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

  雖然是雙胞胎，親姐妹，但是我們親愛的荀桔同學很少喊荀歸「姐姐」。

  只有在真正有求於她的時候，才會蹦出那一聲親切甜甜的「姐姐」。

  比如說忘記寫某一門課的作業的時候…

  比如說肚子餓父母又不在家，想吃最愛的西紅柿雞蛋面的時候…

  再比如說，心口又開始疼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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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真的需要荀歸的一切時候…

  聽完那首歌，荀歸就準備回家了。

  她把那本記錄著習題，被朗皓星命名為「連荀歸都做不出的超級難題」的筆記本，留給了「少爺」，「少爺」也對上面的題目很感興趣，兩個人約好明天再見面的時候一起討論。

  朗皓星因為還要繼續駐唱到很晚，

  荀歸只好一個人離開…

  但是「少爺」還是很不放心，畢竟時間不早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於是他主動翹了班，去送她。

  朗皓星告訴她，「少爺」是個很可靠的人，雖然看他這樣子沒什麼說服力，

  但是畢竟是皓星說的話，荀歸也就很自然而然地相信了。

  於是又因為不知道她家在哪裡…

  所以荀歸走在前面，「少爺」幫她背著書包，跟在後面。

  還順便從她的包里拿出一本課本看起來…

  對於少爺來說，真是一種久違的了感覺。

  不光是書本上的知識久違了，這種送一個女孩子回家的感覺也是久違了。

  他再次想起來之前和此時很相似的某一天…

  他也曾經顧雪背著她的書包，跟在她後面…

  偷看著她的書……

  他翻到語文書的最後幾頁，那篇課文陌生得很…

  自己不是上過高中的嗎？

  怎麼會…

  而且才過了幾年呀，這教材難道更新換代的這麼快的嗎？

  哦，想起來了！就是在老師要講這篇文章的前一天，自己就被她給「出賣了」，

  學校給「勸退」了，被警察給帶走了，在牢房裡呆了四年。

  原來還有這樣一篇文章呀！

  他突然很感謝荀歸，雖然這似乎並沒有荀歸的什麼功勞，

  但是他突然覺得，只要和這個小同學繼續這麼「友好相處」下去，

  自己曾經錯過的某些東西似乎都可以得到彌補了，

  他充滿錯誤和遺憾的人生似乎也可以圓滿了。

  比起「嗜書如命」的荀歸，「少爺」好像其實還要更愛學習一些。

  兩個人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和彼此說……

  那條路不遠，所以僅僅把那篇課文讀完，就到了。

  「少爺」把書包還給她，也把語文書放了回去。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家到了，拜拜！」荀歸拿起書包剛要走，就給他一把拉了回來。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反正明天我應該還會去找你的！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荀歸這麼說道，又要走……

  「我…我…」「少爺」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荀歸便繼續等著。

  突然一個很熟悉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大喊了一聲：「姐姐！」

  上一次聽到，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於是荀歸很詫異地回過頭，看見荀桔不知道為什麼從樓上跑下來了，凝望著自己和「少爺」發愣，

  然後也和朗皓星一般，略過自己，凝望著那更深遠的似乎更好看的東西…

  「我…先走了…今天遇到你很開心！那…明天我們不見不散！」

  看到荀桔出場，「少爺」便整了整頭髮，有些尷尬的這麼說了一句，扭頭就走了。

  本以為接下來的發展會是這樣的…

  荀桔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晚自習也請假了…你要幹嘛？」

  「沒去哪裡……只是換了個地方上晚自習… 」

  荀歸雖然心裡慌張，但依然強裝鎮定地說道。

  「哦……我餓了……姐姐，你給我做點東西吃吧……」

  只有荀桔有求於荀歸的時候，才會喊她姐姐。

  她以為這一次，父母都在醫院加班，荀桔喜歡吃宵夜，這次是要求自己回去給她煮麵吃，才會下樓來找，

  才叫了自己一聲「姐姐」。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

  「他是誰呀？」荀桔第一次看見姐姐和朗皓星之外的男孩子一起回來，很是詫異。

  「哦，是皓星的朋友…」確實，對於「少爺」的了解，荀歸也確實僅僅限於此。

  荀桔沉默片刻，突然然後大聲說了句：

  「長得好帥呀！姐姐，我看你們倆挺熟悉的！能不能把他介紹給我認識？」

  荀歸很少見荀桔這麼激動，所以覺得很詫異…

  雖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荀桔是最不能喜歡上什麼人的

  但是她也很清楚只有去喜歡上什麼人，生活才會一直充滿期待。

  喜歡一個人的力量，足以驅散所有的負面情緒，

  讓人在最絕望的處境裡也依然可以看見想要追尋的光。

  正是因為喜歡朗皓星，想要在他面前做出些什麼了不起的成績來。

  想要成為他會一直一直喜歡的那樣的女孩子。

  荀歸才一直即便學些時間很辛苦的事情，即便做到最好是那麼不容易，

  荀歸也依然想要成為他最大的驕傲。

  荀歸不知道，明明出發點是那麼的好，自己也做得無可挑剔…

  可是自己似乎怎麼努力也並沒有成為那種他會一直一直會喜歡的那種女孩子。

  所以，對於妹妹似乎悄然而至的初戀，荀歸只是淡淡說了一聲：「哦！」

  沒有特別地認可，也沒有特別反對。

  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回家吧！」

  「哦……」荀桔也這麼回了一聲，

  然後跟在她的後面，走了一段，上了樓，進了屋子。

  那天晚上，荀歸給她做了她最愛的西紅柿雞蛋面，和往常不同的，

  帶著一點點「過火」了的糊味，以及比平時多放些了一些糖，更酸甜美味了一些…

  望著正狼吞虎咽的荀桔，荀歸心裡充滿了滿足，但是…肚子卻也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因為今天過得太過於精彩，她竟然一直忘記了自己也還沒吃晚飯。

  但是西紅柿雞蛋面她自己只煮了一份的量，加上她感覺有些累了，懶得去再開一次火，

  再準備一次食材，所以就給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麵，對付對付。

  與其說是煮…不如說是就用開水泡了一下，沒有加雞蛋火腿腸或者任何別的東西，

  就是把蔬菜包和調味包一股腦兒地倒進去了而已。

  因為和樸素的西紅柿雞蛋面相比，方便麵顯得氣味更重一些。

  所以荀桔突然就變成了，總是喜歡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那種「貪心」的人。

  「給我嘗一口吧，姐姐！」她再一次叫了她「姐姐」。

  「你不能吃這些東西，太油膩了，也不是特別健康，對你身體不好…」

  「還有呀，我說你呀，別整天老面對著電視機！和我一起做做飯好不好…」

  荀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向來是很安靜溫和的性格，可是一面對朗皓星和荀桔就忍不住地變得喋喋不休起來。

  確實，這是兩個很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荀桔見荀歸一副堅決不肯讓步的樣子，大口大口吸溜著碗裡的面，撇了撇嘴。

  「什麼嘛…對了，姐姐，那個送你回來的男生叫什麼名字？」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好像說是江湖規矩還是什麼，好像他周圍的人也不太清楚他的名字…」

  「哇哦，好酷哦！」

  荀桔因為「少爺」的神秘感又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姐姐，今天我沒看仔細，下次有空你讓我們兩個好好認識認識怎麼樣？」

  「你們有什麼好認識的…桔桔呀，你還是好好學習，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現在的成績，上一本線還是有點兒危險的……」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荀歸還是覺得或許應該讓兩個人見個面。

  畢竟「少爺」確實聰明得可怕，連自己都自嘆遠遠不如…

  荀桔的數學成績也不太好，說不定他也能好好……

  對，就這樣……

  荀歸想到這裡，點了點頭。

  荀歸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自己和妹妹的關係一直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因為雖然是在差不多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但是兩姐妹的性格迥異…

  荀歸愛學習，很安靜，脾氣比較溫和，妹妹愛看電視，很活潑，性格比較直率。

  雖然都長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兩隻耳朵，還有一張嘴…

  但是…

  總覺得哪裡都顯得千差萬別…

  姐姐和妹妹長得截然不同，這樣的雙胞胎是很少見的。

  所以很多鄰居看了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小朋友一起走在街上玩，總還是會議論紛紛。

  懷雙胞胎的話，肯定肚子要比懷一個孩子要大一些，但是荀歸媽媽懷孕時候的時候，

  肚子也就一般水平，正常大小根本看不出裡面其實有兩個孩子。

  所以，他們悄悄地猜測著，這中間一定會有什麼隱情。

  其實荀歸也一直隱隱覺得，她和妹妹似乎哪裡很不對勁兒。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其中一個人是撿來的…

  一家人都是A型血，這方面沒什麼好說道的。

  荀歸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和父母長得真的很像很像，眉眼臉型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父母的高智商高情商，似乎也是自己繼承得比較好，

  要是真的有」領養」一說，自己應該會是親生的那個吧…她這麼想著……

  雖然姐妹一場，是不是親的都已經無所謂了。

  都是父母的孩子，親不親生也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荀歸還是對於這件事情很是好奇。

  畢竟確實，一般人可以遇不到這樣「狗血」的事情。

  父母的房間裡有一個抽屜，一直是鎖著的，鑰匙不知道在哪裡，於是荀歸有空就去拉一拉那個抽屜，拉了好幾年，似乎確實比起之前要鬆快一些，似乎只要自己再這麼嘗試幾年就可以拉開了……

  荀歸沒有猜錯，那個關於她和妹妹身世的秘密就藏在那個抽屜里，只要時機到了，就會水落石出。

  有些秘密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抽屜里靜靜地躺著一份收養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