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十年一次的九州修仙大比即將開始，龍居山方圓百里開始熱鬧起來，陸陸續續有遠道而來的各門派子弟趕過來。

  柳葉作為虎踞山六人中最耐不住寂寞的修仙者，第一個囔著要下山去看看。

  大師兄弈申毫不留情地敲了個爆栗給柳葉，「沒看見龍居山上下都忙著迎接九州修仙大比嗎？你不說去幫別人忙，還想著搗亂！」

  

  柳葉翻了個白眼，圍著弈申轉來轉去，不依不饒地想要出門玩耍，「師兄，你說的什麼話，我就是想一個人去山下逛逛算什麼搗亂？我們一路飛馳過來，什麼風景都沒看過就被龍居山的人帶著，日日觀看他們練武、修煉。這玩意有什麼好看的啊！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看見龍居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柳葉不高興地道，「剛入山門時，那個說是冒充我們的小姑娘呢？涉及到我們虎踞山的名聲，結果人都不讓我們看一眼就說她是一隻妖，被關地牢了。這也太不把我們虎踞山放在眼裡了吧！」

  弈申嘴巴沒有實力厲害，他捏著柳葉的耳朵，只一句話就讓柳葉閉嘴了，「要麼老實呆在這，要麼就給我回虎踞山！」

  柳葉：「...」

  這邊正鬧著，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搖著摺扇的翩翩君子賀蕭施施然進入房間，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柳葉的不高興又多了一層，憤憤然道，「師兄，他們都可以出門，為什麼偏偏把我關在房間？太過分了！」

  賀蕭歪頭一笑，目光在柳葉被揪紅的耳朵停留一瞬，笑意更深，「別老是惹師兄生氣，瞧瞧，我們的大師兄都快被你氣成老頭子了。」

  弈申咳嗽兩聲，怒火稍斂，對著賀蕭表情一整，「怎麼樣？師父說的『蟲卵』有眉目了嗎？」

  這話一出，連柳葉也停止嬉鬧，坐在一旁安靜旁聽。

  賀蕭眉頭微皺，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眸光閃爍不定，「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龍居山的弟子確實有些詭異之處。他們都太淡漠了，除了睡覺就是修煉，仿佛除了修煉之外再無旁的事。」

  弈申：「這也不算太奇怪，畢竟九州仙門大比即將開始，上一屆仙門大比何其慘烈，龍居山不僅未能奪冠，就連龍居山掌門之子也...」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總之，今年龍居山似乎為了奪冠勢在必得，門下弟子努力修煉也情有可原。」

  賀蕭眸光一轉，不置可否，「等晚上師妹他們回來了再一起探討，我隱隱有個猜測，只是必須再匯總其餘人的線索，才能串線成珠。」

  「五師兄說話為什麼不說完，搞什麼神秘，吊人胃口。」柳葉撇撇嘴，不滿道，「五師兄你繼續說嘛...」

  「噓。」弈申突然道，「有人來了。」

  趙毅穿過一片竹林，沿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走到底，就看見了一座名為「清心居」的古樸宅院。

  他提著一籃子龍居山上的靈果，敲了敲門。

  賀蕭打開門，擡眼入目的就是一身飄逸白袍的少年，少年一張寬和的濃眉大眼，寫滿了熱情誠懇。

  趙毅笑得見牙不見眼，自來熟地道，「你們是虎踞山的幾位道友吧？我叫趙毅，是龍居山的內門子弟。受師命所託，過來給你們送點我們龍居山特有的百靈果。」

  他舉起手中的籃子，靈草編制的草籃中，盛裝著十幾個晶瑩透亮的綠色果實，看起來就皮薄多汁、美味可口。

  賀蕭微微一笑，與趙毅見過禮後，接過趙毅手中的草籃，將趙毅迎進院子，「早就聽聞貴門派百靈果香甜可口，還可以滋長靈力，延年益壽，今日能得一嘗真是幸運。」

  趙毅擺擺手：「不用客氣，喜歡吃我再幫你們申領。」

  賀蕭將趙毅迎至外廳內，他提高音量，「小葉子，貴客到，快點去泡茶！」他笑著對趙毅介紹廳內的高大青年，「這是我們的大師兄，姓弈，單名一個申字。」

  趙毅拱手道，「不愧是虎踞山的大師兄，真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看這靈氣波動，是不是又突破了？」

  弈申笑道，「龍居山的風水養人，不愧是修仙寶地。」

  寒暄過後，趙毅問道，「諸位遠道而來，在我們這也住了幾天，不知是否還適應？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柳葉送來了一杯熱茶，趙毅笑著道謝，「你們不是一共六人嗎？還有三位不知在何處？」

  弈申道，「有兩位師弟去跟著你們弟子觀摩學習了。」他看了看天色，接近正午時分，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有一位小師妹比較饞嘴，被我們師父寵壞了，估計此刻正在你們廚房看看中午有什麼好吃的。」

  「女孩子嘛總是很難抵禦美食誘惑的。」趙毅瞭然，「不過貴派小師妹如今還沒有修習辟穀之術嗎？」

  趙毅皺了皺眉，臉上浮起一抹難色，「我們廚房雖然有位張師傅川菜一流，可惜其餘師傅技藝平平，都是做給那些外門子弟的堂食。若小師妹食慣了美味珍饈，我們廚房可是要讓她失望了。」

  賀瀟搖了搖扇子，笑道，「怎會如此，我家小師妹也就是饞那些個煙火氣息，只要有飯吃，她是不挑嘴的。」

  「什麼？一回來就聽見五師兄在說我壞話！我帶回來的飯菜不給你吃了！」李若夕一手提起裙擺，一手提著一盒三層的食盒，氣勢洶洶地衝進來。

  弈申道，「師妹，有客人在，不得無禮。」

  「啊。」李若夕這才注意到廳堂客座上的白衣少年，她放緩了步子，將食盒遞給柳葉，在柳葉幸災樂禍的鬼臉下，與趙毅行禮。

  李若夕微微紅了臉龐：「道友安。」

  趙毅望向李若夕，眼前的少女一身淺綠裙擺，盈盈腰肢不足一握，雖不是絕美面龐，但格外清秀動人。

  這邊正熱鬧著，門外又響起了吵鬧聲。

  「...說了你那招平沙落雁得先起躍再下蹲然後收勢才不容易受傷...」

  「...習武為什麼要那麼死板，靈活變招才是正理。對戰之中哪有什麼招式是對著書籍一板一眼使出來的？」

  「你現在練習的時候不熟背招式，你還想著對戰能靈活運用？老祖宗傳下來的招數自然是最合適的，你自己瞎改個什麼勁！」

  「...我這是創新，創新懂嗎？」

  「我不懂，所以活該你輸了，輸了就算了，沒的敗壞我們虎踞山的名聲...」

  「你，三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這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三師兄嗎？」

  「我就是生氣...」

  「咳咳...」賀蕭迎上前去，堵住還在門口喋喋不休的兩人，沖那兩人使了個眼神，小聲提醒，「快閉嘴，家裡現在有客人在呢，看見大師兄那黑鍋般的臉色嗎？！」

  林罡與張銳倏然噤聲，他們擡頭一看，嚇了一大跳，頓時如鵪鶉般收斂氣勢，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一步一步挪到廳堂內。

  「大師兄。」

  「大師兄...」

  張銳衝著客座上的趙毅嘿嘿一笑，撓撓頭，「龍居山的兄長中午好。」

  林罡見著趙毅，目測自己年紀比他微長，故而只微笑地點頭致意。

  趙毅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很高興，「弈申兄，你們虎踞山這樣熱熱鬧鬧得真的很好。我們龍居山就是太冷清了，人少就算了，我們子弟們聚在一起話也很少，顯得挺沒有人氣的...」

  弈申對著林罡與張銳一人賞賜了一個大白眼，那意思明晃晃地是告訴他倆等客人走了後再要他們好看！

  林罡與張銳對視一眼，有些戰戰兢兢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趙毅：「我看他們也是在探討武藝，這沒什麼的...」

  弈申沉聲道，「仙門靜地，如此喧譁吵鬧，成何體統。真是見笑了，我定會狠狠責罰他們。」

  趙毅擺擺手，「無妨無妨，你們所居住的『清心居』離其他人的居所還有段距離，當初李智堂主特意為你們安排在這，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夠輕鬆自在一點，不用因為他人而拘謹。」

  賀蕭轉了轉眼睛，趕緊滅火，將話題轉到龍居山上，「剛剛聽聞趙兄說你們龍居山比較清冷，不知這是從何說起？」他收攏摺扇，踱步到林罡與張銳身旁，笑著道，「我這三師兄與四師兄是個武痴，經常誇你們練武堂的子弟辛勤練功，擂台賽又很是團結熱鬧呢。」

  趙毅半是埋怨半是自豪，滿臉熱忱，「還不是我們掌門高瞻遠矚。他老人家將我們門派所有仙術功法全部統一重修改進，將平時需要七分靈力才能施展出來的招數縮短了三層，需要蓄力十分才能發出攻擊的術法削減了兩分...」

  「這讓弟子們修為進展神速，眼見著自己一日比一日厲害，怎麼不讓人欣喜若狂，更加專注自身修煉呢？」

  「他們都認為這是一條修道成仙的捷徑，是以夜以繼日，焚膏繼晷地修煉，將時間全部用來打坐凝氣，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在師門內走動閒談了。」

  趙毅有些悵然，「曾經一起嘻嘻哈哈的師兄弟們，都忙得看不見人影，這不，只有我這一個閒人來給你們送靈果...」

  賀蕭笑眯眯道，「道友不必妄自菲薄，你們掌門自然是因為信重兄長，才委以重任。」

  趙毅搖搖頭，洒然一笑，「我早就看開了，我自認資質平庸，好好過完這一生也就是了。到時候出山了就去雲遊四方，也是樂事一樁。」

  弈申微笑道，「如此看來，今年大比的桂冠之位非龍居山莫屬了，提前恭賀道友。據說今年桂冠之位的獎賞便是那傳說中可以生白肉活死人的靈丹妙藥，也不知這說法是否準確？據說是貴門派集五大派全派之力，去那遙遠瑤台收集而來....」

  趙毅目光一閃，隨後謙虛道，「天下高手雲集，也不一定就是我們龍居山有此幸運能夠奪冠。那桂冠之獎嘛，我也不甚清楚，等正式大比那日，自然會有各派掌門介紹清楚的。」

  他目光轉向桌子上的食盒，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自責道，「瞧我，一時和諸位相見如故，聊了這許多，都耽誤若夕妹妹吃飯了吧？飯菜都快冷了。」

  弈申擺擺手，「不忙不忙。」

  趙毅站起來，笑著道，「你們嘗嘗這百靈果，若是好吃告知我，我下次再送來。」

  他舉起右手掌，淺黃色的鏤空傳信鳥浮現其中，他輕輕一遞，那隻鳥就飛到了弈申面前。

  「弈申兄，招待不周之處請多多包容。若有其他需要請一定通過傳信鳥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