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黎瑛沒有參與那場遊戲，自然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得手了？」

  

  林衛一五一十告訴黎瑛：「上次我們玩遊戲，笙哥輸了，輸了的需要接受懲罰。他的懲罰是在酒吧找一個男人接吻，並和那個男人處三個月對象。」

  黎瑛抿嘴笑了，她可算知道朋友為什麼說這幫闊少爺損了：「你們玩的也太大了。」

  林衛捋了捋頭髮：「這算啥，李少直接和酒吧一男的開房了。」

  黎瑛瞠目結舌，突然覺得自己段位不夠，這幫少爺玩的真花：「這也太唐突了吧，一夜情。」

  林衛咂咂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關鍵是人家兩人都你情我願。」

  黎瑛又坐近了一些：「那按照這麼說，笙哥目前是單身嘍。」

  端木笙只是端著酒杯不言，低頭飲酒時，微微垂著頭，從黎瑛的角度可以看到高挺突出的鼻樑和濃密的眼睫，不知怎麼黎瑛覺得心跳快的厲害，頭也有些暈眩。

  林衛將端木笙不咸不淡的表情看在眼裡：「阿笙玩個遊戲而已，要我說膩了就趕緊換。玩玩得了，比他好的多了去了。要斷就趁早斷乾淨別拖著。」

  「趕緊分了再找個。我們端木少爺什麼樣的找不到啊，這裡就有個現成的，是不是啊黎大小姐。」

  「說不定以後就要改稱呼了，叫嫂子。」其他人起鬨。

  被調侃的黎瑛，早就羞紅了臉：「別瞎說。」

  端木笙抿了一口酒，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再玩玩。這不是三個月期限還沒到嗎。」

  林衛提醒端木笙：「阿笙，不要太投入，李少因為一個男的鬧出櫃，被父母打了一頓，關在家裡鬧絕食，最後還不是分了。男人嘛玩玩得了，還不是要找女人。」

  端木笙神色一頓：「我知道。」

  兜里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此刻又一次響了起來。

  林衛是個暴脾氣：「誰一直給你打電話啊。」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端木笙故意沒接電話，冷哼一聲：「還能有誰。讓我早點回去。」

  林衛恍然大悟：「就是你那相好？他敢管到你的頭上。」

  端木笙不喜歡被人管束，千夜的密集電話，讓他有些窩火，又有些沒面子，他灌了一口酒，表情有些溫怒：「可不嘛，煩都煩死了。」

  林衛一聽，誰惹端木笙不高興，也就惹到他了，他得給對方點顏色瞧瞧，他眼珠一轉，對旁邊的人勾勾手指：「你過來。按照我教你的說。」

  被指的男模點頭答應，按照林衛的指示接了電話。

  「阿笙，你在哪裡？」

  「誰啊？你找端木少爺有什麼事？」

  已經凌晨一點過了，端木笙還沒有回來，千夜獨守空蕩蕩的房間，擔心端木笙安危，對於先前端木笙一時賭氣做出的行為，千夜也進行了自我反思，他確實不應該管的太寬了，再三思索後，千夜準備給端木笙打電話，問他在哪裡，好去接他，再跟他道歉。

  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打通了，沒曾想接電話的是個嬌滴滴，嗓音騷氣的陌生男人。

  「端木笙的手機怎麼在你哪兒？」千夜握緊手機，用力到手指關節發白。

  「你說呢？大半夜的，端木少爺的手機怎麼會在我這兒，」手機里傳來那人不懷好意，一連串的笑聲，「當然是，在做不可告人的事了，啊……啊，笙哥你輕點……」

  「好了？」林衛見這麼快就結束了談話。

  「他掛了，」小男模撇了撇嘴，「什麼呀，我還有更噁心的招沒使過呢。」

  「真上道，」林衛挑起小男模的下巴，情色的摸了一把挺翹的屁股，「剛才你那幾聲，叫的挺帶勁啊，看不出來你這麼騷。」

  小男模身經百戰，曖昧蹭了蹭林衛的小腿：「還有更騷的，林少要不要試試。」

  林衛來著不拒：「我就喜歡騷點的。」

  端木笙將杯子放到桌子上，玻璃和桌面碰撞發出砰的一聲響：「要發情別在我面前發，開房去。」

  林衛摟住小男模的肩，爽快道：「走，哥帶你去體驗一下無上快樂。」

  「剛才他在電話里說了什麼？」

  小男模腳步一頓，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端木笙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他沉思了一會兒，如實道：「他聲音在發抖。」

  聞言端木笙並沒有回應，而是將杯中的酒一口悶掉。

  會不會太過分了？被酒精麻痹掉大腦的端木笙心想。

  千夜沒有權利干涉他的生活，再說了他和他之間只是個遊戲，玩玩而已。

  可為什麼聽到那句他聲音在發抖，會這麼難過？

  各種酒精味香水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嘔，粗重紛亂嘈雜的Tropical House電音聲，吵的頭疼，端木笙猛然懷念那個清淨又溫馨的地方，想念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笙哥，你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走開，別碰我。」

  端木笙拒絕了黎瑛的邀請，叫了代駕，在酒吧放縱了一夜，端木笙回到了住所。

  那是他和千夜在學校附近租下的房子，那間公寓比不上他名下房產中任何一處，可萬分吸引著他。

  端木笙輸入了密碼20181112，這是他們相遇的日子，打開大門，客廳靜悄悄的，天剛剛微亮，客廳是一片灰色的白，看來還在臥室睡覺，沒有醒。

  臥室門沒關，端木笙心疑，來到臥室，推開虛掩著的門，手搭在門把上，他想起他經常晚歸，千夜永遠都會給他留一扇門，想到這兒一陣暖流流入心田。

  推開門後，和端木笙想像中有偏差，本以為千夜還在熟睡中，然而千夜卻穿著整齊，靜靜坐在床頭邊，被子也很整齊，沒有睡過的痕跡，看起來像一夜未眠。

  端木笙皺眉：「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等我嗎？」

  千夜雙目赤紅，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身體僵硬到不行，他沒有聽端木笙的話，而是問：「替你接電話的人是誰？」

  端木笙並不知道那個惡作劇對千夜意味著什麼，他脫掉厚重的外套：「困死了我要睡了。」

  漫不經心的語氣，滿不在乎的態度，澆滅千夜心中最後一絲熱度，他枯坐了一夜，希望等來端木笙的解釋，卻什麼都沒有，他固執的又問了一遍：「接電話的到底是誰？」

  端木笙不理解千夜在糾結什麼，千夜的聲音吵的他頭疼：「你管那麼多幹嘛？」

  這句話如導火線，徹底激怒了千夜：「對，我是管不了你，可你做的也太過分了吧，不接電話我忍了，半夜去酒吧我也忍了，你有私人空間，我理解，可你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還混……」說到這，情緒激動讓他喘不過氣來，千夜捂住心口，深呼吸幾下，他想到那人的叫聲，聲音都在發顫，「還混到了床上……你讓我怎麼想！」

  都怪林衛那個傻逼玩意，出此損招，這下誤解大了。端木笙自知理虧，可礙於面子，嘴硬不道歉：「我沒有跟他上床。」

  「那個電話你怎麼解釋？」千夜握住發抖的手，不讓手抖的那麼厲害。

  「你生氣了？」端木笙試著哄千夜，伸出手抱了抱他。

  端木笙身上一股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香水味鑽進鼻間，千夜的嗅覺很靈敏，端木笙平時只愛一款男香，是帶著侵略性的冷調香，如今身上原本的味道混雜著女人身上的甜膩花香，還有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千夜身體發冷，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不去想，不屬於端木笙身上的花香是怎麼沾染上去的。

  「別生氣了。只是一個朋友開的小玩笑。」

  端木笙的體溫很高，千夜靜坐了一夜，冰冷的衣服被體溫暖熱，可心卻越發的冷。他的一句開玩笑，就將帶給他的傷害揭了過去。端木笙永遠也想不到，千夜有多難過。

  「那你以後別去酒吧混了。」只有端木笙待在身邊，千夜才會安心，才不會多想。

  混這個字讓端木笙非常不高興：「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去那種地方。」

  千夜頭一次沖端木笙發火，他心高氣傲，從來都是別人順著他，他從未遇到過逆著他的人，更何況千夜一向寵著他，向著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近日千夜跟吃了槍藥一樣沖人，當即端木笙也不高興了起來，他厲聲道：「那種地方怎麼了？我又沒碰那些人。我不是說了嗎，那個電話就是個玩笑。」

  千夜嘆口氣，看著什麼都不懂的端木笙，只好做出讓步：「今後少去，早些回來吧。」

  見千夜鬆口，端木笙將人摁在床上，往懷裡摟了摟，違心作出承諾：「嗯。」

  端木笙說完，沾到枕頭就閉上了眼。

  他像是累極了，睡著了，手裡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

  千夜卻毫無睡意，他很清楚他和端木笙的矛盾根本沒有解決，裂縫只會越來越大。

  他並不在意端木笙去哪兒鬼混，而是在意端木笙的真心，這樣一個天之驕子，有多少真心在他身上？那個電話，跟挑釁沒有區別，倘若端木笙真的跟其他人有染，千夜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