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嫂子

  叫嫂子

  胡亞玲和莊猛吃完飯, 四個人正在屋裡說話。

  其實主要是金粒粒和莊猛在一問一答，莊小飛在屋裡瘋跑，胡亞玲在吼莊小飛, 所以屋裡很是熱鬧。

  突然, 莊小飛腳步一停, 立著耳朵道,

  「有人敲門！」

  屋裡立馬安靜下來，胡亞玲衝著莊小飛吼,

  「莊小飛, 你別在那裝神弄鬼, 就是真有人來敲門, 我該收拾也得收拾你！」

  話音剛落, 又聽到「咚咚咚」三聲。

  還真有人敲門！

  莊小飛得意地揚了揚眉，看吧，他們學武之人就是耳聰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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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的胡亞玲手裡拿起一個橘子就往莊小飛身上招呼, 被莊小飛穩穩接住。

  沖他媽揚了揚手裡的橘子，得意地跑出去開門了。

  金粒粒從窗戶往外望, 見莊小飛開了門，接著一個高高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提著東西。

  男人穿著長款黑色大衣，氣質上無可挑剔，長相也是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莊小飛圍著男人蹦蹦跳跳, 十分高興的樣子，跟男人一比，更顯孩子氣十足。

  金粒粒看著來人, 忍不住漾起笑臉，這麼帥的男人, 是她的男朋友耶！

  胡亞玲見金粒粒這幅表情，也跟著往外望，看到了宋宇承和...跟在他後頭蹦的莊小飛...

  胡亞玲嘆了口氣，算了，再也不強求了，跟宋宇承比，他家那小飛就是個猴兒，還是個沒長齊毛的小猴兒。

  莊猛是知道胡亞玲和金粒粒媽媽原來的玩笑話的，看了媳婦一眼，就知道媳婦在想啥。

  男人嘛，最了解男人，他家小飛連竅都沒開，拿什麼跟宇承比？

  他湊到胡亞玲耳邊輕聲道，「媳婦，要不咱拼個老二，讓你姐妹兒兩口子也使使勁兒，咱老二再結親家！」

  胡亞玲瞪大了眼睛，這不要臉的竟然當孩子面兒說這個！

  她忙瞅了一眼金粒粒，見她已經站起來要去接宋宇承了，才狠狠地掐了莊猛一下，

  「把你那狗嘴閉上，要小飛多費勁你忘了？要不是你天天不著家，我能生孩子那麼晚？要是早點生...」

  胡亞玲氣哼哼地不說了，要是早點生，還有宋宇承什麼事兒！

  莊猛就愛媳婦的辣勁兒，他坐到胡亞玲身邊，一把拉住胡亞玲的手，還趁機在她腰上摸了一把，

  「這回我在家多待一陣兒，不把你餵飽我不回去，咱倆使使勁兒，肯定能懷上！」

  說著還趁屋裡沒人，把胡亞玲的手往他腿心放。

  剛剛釋放過的地方現在又重新鼓起來，想起剛才的荒唐，胡亞玲的臉發紅，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馬上人就要進來了，她狠狠地捏了一下。

  「哎呦！」

  莊猛一聲吼，黝黑的臉龐因為疼都扭曲了。

  「咋了爸？你哪兒疼？」

  大孝子莊小飛剛進門，就聽到他爸喊，趕忙往屋裡跑。

  莊猛疼到抽氣，還得使勁做表情管理，咬著牙道，

  「好兒子，爸，哪兒都不疼...」

  他狠勁瞪了自己媳婦一眼，敗家媳婦，下半輩子的幸福不想要了？

  胡亞玲得意洋洋地看了莊猛一眼，再嘚瑟，下次給你捏爆！

  宋宇承和金粒粒已經隨後走了進來，胡亞玲溫和端莊道，

  「宇承來了，快坐。」

  好像剛才差點要謀殺親夫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莊猛摸了把額上疼出的汗，也跟著笑，

  「宇承，粒粒，趕快坐，別見外，都是一家人！」

  胡亞玲...什麼一家人？你跟誰是一家人？

  早知道這死男人這麼二，剛才就應該給他捏爆！

  宋宇承笑笑坐下，也不管夫妻倆的眉眼官司。

  金粒粒坐到宋宇承身邊，很是親近不避諱的樣子。

  「莊叔叔，您什麼時候從團里回來的？」

  「剛到，剛到，嘿嘿。」

  莊猛乾笑，他已經從媳婦臉上的不快察覺出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攏住自己的腿心。

  這東西可脆弱，他可得保護好了，別讓他這操蛋老婆給衝動了，回頭可沒後悔藥買去！

  胡亞玲怕莊猛又說錯話，連忙接過話頭，

  「宇承啊，你說你來就行了唄，咋還帶東西呢？」

  眼光掃到宋宇承剛才放下的那堆東西，可真不老少。

  「應該的，馬上過年了，我本來就該來看看您和我莊叔，感謝你們對粒粒的照顧。」

  莊猛受用地點點頭，宇承這孩子不錯，挺看重粒粒的。

  胡亞玲卻是個愛挑理的，覺得宋宇承這話說的有深意，啥叫感謝他們照顧粒粒？

  他們照顧粒粒是應該應分的，他們願意，你宋宇承憑啥感謝？你和粒粒啥關係？

  像是回應胡亞玲的想法一樣，宋宇承接著道，

  「上次和粒粒去西北，臨走時叔叔和阿姨把粒粒託付給我，說讓我好好照顧粒粒。只不過我和粒粒還沒結婚，粒粒現在住在我家不太合適，所以還是得麻煩莊叔和胡阿姨...」

  莊猛繼續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胡亞玲倒抽一口涼氣，好你個宋宇承，是來宣示主動權的？

  這次去西北的是你，所以金啟和程似錦沒辦法了，才說把粒粒託付你照顧。

  要是去西北的是她，金啟和程似錦肯定也會把粒粒託付給她啊！

  她有些後悔自己沒想辦法去西北了，倒讓宋宇承找了個好理由！

  金粒粒看著這倆人面上笑意盈盈的你來我往，不知道怎麼，竟然嗅出濃濃的火藥味兒。

  她下意識縮了縮自己，又去看莊叔叔，想從他臉上得到點有用信息，至少得到點同病相憐的互相安慰感吧，誰想到莊叔叔正一臉贊同滿意地看著宋宇承...

  金粒粒...

  莊叔叔，小飛是像您吧，怪不得您不在家的時候胡阿姨搞單打，您在家之後胡阿姨搞雙打呢。

  宋宇承見火候差不多了，有些事情點到就好，說的太多胡部長就該翻臉了。

  他只不過想點明，粒粒的爸媽都已經同意他們相處了，您這個遠房朋友就別管太多了。

  「叔叔阿姨，我今天來一是想往家裡送點年禮，二來是想邀請咱們一家明天去我家吃年夜飯...」

  還沒等宋宇承說完，胡亞玲就皺起眉頭，

  「去你家吃年夜飯？」

  這有點不合適吧...

  沒等她說什麼，就聽莊小飛一聲尖叫，

  「去宋奶奶家吃年夜飯嗎？太好了！孫姨肯定做大餐！」

  宋宇承頭一次瞅這小子順眼些，

  「孫姨這兩天就一直在研究菜單呢，說你愛吃糖醋排骨，要是你去的話...」

  「我去啊！」莊小飛立馬道，「我們都去，我爸還沒吃過孫姨做的飯呢，老好吃了！」

  胡亞玲...

  要不是現在家裡有人，她就一巴掌呼死他了！

  金粒粒其實在哪吃年夜飯都行，但是誰都不想年夜飯也吃食堂吧，主要是孫姨的手藝實在是拿人，所以她內心還是傾向去宋奶奶家吃年夜飯的。

  再說了，她看了眼身邊的人，他就這樣高大地坐在她身邊，給足了她安全感...

  要是能和宇承哥哥一起過年的話，也很不錯吧...

  胡亞玲自然知道兩個小的會怎麼選，她心裡覺得去宋家吃年夜飯有點不合適，因為畢竟過年是一個家庭的團圓，還是很有家族意義的。

  她雖然強勢，但嫁給了莊猛，就算是老莊家的人了，老莊家的人去姓宋的家過年，這算怎麼回事啊！

  她正想著她老公不會生氣吧，就聽她那個二愣子男人慢悠悠地開了口，

  「我覺得行，人多熱鬧嘛，還能給食堂省點人工，何樂不為啊！」

  胡亞玲...

  去他娘的，老莊家的人去姓宋的家過年都沒意見，她這個姓胡的跟著著什麼急！

  莊小飛、莊猛父子倆大牙呲呲，今天過年不用吃食堂了，開心！

  宋宇承見此行任務完成，起身告辭，

  「明天過年，家裡有些東西還得準備，我就不久留了。」

  他看了金粒粒一眼，意思是晚上再聯繫。

  明天莊家一家和粒粒要去家裡吃飯，那就得好好準備準備了，別的不說，光年夜飯的食材就不是孫姨自己能去供銷社搶到的。

  再有，年前他也確實很忙，各級領導關係的維護，幾個重要領導他還得登門拜訪。

  年後領導家裡人都多，他乾脆年前去，還能給領導們送點年貨過年用，人情事故是官場上不得不做的事。

  金粒粒知道他年前忙，瞧著下頜線都更明顯了，忍不住有點心疼。

  可這麼多人她想說點什麼，也不方便，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

  莊猛見宋宇承要走，立馬起身道，

  「宇承，我送送你！」

  宋宇承看了金粒粒一眼，被莊猛摻著往外走，有些無奈地笑。

  「宇承，那明天就麻煩你們一家了！」

  「莊叔叔，您都說咱們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說什麼麻煩。」

  「是是，早晚都是一家人！」

  胡亞玲看著莊猛摻著宋宇承走，真是無語。

  這人眼珠子留著是喘氣兒的？明顯人家倆人就想一起走，說說悄悄話，他直接把人宋宇承摻走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她走到金粒粒身邊，看著金粒粒臉上的擔憂，和她一起望向窗外，

  「男人的世界很大，他們有自己的事業要去闖。有的女人甘願守在男人的大後方，只要心甘情願，也是有價值的。但免不了會一直等待，等著男人從戰場回來。

  有的女人有自己的世界，和男人並駕齊驅，她們不用等誰，她們沒時間等。」

  金粒粒若有所思地看了胡亞玲一眼，胡亞玲眼神坦蕩，

  「宇承有野心，又能力，將來一定飛黃騰達。阿姨希望你也有自己的世界，不管他到了什麼樣的地位，你都有能與他並駕齊驅的能力。」

  她這輩子從來沒等過誰，她一直在前線衝鋒拼殺，現在看來，也會有遺憾，但她不後悔。

  到哪兒，她都是能拿的出名號的胡亞玲！

  宋宇承和莊猛走出屋門，宋宇承認真道，

  「莊叔叔，謝謝你。」

  莊猛拍了他一巴掌，「謝什麼，到你家吃飯我們爺倆樂死了！我在電話里不就跟你說了嘛，這事交給我，你胡阿姨刀子嘴豆腐心，不會反對的。」

  他接到宋宇承的電話時，人還在團里。

  聽宋宇承說希望他們一家到宋家過年，也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答應了。

  他沒有那麼強的老舊觀念，他們當兵的，沒有年節，在部隊都能過年，在別處就過不得年了？

  只不過，他想說的是別的。

  他伸手搭上宋宇承的肩膀，

  「宇承，叔就想跟你說一句話，要是個老爺們，認準了一個姑娘，就得對她好，要是讓我知道你還有別的想法，就算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也不能輕饒了你，知道吧？」

  宋宇承看著莊猛，頭一次這么正式，

  「叔，我打架的本事是你教的，我只說一句，如果我有半點對不起她，隨便您處置，我絕不還手。」

  兩個男人互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堅定。

  宋家，宋宇承回來跟宋老太太說了一句，明天粒粒和莊家三口要來吃飯，人就走了。

  宋老太太立馬精神起來，和孫姨一起去準備菜去了。

  方青卓也跟到廚房去幫忙，宋老太太都說不用了，他還是乖巧的在一邊幫著摘菜。

  宋老太太心裡嘆了口氣，這麼多年對這個孩子她都是一個想法，大人的事兒和孩子無關，他從小就像小大人一樣，討好著家裡的每一個人，也是不容易。

  「青卓啊，你去找宇承他爸了？」

  宋老太太見他一直不走，索性跟方青卓聊起天來。

  「去了，我宋爸說明天回來。」

  方青卓笑著說，心裡卻琢磨著，看來這次宋爸是真生氣了，他昨天都那麼求他了，讓他和他一起回家，他還非堅持明天再回。

  宋老太太放下了心，兒子願意去哪兒住去哪兒住，她不管。

  但明天粒粒和莊家人要來家裡吃年夜飯，志平不在的話不合適。

  小莊和小胡兩個現在就跟粒粒的家長似的，換句話說，明天就相當於兩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缺了宇承爸哪能行？

  「奶奶，您放心，我會勸我宋爸早點回家住的。」

  方青卓保證道，不只為了他和他媽，奶奶也一定希望兒孫都聚在身邊吧。

  宋老太太撇嘴乾笑，願回來不回來，不回來更好，省得鄭文秀剛消停兩天，又開始嘚瑟！

  除夕這天，是最忙碌的一天。

  一切的準備，只為了晚上這頓豐盛的年夜飯。

  每個人都很忙，孫姨忙的腳不沾地，方青卓也跟著幫忙，宋老太太控制著自己不幫倒忙，宋志平在中午回來了，鄭文秀忙著去宋志平那獻殷勤。

  而宋宇承，終於把所有事都忙完以後，吃完早飯就去莊家了，以「新女婿」的身份要求自己，去幫對象家忙活去了。

  鄭文秀討好宋志平的間歇跟方青卓說：

  「看沒看到？就是這麼上心，讓那個女的勾的啊，把宋宇承拿捏得死死的！」

  「我那未來嫂子真這麼厲害？」

  「厲害啥，一副狐媚子樣兒，所有本事都用在勾男人身上了！」

  鄭文秀十分不喜歡金粒粒，因為金粒粒基本上視她為空氣，所以恨恨道。

  方青卓倒是覺得有意思，能把宇承哥搞定的人，得是啥樣的人啊，他簡直太想見見了！

  「你要想見她今晚就能見到，說是今晚來過年！呸！沒見過哪個沒結婚的就在婆家過年的！」

  鄭文秀尤自在那叨叨，方青卓卻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宇承哥的對象應該挺漂亮吧，不過一定沒她漂亮。

  想到這，他的腦海里躍出一個人影來。

  其實他回來就想找她，但是不知道去哪兒找。

  想來想去，她是被宣傳部借調走的，那就只能問宣傳部的人了。

  恰好宣傳部部長胡亞玲就住在他家後面，隔了兩棟樓的位置，他打算初一去拜年的時候就打探打探。

  廚房的菜一道一道準備好，六個涼菜、八個熱菜、一個燉湯還有甜品，孫姨簡直把全部本事都拿出來了。

  鄭文秀邊給宋志平扒橘子邊嘀咕，

  「真是能擺譜，馬上都吃飯了還不過來，難不成還得讓這麼多人等她，去請她來吃飯嗎？」

  宋志平一聽鄭文秀這麼說話，臉色就不好看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原來聽她這樣說話，他只覺得她的抱怨都好聽，現在聽到這些挑撥離間，只覺得厭煩。

  方青卓一見宋志平的臉色不對，立馬笑道，

  「媽，今天是過年，我嫂子來咱們家，還不得好好打扮打扮？你原來跟我宋爸處對象的時候，要到家裡來之前不也得收拾一下啊？」

  這話一出，頓時緩解了氣氛，也讓宋志平想到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光。

  那時她嬌媚可人，兩人正是蜜裡調油，也是有過很多美好回憶的。

  鄭文秀見宋志平的臉色好了不少，頓時感激地看了眼兒子。

  方青卓無語，他媽原來看著還行，怎麼越來越俗了呢。

  女人最重要就是嬌俏，誰喜歡一個怨婦天天在家裡叨叨叨。

  反正他不喜歡這樣的，粒粒...

  方青卓臉紅了下，粒粒可不這樣。

  一會兒來的嫂子嘛，雖然一定比不過粒粒，但宇承哥喜歡的，肯定也不是那樣的。

  正這麼想著，就聽大門響了。

  宋老太太一直立著耳朵聽呢，聽到大門響，立馬喊，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宋志平立馬站起來，走到門口去迎。

  方青卓也跟著站起來，滿臉是笑。

  他剛要走，就看到他那個一動不動的媽。

  方青卓真是恨鐵不成鋼，這時候不表現還甩臉子，還想跟宋爸緩和關係？

  他一把把鄭文秀拉了起來，拽著她一起到門口，臉上帶著最誠摯的笑，等著迎接宋宇承對象的到來。

  屋門被打開了，莊小飛先沖了進來，然後是莊猛和胡亞玲。

  方青卓還奇怪呢，怎麼莊家人都來了？不過正好一會兒可以問問粒粒的下落。

  他期待地看向門口，等著傳說中能把宋宇承那捏住的嫂子出現。

  大衣的衣角先映入眼帘，然後是黑色如墨的髮絲，一陣屬於姑娘身上的馨香味兒傳過來，嫂子來了！

  方青卓再次滿臉堆笑，剛要熱情地喊人，

  「嫂...」

  待見到來人的臉時，他整個人僵住，人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能動。

  他整個人恍惚了，多年來被自己刻意訓練出來的溫和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周遭的人全都好像消失不見了，他只能看見她。

  方青卓無意識地喃喃，

  「粒粒...」

  是他的粒粒啊…

  宋宇承的臉黑的像閻王。

  他知道方青卓喜歡她，也預料過今天見面後的情況，但沒想到方青卓這麼痴，跟魔怔了似的。

  他真想甩方青卓兩巴掌，讓他清醒過來好好說話。

  「你們認識？」

  鄭文秀狐疑道，兒子的樣子也太不對了。

  金粒粒有些尷尬，方青卓幹嘛這麼看著她啊，搞得屋裡所有人都盯著她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方青卓有什麼呢。

  這時候胡亞玲的機智就突現出來了，她腦子一轉就反應過來，笑著上前拍了拍方青卓的胳膊，十分用力。

  「哎呦，我差點就忘了！青卓，你和粒粒是一個地方下鄉的是吧？

  你們可是一個戰壕的戰友，這還真是有緣分啊！」

  胡亞玲大巴掌的力度讓方青卓清醒過來，內心的疼痛迅速讓掙脫痴迷。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粒粒...竟然是宋宇承的對象？他們怎麼可能在一塊兒？

  宋奶奶恍然大悟，

  「呀，怪不得青卓認識粒粒，原來你們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呀！

  你這孩子是不是嚇到了？沒想到粒粒能和宇承處對象吧！他們是粒粒來省城之後處上的，還是組織上給介紹的呢。」

  宋老太太說話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方青卓清醒了，原來他們剛處上對象沒多久，還是組織介紹的？

  呵——組織是瞎了眼嗎？

  方青卓只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憤懣，為什麼宋宇承什麼都有，而他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著討好茍活？

  宋宇承已經有了名望、地位和能力，為什麼還要跟她搶粒粒？明明是他先認識粒粒的啊！

  方青卓不受控制地晃了兩下，鄭文秀以為他要暈倒，連忙上前來，

  「兒子，你怎麼了兒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方青卓覺得哪哪都不舒服，而且他現在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在在這待著只怕沒有好的結果，所以他就勢道，

  「突然有點不舒服。」

  「那趕快去歇著，先緩緩再說！」

  鄭文秀以為方青卓真不舒服呢，立馬就要扶方青卓走。

  「等等。」

  只聽宋宇承道。

  鄭文秀和方青卓頓住腳步，鄭文秀更是不解地看向宋宇承，他不是從來都無視他們娘倆嗎？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跟他們娘倆說話了？

  宋宇承拉起金粒粒的手，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鄭文秀娘倆面前。

  方青卓看著那互相牽著的手，只覺得胸悶心疼，牙關狠狠咬著，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將他們兩個的手分開。

  宋宇承臉色淡淡，對著臉色蒼白的方青卓道，

  「你還沒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