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修羅場預警)「我、我不是因為你哭的……」
2024-09-13 22:05:05
作者: 白不雲
第五十八章 (修羅場預警)「我、我不是因為你哭的……」
林秋讓緊緊閉上眼,擡手在跟前亂抓,眼見就要抓到左涯的手,馬上就能避免這次危機。
可誰知左涯的眸中閃過一絲玩味,正正好將自己的手抽回。
漆黑的殿中所有魔族都已退了出去,整個大殿只閃爍著星星點點青光,仙門正派將這青綠色的光稱之為鬼火,這顏色只襯得周遭的一切沉冷陰森又可怕。
高台之上,那位身形高大的『上位者』正用一種玩味、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跟前要滾落下長階的人。
他的身形定在原地,沒有一絲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而餘光一直在警惕的注視著四周,似乎在等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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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直到林秋讓滾落下去。
一直到林秋讓因疼痛弓著身子顫抖半晌。
一直到林秋讓自己跌跌撞撞的扶著地面坐起,用一雙通紅到像小兔子一般的眸子瞪著他。
……
大抵過去一刻鐘,左涯才微微皺起眉。
那蛇為何沒來?
以自己命珠孕育的凡胎入了魔族,前幾日險些病死,今日又差些摔死,為何一次都不來?
蛇神族與自己命珠孕育的凡胎連著同一條命,凡胎都已牽扯到己身要一同去死了,那小蛇還無動於衷?
倘若真是如此,倒讓他刮目相看。
他也有一瞬懷疑過林秋讓是否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凡胎,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六年中,他試探過數次,次次都能在林秋讓身上感應到濃烈的蛇神族味道。
而細觀那隻五感更為敏銳的異族對謝冗的態度上來看,他的感知並未出差錯。
何況謝冗這般寡淡無味、莫名其妙的性冷淡之人,如若林秋讓不是自己的凡胎,怎會次次在一個凡人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
左涯這樣想著,搖搖腦袋笑了三聲,低啞沉冷的笑聲在殿中迴蕩,如同幽冥嘶啞哼吟。
「想以這般方式引誘本座親手殺了這凡胎,叫諸般因果纏上本座……」
「天下一人為一族的蛇神族,與異族一齊被天命庇佑的蛇神族……因果怎會是區區一命換一命這般輕易。」
林秋讓疼痛之餘,捕捉到了關鍵字『凡胎』。
原著中雖解釋過『凡胎』是什麼,可林秋讓卻記得一直到原著完結,都並未有這位『凡胎』的任何信息出現,也可能從頭到腳都並未現世。
可左涯的話很明顯,是認為自己就是『凡胎』了。
莫名其妙背了好大一口黑鍋。
他終於知道這人為何六年來虛與委蛇總纏在他身邊,為何次次在謝冗跟前拉著他做出些奇怪的舉動挑釁,為何哪怕被華鎮峰大能圍剿也要將他帶入魔教……
又為何在將他劫到此處後也不管他……
林秋讓下頜緊繃,說道:「我不是你口中的凡胎,你殺了我反而合了謝冗的意,他本就想死。」
左涯只是笑眯眯,血紅瞳眸晃著青色的光,位居高處的垂首看他。
一副隨你說什麼,我都當笑話聽了的樣子。
一副你如何辯解,我都按自己心意的樣子。
這時候林秋讓才切身體會到,在自己跟前轉了六年的傢伙真的是個魔族。
是那個傳聞中修煉了可怕的魔功,殺人從不眨眼的魔族左護法,左涯。
林秋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起先前那些關於魔族左護法的傳聞,登時頭皮發麻腹中翻滾。
別說這幾日是將他放著不管,或是今日放任他跌下此處……
便是笑著刴下他的指頭舌頭,挖了他的眼睛,折斷他的骨頭,再將他折磨致死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在心中喊了幾聲系統。
沒有回應。
在這種時刻系統總是第一個掉鏈子。
林秋讓越想越咬牙切齒,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腿似乎都差點被摔斷,以至於疼痛不斷刺激著他的大腦,叫他想越憋屈。
於是好半天蹦出來一句:「娘的。」
左涯依舊俯視著他。
「看來我的小魔族真的很想自己的親娘。」
林秋讓哆嗦著手惡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眉頭皺的死緊,還在硬著頭皮狐假虎威,「我是很想她,倘若你不將我當做是『凡胎』,我正打算這幾日回去見我娘親。」
「……是本座疏忽了。」
左涯面上掛著笑,雖是自責的話,可從語氣中聽不出一點自責的意思,反而笑道:「仙門所有書籍分明都並未對凡胎有所記載,看來他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你了。」
這眼神幾乎是百分百確認了自己就是謝冗同命的凡胎。
林秋讓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痛的嗷嗷叫。
他破罐子破摔,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吼:「我就算是凡胎你要如何?將我殺了讓他和我一起死?還是用我威脅他做事情?或是將我關在此處——用這幾日這般幼稚手段吊著我的命?!」
「何出此言?」左涯跨著大步子走到林秋讓跟前,俯身扣住林秋讓的下巴,「你是凡胎,本座就將你關在此處,直到你鬱鬱而終。」
「本座不會親手殺了你,因為實在不想被那因果纏上。」
「本座不會威脅他做事,除了想要他死,並未再有什麼他能完成的心愿。」
「本座更不會——」
左涯猛地掐緊林秋讓的兩頰,二人距離被拉近。
「——在你這種小刺蝟跟前耍什麼幼稚手段。」
林秋讓想反駁、想質問。
無奈兩頰被掐的實在太疼,除了一些叫人浮想聯翩的哼唧聲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拼命忍著因疼痛即將湧出眼窩的生理性淚水。
下一刻掐著他兩頰的手抽離,身體一輕,又是被人像抱娃娃一般抱了起來。
左涯將人的手扣在自己脖子上,又將人的腦袋扣在自己頸側。
肌膚相觸,距離瞬間消失。
「是你這小魔族自己喊著冷靠過來,緊緊抱著本座的脖子死不撒開。」
「玩著你口中這般『幼稚』手段。」
又是濃烈的血腥味,林秋讓已經掙扎不了了,因為身上太疼,也因為扣著自己身子的力道太緊。
他只能用這般羞恥姿勢被人抱著隨意擺弄。
黑漆漆的殿中,林秋讓被軟趴趴的扣在人身上,當真像個未斷奶的孩童。
許久、許久,殿中都沒有傳出反駁的聲音。
安靜到能聽見交錯的呼吸聲,一輕一重,連著心跳聲也是這樣,一輕一重。
左涯的指節插在林秋讓柔軟凌亂的髮絲間,能感覺到人的溫度,能感覺到人愈發急促的呼吸聲,與細微的顫抖。
六年,他對林秋讓不算了解,也不算不了解。
至少林秋讓擺在明面上的所有東西他都知曉。
蛇神族孕育出凡胎,至少要花上千年的時間。
而凡胎孕並未會在蛇神族跟前臨世,或會在花苞中綻放,或會在石中迸裂,或……孕於凡間婦人肚中。
孕與凡人腹中的凡胎本極為強大,卻會在懷胎十月中將自己的力量分散給自己的『母親』,這也會導致『母親』身體健康無比、壽命延長數年。
——正如林秋讓那位年過半百,依舊貌美康健的娘親。
而這樣生產下來的凡胎,幾乎都有十分明顯的缺陷。
——正如林秋讓無法挽回的心痹。
凡胎身體虛弱,卻有著與蛇神族相似的美貌。
——正如……
懷中的瘦弱身子倏然顫了一顫,左涯低頭,二人視線相觸。
林秋讓這一抖是憋不住吸了下要掛下來的鼻涕,見被人撞破,登時所有委屈都爆發了出來。
他的眼淚幾乎是瞬間從眼窩中湧出,覺得自己難堪知己,不如找根麵條上吊自戕……
「*的……我不是因為你哭的……別、嗝……」
他說到一半,又認為自己這樣哽咽著,打著嗝,沒有任何信服力。
於是眼中的淚水像是落不完了,叫他哭的更難過、更用力。幾乎算是嚎啕大哭,尋遍記憶長河,他也覺得自己從未哭的這般難堪過。
「……別……別這樣看我……」
他一抽一抽的接上自己的話。
左涯不語。
那雙赤紅的瞳孔定定的落在林秋讓的面上,深紅的瞳孔中甚至能清晰的倒映出林秋讓的模樣。
裡頭映著林秋讓兩頰被掐出的紅印、微微抿起的唇瓣、淚光瑩瑩的桃花眼。
如同掩映在流雲里清透的月,亮亮的淚痕滑在紅潤潤的臉頰上,如同泉水一般溢出來。
像是什麼破碎的珍珠。
左涯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個。
他本該繼續發狠,繼續威脅,繼續嚇唬這個膽小到不行、還要撐著刺嚇唬人的小刺蝟。
可他突然不想了。
那自己想做什麼?
這樣想著。
於是扣著林秋讓髮絲的大掌微微用力,將那漂亮的珍珠捧到自己跟前。
他很快想明白了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低頭靠近那晶亮水漬,猛然用唇瓣用力撚磨上去,一下、一下。
反反覆覆。
林秋讓的身體僵住了。
他被嚇得都不知道哭了,只冷冷的打著嗝,下意識的往後縮。
可扣住他的大掌卻不願意。
啃食的更為用力了。
冰冷的殿中似乎染上一絲煙火氣,溫度上升些許。
可很快,漆黑中散過一抹青光。
帶來淡淡的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