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024-09-13 21:18:13 作者: 雪恨

  第37章

  見易鳴鳶抿緊嘴唇不說話,黎妍上下指了指她,有些詫異地笑道:「你們倆還沒行房呢?我竟不知匈奴的大單于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公主恕罪,他說就算公主真看得上他,也不想讓公主進門受苦。」其實程梟這麼說是沒什麼問題的,偏偏話中的主人公現在知道了這句話,宮女嚇得發抖,怕公主覺得不敬,要連她也一起怪罪了。

  易鳴鳶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回答,撇了撇嘴,「嗯,本公主知道了,你把探花郎給我叫來,我與他談談。」

  其實這麼做有些魯莽,但易鳴鳶說實話有點目瞪口呆,即刻要找程梟對峙個鳶楚,她到底哪裡不好,所有人都當建德公主是個香餑餑,追著也要和她見個面,只有他說出那種話。

  「不對,你說的哪裡是夫妻,這分明是找同僚啊!」遲解慍拿起茶壺,給自己再倒了一杯,越想越不對勁。

  不過程兄向來心有成算,如果他真的不願意,自己也不宜多話,「算了,你一向是自己心裡有主意的,又比我們都聰明,我就不勸了,等你到了慕艾之期自然能想通。」

  遲解慍說著臉上浮起兩團紅暈,這次在家裡的幾天,母親已經把親事給他說定了,要娶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就住在隔壁那院。

  

  當初大哥斷了腿,母親又急病,險些撐不下來,善人沒出現前就是鄰居家拿出了錢救濟,他的青梅還特地取出了所有的私房錢交給他,叫他一定要堅持讀書不要放棄。

  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拒絕了所有趨炎附勢的媒人介紹,家裡也理解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所以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日後必然和和美美。

  「過兩天就要下春雨了,希望任令能早些下來,這樣大家也好快點走馬上任。」人生兩大喜事與遲解慍撞了個滿懷,他擡頭望著屋外的天空,看見雲層聚攏,深感未來可期。

  程梟傾了傾見底的茶壺,擡起眼皮:「是啊。」

  就快要穀雨了。

  另一邊的鳶和殿內

  易鳴鳶手中盤著菩提手串不停轉動,這是她心焦時才會有的動作。

  蕭詠柃沒有多久就要被放出來了,沒了自己的保護,他所處的形勢必定急轉直下,與被廢無異。

  可是他這樣的狼崽子,是不能逼到絕境的,要是傷得狠了,難保不會最後掙扎全力一擊,到時候兩敗俱傷鬧得很難看。

  「把欒慶找來。」易鳴鳶停下手上的動作,對著梧枝說。

  不久後欒慶前來,他比起上次見面已經大不相同,衣裳服飾都好上不少,顯然是已經憑本事走到了更高的位置。

  「你身量似乎高了些。」易鳴鳶一開始沒有說正事,她先敲打了一下欒慶:輕飄飄道:「快超過你妹妹一尺了。」

  當初帶欒慶的那個老太監給他留下過幾句話,他一直銘記於心,老太監說,主子們的話,總是意有所指的,事情要揣度著去做,答話前一定要往深了想。

  老太監一開始領了三四個小的,他們陸陸續續都死了,老太監也染病死了,不是什麼大病,但是到了他們這些小人物的頭上卻能要了命的。

  他還算聰明,能聽得懂話,所以活到了現在。

  「承蒙公主不棄,願救小妹於水火,奴才一定竭盡所能為公主效忠。」欒慶不由分說跪下給易鳴鳶磕頭,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他知道自己是易鳴鳶的一雙眼睛,用於監視蕭詠柃的一切動向,只有爬得離蕭詠柃更近才能發揮更大的用處,所以這些天一直在人前表現,終於找準時機讓蕭詠柃准自己貼身伺候。

  「六皇弟這兩日怎麼樣了?」易鳴鳶及時開口,欒慶磕頭帶著一股狠勁兒,聽一兩聲就夠了。

  「啟稟公主,六皇子他最近每日在屋子裡抄書,除了奴才,只有書芳姐姐跟著進去伺候著,」欒慶頂著額頭上的紅印,垂著眸子回話,「書芳姐姐陪伴的時候多,奴才偷偷比對了字跡,約莫是在幫著六皇子抄書。」

  易鳴鳶點點頭,憑欒慶上輩子所展現的手腕才智,他能發現的肯定不止這些,何況蕭詠柃的偏執她知之甚多,從小便沒有假手於人的事情發生,每個字只能是他自己親手所寫。

  於是她說:「書芳是六皇弟跟前的老人了,對了,本宮有意讓小曉入公主府做個隨行女使,你覺得怎麼樣啊?」

  幾個簡單的字卻如鐵鍬一般拍到欒慶的天靈蓋,他前面說那蠅頭小事無非是想試探一下易鳴鳶的態度,要是個輕易聽信他的話好拿捏的,那他以後可以慢慢周旋著讓易鳴鳶心軟,放他和妹妹團圓。

  現在卻被一語點破,易鳴鳶肯定猜到他說的話半真半假,或者只是單純再點他一次,告訴他妹妹還在對方手上。

  你來我往間,欒慶放下了僥倖的心思,徹徹底底的對易鳴鳶臣服。

  「小妹粗鄙,怎好污了公主府的鳶淨,」他趕忙說道,「奴才在夜裡一寸寸搜過殿外的牆壁草木,在西邊牆上從左往右數第十六塊磚頭的地方發現了幾張畫著字符的紙條,這是奴才謄抄的。」欒慶從腰間掏出幾張泛黃的紙張,雙手舉過頭頂。

  易鳴鳶走到他前面,拿過紙張一看,眼神沉了幾分,因為是謄抄的緣故,字跡跟原版比起來,有輕微的變形,不過估計就算是原本那張,她也不一定能認出字跡。

  一些歪七扭八的字符擠在一起,寫的是什麼都分辨不出來,一頭霧水的也不知道從何查起。

  收起紙條,只能把這件事壓後,易鳴鳶站定,托起欒慶還高舉不動的手,將他從跪姿帶了起來,「你做得很好,小曉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福氣,我這裡有一樣東西交給你,你拿回去給我那個六皇弟吧。」

  易鳴鳶從小盒子裡拿出一包褐色物品遞給欒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說完起身道:「你就跟他這麼說吧,快入夏了蚊蟲多,他會需要這些的。」

  程梟垂首堵住她的嘴唇,把人壓向三步之內的床榻,強勢地擠入她拿著羊腸的指縫,隔著一團柔軟的薄膜十指相扣。

  在床上接吻跟站著接吻感覺不太一樣,嘴內的麻意和壓迫感都變得更加強烈,易鳴鳶手腳全軟了,忙把人推開,「等我順一下氣!」

  程梟悶聲笑開,退而求其次用舌尖舔她的鎖骨,期間犬齒幾次張開磕到,但也只是輕磨了磨,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異族的猛獸似乎尤其偏愛這塊皮肉,新婚當夜被狠狠咬了一口的痛感還記憶猶新,易鳴鳶臉上被緋紅染了大半,想起曾經同樣慘遭啃咬的手腕,聲音里都帶著顫,「你舔就舔,記得別咬我啊。」

  燭火朦朧里,程梟呼吸漸漸變得粗重,看著眼前被水汽浸潤的眼睛,雙手撐在她頸邊,自己也不敢保證興致上頭後會做出什麼事情,只好說:「我儘量。」

  說完,他拿起羊腸擺弄了兩下,艱難地找到了未開口的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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