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2024-09-13 20:37:26
作者: 沈木可
試探
病房裡氣氛凝重,許思辰以明天早上還要去錄口供為由,把木子書帶回家休息規整一下了。夏林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他們注意安全之類的。方玉琴藉由時間太晚大有不想當電燈泡之意離開了。許九寧沉著臉,對一旁收拾東西的夏林道「木子書不信我們。」
夏林頓了頓「我知道,他從風蘭市回來之後,就把警方也畫進了警惕範圍,現在就看許思辰那邊,還有沒有機會了,如果子書把他都排除在外,那就徹底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許思辰打車帶著木子書回家,把警車留給了夏林,有意讓他回去儘快跟上節奏,夏林也沒有懈怠,醫院安頓好了之後,就立即回了市局,剛一進刑偵隊就看見孫璐在哭的梨花帶雨,隨後順著她指了的方向,坐在了許思辰電腦前,當坐下的那一刻開始,夏林就已經身處深淵一側了。
許思辰他們不出10分鐘就到了小區門口,他下車後單手抱起木子書,一手領著從24小時便利店買來的一些水果穿過花園進入居民樓摁了電梯。木子書乖乖趴在他肩頭,手上擺弄著方玉琴在他們走時給的信號屏蔽器。這個小的調過了,有效範圍不大,只有以自己為圓心直徑兩米的範圍,墨跡了好一會兒才明知故問小聲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許思辰皺眉沉聲「嗯。」
木子書心跳漏了半拍,總覺得心虛極了「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之前還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沒有想清楚,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許思辰咬緊後槽牙,重重呼吸了兩聲表示不滿,也想讓自己儘快冷靜「記憶恢復了?」
木子書乖巧道「嗯…差不多了。我不會再碰鼠尾草了,在水庫是逼不得已…時間不夠了,我只能鋌而走險。」
許思辰陰沉著臉放下手裡的東西打開了房間門,隨後領著東西進去順手把水果和鑰匙都放在了柜子上,關門後抱著木子書去了主臥。輕輕把他放在床邊,拿過他手上的小東西,放在床頭柜上距離不遠,這才瞥頭好好瞧他,木子書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我錯了的委屈模樣,又低了頭不敢看他,緩緩上手輕輕拽了拽某人的衣袖「可不可以,一起睡…」
許思辰沒有說話轉身往外走了兩步,那兩步路著實嚇著了木子書,觸電一樣飛快站起拉住許思辰的手腕把他往後一拉狠狠摔在床上,許思辰都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想起身但又被欺身而上摁了回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木子書沉聲道「你去哪?」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又帶威脅,許思辰愣了,瞧著木子書突然應激死摁住他的手,就像是控制獵物一樣,一時沒反應過來,二楞摸不著頭腦,解釋安撫道「…關燈。」
{怎麼突然…}
聽到這個回答,木子書皺緊的眉頭舒展了些,覺得是自己誤會了才慢慢冷靜下來,逐漸有些尷尬的緩緩放開許思辰,起身坐好。他坐的也怪是個地方,許思辰感受著木子書,心裡憋屈的那點火瞬間變了顏色,閉上眼睛緩緩撐起上半身壓著聲音問「怎麼了?」
木子書像個孩子做錯了事情,弱弱回答「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生氣了,就走了。」
許思辰緩了緩心態,擡眼瞧他,木子書眼眶紅紅的,瞧著委屈極了,眼淚在眼框裡打轉,急得許思辰瞬間沒了邪念和火氣一股腦的只剩下了著急和心慌,連忙輕輕擦去滴落的淚水,好像他一嗚央,天大的事也不算事了。
這是許思辰正兒八經瞧見木子書哭,心疼極了,手足無措的為他抹眼淚,突然微微皺眉,直接把木子書領子下的監聽器摘下順手甩進床頭柜上八百年前倒得涼水裡,直接泡水啞火了,木子書一愣,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許思辰扼住了雙手束縛住了。
「思——」木子書低頭想要說什麼,但許思辰那裡管他什麼計劃,仰頭堵上了他的嘴,又用力把他箍在懷裡,往前送了送,木子書被猝不及防的這麼吻一下,愣是沒想起來怎麼呼吸,腦袋瓜子直接缺氧,身上也就沒了力氣反抗。
良久,許思辰才緩緩放開他,木子書輕喘著,任由他擦拭淚水,埋怨到「你把監聽器毀了,擺鐘那邊怎麼辦?」
許思辰皺眉再次逼近「怎麼?接下來的事情,你想讓他聽見?」
木子書一愣臉色微紅知道他說的不是什么正經事,磕磕巴巴道「當然不是…你,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許思辰很是不滿厲聲道「不許聯繫他。」
木子書低眸不語,因為還有瑾瑜,木子書不想瑾瑜就這麼落入警方那裡,然後被槍斃,許思辰也明白他的意思,在木子書放任監聽器在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先說說看,你這次逃亡知道了什麼?弄了一身傷,不虧在哪?」
木子書微微皺眉「你先告訴我。」
許思辰看了看他,抱住他,將臉埋進了他的鎖骨,狠狠嘆了一聲,隨後緩緩道「精神病院裡丟了的U盤有兩個,一個是保險柜里的,一個是不知名的男人從一個實習醫生手上拿走的。帶頸圈的孩子們都來自風蘭市的訓練場,但具體位置還不清楚,如果鉤吻能交代,事情會好辦很多。」
木子書默了默「U盤裡是什麼?」
許思辰頓了頓,艱澀道「鉤吻電腦上的東西。」
木子書其實並不意外,瑾瑜是蒼耳那邊的人,那些東西也肯定有很大機率來自他們,那他們的視頻資料又是哪裡來的?會不會跟沈醉也有關係?
許思辰蹭了蹭,然後問著「關於玥茵,你打算怎麼辦?」
木子書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是說一切的操盤手擺鐘?」這一下許思辰屬實是接不了話,擡頭看著他,聽他繼續說道「他還有一個名字,叫沈醉,估計你早就知道了。他是血樓里保護我的沈醉哥哥,也是你瞎吃飛醋視如情敵的咖啡店老闆玥茵,更是多起案子後面的操盤手擺鐘。」
許思辰皺眉,這麼一串,倒也是說得通了,GF的叛徒,警局裡的釘子,竊取信息和干擾方向倒不是難事「就…這麼攤牌了?」
木子書冷下臉「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份會不會暴露,我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是推手之外,還知道什麼?在就沒了,剩下的旁枝末節都是蒼耳那邊的消息,這次抓到的高廣文、瑾瑜不也是他們勢力的嗎?就算高廣文和沈醉有關係,那也不可能知道再多了。他是要逼我跟他站隊,用瑾瑜的屍體,警方的審判。」
許思辰沉默了,看著木子書緊皺著的眉,心裡總是有塊大石頭「瑾瑜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木子書回神「他絕不能死,蒼耳那邊還沒落網,瑾瑜或許知道更多,他不可能告訴你們的。我們一起最後一次談話,夏副隊不是說他最開始的時候,總是帶著頸圈出現在風蘭山一帶麼?頸圈是為了防止他逃跑,風蘭山一帶肯定還有值得深挖的東西,說不定蒼耳的訓練場就在那附近,只是那一帶很亂,地形複雜,不太好查。」
許思辰皺眉,總覺得木子書的擔憂不止那麼點事「你就這麼告訴我,不怕我直接安排了?」
「我說過,我不會對你說謊。」木子書淡淡瞧了一眼,上手輕輕拂過許思辰的下嘴唇略帶威脅「但是愛妃,謀權篡位可不能想,縱然我捨不得殺你,但糟蹋糟蹋你,隨後發配邊疆也還是做得到的。」
許思辰知道分寸,也毫不在意他的張牙舞爪,逼近幾寸隨著他的調調毫不示弱道「君心難測啊~陛下想怎麼糟蹋?臣妾都受著。但陛下若再敢以身犯險,撇下臣妾一人孤身入局,那也別怪臣妾撂挑子不管不顧了~」
木子書笑了,又安撫性的在他嘴上吧唧一口「不會了,愛妃擔驚受怕,想來瘦了不少,我看看?」
隨後上手從下往上撩開某人單薄的襯衫一路往上,襯衫扣子鬆些,崩不住,自己就開了,木子書略微冰涼的指尖划過某人的人魚線、腹肌、胸肌鎖骨,勾著嘴角一直盯著,眼裡都是不滿「愛妃身材不錯啊~還穿這麼薄?」
許思辰被他撩的上火,抓住他的手扣在他身後,沉聲道「我出門又不止穿一件,別撩火,事還沒說完。」
木子書撇撇嘴「瑾瑜本性不壞,他從頭到尾都在保護我,去水庫也肯定是沈醉故意的告訴他的,那個風蘭市局的副局長肯定有問題,瞧他那個樣子,他好像很怕我發現什麼,一方面總是小心翼翼的,一方面又恨不得趕緊敲罪弄死我但又不能讓我留在風蘭市。市局那邊我的確有所顧忌,許九寧尚可一信,但方玉琴不行。」
許思辰想了想「朱鵬的反應的確不對,上面估計還有別人拿什麼壓著他,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我們回來。方玉琴…雖說跟小寧關係不錯,但和你也不算熟,有戒備是正常的,那市局怎麼了?」
木子書默了,總覺得自己有點挑撥離間,但還是頓了頓道「也許是沈醉故意挑撥,但也有意讓我注意林局,沈醉當時的確想讓徐碩推我進市局,因為木溫,但還沒開口就被林局搶先了。」
許思辰皺眉「木溫?那個救了你的臥底?如果說沈醉只是為了讓你恢復記憶跟他走,那又為什麼會多此一舉把你送進市局?」
木子書不語,心事很重,這兩天經歷的太多,雖說有空整理了一下,但不明所以的地方也有不少。許思辰瞧出了他很猶豫,換了個話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玥茵和瑾瑜的?還把自己當餌釣魚。」
木子書瞬間有些尷尬,因為他知道,許思辰很大一部分火氣就是因為這個,然後囂張的氣焰就明顯小了不少,解釋道「就…那天363地蛇抓捕行動之後,消息的確是玥茵告訴我的,我去了之後正巧遇上了瑾瑜,那個時候我以為他喝多了才摔了一下,但我扶他的時候,很明顯有一隻手是不願意接觸我的,甚至會有意避開我,那把匕首,應該是他藏在袖子裡了,這也是後來我才注意到的。兩個都有疑點,索性我直接把他們湊一塊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玥茵他…還是叫沈醉吧,他很爽快的就把瑾瑜留下來了,順帶還找理由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不過對我來說沒什麼損失,能吃能玩還能讓你看著吃醋,這才留下了,也順帶觀察觀察。」
許思辰皺眉「你是除了乖張也就剩下蔫壞了,還極善撒嬌十分能撩火,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可再就沒有現在那麼好說話了。」
木子書愣了愣知道肯定沒有下次了,頓了頓突然有些落寞「嗯…那些視頻…你都瞧了?」
許思辰嘆了嘆氣「嗯。」
木子書怔住了,不由得緊張起來,想問的有很多,但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問起,那些情報其實不管怎麼樣木子書都會告訴他,雖然也會挑挑揀揀吧,前面鋪墊了那麼多,就全是為了這個問題,但關鍵時刻卻怵了。許思辰沒想等他開口問什麼,不由分說吻上了他,木子書瞪大了眼睛,他離開時還輕輕咬了一下,木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顫著聲音道「心疼至極…瞧見的時候,我甚至忘了怎麼呼吸…怎麼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一個人時那麼苦…一路上生怕你再被拐了去,好不容易養的嬌氣了些,我怎麼敢把你弄丟呢?…怎麼能把你弄丟呢…」
木子書最後支撐的良善和理智,且僅有的那點念想兒都在他這裡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木子書都可以視若無睹,今天晚上對許思辰又是示弱又是威脅,彆扭的獻祭攤牌想要試探他的態度,不過…索性是到最後,他賭對了。
許思辰擦了擦木子書滴落的淚水,著實是瞧不得他眼眶紅紅委屈落淚的模樣,柔聲道「都要兩點了,早點睡吧?沒說完的明天再說,不哭了,好不好?」
木子書嗚央著「那…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
「你真是…」許思辰有點難做,因為某人是真壓不住火了,哪裡還能經得起這麼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