘頭?什麼叫余情未了?

  去魔族也不過就那麼幾個月,不僅和魔尊好上了,魔尊還疼愛他到能將姘頭都捆來的地步……

  「……招蜂引蝶的傢伙。」

  他一聲暗罵,林秋讓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方知有就拽著他走,又跟個倔小子一般不肯吭聲,這點倒是和祁遇很像,林秋讓獨自yy,任由人牽著他走,時間長了,他發現方知有自己也不知要帶他去哪洗浴,只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還淋了一身雨水。

  林秋讓嘆氣,「不是有淨身術麼?大晚上跑出來你是想拽著我去林中隨意找個小溪洗澡,這股味道連魚兒也受不了,第二日便就都翻著肚子浮在溪水上了。」

  「沒學。」

  林秋讓一噎,「……我教你。」

  方知有停下步子,俯視著他,等人教。

  林秋讓見人真的聽勸,連連吐出咒法給自己淨身,方知有跟著念完,身上的氣味淡了,但還有一些,林秋讓便讓他多念幾遍。

  直到口鼻間只剩少許的味道,大抵是被雨水衝到地面才散不去。

  林秋讓覺得好笑,早知道方知有會聽他這句話應該早些說,白淋那麼多雨了,「只是乾淨點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他轉身走,本想去抓方知有的手,覺得方知有不樂意,畢竟被人嫌棄慣了,就收回手,「走,那回去吧?還是說還要去哪?」

  又是這種熟悉的哄孩子的語氣。

  方知有看著他,微微揚了揚下巴,「沒有了。」

  林秋讓點點頭,又要走,走幾步見人沒跟上來,又問:「……怎麼不動?」

  方知有看著他,已經被淨身術清理乾淨的面龐十分漂亮,表情上寫滿了不高興,但任由林秋讓怎麼問,他就是不答。

  雨越下越大,又是一聲驚雷,方知有的瞳孔被閃光刺激的微微瑟縮,身體也輕輕顫了一下。

  林秋讓一下都沒猶豫趕忙上前捂住方知有的耳朵,掰著人腦袋低頭,等那一陣雷聲過了,林秋讓才小聲道,「我還以為你現在沒關係了,雷雨天敢在外面走動,身上弄得這麼臭也沒反應,結果還是怕啊……」

  方知有視線轉動,看著林秋讓湊近的臉,將自己逼成個鬥雞眼,總算瞧著沒那麼凶了。

  「林秋讓,你太矮了,我的脖子很酸。」

  方知有這樣說,卻沒將腦袋從林秋讓手中脫出。

  林秋讓這時候才意識到方知有已經很高很高了,好像全世界都在長高,就他還停留在六年前。

  他心中不是很滿意自己的身高,但也沒辦法,只能不滿道:「你酸我也酸,吃什麼了長這麼高?異族體型都很大?算了……在外面等下還要打雷,傻站著淋雨也太蠢了,跟我回去。」

  方知有不答,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卻莫名看著心情不錯,他垂下眼,擡了擡手,命令道:「拉我走。」

  林秋讓覺得方知有變太多了,也不多問,抓著人的手就走,「我的衣物你穿不上,你自己有沒有帶?」

  方知有點頭,視線落在兩人交錯的手上,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個很小的幅度,如同得到了多喜歡的東西一般。

  他在林秋讓看不見的地方點點頭,「嗯,林秋讓,我帶了。」

  「沒大沒小。」林秋讓罵道,「我是你師兄,不喊師兄就算了,還直呼大名……」

  方知有隻說:「我喜歡你的名字。」

  林秋讓現在對『喜歡』二字過敏,何況這兩個字還是從方知有嘴裡吐出來的,他回頭狐疑的看了一眼方知有,「你喜歡我的名字?」

  他真是貨真價實的養了方知有六年,尋了祁遇多久,就當了方知有的老媽子多久,當真能算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這六年裡也從未聽見方知有對任何東西表達過『喜歡』。

  祁遇已經出問題了,方知有要是再出問題,他就真g了。

  果不其然,方知有愣了一下,皺起眉,「……算不上,但不討厭。」

  林秋讓長舒一口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不喜歡才正常,方知有這樣的人說句不喜歡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畢竟之前對他日日都是將『噁心』『骯髒』掛在嘴邊的。

  如果真的說了『喜歡』,那可比愛還要深刻。

  二人之間又沉默下來,天空中雨勢漸小,兩人手拉手踩著水坑,若遠遠看去,還以為是哪家小娃娃摸著黑出來踩雨。

  林秋讓沒話找話,「我不在的時間裡你過得可還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修煉?一個人現在總該睡得著了吧?」

  他頓了頓,又試探的問:「你……可有尋到什麼趁手的靈器?」

  方知有自顧自嘟囔:「就是說啊……」

  林秋讓沒聽清:「什麼?」

  方知有停下腳步,看著林秋讓猛然被扯停的身子,看著林秋讓扭頭髮絲划過那一小截玉白的脖頸,看著林秋讓濕潤又鮮紅的唇。

  「就是說啊。」

  方知有視線停在那抹紅上無法移動,嗓音微啞,「這些事你該親口問我……」

  「而不是找什麼毫不相干的『外人』,討要關於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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