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獲

  抓獲

  「啊？」林梵愣愣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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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這時電梯門敞開，陸深沒繼續問，林梵就跟在對方身後走了出去。

  經過門外的小停車場時，特意瞄了一眼他的車牌。

  是H市本地的。

  林梵不禁鬆了口氣。

  陸深和陸氏的關聯又少了一點。

  路過大G時，林梵正想揮手跟他道別，車邊的陸深問：「住哪？我送你。」

  原本林梵想拒絕，但想想資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還是選擇上了車。

  車子不緊不慢地行駛在馬路上，這次陸深放了點輕音樂，車廂內沒再像上次那麼尷尬。

  難得能和陸深獨處，這樣的機會以後估計也不多，林梵覺得這是個刺探敵情的好機會。

  於是裝作自然地與他攀談：「陸總，您是H市本地人嗎？」

  「是。」陸深幾乎不假思索。

  他從小在A市長大，但母親確實是H市人，以前姥姥在世時，一到放假母親就會帶他和陸直來H市居住，所以也算半個H市人。

  畢竟要解釋從A市來H市是個麻煩的問題，尤其還有個讓他一定要保密身份的陸董事長。

  居然是本地人！林梵感到意外，畢竟烙鐵是從A市追過來的，林梵還以為陸深是A市人的概率很大。

  車廂內安靜片刻，陸深問：「你是H市人嗎？」

  「不是。」林梵說：「我在南方那邊一個小鎮長大，說了估計你也不知道。」

  陸深點點頭，沒多問。

  又安靜了一會兒，林梵道：「我今天看了以前的營銷案例，居然好多都是陸氏旗下的品牌。」林梵看一眼陸深，誇張道：「就A市那個很牛掰的陸氏，沒想到竟然是我們的老客戶。」

  陸深似是對他突如其來的活躍感到意外了一瞬，瞥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從頭到尾對陸氏兩個字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一路上，林梵幾次企圖把話題轉到陸氏，陸深都興致缺缺。

  雖然沒打聽出什麼，但看來陸深和陸氏的牽連並不深，否則背靠這麼一棵大樹，不至於緘口不提。

  車子停到小區門口，林梵朝對方道謝後，站在路邊揮著手，目送陸深離去。

  等對方車輛匯入主路，林梵才不由鬆了口氣。

  小時候怕老師，長大後怕領導，真是我國人民刻在基因里的記憶。

  -

  林梵負責的產品是一款汽水。這款汽水在他小時候曾經暢銷過，後來由於海外汽水的流入逐漸壓縮了國內的市場，但它遭遇過最致命的一擊是因為十多年前的一樁新聞「喝xx汽水拉肚子進醫院」，在當時傳得沸沸揚揚，輿論的指責紛紛導向這款汽水，背後的商家百口莫辯，最後逐漸消失在市場。

  資料後面附了當時的檢測報告，事實上那個人拉肚子跟汽水毫無關係，只是那時候網絡不發達，謠言借著人性的恐慌一波一波傳到千里之外，百般的闢謠和澄清卻無人理會。

  於是這款屬於我國本土的汽水銷量之王就此沒落，徹底淪為海外汽水的墊腳石。

  這還是背靠陸氏這樣的大集團。可想而知如果是一家小企業，恐怕早已經倒閉了。

  林梵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童年回憶居然現在還在生產。

  不過林梵看了報告，這款汽水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以更低廉的價格占據了村鎮市場。

  而現在他要如何讓這樣一款汽水重新回到大眾的視野呢？

  雖然閒的時候吵吵鬧鬧，工作的時候大家還是挺認真的，各干各的，半天都沒有聲音，林梵沉浸在策劃案中，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直到身邊傳出說話聲，林梵才從方案中回神，發覺已經到了飯點。

  他看著修修改改寫了許久的策劃案，伸了個懶腰，被陳媛喊了一聲去吃飯才合上電腦。

  吃完飯，一人捧著一杯奶茶說說笑笑回到公司就看到李卓愁眉苦臉地在走廊踱步。

  陳媛：「怎麼了你？來大姨父了？」

  「不是。」李卓都快哭了，「我昨晚把方案帶回去的時候，把我的體檢報告放進去了，交給陸總後才想起來。」

  「這有什麼大不了。」陳媛不在意地說：「不就是一份體檢報告，直接進去跟陸總要回來不就行了。」

  李卓聽著卻漲紅了臉，半晌才說：「我，我不敢去要，就一張紙，我怕他拿的時候看到。」

  「怕什麼？」陳媛質疑：「你不會有什麼病吧？」

  「沒有！」李卓怒紅了臉，小聲又急切地反駁：「沒這麼大問題。」

  他說著瞥了一眼林梵，後者也在看他，李卓頓時更羞恥了。

  這時卻聽林梵忽地說：「你確定他還沒看？沒看的話我去幫你拿吧。」

  李卓一愣，才搖頭否認道：「沒，他好像在打電話談事，還沒來得及看。」

  林梵想了想，說：「等他打完電話，你找個藉口把他騙出去，我去幫你拿出來。」

  李卓怔怔看他，感動地一把抓住他手：「林梵，你真是太好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眼含熱淚，一副以身相許的表情。

  「都是同事，應該的。」林梵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說：「你先去監督陸總吧，別讓他看到了。」

  「好。」李卓更感動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陳媛嘖嘖看著林梵：「你小心他看上你了。」

  林梵喝著奶茶，絲毫不擔心：「不會。」

  「為什麼不會？」陳媛好奇。

  「陸總那麼大一尊財神爺不要，看上我什麼？」林梵道：「看上我十二塊錢包月的小黃車？」

  陳媛被他逗得哈哈笑：「但你長得很好看啊。」

  「陸總長得也很好看啊。不止好看，」林梵掰著手指頭，「他還有大G，有黑金卡，還有——」

  「打住。」陳媛伸手制止，咬牙切齒：「別讓我恨透這該死的不公平的世界。」

  林梵剛放下奶茶，就聽到李卓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林梵，打完了——」

  「別急。」林梵朝他走去，「理由想好了嗎？」

  李卓點點頭，看起來有些緊張，又有點興奮：「想好了。」

  「行，那你先去吧。」林梵站到門內，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對方。

  李卓咽了咽口水，邁著視死如歸的步伐走進陸深的辦公室：「陸、陸總。」

  陸深在簽東西，頭也不擡地問：「有事？」

  李卓既羞赧又膽怯，但一想到體檢報告上絕不能給陸深看到的東西，便心一橫道：「我剛才看到有隻狗在您的大G後車輪撒尿……」

  陸深眉心皺了一下，擡起頭，李卓趁熱打鐵：「您要不要去挪個車位？」

  「不用。」陸深又低下了頭，繼續忙自己的。

  李卓支吾著站了半天，想一鼓作氣開口要回體檢報告，卻怎麼都沒有勇氣。

  陸深：「還有事？」

  「沒、沒事。」李卓不敢冒被陸深看到的風險，只好哭哭啼啼地跑去求助林梵。

  陸深的車習慣停在大樓前的單獨車位，林梵想了想，乾脆帶著李卓下樓搬來幾輛小黃車。

  大橘看到林梵，主動跑去湊熱鬧，舔著爪子看林梵幹壞事。

  林梵沖它吁了一聲：「別告密，明天給你帶香腸。」

  搬完小黃車，林梵拍拍手，說：「待會你去告訴陸深，說他的車擋道了，讓他下來挪走。」

  李卓有些擔憂：「我一直去打擾他，陸總會不會不高興啊？」

  林梵看一眼外強中乾的李卓：「你覺得讓他不高興好，還是讓他看到你的體檢報告好？」

  「我馬上去說。」李卓立刻堅定。

  生怕陸深隨時會翻開策劃書，兩人又爭分奪秒地跑回公司，這回李卓自己先說服了自己，一衝進去就用焦急的語氣渲染了一遍樓下緊急的情況，讓陸深趕緊下去挪一趟車。

  雖然陸深表情不耐，還是放下簽字筆跟他一起下了樓。

  然而一進電梯，李卓就開始忐忑了，一面害怕林梵找不到他的體檢報告，一面又擔心陸深覺得自己不務正業。

  哪一種情況都有可能令他和陸深本就不深的緣分走向破滅。

  哪知車到山前必有路，情況比他預想得要好。因為他們一走出大樓就看到蔣主管正拖著他那把老骨頭想將一輛小黃車從陸深的大G和旁邊柵欄中間的縫隙里擡出來。

  陸深見狀立刻走過去：「您放著吧，我來。」他雙手接過，輕輕一擡就將小黃車拿了出來。

  李卓在一旁看得兩眼直放光。

  好man哦！

  「到底還得是年輕人啊。」蔣主管笑道：「我中午來拿點東西，轉個眼的功夫，車子就不見了。現在的人啊，真是缺德，一天到晚閒著不干好事。」

  缺德的李卓瞟一眼陸深，對方沒什麼反應，自己倒是心虛地低下了頭。

  「我把車挪到別的地方。」陸深說

  雖然出了點小插曲，好在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李卓腦門都急得出了一頭汗，這下總算鬆了口氣，只希望上面的林梵一切順利。

  另一邊，聽到他們進入電梯後，林梵就潛進了陸深的辦公室，一邊翻李卓的體檢報告，一邊打量陸深的辦公室，企圖搜刮出一些與陸氏有關的蛛絲馬跡。

  然而陸深的辦公室一覽無餘，林梵一無所獲。

  找到李卓的體檢報告後，林梵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如果陸深真是陸家的那位，對他而言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一點都馬虎不得。

  林梵快速翻了翻書櫃，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

  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梵一陣手忙腳亂，急急忙忙想藏去門後，被走過的李響視線對了個正著。

  「嗯？」他吃著冰棍，鬼迷日眼地看著林梵：「你在陸總辦公室里鬼鬼祟祟地想幹嘛？」

  林梵手中拿著李卓的體檢報告，淡定地站好：「來交策劃方案。」

  「什麼！？」李響絲毫沒有懷疑地一口咬住冰棍，抽走了他手裡的紙，口齒不清道：「你已經寫完了？」

  這上面涉及李卓的隱私，林梵想搶回來，李響卻嘻嘻哈哈地鬧著不肯給：「別小氣啊，我看一眼，你怎麼寫的？效率也太高了。」

  正當他們爭來搶去時，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兩人同時側頭望出去，就看到陸深一手插著兜站在門外：「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