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丁慧娘擡頭一看, 見是麥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手裡拿著不少的石頭，似乎扔的不過癮, 還要過來再踹上幾腳。

  丁慧娘看到了, 怕打出人命, 這把人打一頓和打出人命的性質可不一樣, 趕緊拉住了麥芽。

  「姨，你別攔著我。」麥芽眼圈都紅了, 家裡出了事之後, 可是丁慧娘忙前忙後的幫著, 就連石榴如今能在鋪子裡幹活, 都是丁慧娘幫著說了話的。

  麥芽如今最在乎的也就是這些家人, 石榴原先說的那戶人家還想拿捏她，退了親之後知道石榴去鋪子裡幹活了，後悔的不知道來了多少次。

  洪娘子也是, 在家裡做豆腐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做，他們姐弟兩個能幫的有限, 實在累人。

  

  去山上幫忙之後，錢不少掙不說，洪娘子也變得開朗了許多，日常還總出去和人說說笑笑。

  麥芽心裡對林春燕和丁慧娘的感激都不少，今天看到她被彭老爹糾纏, 心裡可不就是恨的牙痒痒。

  等彭老爹回過神之後，才發現丁慧娘和麥芽都已經走了，背影很是瀟灑, 氣的當場就開始破口大罵，什麼破鞋什麼髒妓都罵了出來。

  李氏端著一個盆子出來, 像是沒看到彭老爹這個人一樣，直接一盆水就潑了過來，彭老爹的傷口碰了水，疼的他哎呦又叫了幾聲。

  「真是對不住了，沒看到你站在這裡。」李氏很是誠懇的道歉，可表情卻是硬邦邦的。

  彭老爹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假的，眼睜睜看著李氏說完話關了門回家。

  院子裡的幾個小娘子看著李氏淡定的回來，都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一旁的翠柳卻不高興：「都說了要用豬胰子水，肯定扎的他受不了，讓他再嘴賤！」

  剛才彭老爹對丁慧娘說的話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如何能不生氣，這才想了剛才的法子。

  回去之後彭老爹自然要找郎中看病，不過他沒敢和彭平安說實話，只說是不小心碰到了井邊摔的。

  彭平安雖然覺得不對勁，可也沒多問。

  林鳳蝶就原原本本把這事告訴了林春燕，他們一行人這才知道了這事，張大娘已經恨的牙痒痒，吃席都沒有什麼心情。

  林春燕頓了頓，才對王英娘說：「我猜柳娘子肯定不知道，不然以她那個脾氣，知道了肯定要大鬧一場的。」

  這話說的不假，柳娘子還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在山腳下守著不讓人上去，心裡還想著自己怎麼這樣倒霉，偏偏抽籤就抽到了她。

  林春燕上山之後轉了一圈，見每個小組都留了人守著，她才放了心，直接說不能讓他們白干，會多給他們工錢。

  「這值當什麼，他們雖然去吃席了，可說好要給咱們帶回來些的，啥也不耽誤。」

  說了一圈，沒一個人同意多給錢，林春燕也只能作罷。

  王英娘剛說還沒人上來搗亂，誰知過了一會兒就有幾個半大的小子偷偷摸摸的從後山上來，正好被趙懷子逮了個正著。

  「都是張家那邊的親戚，問他們就說是想上山來玩。」

  守在山上的人正覺得無聊，沒發揮什麼作用呢，一聽這個都來了興致，說要好好的問一問這幾個小子。

  「糊弄鬼呢，好好的誰來山上玩什麼，誰家村里沒個山？」

  馬上就要吃席了，大人小孩可都等著開席吃好東西呢，偏這個時候過來，怕是覺得山上沒什麼人才來的。

  那幾個小子見他們不好糊弄，還說要帶他們去見官，立刻嚇得不敢多廢話，只說聽說他們山上有好些個賺錢的買賣，說不定就能偷看一二，依葫蘆畫瓢的學下來。

  林春燕問他們：「可是誰讓你們來的？」

  她才不信只是這幾個半大小子的主意。

  不過這幾個小子咬死了就是他們自己想來，沒有其他人指使。

  「先關著吧，等下半晌沒什麼事情了，再去找里正來。」

  林春燕和王英娘下山之後，特地去灶間要了不少吃的，讓狗蛋黑子他們幫著跑腿給山上的送過去。

  沒道理一直讓他們餓著肚子。

  里正家裡熱鬧的不行，外面吃席的男客一桌已經有人喝醉了，拉著張天河或者里正在那裡套近乎。

  女客這邊還好，大家都是熱熱鬧鬧的說著話，里正娘子見他們過來了，趕緊拉著他們上桌，「剛才還找你們去了，這是去山上看了看？」

  林春燕點頭，主動給里正娘子敬了酒，喝了一小杯算作賠罪。

  那邊林桃紅吃的正歡，還給林春燕他們夾菜，「這道味道很好，香娘手藝越來越好了。」

  「還有這個春卷也很好吃。」林鳳蝶也吃的頭也不擡。

  林春燕挨個挨嘗了嘗，點頭說：「可是呢，香娘他們手藝真是沒話說。」

  這春卷裡面夾的是梅乾菜和薺菜，外面的表皮脆脆的，一口下去就能聽到咔嚓的聲音，裡面的餡兒調的味道也是正正好。

  林春燕瞧著這道菜不管大人小孩都很愛吃。

  宋大娘門口的棚子裡再賣涼粉就不合適了，倒是可以炸了這些春捲來賣。

  且春卷做起來也不難，不過是費些油，上次林春燕教林翠香做的時候，宋大娘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想來應該很快就能上手。

  林桃紅心情很是不錯，林春燕看出來了，好奇的問：「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這樣高興？」

  「別提了。」林鳳蝶見里正娘子去別桌敬酒了，才小聲說，「紅娘把珠玉給氣哭了，她才這樣得意。」

  生怕林春燕生氣，林桃紅趕緊解釋，「我可沒如何，只是那李小娘子，就是張珠玉的新嫂子剛才一直在找你，我去說了你不在，李小娘子就和我多說了幾句話。」

  結果張珠玉就氣哭了，非說這是李小娘子給她下馬威。

  李小娘子也不是吃素的，身邊跟來的婆子可是厲害的很，三下兩下就讓張珠玉閉了嘴。

  林桃紅看到她吃癟這才高興起來，「我可什麼都沒做，她心眼也太小了一些，不過是沒有捧著她，就覺得心裡不得勁，把氣要撒在別人身上。」

  林鳳蝶在一旁也嘆氣，這一桌子都是他們熟悉的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她人倒是不錯，就是心眼有些小，見不得別人好。」

  從前張珠玉說林春燕他們壞話的時候也是這樣，林鳳蝶想到那時候她也總跟著一塊說，就覺得有些臉紅。

  可是，林春燕真的好讓別人羨慕。

  她是被李氏好好說了一通，又因為和林春燕有血緣關係才能和好，可張珠玉卻沒這樣好的條件，又不了解林春燕林桃紅他們，只能看到表面的事情。

  表面上，可不就是大人們都只說他們厲害，讓他們跟著學學，又羨慕林春燕不是自家孩子。

  就算心裡本來沒什麼，總聽了這樣的話，怕是心裡也會不得勁的。

  「心眼小還不算事啊。」林桃紅大言不慚的說，絲毫不記得自己也總犯了心眼小的毛病。

  王英娘也在那邊笑，林桃紅全當做沒看到，繼續保持她的好心情。

  吃飯的時候，也有不少人過來和林春燕套近乎，說的最多的就是家裡誰誰很能幹，會些什麼。

  這是想來山上上工的，林春燕應接不暇，只能和這個說完又和那個說。

  好不容易吃完了，林春燕趕緊和林桃紅他們往家裡走。

  南瓜面已經發好了，林春燕歇了一會兒就打算做南瓜發糕。

  不過，做之前里正卻先找來了。

  那幾個半大的小子還在山關著呢，家裡大人要走的時候找不到才四處開始尋，趙懷子就把事情說了。

  里正喝的可不少，走起路來都有些發飄，大著舌頭說：「我看這是個誤會，他們幾個也都是貪玩。」

  張大娘不干：「那幾個小子都承認了，就是想來偷看的，不過被我們給逮住了才是。」

  要是沒逮住，誰知道會看了什麼去。

  里正被人吹的有些找不到北，差點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當官老爺了，被張大娘這麼一瞪眼才有些清醒過來，覺得那幾個小子也真是有些傻，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看向林春燕：「燕娘，既然他們沒看到什麼，也知道錯了，不若就把他們給放了，今天我們家大喜，多少看在大爺我的面子上。」

  里正都這樣說了，林春燕也不想得罪他，「只是想知道誰給他們出的主意，那幾個小子可不像是沒有章法的樣子。」

  一般不常來他們村子裡的人，去村東的路也只知道柳娘子守著的那一條，見有人擋著不讓去，怕也就走了。

  偏他們找的還是一條不常走的路，只有他們村里經常上山的人才知道。

  里正聽了也沉了臉，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加上這時候酒醒了大半，就說一定會查清楚。

  林春燕這才放了人。

  張大娘還是不放心，跟著里正出了門，還不忘叮囑里正好幾句。

  里正晃悠悠的往回走，心裡的那些高興已經差不多散了，冷風吹在身上也有一些不好受。

  今個張天河成親，能來這麼多人除了因為他是里正，他們家娶的是李員外家的小娘子之外，很多人過來就是想打聽情況的。

  林春燕買了那青山之後，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的眼。

  附近十里八鄉的人還好，有洪柱子的事在前，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最多也就是想過來上工。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得再敲打敲打。

  不能讓那些不長眼的人壞了他們村的事。

  上次他們這些里正們聚在一起碰頭，還說起這個事情來。

  里正也聽明白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如今林春燕的這個買賣怕已經不只是他們村裡的了。

  雖然其他里正心裡都有些泛酸，這話卻沒說錯。

  張大娘回來的時候，聞到灶間傳來一陣濃郁的南瓜香，灶間也傳來熱熱鬧鬧的說話聲，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

  嘴上卻沒饒人，「不是才吃了飯，怎麼又搗鼓起來。」

  林春燕隔著窗戶和她說話，「面都已經發好了，不做就酸了，扔了更可惜。」

  張大娘進去灶間一看，才發現那南瓜麵團可不小，驚訝問，「做這麼多是要打算是多少頓。」

  「可不是只咱們自己吃，大姐想要給山上做工的人都送一些。」

  這幾天事情多，大家都是出了力的，誰也沒有怨言，林春燕就想多少表些心意。

  張大娘知道林春燕就是這個性格，只有別人欠她的，她要是欠了誰的，那心裡得難受上許久。

  說不上不好吧，只是這樣活著太累。

  再一想，誰還沒有點小毛病？她從前不也是愛說大話。

  張大娘從來不肯承認自己現在也愛說大話，她可是不敢瞎說了，生怕說的太多別人盯上他們家了。

  如此以來，好處也是有的，別人只覺得張大娘越來越高深莫測。

  麵團和好之後，林春燕就將他們切成了差不多的大小，又醒發了一會兒，幾個灶火同時燒起來，涼水下鍋，開始蒸上南瓜發糕。

  最後在悶上片刻，這樣做出來的發糕不會塌陷，最上面撒上一層葡萄乾，金燦燦的發糕就做好了。

  他們肚子都不餓，每個人只掰了一小口嘗嘗味道，都覺得這發糕很是鬆軟可口，「就是拿來當早飯吃也是行的。」

  林春燕把這些南瓜發糕分好，就打算直接給上工的這些人送去。

  給柳娘子家去送的時候，林桃紅主動說要去。

  「這是要去看熱鬧？」張大娘也想到彭老爹的事情，想了想就跟著林桃紅一塊去。

  這種事情別人顧忌著丁慧娘不好說就算了，張大娘可不想瞞著柳娘子。

  還有彭平安，如今吃老娘和媳婦的，還給彭老爹來往。

  她不由自主的把林老爹代入到彭老爹身上，想著要是林春燕或者林桃紅是這樣忘恩負義，還去給林老爹錢的話，她覺得得氣死。

  還好林春燕和林桃紅都是女娘，就是和那些郎君不一樣。

  張大娘想的這裡鬆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試探林桃紅，「你說要是你爹回來了，給你要錢你給不給？」

  「給個屁！」林桃紅直接跳起來，情緒十分激動，「我得拿著石頭把他扔出去。」

  說完看著張大娘，生怕她想不開，「娘，你不會上去給錢吧？」

  「我給他兩巴掌差不多，呸！要真是見了她，我就是把他打死也不解氣。」張大娘說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

  林桃紅滿意了，唇上帶著些笑說，「那倒也不用打死他，打個半死就差不多了。」

  兩個人到柳娘子家之後，柳娘子還在炕上躺著，見他們來了也不起身，窩在被子裡招呼他們。

  「今天可是費了我好些個口舌，那些個就像是聽不懂話一樣，都說了不要上山去，偏一個個的還要上去。」

  再加上被冷風一吹，她覺得人都是蒙蒙的，韋柔姐一看她這個架勢，知道她也不是裝的，好是真的身上不得勁，自然就讓她在家裡休息。

  看到張大娘帶來的南瓜發糕，柳娘子先用鼻子聞了聞，覺得這南瓜發糕香味濃郁，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掰了一小塊就覺得很是鬆軟，再定睛一看上面還有葡萄乾。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我也餓了，不過懶得去做飯。」

  柳娘子說完直接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點頭，「真是好吃，我怎麼就做不出來這樣的味道。」

  張大娘白她一眼，「那還不是不懶，你要想學，我家燕娘還能不教你。」

  柳娘子不說話了，家裡的那些雞鴨遷到山上之後，韋柔姐收拾的很是利索，連帶著柳娘子家也乾淨了不少。

  只可惜，她這人除了韋柔姐給派任務之外，剩下的事情一點也不想動，能糊弄就糊弄。

  張大娘環顧了一圈，見家裡只有她一個人，才輕咳一聲。

  林桃紅眼睛一下子亮了，知道張大娘這是要問柳娘子事情了，腳步都不由自主往前挪了挪。

  「怎麼了？」柳娘子也察覺熟氣氛不對，嘴卻沒停，依然吃個不停。

  張大娘沒有猶豫，把她聽到的事情拿出來說了。

  柳娘子一聽，整個人都彈跳了起來，「什麼？」

  她唇角邊還掛著南瓜發糕屑，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擦，直接就從被窩裡跳了下來。

  「我的老天奶奶的，剛才不還說全身這兒疼那兒疼，你這個時候著什麼急？」張大娘被嚇了一大跳。

  柳娘子一邊蹦著穿鞋一邊說，「我就是渾身都疼死，也不能讓那個老貨好過了。」

  這麼說著，人已經一溜煙的跑出去，在院子裡找了個鋤頭就走。

  「哎呦娘！」林桃紅也慌了，「你那樣說做什麼，這不是拱火嘛，一會兒真出了人命可怎麼辦？」

  張大娘無措的啊了一聲，「我在拱火？不是就是正常說話的嗎？」

  林桃紅已經往外跑去，要是柳娘子真把彭老爹打死了，他們兩個來傳話的也討不了什麼好。

  早知道就該聽了林春燕的話，不來看這個熱鬧了。

  張大娘出來的時候，柳娘子人影已經不見了，只能看到林桃紅在後面喊，把林二嬸和林春燕都給喊了出來。

  「這是咋了？」林二嬸看林桃紅氣喘吁吁的，「你又惹你娘著急了？」

  「沒，不是我……」林桃紅喘息了一會兒才說，「是柳大娘，拿著鋤頭去找彭大叔了。」

  林二嬸和林春燕一聽也怕出了什麼事，幾個人趕緊往村子裡趕。

  等到的時候，彭老爹已經被柳娘子從家裡揪了出來。

  彭老爹人很是狼狽，之前被丁慧娘和麥芽打傷的傷口才包紮過，被柳娘子拉扯到地上之後，傷口又重新浸了血，還沾了不少的土。

  後面還跟著彭平安，不知道兩個人在屋裡說什麼，彭平安看到柳娘子就有些訕訕的。

  柳娘子也沒想到彭平安在這裡，張大娘他們互相看了看，知道肯定出不了人命了，也就沒上前。

  柳娘子是吃不了虧的，她戰鬥力在那裡擺著，就算是落了下風，他們這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林鳳蝶拉著林春燕和林桃紅在後面咬耳朵，「上次我娘潑了水之後，他後來還給我爹告狀。」

  林鳳蝶就沒見過這樣討厭的人，連彭大爺都叫不出來，只用他來稱呼。

  林桃紅往地上呸了一口，「那三叔怎麼說？可是怪你娘了？」

  「我爹怎麼敢！我娘也是越想越氣，半夜裡起來還去他們家門口潑了水。」

  彭老爹一個人住在這老宅子裡，本來就沒什麼人氣，加上原先麥芽還扮鬼嚇唬過彭老爹老長時間，他膽子可小的很。

  半夜裡聽到動靜就害怕，這才把彭平安給叫過來。

  彭老爹仗著彭平安在，覺得腰杆子直的很，還想糊弄柳娘子，「你瞧瞧你這個脾氣，也就是我不嫌棄你，要不當初你都得嫁給鰥夫，可沒有如今的好日子。」

  柳娘子直接一口唾沫呸了過去，「你個滿嘴噴糞的老貨，老娘當年長的貌美如花，嫁給你才是瞎了眼，我如今日子好過和你有半個銅子的干係！我靠的是自己的手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因為你克我，我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說完不解氣，又一口唾沫呸了過去，擼了袖子就上手開始往彭老爹臉上扇。

  只聽啪啪的聲音響起，彭老爹被打的暈頭轉向，柳娘子左右開弓不說，嘴上也不耽誤，「你個又窮又懶的死鬼連□□子也管不住，還去找慧娘麻煩，我看你下半身那二兩肉也別要了，一會兒我就動手給你割了。」

  光聽這個，彭老爹就嚇壞了，他怕柳娘子真做出來這種事情，且這個時候嘴裡也滲出了血，心裡越發打鼓，斷斷續續的喊著彭平安的名字，讓他來幫忙。

  彭平安在一旁急的團團轉，想上前幫忙又被前面一溜兒的嬸子大娘給擋住，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彭平安連彭老爹的附近都靠近不了。

  他只能在原地干著急，見彭老爹被打的實在慘，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春燕。

  林春燕在最後面看熱鬧，感受到彭平安投來的目光，並沒有避開，而是不閃不避的看向了他。

  彭平安一愣，耳邊聽到的是張大娘和林二嬸在那邊叫好的聲音，兩個人還在那裡商量著，要不要上去替柳娘子一會兒。

  「回頭保准又說自己胳膊難受！」

  張大娘和林二嬸看起來很是躍躍欲試，袖子都已經擼起來了。

  彭平安這才意識到，彭老爹先前找丁慧娘的行為已經惹了眾怒。

  不管是林三叔家、洪娘子家、還是張大娘林二嬸他們，以及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村里人，都在無聲或者有聲的譴責著彭老爹。

  丁慧娘的事情他們沒有選擇遺忘，而是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誰能保證會一輩子順順利利，家裡的頂樑柱不會出意外？

  丁慧娘原先做的那些事情，是她樂意去做的？

  如今好不容易掙扎出來了，能堂堂正正不靠任何人做活，彭老爹這時候跳出來，不僅想摘桃子，還想把丁慧娘重新拉到地獄。

  這一路上看著她爬上來的人怎麼可能會允許！

  「去叫慧娘來！」柳娘子是真打累了，在一旁喘著氣說，「讓她過來也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