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西北

  去往西北

  這次出去, 名為兩個省宣傳部之間的交流，實際上幹什麼去，只有三個人知道。

  胡亞玲是假裝不知道, 實際上準備了好多東西, 一直讓金粒粒帶著。

  「我找了些衣服, 你帶著。在那穿的不能太打眼, 穿新的就是思想有問題，我這衣服都不錯, 你帶過去。」

  「別的東西我猜那個宇承啊, 肯定都準備了, 沒準早就讓人送過去了, 但是有些細的東西他可能想不到。」

  「這兩瓶酒你帶著, 那邊早晚溫差大，關鍵時候拿出來喝一口那是救命的，就算不喝, 拿著跑跑關係也是硬通貨。」

  「還有這個，月事帶, 女人啊，離不了這個，這些他肯定都想不到。」

  金粒粒看著胡亞玲準備的月事帶和手紙，一大包，太占地方了, 想了想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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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阿姨，別的我都帶著，但這個...我估計他應該是送過去了。」

  胡亞玲愣了一下, 再看金粒粒有些紅的臉，不可思議道,

  「啥？他給你準備過這個？」

  金粒粒輕輕點了點頭，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胡亞玲哎呦媽呀了半天，好長時間才相信，還有男人能給女人準備這個呢？她倒是對宋宇承真是刮目相看了。

  兩人這番收拾，考慮到不能太顯眼，還是收拾出來一大包衣服。

  胡亞玲拉著金粒粒不放心地叮囑，

  「一切以安全為第一，要是感覺情況不好，就...下次再見，有的是機會。」

  金粒粒點頭，

  「放心吧胡阿姨，我肯定不勉強。」

  第二天早上，宣傳部的車來到胡亞玲家門口，接金粒粒。

  胡亞玲不放心地跟了出去，看到后座上還坐了個人，是宋宇承。

  這事意外又不意外，胡亞玲早就想著他怕是不會讓粒粒一個人去了。

  「我正好要去那開會，就坐咱們宣傳部的車一起去火車站了。」

  宋宇承說。

  胡亞玲哼哈答應著，心裡尋思，真能裝。

  有了宋宇承陪著，金粒粒高高興興地上了車，胡亞玲只能囑咐前座的徐峰，

  「路上多照應點兒，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及時聯繫。」

  徐峰痛快答應，心裡卻道，有宋宇承去了，還用我照應啥啊，他自己就都照應明白了！

  車子緩緩離開，胡亞玲站在門口久久沒動，這些她眼裡的孩子們，現在都到了可以獨當一面出去辦事的年紀了。

  有時候啊，不服老也不行了。

  金粒粒一上車，宋宇承就拿出一包東西來，遞給她，

  「孫姨做的，讓給你拿著路上吃。」

  金粒粒一聽眼睛就亮了，孫姨出品，必然精品啊！

  她打開布包，裡面是一包包用牛皮紙包好的東西，還細心的在牛皮紙上寫上了名字、標註了甜鹹。

  比如裡面有甜的綠豆糕、糯米糕、糖餅，還有鹹的肉乾、香酥魚，竟然還有一隻燒雞！

  金粒粒抱著布包不撒手，

  「孫姨簡直太周到了，在車上光吃甜的也難受，光吃鹹的也難受，兩下換著吃就正好！

  怎麼辦，我真是離不開孫姨了！」

  她滿足地嘆息，孫姨真是做飯好吃又細心，宋奶奶真是太有福氣了，她要是能有這麼一個生活搭子，簡直幸福感爆棚好不好！

  宋宇承看她這幸福憧憬的表情，淡淡地來了一句，

  「只要你住在我們家，就能一直和孫姨在一起。」

  金粒粒...倒也是哈...

  前頭坐著的徐峰...

  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提示自己的存在，

  「你們兩個稍微注意點影響，我還在這兒呢。」

  金粒粒紅了臉，宋宇承臉皮厚，一點變化都沒有，他說的是事實。

  到了火車站，金粒粒發現喬永強早就在那等著了。

  也是，宋宇承這個級別，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出差。

  「處長，都已經安排好了。」

  喬永強拿著火車票和介紹信，跟宋宇承交代說。

  徐峰閒散地倚著車門，看吧，他就說只要是和宋宇承一起出來，就不用他操什麼心了，肯定都安排好了。

  一行四人上了車，還是軟臥車廂，這次是他們四個在一個車廂。

  一上車宋宇承就把自己和金粒粒的行李放到了一邊，喬永強自動地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另一邊。

  徐峰...能不能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

  雖然他也沒什麼可選的...

  旅途的開始總是新鮮的，金粒粒上車就給大家分零食和水果，孫姨做的她還沒捨得動，現在分的是在百貨商店買的。

  「這個點心好吃，不膩，我昨天特意去買的新鮮的！」

  「還有這柿餅，今年新做的，可新鮮啦！」

  宋宇承看金粒粒往他手裡塞東西，心情很是不錯。

  可看到徐峰也舔個臉，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金粒粒的投喂，他就有點不高興了。

  等徐峰還要去嘗金粒粒手裡的蜜三刀時，宋宇承皺眉冷淡道，

  「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什麼時候變口味兒了？」

  徐峰欠欠道，「原來是不愛吃，現在嘗嘗感覺還...」

  不錯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徐峰就看到宋宇承的眼神，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是，我不愛吃甜的。」

  他立馬改口。笑話，這車上可跑不了，萬一讓宋宇承給算計了，他可不想半路被擡下車。

  金粒粒莫名其妙，這怎麼還一會兒愛吃一會兒不愛吃的。

  宋宇承從網兜里拿了個橘子出來，扔給徐峰，

  「愛吃甜的就吃這個，自己扒。」

  後面幾個字他加了重音，徐峰憤憤地自己扒著橘子，他也沒想有人能給扒橘子啊，他哪有那命兒啊！

  宋宇承正冷臉，冷不防一瓣橘子出現在他嘴邊。

  他一怔，轉頭去看，金粒粒正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看，意思是說：

  「看什麼？還不趕快吃！」

  宋宇承怔怔地張嘴，金粒粒就勢把橘瓣塞進了宋宇承嘴裡。

  冰冰涼涼的，帶著一股馨香。

  宋宇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再看徐峰也不覺得不順眼了。

  他突然想到上次在火車上，她也是這樣把一瓣橘子塞進他嘴裡。

  不過上次是偷偷的，這次卻是光明正大。

  喬永強一直低著頭吃自己的橘子，這不敢看，真是不敢看。

  徐峰倒是敢看，但是越看心裡越酸，把扒好的橘子狠狠地塞進自己嘴裡，沒人給餵自己不會吃嗎？沒長手嗎？

  可橘子剛吃嘴裡他就忍不住皺起臉，媽耶，怎麼這麼酸！

  火車是第二天的這時候到的目的地，差不多走了整二十四小時。

  金粒粒走下火車的時候，人都是漂浮的。

  好在整個路上沒怎麼遭罪，宋宇承照顧得好，徐峰又善言談，路上還是很開心的。

  就是宇承哥哥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冷臉的，對徐峰更像是看不上似的，搞得金粒粒莫名其妙。

  出了火車站，已經有人在外面等著迎接了。

  「請問是金知青和徐幹事嗎？」

  來人看著這一群人的派頭最像要接的人，尤其是那個女同志，跟報紙上的很像，忍不住上前問道。

  金粒粒倒是好認，只是不知道哪個徐幹事是誰。

  接待的人看著金粒粒，又瞄了另外三個人，有些不確定。

  徐峰立馬笑著說：「對，是我們，這位是金知青，我是徐峰。」

  知道自己找對了，那人立刻開懷道，

  「金知青，徐幹事，可把你們盼到了！我是冷軍，是咱們省宣部的幹事，金知青可是我的偶像！」

  他是典型的西北漢子，看起來很淳樸硬朗，可人卻很親和，說起話來笑意迎人。

  金粒粒靦腆地笑，這話估計恭維的成分多，是人家表示親近的方式，就當做一種善意吧。

  這時，又有人上前來，問是不是供銷局的宋處長。

  金粒粒這才看到，火車站門口停著兩輛車，一輛是接金粒粒和徐峰的，另一輛是接宋宇承和喬永強的。

  原本以為能一起走，沒想到要分成兩輛車，還不知道彼此去的地方是哪兒。

  金粒粒生出一絲不安來，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宋宇承的衣角。

  宋宇承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喬永強已經機靈地先上前一步，

  「是的，這位是我們宋處長。請問您是供銷局的同志吧？不知道咱們住在哪兒？是招待所，還是...」

  其實這時候出差大部分住的都是招待所，但也保不住有那樣的單位有自己的宿舍，就把來訪的人安排到自己宿舍去住。

  不過以處長的身份來說，住宿舍好像不太合適，估計著應該是住招待所。

  至於金知青他們嘛，女同志住宿舍總是不太方便，估計也是招待所，畢竟環境能好點。

  這是喬永強的猜想，宋宇承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看向接他們的人也是一種詢問的眼光。

  那人聽到喬永強的問話，又看看正詢問看著他的宋處長，立馬道，

  「確實是住招待所，不過您這邊要是...」

  他看了眼這四個人，怕是都是一起過來的，許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他們供銷局有自己的招待所，本來想把宋處長安排到自己招待所去住。

  但要是宋處長有其他想法，他們肯定也要配合。

  畢竟這位能來參會可是出乎了他們局長的意料，一再指示要好好招待。

  喬永強見這人上道，乾脆拉著人到一旁去低聲說話了。

  不一會兒，就看到那人把冷軍叫到一旁，不知道嘀咕什麼。

  兩人說完才走過來，供銷局的小伙子道，

  「宋處長，那這次咱們就住機關招待所，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委屈您跟著宣傳部的車一起過去，我先走一步去安排一下。」

  他聽說四人想住一塊，可他還沒去機關招待所訂房呢，怎麼還不得先去準備準備？

  都是一個體質內部的人，那小伙子和冷軍原來也打過交道，乾脆就讓冷軍先幫忙招待，自己趕快去招待所安排是正事。

  這正和宋宇承的心意，於是點點頭道，

  「去忙你的。」

  小伙子立馬火急火燎地上了車，直奔機關招待所而去。

  冷軍沒想到多了兩個人，乾脆把司機攆下去，讓他跟著供銷局的車先走了，自己坐上駕駛位，請四人上車。

  宋宇承一看到冷軍開車的姿勢和習慣，就問了句，

  「原來是汽車兵？」

  冷軍立馬答，

  「是的。」

  說完好像有些懷念地拍了拍方向盤，囑咐幾人坐好，就一腳油門踩到底，向前出發。

  喬永強不知怎麼，想到上次拉他和處長去紅星村的那個鋸嘴葫蘆司機，他應該也是汽車兵吧...

  冷軍不敢直接去招待所，就他開車的速度，怕是比先走的供銷局車還要先到。

  他乾脆笑著說：「幾位要是不著急的話，我就先帶著咱們在省城逛逛，我們這可是古都，建築民風都和您那裡不一樣，是很有獨特味道的。」

  他為什麼要開車領他們逛，幾個人都心知肚明，而且金粒粒也想逛逛城裡，自然欣然應允。

  一路上，冷軍講著古城的歷史，到了重要景點還停車讓幾個人下去參觀，很是有意思。

  等沿著古城逛了一圈，開到機關招待所時，金粒粒還有些意猶未盡。

  「先去招待所歇歇，等以後有機會，再麻煩冷幹事領咱們逛逛。」

  宋宇承看了眼冷軍說，這人倒是個人才。

  冷軍立馬答道，「我肯定盡地主之誼，本來招待宋處長和金知青就是我的本職工作，談什麼麻煩！」

  喬永強心說這人倒是滑頭，招待金知青是你的責任，招待處長啥時候成你的責任了？

  真會借杆往上爬！

  宋宇承笑笑，也不說破，由著冷軍在前面帶著他們去機關招待所。

  供銷局的小伙子已經把房都安排好了，為了讓四人在一個樓層，還特意調整了房間。

  都在二樓，並排的四間。

  正常確實是兩人一間房，但宣傳部那邊，金知青和徐幹事一男一女，總不能住一間。

  供銷局這邊，宋處長和喬幹事...處長級別在這兒呢，住一間也不合適。

  所以乾脆一人一間，省事兒！

  宋宇承選了把頭最後一間，給金粒粒選擇了他旁邊那間。

  徐峰就選了金粒粒旁邊那間，而喬永強，很樂意住在第一間，方便他平時跑跑噠噠。

  冷軍走之前跟徐峰就未來幾天的工作安排碰了一下，大概是要做兩天報告，另外兩天安排招待出遊。

  而宋宇承這邊，則是要開三天會，後續如果宋處長想有什麼安排，供銷局這邊也會隨時配合。

  金粒粒沒問什麼時候去看爸爸媽媽，她知道宋宇承都會安排好，只是越到關鍵時候她越慌，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晚上，金粒粒忐忑地坐在房間裡。剛剛她聽到喬永強去了宋宇承房間，估計是宋宇承在安排事情。

  想也知道，在兩邊都這麼多人盯著的情況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到爸爸媽媽那邊，會有多難。

  她知道宋宇承為了這件事布置了多久，只怕是從他知道爸爸媽媽的事時，就開始安排了。

  她本不想牽連他，沒想到到底還是到了今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粒粒聽到宋宇承那屋房門關上的聲音。

  因為兩個屋子是挨著的，所以這聲音就格外明顯。

  又等了一會兒，金粒粒坐不住了。

  她悄悄地打開房門，從屋裡溜了出去，然後儘量輕地關上房門。

  再悄悄走到宋宇承屋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不過才敲了幾下，屋門就開了。

  宋宇承聽到敲門，先看了下表，都這個時間了，喬永強又剛剛走，敲門的聲音這麼輕，很容易就判斷出來是誰。

  他快速地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就看到她穿著家常衣服，散著頭髮，眼睛濕漉漉地看著自己，好像滿腹心事一樣。

  好像是天生的默契，宋宇承立刻閃身，金粒粒順著讓出的空間就鑽進了屋。

  宋宇承輕輕關門，一氣呵成。

  剛將門關上，還沒轉身，宋宇承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感受到小小的人兒在背後緊緊抱住他，側臉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宋宇承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就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輕笑，

  「怎麼了？」

  金粒粒不肯鬆手，也不肯擡頭，只靠在他後背上，搖著頭不說話。

  她的臉在他的後背上蹭啊蹭，把宋宇承蹭的痒痒的。

  一直這樣也不是回事兒啊！

  宋宇承拉著金粒粒的手，沒有鬆開，身體卻靈活地轉了個身，將她的雙手放在他的後背上，然後改為兩手圈著她的姿勢。

  這樣她就不能一直把臉藏在後面了。

  宋宇承圈著她，低頭試圖和她的眼睛對視，閒散著語氣寵溺道，

  「怎麼了？不高興？」

  金粒粒依然搖頭，什麼也不說。

  宋宇承嘆了口氣，圈著她的一隻手伸收回來，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卻在看到她的眼睛時愣住，然後就是語氣急切地問，

  「怎麼了？」

  金粒粒含在眼眶裡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投進他的懷裡，低聲抽泣，

  「不，不知道，我就是好怕。」

  宋宇承輕輕拍著她，順著她的頭髮，由著她在他懷裡哭。

  等她哭的差不多的時候，他輕輕把她的眼淚吻干，調侃似的笑，

  「哭夠了？」

  他這樣盯著她笑，金粒粒都不好意思了，胡亂地抹了一把臉，轉過身不讓他再看。

  宋宇承無奈地把人又拉回來面對自己，

  「你上我這哭了一大通，把我的衣服都哭濕了，現在又不讓我看，你是來懲罰我的嗎？」

  金粒粒擡頭一看，果然見他的襯衫前襟都濕了。

  的確良的料子，濕了之後就會粘身透光。

  現在宋宇承的襯衫正緊緊貼在他前胸，勾勒出好看的線條，肌肉也是隱隱若現。

  金粒粒忍不住伸出食指，用細長的指尖在透明處勾了下，然後嬌嗔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要是知道會有這種效果的話，她就再多哭會兒了。

  宋宇承忍不住一顫，捉住她亂動作亂的手指尖，

  「所以你現在心情好點了？」

  金粒粒紅著臉點了點頭，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更重要的是，覺得讓他費了這麼大心力，很難受。

  現在哭了一通，倒是心裡舒服了不少。

  「那要不要跟我說說，為什麼哭？」

  宋宇承看著她，認真問。

  金粒粒吶吶地說著自己的小情緒，東一句西一句的。

  也不敢擡頭看他，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手指像是找到了目標，在他的襯衫前襟那摳呀摳，好半天終於講完了。

  宋宇承聽得雲裡霧裡，總算是聽了個大概，

  「所以，你是害怕我們被發現，所以很害怕？」

  「還有害你這麼費心，我也心疼呀！」

  金粒粒趕快又加了一句，儘量讓自己的理由充盈豐滿些。

  宋宇承笑了，就這些，那就沒事了，嚇了他一跳。

  他終於放鬆了心情，拉著她往沙發那走。

  自己先坐下，然後就勢把她拉進懷裡。

  「被發現的機率肯定是有，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會平安度過的。」

  「至於心疼我費心嘛，」他唇角現出一絲壞笑，「那你不用哭，也有的是辦法補償我。」

  金粒粒看著他滿含深意的眼睛，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氣得擰了他一下就要站起身，卻被他一把抓住又拉了回來，跌坐進他懷裡。

  「我喜歡你哭，但不是因為這種理由。」

  他霸道地去吻她的唇，她也激烈回應他。

  兩個人像想了很久一樣，都渴望能跟彼此親近。

  他吻她那樣狠，還不止唇，她忍不住發出聲音，又害怕被人聽見，用手緊緊捂住。

  「沒關係，他們住得遠，聽不到。」

  他哄她把手拿下來，低聲道。

  金粒粒被吻到失神的時候還有心思想，怪不得他特意這樣選房間，原來都是有計謀的！

  這人，真真是把什麼都算到了骨子裡！

  沒了這絲顧忌，兩個人都有些忘情。

  她的聲音嬌軟，尤其是這個時候，每一聲都能讓一個正常的男人更加激動。

  他忍不住四處撒歡，而她早就沒了思考的力氣，由著他作亂。

  「想不想像上次那樣？」

  他啞著聲音說。

  想到上次，宋家黑漆漆的屋子裡，她的裙子下，他的唇...金粒粒就忍不住臉頰泛紅。

  但想要的心情占了上風，她小聲地嬌聲哼唧，

  「想。」

  宋宇承卻耍壞，故意聽不到一樣，

  「什麼？」

  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嘛！

  金粒粒又羞又氣，反正讓她再說第二遍她是肯定說不出來了，乾脆惡向膽邊生。

  既然受不了被壓迫，那她就要做命運的主人！

  她一手勾住了他的肩膀，調皮地沖他眨眨眼，然後另一隻手神了過去...

  宋宇承原本壞笑著的臉頓時僵住了，一聲悶哼從嘴裡溢出。

  她卻不放過他，手上繼續，學著他的樣子，用唇封住他的唇，青澀地學著他的樣子，輕含慢允，舍尖挑鬥似的四處作亂。

  他的眼神慌亂，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失控不知所措。

  她卻媚眼如絲，含笑睨著他，

  「想嗎？」

  她問。

  宋宇承仿佛被下了蠱，現在，她就是讓他去死，他也甘心情願。

  「想。」

  他聽著自己說，毫無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