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四人修羅場)「林秋讓,你怎麼敢喜歡他?」
2024-09-13 22:05:51
作者: 白不雲
第八十五章 (四人修羅場)「林秋讓,你怎麼敢喜歡他?」
褚夕和方知有兩人之間的磁場很奇怪,林秋讓被他們二人的針鋒相對有些嚇到了,等真正要整裝待發那一日,他才有種『終於』要脫離苦海的安詳感。
在他看來褚夕並不是一個很喜歡將情緒表露在明面上的人,但是自從方知有來了,褚夕整個人就開始鋒芒畢露,什麼都要爭,甚至蠻不講理,仗著一張快嘴打贏了幾場勝仗,而方知有一張嘴噁心來噁心去還是那幾個詞彙,沒有半點長進,自然落在下風。
方知有一開始只對這個人不爽,直到後來每次看人都是一副要將人刀了的模樣,把林秋讓嚇得一連三天睡不好。
第三天上路還要一把長劍拖著兩個油瓶,一個拉著他的手,一個抱著他的腰。
頂著熊貓眼的林秋讓:……
褚夕的藉口:「我不怎麼御劍,有些暈。」
方知有的藉口……
方知有不需要藉口,伸出手一句「拉我」林秋讓就沒辦法。
從凡界去魔界有一條最近的通道,林秋讓記得很清楚,畢竟『左涯』以往經常帶著他一起走,每次凡界魔界來往不過一個時辰就夠了。
但是魔界守衛森嚴,從固定的通道進去後距離魔界主殿不過一千米,他怕就怕在不等將人救出便被認出這張臉,也怕祁遇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一路上,林秋讓都眉頭緊皺,在腦中一遍遍繪製魔族地牢所在的位置,以及回顧當日自己進地牢的路線,如果祁遇被轉移,他們要在兩個時辰之內將人找到並且帶出。
除了方知有上次進入魔族被認為是同僚,不說褚夕一身皇族氣息難以掩蓋,玄梟也曾見過他,再加上一個林秋讓是玄梟設下五道陣法都要攔的人,他們二人必須易容進魔界才能避免一些麻煩。
而易容之術能夠維持的時間與靈力有關,魔界靈氣稀薄,最少維繫兩個時辰,方知有身為異族人,萬年前與魔族本就是同盟,如果易容術失效被認出,他們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靠方知有的嘴,一條是殺出去。
距離魔界與上界交戰的時間只剩下……
【一個月。】
林秋讓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不敢再去想了,只知道這個冬季會比以往更寒冷。
「……我有辦法阻止這場戰爭麼?」他問,「哪怕我阻止了……大家也不會好吧?」
【可以幫你計算成功的概率,但結果一定不理想,也一定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至於麻煩是什麼,又會危害到多少人,誰也不知曉。】
那就算了,他不是多正直,多心系蒼生的人。
以往看小說時總想著穿越後也要有一番大作為,要救多少人,要成為世界的中心。
可來到這裡二十幾年,本就沒有稜角的他被磨的更平滑,別說努力拯救一個人有多難,他甚至都沒辦法在這個亂世保全自己。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現代人,在自己的世界都吃不好穿不暖,又怎麼異想天開成為別人眼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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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來到魔界時,全然沒想到魔界會是這樣一番風采。
四處學著人界張燈結彩,遍地都是喜慶的紅,一片陰森之中鋪滿了大紅,跳著青色的火焰,能叫人察覺出是魔界出了什麼大好事,氣氛卻顯得更為詭異。
原以為的戒備森嚴早都沒了,只有寥寥幾人把守,他們便是大張旗鼓的走進去,也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林秋讓心中有不詳的預感,晃晃方知有的手,「你去找找你之前那個老朋友,問問他什麼情況?」
方知有皺眉,用力抓緊林秋讓的手,不是很情願。
在他斟酌的時間裡,褚夕早已叫住一個魔界婦女,問道:「尊主此番是真的要迎娶那胤族公主了?」
林秋讓也猜到了,沒想到褚夕還對魔族的事情這般了解。
「……你不高興。」身邊的方知有盯著林秋讓的臉,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林秋讓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太自然,擠出個笑,「有嗎?哪看出來的?我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他成婚?」方知有狠狠擰了眉頭,攥著林秋讓的手用力捏緊,「因為他成婚。」
他一字一頓的重複,是已經確定了的口吻。
林秋讓吃痛皺眉:「方知有!你發什麼瘋?」
方知有微怔,下一瞬面上便卷上怒意,林秋讓從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甚至養他的六年以來從沒有一次罵過他,瘋的人到底是誰?
「林秋讓,你喜歡他?你不過離開我一年都不到,就喜歡上了別人?」方知有眼眸森然,嗓音中壓抑著怒氣,一雙天藍的瞳孔死死鎖著林秋讓的眼,「你怎麼敢的?」
這下林秋讓又氣不起來了,滿腦子問號。
什麼話什麼話???
什麼叫喜歡上了別人???
這麼在乎他喜歡誰做什麼???
「你管我呢……」林秋讓吞了口口水,被盯得有些後怕,視線亂飄起來,「你在乎我喜歡誰幹什麼……」
他又覺得自己不該問,生怕聽到什麼驚為天人的答案。
於是用力扯自己的手,想脫離方知有的禁錮,不斷朝褚夕使眼色。
褚夕走過來,林秋讓覺得自己得救了,哪只褚夕也盯著他不做動作,問:「讓讓,真的嗎?」
???
「假的。」
林秋讓一口否決,「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他這人人品不行,啥啥都不行,拋開臉不談……」
「為什麼要拋開?」
一個低沉的嗓音從又近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空洞的回音一圈圈蕩漾開,硬生生將林秋讓的聲音遏止在喉頭。
周遭狂風驟起,大片的紅簾掛布飛揚,青色火焰跳動的更為歡快,周遭響起層出不窮的驚呼聲,分明未見其人只聞其聲,就已一個接一個的跪倒在地。
「恭迎尊主!!!」
「尊主大人!!!」
……
林秋讓皺眉,心中的不詳成了真,玄梟估計從他剛進魔界開始就已經知道了,又或者說從他進入那個通道開始就有所感應,他一直在等他自己乖乖回來。
於是不再用靈力支撐易容之術,也不跟著跪下,反手喚來小一劍,三人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那群零零散散朝著四面八方下跪的魔族人之中,原原本本露出了真容。
「喲呵,那小子怎麼不跟著跪!」
一個魔族人鬼鬼祟祟的擡眼去看方知有,小聲叨叨,「今日身上倒是沒臭味了。」
又有魔族陸陸續續認出了林秋讓,小聲道:「那不是尊主先前很寵愛的人類嗎?不是說被劫走了?如今在尊主大婚的日子自己屁顛屁顛跑回來了?」
「我就說,誰能受得了咱尊主這張英俊瀟灑的臉,還有尊主這無與倫比的氣度?你看看你看看,我們尊主人跑了也坐懷不亂,辦個大婚激一激自己就回來了!」
「還真是……」
林秋讓一陣無言,真的想表示自己是碰巧來的,而不是聽說了玄梟要大婚才來的……
磕cp不是這麼磕的……朋友……
終於,一道漆黑的身影踏破長空,腳踩血蓮踱步而來,依舊是以往那副從容不迫志、在必得的模樣,也不知是誰給的自信。
玄梟身後是左右護法,再身後竟還站著一個人,身姿筆挺,風度翩翩。
林秋讓怎能認不出來人,瞳孔猛地一顫,「祁遇……」
祁遇步子不大不小,漆黑瞳孔將林秋讓的身影清清楚楚印在裡頭,同時還有站在林秋讓身邊的兩隻臭蟲,只叫人覺得十分礙眼。
褚夕卻不意外,只冷笑一聲:「恢復的還真快。」
方知有緊緊抓住林秋讓的手,張口又是咒罵:「***……」
四個人一碰面,林秋讓不詳的預感更甚,那種不安感簡直要衝破頭顱直達天際,他想用傳聲符對祁遇說話,誰知傳聲符幾次閃爍,最後黑沉沉的燒為灰沫。
根源徹底被其中一人切斷了才會這樣。
林秋讓有些錯愕,舉著長劍的手有些拿不穩,不明白祁遇是什麼意思,當真就恨他怨他到這種地步,連傳聲符的根源都要斷,與他半分瓜葛都不想有麼?
他咬咬牙,竟是直接出聲大喝:「祁遇!跟我走!」
方知有的臉色一沉再沉,惡劣審視玄梟的目光在此時轉移到了祁遇身上,手中力道不斷加大,恨不能將林秋讓的手腕擰斷,給人吃點教訓才好。
他那日的『招蜂引蝶』四字,倒該罵的更大聲。
「走?我憑什麼跟你走。」祁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上次我那樣掐著你的脖子、還砸了玉鐲,險些讓你喪命如今你卻還敢來。到底是該誇你膽子大、還是不怕死?」
玄梟嘴角的弧度極其顯眼,「將士為守國土衝鋒陷陣,養了大半年的小傢伙為本座衝鋒陷陣,愛一個人理應如此,本座不追究你三人擅闖魔界的過失。」
「不過方才本座聽見你嘰嘰喳喳的說本座的壞話……人品不行,這點本座承認。畢竟本座如今不是人族而是魔族,談何人品?」
「至於哪哪都不行……幾月前本座陪你逛人界時,你可不是現在這般說法。」
林秋讓火都來了,倘若會吐痰,絕對借著風勢朝這人臉上淬一口。
玄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笑意深了又深。
他道:「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倘若拋開臉……很難談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