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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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 孟朝顏剛和幾位經理開完會，桐桐進門，揚揚手機, 「沈總秘書的電話。」

  孟朝顏忽地想起還沒搬家, 伸出手, 「給我吧。」

  她舉著電話，面帶微笑, 「趙秘書, 麻煩和沈總解釋一下，我儘快搬走。」

  對方沒說話，過了片刻, 一道清朗熟悉的嗓音傳過來，「你什麼時候回紫園？」

  孟朝顏被嚇了下，耳畔彷佛有微弱的電流經過。她看了下時間，「今天不去了, 明天吧。」

  對方默了默，提議道，「你的東西可以一天回去整理一點, 沒必要擠在一天搬完。」

  孟朝顏理虧，「知道了，抱歉, 給沈總添麻煩了。」

  她有很多絕版書、還有一些珍藏的古籍, 她平時都不讓傭人碰，搬家自然要自己整理。

  對方還不掛電話, 她這邊下一個會快開始了, 她匆忙告別，「先這樣, 我有空會回去，你先將就著用。」

  孟朝顏心想沈易安是不是在找茬，紫園的房子那麼大，以前也是兩個人共同書房和起居室，他以前可沒嫌擠。

  桐桐問她，「怎麼了？」

  孟朝顏嘆了口氣，「書好重，我的古書還多，容易壞，搬家好累。」

  桐桐嘴皮輕鬆一動，「那還不簡單，術業有專攻。我來替你找家公司，連一個書角都不會折到。」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不過孟朝顏還是很佩服她：「桐桐，還有你搞不定的事嗎？」

  *

  周末清晨，紫園別墅。

  林媽吩咐傭人整理自己東西，今天一起搬到少奶奶的新家。

  傭人們散去，竊竊私語。

  「少爺睡了書房一周終於等到老婆回家了。」

  「那他有得熬了，少奶奶今天來把東西搬走，以後他睡一輩子書房也等不到人。」

  傭人越聊尺度就越發大起來。

  「要我說，少爺就該直接辦事，少奶奶吃硬不吃軟，去年有次他們吵架，少爺不是霸王硬上弓過……」

  「別亂說，那是夫妻情趣，少奶奶第二天走路都走不穩，但臉蛋被滋養得那個嬌啊，跟新鮮的粉玫瑰一樣，還有那眼神媚得能拉絲，我看了都老臉一紅。現在都不是夫妻了，哪還有什麼情趣。」

  「哎，鬧歸鬧，沈家不會讓他們離婚的。你們後生仔，不知道沈家以前的事……」

  「噓，別說了。」

  「……」

  快到中午，林媽悄悄推開書房，收拾掉書桌上的咖啡，輕聲喊人，「少爺，有人要進書房了。」

  沈易安擡頭，惺忪的眼眸落入了光澤，「她回來了？」

  林媽：「是……少奶奶請的搬家公司來了。」

  沈易安一怔，自嘲地笑了下，「知道了。」

  他眼神像煙花忽地燦爛，然後迅速沉寂，冷清感充斥著整個書房。林媽下樓了還一直記得他那眼神，猶豫了會，藉口做了孟朝顏最愛的雞仔餅，電話問她回不回來吃。

  電話另一頭，孟朝顏想都沒想拒絕了。

  瑞香的破產風險暫時化解，她開始有時間想公司內部的事，了解越深越發現公司的亂。

  事太多，她最終還是辜負了她心愛的書，用了桐桐推薦的搬家公司。

  中午，沈易安下樓吃飯，看著穿工作服的人擡著一箱箱東西出門，俊眉微蹙，「都要搬走嗎？」

  林媽上菜，「已經搬完了，現在這些是少奶奶吩咐他們直接扔掉的。」

  沈易安眉頭皺得更深，「扔什麼？」

  林媽閃爍其詞，「一些舊東西……少奶奶說搬過去也沒用。」

  沈易安眼底落入慍色，一字一頓，「讓他們把東西一件不落原封不動放回去。」

  林媽照做了，回到餐桌邊猶豫道，「少爺，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少奶奶那邊人手是夠的。從港城新來的這些人，從沒照顧過你……」

  沈易安想都沒想，「不用，你去照顧她* 。」

  晚上，別墅徹底清冷下來。

  沈易安在書房工作，卻很難投入。書房空蕩了許多，他目光不自覺地落到窗邊的沙發，眼眸染了層柔情。有人最喜歡坐沙發那看書。然而，此刻那邊沒有開燈，一大片月光傾瀉而入，像鋪了層冷冷的霜。

  無心工作，他翻了下孟朝顏留下的東西，看到桌上的書底下壓著一張粉紅的信箋，隨手打開。

  正面一句得意洋洋的話：told you so.

  背面一行小字：小妹妹，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太了解他了，一開始提醒你跟他離婚，是心疼你，怕你受傷。

  他眸底瞬間凝了層冰。

  *

  京市有名的夜場街新開了家酒吧，有人包了場。

  姜以寧和她的閨蜜跟班們一起蹦迪。

  「這兒太小了，沒壹號公館有玩頭，壹號公館被祁家逼著轉手出去，祁羨哥該傷心了。」

  「他傷心啥，不還留了頂樓自己玩嗎。他畢竟有正經事業，低調點好。」

  姜以寧接了個電話，春風滿面回來。

  閨蜜們逼問。

  「哇寧寧又新交男朋友了？」

  「以前不都是男人送上門嗎，姜大小姐下凡了，居然主動從杭城的劇組回來見男人。」

  「哎喲喲什麼樣的男神仙讓大小姐有這幅小女子的嬌羞神態？」

  姜以寧甩了甩長發，「一個我想嫁的男人唄。」

  閨蜜們大聲起鬨。

  姜以寧眉飛色舞玩了好一會，有人走到她身邊，「姜小姐。」

  男人身姿筆挺，五官俊朗，迷離的燈色灑下，他溫潤優雅的氣質外加了分誘惑的風情。閨蜜們眼前一亮，認出了是某位她們很難見到的大佬。

  姜以寧聞聲，臉上的笑如蜜般化開，轉身要挽上人，「易安，我們一起跳舞嘛。」

  閨蜜們更大聲起鬨。

  沈易安手臂側開，臉色不好看，「跟我出來。」

  「假正經，」姜以寧嘟了嘟嘴，繼續貼過去，做出喊話的姿勢，對著他耳畔撒嬌，「易安，你說什麼呀？我聽不到。」

  沈易安側開身，眉宇間風雨欲來，指向DJ的方向，「把聲音關了。」

  姜以寧沒貼到人，趔趄了一下。

  台上的人被他氣場嚇到，呆了片刻，立刻關掉音樂。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姜以寧面子不過去，對他嬌嗔，「易安，你幹嘛發這麼大火。」

  沈易安朝台上說了聲「謝謝」，轉頭對她重申了一遍，「出來。」

  他走了兩步，回頭看愣在原地的姜以寧，「姜小姐，我不為難女人，不要做第一個。」

  姜以寧訕訕跟著出門。

  他們一走，酒吧里眾人好奇地八卦起來。

  張秦今天染了頭紫色的頭髮，推開懷裡的妖艷的小明星，「沈少當著人的面不是蠻溫和的嗎，我還沒見過他發飆，姜大美女是挖他祖墳了還是惹他祖宗了？」

  祁羨眼皮一擡，「還真有可能。」

  有人湊進來，「姜大小姐這麼野啊，嫁不進沈家還把人祖墳刨了？」

  祁羨無語，「祖墳個頭，是惹到他祖宗了。」

  「……」

  酒吧的露天后院。

  姜以寧氣鼓鼓坐到休閒椅上，喪著臉，「易安，你不是恢復自由身了嗎，收到我給你的信物也不回應。好不容易見面，你對我發什麼脾氣。」

  沈易安把信紙扔到她面前的桌上。

  姜以寧眼神一虛，「這是什麼？」

  沈易安微微諷刺，「讀來聽聽。」

  姜以寧瞥見紙上她的字，捏著嗓子撒嬌，「易安，我這不也是為了小妹妹好嗎？你又不愛她，早點離了雙方都是解脫。」

  沈易安：「這是第幾封信？」

  姜以寧被他氣場鎮到，不安起來，「我沒對她怎麼樣。也就第二次，第一次我跟她說讓她離婚。」

  沈易安：「什麼時候？」

  姜以寧心越來越沉，聲音跟著低下來，「她還在港城的時候。早知道她追過來，我就不警告她了。」

  沈易安握著拳頭的手青筋暴起，克制道，「姜以寧，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不要再在我和我太太面前出現。」

  姜以寧心跌到谷底，小心翼翼伸手拉他，「易安，我們不是已經熬出頭了嗎，她現在也過得很好啊，祈年哥在追她，她不是很享受嗎……」

  沈易安眼底掀起了狂風驟雨。

  姜以寧嚇得收聲。她看到他對她不加掩飾的厭惡，看到他聽到傅祈年名字時的妒火中燒，徹底慌了神，「你不會對她日久生情了吧……」

  沈易安再耐性沒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往酒吧裡面走。

  姜以寧把薄外套脫了，露出背上那朵妖冶的玫瑰，擋在他面前。

  「乾媽走得時候你不在，她遺言你沒聽到。她說她有兩個遺憾，一個是沒能回港城，二是沒能看到我們和好。那條翡翠鐲子她珍藏了多年，臨終前留給了我。」

  「當初你跟我吵架，回港城閃婚，娶一個不喜歡的人，你知道乾媽多傷心嗎？」

  「我知道你的品行，娶了小妹妹肯定會對她負責。現在她主動走了，你也還愛我。以前是我不對，吵架後我交男朋友氣你，可你已經用閃婚懲罰過我了，我們不要鬧彆扭了好不好？」

  她氣喘吁吁，撒嬌地哭起來。

  沈易安彎眼笑，彷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姜小姐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應該愛你，都要圍著你轉？」

  姜以寧沒了底，語氣略微發怯，「可上次你替我擋了硫酸，那本來是硫酸，易安。」

  沈易安掃了她腰側玫瑰紋身的深色根莖蓋住的傷疤，神色釋然，「那不是正好？你替我媽擋過子彈，我用命還給你了。」

  姜以寧眼底的失落迅速彌散，「你答應乾媽照顧我的，你要食言嗎？你為了我可以扔下老婆不管，你愛的是明明是我。」

  沈易安客氣又冷淡：「一諾千金是沈家的家規，很抱歉讓你誤會。現在我們已經兩清，當初的承諾自然失效了，請姜小姐自行保重。」

  他繞開她，往裡面走。

  姜以寧歇斯底里，「那乾媽的遺願呢？她離開沈家後，一輩子漂泊在外，最終也沒能落葉歸根。你不打算滿足她另一個遺願嗎？我們姜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必須對我負責一輩子。」

  沈易安停下腳步，轉過身，眼底浮起她從未見過的戾氣，「姜以寧，我平生最恨別人干涉我的人生。你和我不是一類人，註定走不到最後。跟朝顏結婚是因為我想娶她，不是因為沈家逼我，更不是為了懲罰你。」

  姜以寧煞白了臉，望著他喃喃重複，「你想娶她？」

  「我最後說一遍，離我和我太太遠點。」

  他推開門，酒吧重新鴉雀無聲。他冷著臉，氣場無人敢靠近，頭也不回出門。

  姜以寧的傷心欲絕哭聲傳進來，祁羨嘖了聲，「這麼狠，她不會真去刨沈家祖墳了吧。」

  張秦一眾公子哥們都喜聞樂見，「開了眼了，只有姜大小姐把男人罵哭的，竟然還有她被男人弄哭的一天。」

  姜以寧的閨蜜扶她進來。

  她趴在桌上哭了會，起來一邊喝酒，一邊崩潰地喊，「我就對他的小妹妹做了一點點小動作而已，他瘋了。」

  祁羨懶洋洋道，「姜大美女，這就是你不對了，那個小妹妹是易安供在家裡的祖宗，你惹她幹什麼。」

  姜以寧怨恨地瞪他，原來都捧著她的男人們一個個居然都不哄她了。

  祁羨笑，不客氣地對上她視線，「誠心勸你一句，想當小三還是換個容易的。」

  在場有好事者偷偷拍了視頻發到網上，半小時後，#姜以寧當小三#的話題在深夜爆了。

  孟朝顏正在瑞香加班，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桐桐進門問，「沈總的秘書打我十個電話了，接不接？」

  孟朝顏頭也不擡，「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