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還是工農兵學員？

  高考還是工農兵學員？

  這些天金粒粒一直到各個廠作報告, 間或還陸續有報社來約她做採訪。

  隨著各家報紙上陸續載有金粒粒事件的上報，金粒粒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有一次，金粒粒和胡亞玲逛百貨商店, 竟然有人認出了金粒粒, 真是讓胡亞玲好頓驕傲。

  而隨著外省報社陸續的湧來, 才知道金粒粒這個典型已經被本省宣傳部請走了, 人家早就開始宣傳先進事跡了，可以說就著金粒粒這個典型, 開展了一次轟轟烈烈的宣傳活動, 實在是把工作都做到了前面。

  「所以說, 我們省這次的宣傳策略是非常正確的, 取得的宣傳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就我後續隨訪所見, 各單位宣傳標語、宣傳板報的質量都比從前有了質的轉變，各單位對宣傳工作的重視程度也有了顯著提高。」

  徐峰在階段性宣傳總結會上作報告，引得胡亞玲頻頻點頭。

  「不錯, 我們這次的宣傳工作做的還是非常有成效性的，相信這次各省的匯報工作中, 我們也能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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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里傳來雷鳴般的鼓掌聲，胡亞玲接著道，

  「針對下一步的工作重點，還是由...徐幹事牽頭吧，前面的工作非常好, 後面的工作也要繼續努力，到了年底，我給咱們所有人請功！」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會議散會。

  徐峰特意慢點走，等待著收拾東西的胡亞玲。

  胡亞玲看到徐峰就笑了,

  「找我有事兒？」

  徐峰平時看著有些吊兒郎當的，但關鍵時候就沒有吊過鏈子的時候，尤其是這次，可以說工作完成的非常好，讓胡亞玲十分滿意。

  「胡部長，是關於金知青的事兒。」

  徐峰說。

  胡亞玲停了下來，看著徐峰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些，

  「什麼事兒？」

  徐峰不笨，雖然不知個中原委，但多少也能猜出個大概。

  從胡部長把金知青接家裡住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胡部長和金知青的關係絕不簡單。

  於是他斟酌著道，

  「金知青這次來算是借調，組織關係卻還在那邊。借調就是有時間的，金知青已經來了有一陣了...」

  胡亞玲瞪眼，

  「她一個小知青，組織部還過問她的事兒？」

  「倒也不是，只是基層組織部的壓力也大，給我們來電過幾次...」

  這事他們是沒問題，主要是金粒粒下鄉那邊兒。

  這知青管理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即便是探親都要履行層層手續，符合規定了才能探親。

  到了時間就要立馬回去，否則就是層層追責。

  金粒粒這麼一個大活人，來了省城這麼長時間了，又沒有任命，只能是走借調手續。

  但沒有工作崗位，金粒粒借調的原因是作報告，哪有做這麼長時間的報告還做不完的？

  人遲遲不放回去，基層的壓力能不大嗎？

  胡亞玲頹喪地嘆了口氣，她怎麼會不知道這中間的事兒，但讓粒粒回去...

  她嘆了口氣道，

  「再拖一陣兒吧，怎麼不得在這過完年。」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總不能讓孩子離了家過吧。

  徐峰點頭，表示知道怎麼辦了，胡亞玲接著說：

  「對了，優秀稱號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已經報上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審批。」

  前一陣胡部長讓他把金粒粒的先進事跡整理一下，向省里申請一個優秀宣傳個人的榮譽稱號。

  因為金粒粒的組織關係在基層，這事就更好辦了，只是一個榮譽稱號問題，不涉及考核評優，所以一路批上去倒是很順利。

  胡亞玲點點頭，

  「評優下來之後，還是要跟下面打個招呼。」

  「放心吧胡部長，我會跟進的。」

  這才是重點，省里都給優秀了，落實到市、縣、鄉、村...這一層層下去，能不給金粒粒優秀嗎？

  不過這樣也更得回去了，不可能給你評了優秀，人卻沒影了的道理。

  胡亞玲又嘆了口氣，粒粒早晚都得回去。

  不過一切都是為了她的以後，這樣算起來，要是一切順利的話，明年粒粒就能徹底返城了。

  徐峰跟宋宇承說的時候，他像是早就在意料之中，沒什麼特殊的表情，而是說：

  「你不是說最近有挺多外省想邀請粒粒去做先進人物報告嗎？都有哪兒的，給我看看。」

  本來徐峰想著，哥們好不容易處上對象，就要分開了，先跟他打聲招呼，好有個心理準備。

  沒想到人家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現在還有心情說公事。

  徐峰無語的埋怨，

  「你這個人，我為了照顧你們剛處對象，都沒安排金知青去省外，你倒好，自己給自己對象找活兒干！」

  「別廢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徐峰雖然嘴不好，但執行力快，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就把省外的宣傳部或是報社的邀約整理好了，給了宋宇承 。

  「怎麼？真要讓金知青出省啊？你捨得？」

  宋宇承斜睨了徐峰一眼，徐峰立馬閉緊了嘴。

  好好好，你願意幹嘛幹嘛，我不管總行了吧！

  宋宇承一手拿著名單，一手無意識地敲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上，胡亞玲回了家，兒子和粒粒都不在。

  最近粒粒天天晚上都帶著小飛去宋家蹭飯，小飛第一次去，回來就激動地拉著她說了好半天的話。

  說宋家哪哪都好，房子漂亮，家具也好，飯還好吃，人特熱情。

  胡亞玲心理有些不是滋味兒，痛罵莊小飛，

  」別人家的臭狗粑粑都是好的！「

  「宋奶奶家可不是臭狗粑粑，相比之下，咱家更像臭狗粑粑！」

  莊小飛理直氣壯，跳著腳跟他媽叫板，給胡亞玲氣得夠嗆。

  粒粒好像跟宋家人都處的不錯，聽小飛回來說，只除了那個鄭文秀，天天陰陽怪氣的。

  不過小飛說粒粒從不搭理她，就跟沒看見似的。

  胡亞玲暗叫了一聲好，就該這樣，她還怕粒粒為了不讓人說嘴委屈自己討好鄭文秀呢。

  照她說名聲好有什麼用？自己過舒服了才最好。

  鄭文秀那人滿肚子壞水，離她越遠越好。

  不過宋老太太和宋志平倒是對粒粒特別好，連帶著愛屋及烏，對小飛也很好。

  「我可是小舅子，他們能不對我好嗎？」

  莊小飛得意地說。

  胡亞玲有些鄙視道，

  「你原來不是管粒粒叫嫂子嗎，怎麼現在又叫姐了？」

  莊小飛閉緊了嘴巴不說話，他可不肯說，因為他發現，在宋家當小舅子可比當小弟待遇要好多了。

  當粒粒姐的弟弟那就是宇承哥的小舅子，那是要當座上客的。

  可當宇承哥的小弟……那可是要挨揍的。

  半晌，莊小飛終於悠悠地嘆了口氣，

  「媽，我第一次發現你有先見之明，原來你之前不讓我管粒粒姐叫嫂子是算到現在我的待遇問題，真是想的深遠，佩服佩服！」

  胡亞玲...我只是單純聽你喊嫂子刺耳...

  金粒粒和宋宇承也正式處上了對象，至少在外人看來，是經過宋處長堅持不懈天天接送的攻勢下，金知青終於鬆口答應了。

  說起來只是兩個小年輕在處對象，但影響可以很大的。

  不僅省委大院的人都知道，有一天開省委調度會，□□和省長看到她，都說她和肖局長這大媒做得好。

  「解決單位的大齡男青年婚戀問題，你們這當領導的做的不錯啊！」

  主要是選的人好，小宋那麼挑剔的人，原來別人給介紹過多少個，他一眼都不看。

  現在聽說這個女同志極為優秀漂亮，難怪小宋鬆口了，看來還是原來的介紹工作沒有做到位！

  今晚胡亞玲有應酬，是在外面吃完飯回來的。

  現在她自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竟然生出幾分寂寥來。

  也是奇怪，原來她也是天天工作到很晚，小飛自己出去找吃的。

  家裡就這麼兩個人，清清靜靜的也一直過了這麼多年。

  可自從粒粒來了，家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冷丁這樣的安靜，她還真有點受不了了。

  她無意識地站起身，又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於是又坐下。

  甚至她都在想，要不她也去宋家轉一圈得了的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兒子的大嗓門嘰喳聲。

  胡亞玲下意識騰得一下站起來，等金粒粒和莊小飛蹦跳著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站著殷切看著他們倆的胡亞玲。

  「媽，您這是幹嘛呢？迎接我和我姐呢？」

  莊小飛像看到新大陸一樣，新鮮地嚷道。

  胡亞玲有些尷尬，但不過一瞬，她就立馬像從前一樣板起了臉。

  「我是想說，你們怎麼回來這麼晚！」

  「晚嗎？」莊小飛奇怪地看牆上的掛鍾，他自己原來出去玩兒，比現在回來得晚的時候有的是，也不見他媽問他一句啊！

  金粒粒似是感覺出了什麼，笑著對莊小飛說：

  「胡阿姨這是關心咱倆呢！」

  胡亞玲哼了一聲，心說這臭小子...

  還得是丫頭啊，她當年咋生的不是個丫頭！

  「是嗎？」莊小飛還不信呢，他媽什麼時候關心過他啊！

  金粒粒擰了他一把，及時避免了一會兒的胖揍，她笑呵呵道，

  「胡阿姨，您吃飯了嘛？」

  胡亞玲的臉色稍緩，多虧有粒粒，要不她就要被這臭小子氣死了！

  「吃了，你們在宋家吃的？」

  「嗯，我們...」

  金粒粒剛要說，就被莊小飛搶先道，

  「宋奶奶家吃的可好了，今晚吃了好幾個菜，孫姨做的菜簡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我要是能天天去宇承哥家吃飯就好了，那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莊小飛一個勁兒地自己在那叭叭，完全沒看到他媽已經越來越黑的臉。

  金粒粒拐了莊小飛一下，莊小飛還渾然未覺地問，「怎麼了？」

  胡亞玲陰沉著聲音，

  「莊小飛，你要是不想姓莊了你就直說！」

  莊小飛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話里怎麼還給聽出一絲驚喜，

  「這...可以姓宋嗎？」

  胡亞玲...這氣她是一點都不想憋了！

  莊小飛挨了幾巴掌以後才乖乖去睡覺，金粒粒忍俊不禁地給莊小飛一個同情的眼神。

  剩下她就愛莫能助了，誰讓你媽的戰鬥力太強了呢？

  等金粒粒也想上樓睡覺時，胡亞玲叫住了她，

  「粒粒，有個事兒，阿姨想跟你說一下。」

  「嗯？」

  ...

  胡亞玲有些猶豫地把事情跟金粒粒講了，

  「...所以你年後還是得回去一趟，但阿姨保證，你很快就會再回來的，只要省優秀稱號批下來，你就一定會獲得市里、縣裡、鄉里的優秀稱號，到時候明年的工農兵學員名額一定是你，你就可以上大學了！」

  說到這，胡亞玲還有些激動，想到粒粒能出來上大學，她就覺得對得起粒粒父母的囑託了。

  可沒想到粒粒似乎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開心，難不成...是開心傻了？

  也是有可能的，現在誰當上工農兵大學生不高興懵啊，都得懵一陣兒！

  果然，過了一會兒，胡亞玲就看到金粒粒笑了起來。

  就是這笑吧，有點不那麼自然，不過胡亞玲把這解釋為金粒粒高興傻了。

  「好了，別太激動了，回頭你也跟宇承說一下，別他看你要回去了，又偷偷搞什麼事。」

  這才是胡亞玲擔心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為了粒粒能回到省城，宋宇承暗地裡做了多少事兒。

  她就怕他一時眼光短，非要把人留下，那可就耽誤大事了。

  金粒粒哼哼哈哈地答應著，然後跟胡亞玲道晚安，才往樓上走。

  她想的是她要如何跟胡阿姨說，她根本就沒打算當這個工農兵大學生呢？

  因為明年會發生一件改變所有知青命運的大事，恢復高考！

  在書里記載，京市教育口開會大概是九十月份，考試是在冬天，次年春天就上學。

  而這次重要會議，剛好是在明年的工農兵大學生入學後。

  也就是說，明年這批滿懷著希望入學的工農兵大學生，將是歷史上最後一批工農兵大學生。

  工農兵大學生啊，曾經的天之驕子們，會在這一年徹底改變。

  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算是少數的利益既得者，自然是不被沒有獲得利益的大部分人歡迎的。

  一朝巨變，多半年後，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就要走進校園，跟他們在一起上課。

  那這最後一批靠著推薦上學的人，位置就會非常尷尬。

  細數當代名人，無數人都為自己是恢復高考後第一屆、第二屆、第三屆大學生感到驕傲。

  沒聽誰特意說我是最後一屆被推薦上學的工農兵大學生，我驕傲...

  如果考不上也就罷了，要是能考上的話，誰願意當最後一屆工農兵大學生呢？

  金粒粒覺得她能考上，所以她想高考！

  宋宇承坐在書桌前，邊寫報告，邊不時看著筆記本。

  自從每天都能見面後，他們兩個對筆記本的應用比以前少多了。

  但現在還是有每晚用筆記本說晚安的習慣，好像這樣才算是完整的各一天畫上一個句號。

  這幾天莊小飛都跟著粒粒來家裡一起吃飯，讓宋宇承煩不勝煩。

  不是差那口吃的，如果能讓這小子不在他眼前晃，他願意包他永遠的飯！

  主要是有他在，他和他的小對象就沒辦法親近，你說氣不氣人？

  宋宇承原來覺得自己也算清心寡欲，幾乎從沒想過男女之間這點事。

  除了生理原因，會偶爾睡夢中自然釋放外，他並沒有多少欲望。

  可自從遇到她、見到她之後，宋宇承覺得自己以為沒有的欲望都被喚醒了。

  每天都想著和她親近，白天想晚上想，工作時想，分分秒秒都在想。

  粒粒總罵他色狼，宋宇承完全欣然接受，因為他覺得這個詞形容他簡直太貼切了。

  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他就是想她，想和她親近，這有什麼錯？

  可現在多了個粘人的莊小飛，簡直就是他偷香路上的絆腳石。

  宋宇承甚至琢磨著給他送走，心裡正盤算呢，莊小飛可能是感覺到什麼了，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是他小舅子，讓他好好對他，否則別怪他投他倆的反對票...

  宋宇承簡直要氣笑了，你是我哪門子的小舅子？

  宋宇承越想越氣，嘴角的冷笑藏都藏不住，要是旁邊有人看到的話，絕對會忍不住冷顫，不知道誰又要倒霉了。

  就在這時，餘光瞟到筆記本上的字，

  「宇承哥哥？」

  宋宇承平和了不少，剛剛散出的冷氣收了回去。

  「回屋了？」

  「嗯，剛剛胡阿姨跟我聊了聊年後回去的事兒。」

  宋宇承頓了下，

  「我聽徐峰說了。」

  其實不必聽誰說，他自己預計的也大概是這個時間。

  「胡阿姨還說...讓我爭取明年的工農兵大學生...」

  這個事情同樣並不意外，因為如果宋宇承不知道劇情的話，也會同樣為她這樣布置，這是她返城的唯一途徑。

  可是...

  「你怎麼想？」

  「我想高考。」

  金粒粒說。

  宋宇承笑了，果然這才是她的選擇。

  她看起來很多事情都無所謂，甚至有時候有些迷迷糊糊，但宋宇承知道，她心裡一直有自己的堅持。

  在工農兵學員和參加高考之間，她是一定會選擇參加高考的。

  「我支持你。」

  宋宇承說。

  只要是她的選擇，他都支持。

  「只是...這樣的話，我回來的時間就要再晚多半年...」

  對熱戀的人來說，多一天的分離都是煎熬。

  「沒關係，你要相信我安排的能力。」

  實在不行，他總能去找她。

  只要她想做，他就會全力支持她，至於後續的一系列問題，交給他。

  金粒粒忍不住笑得眯眯眼，他總是能給她無限的安全感，讓她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

  「想不想到別的地方溜達溜達？「

  宋宇承突然問。

  嗯？

  金粒粒莫名其妙，別的地方？哪兒啊？

  」你要領我去旅遊？你有時間？「

  聽說有外省邀請金粒粒去作報告，都被胡亞玲明確指示拒絕了。

  現在交通不便利，去一趟外省又費時間又費人，單純為了去給別的省做幾場報告，得不償失。

  宋宇承沒說話，而是在筆記本上寫了一個地址。

  金粒粒一下子蹦起來，

  」你要帶我去...」

  她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眼淚差點都落下來了。

  「不許哭，就帶你去。」

  宋宇承像是在金粒粒背後長了眼睛，能看到她要掉眼淚了一樣。

  金粒粒一把把眼淚擦乾，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去？」

  「年前吧，我再安排安排。」

  宋宇承是覺得剛剛的話題有點壓抑，怕她心情不好，所以再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現在卻有點後悔，怕她激動得一晚上睡不著，還不如白天告訴她。

  金粒粒高興地在屋裡轉磨磨，連坐都坐不下來。

  她終於要見到爸爸媽媽了！

  前些日子宇承哥哥給了她一封信，是從西北帶回來的，厚厚的一封信。

  金粒粒看了幾天，哭了幾天，嚇得宋宇承威脅，要是再哭下次就不給帶信了，她才平靜下來。

  心裡爸爸媽媽說一切都好，

  「小宋讓人給我們帶來了好些東西，你不用擔心，我們這一切都好。」

  媽媽是這樣說的，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對她跟宋宇承的關係多少有些擔心。

  只不過因為信要靠著宋宇承的人捎回來，所以說的比較隱晦。

  金粒粒一方面想笑，她媽一定是年輕時沒少看強取豪奪的小說，另一方面又有些隱隱的心疼。

  她再給他們回信的時候就說了現在的情況，她暫時回了省城，住在胡阿姨家，還上了報紙，每天到各個廠去做報告。

  至於宋宇承嘛...是胡阿姨和肖局長給她介紹的對象，他們現在已經確立了戀愛關係，且見過男方家長，一切都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如果你們見到他，你們也會知道他有多好...」

  信交給宋宇承那天，金粒粒窩在宋宇承懷裡哭了好久。

  被烏龍地弄進小說里，這該有多倒霉！

  但能遇到他，又是多麼幸運。

  她甚至想，不會是為了他倆見面，才這麼烏龍地把她弄到小說里吧？

  這該死的緣分！

  過了幾天，徐峰向胡亞玲遞了一份邀約，是西北某省邀請金粒粒知青去做報告。

  胡亞玲沉默半晌，想到剛剛宋宇承往她辦公室打的那個電話，終是嘆了口氣，

  「按流程走吧。」

  幾天後，省宣傳部回復某省宣傳部，我部已收到你部邀約，金粒粒知青一行人將於____日後到達你處。

  橫線處填的是叄，而金粒粒，正和胡亞玲一起，火急火燎地收拾行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