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你一個人的歌

  只為你一個人的歌

  雖然或許只是很普遍的，也是經常會聽到的一首歌，

  但是因為它在某個很特別的時刻被演唱出來，這首很普通的歌，只獻給一個人

  所以那首歌也就變得無比特別起來，成了一首隻為你一個人的歌。

  

  荀歸聽岳楓晴談起過，他喜歡上荀安星的那個契機，似乎就是因為他唱了一首這樣的歌，

  雖然沒有大聲喊出來：「這首歌送給岳同學。」

  但是那一刻，岳楓晴和荀安星都覺得，那個偌大的禮堂里，除了他們，就在沒有別人了。

  （荀歸找荀安星確認過，確實他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岳楓晴並沒有感受到罷了！）

  （所以，知道了這個，你應該會挺高興的吧！岳同學！）

  雖然聽起來就只是岳楓晴和荀安星兩個人都瘋了。

  但是荀歸還是覺得特別浪漫，她也一直盼望著自己的生命里可以有一個那樣的時刻出現。

  那樣一個可以「旁若無人」地去喜歡一個人的「至高境界」地出現。

  而那個時刻，似乎現在就要到來了。

  在兩位少年打鬧完了，朗皓星把荀歸的作業本完璧歸趙之後，他就又去準備表演去了。

  而荀歸則一邊把剛剛被他捲成捲兒的作業本鋪平，一邊和「少爺」說道。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少爺」卻欲言又止，好像要說些什麼特別了不得的話…

  可是看著荀歸很認真地拒絕自己的樣子，看著她似乎對於很快要到來的表演很期待的樣子，

  他便也不好在說些什麼了。

  只是輕聲說道：「行吧，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他很清楚，她和朗皓星是不會有任何發展的。

  但當時的荀歸併不知道，世界上有那麼多東西可以把他們倆隔開，

  也有那麼多可以讓他們兩個永遠不能真的在一起的理由。

  明明那藏得那麼深的四種解法她都找到了……

  可是那些顯而易見的答案，荀歸卻一個都沒有注意到。

  校門之外的她真是傻得太可以了。

  「少爺」把荀歸帶到觀眾席的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坐好，幫她把一直背著的書包拿下來，放到一邊，親自保管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懷抱著那個書包的時候，就好像是在抱著荀歸一般，讓少爺忍不住地臉頰泛起和書包顏色一樣的粉紅色來。

  少爺不會唱歌，也壓根兒不懂音樂，調酒其實也是到這裡之後現學的，

  他原來和荀歸一樣，除了讀書學習，其他的什麼也不會。

  這一點，倒真是要謝謝顧雪小姐，把他原來一帆風順的人生全部打亂了。

  所以，他才有機會去好好看看那校門之外的世界，好好走一走學習之外的道理，也學一學做題目之外的事情。

  但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再多看她一眼了。

  哪怕她是那麼漂亮…那麼想要和自己「親近」。

  雖然說不上後悔，但是要是再來一次，他也是不乾的。

  荀歸依然披著那件外套，那衣服上的味道，讓她覺得很安心，即便身處如此陌生的環境，

  即便是和家裡說了謊，騙父母說自己是在上晚自習，才能來到這裡的…

  荀歸也覺得很淡定，覺得無所謂了。

  和荀安星是岳楓晴的底氣一般，朗皓星也是荀歸的底氣。

  她和岳楓晴的青春故事最相似的一點就是，她們的青春都曾經被一顆明星照耀著，引導著…

  讓她們即便身處失落寂寞之境，也可以依然無比坦然，心懷嚮往。

  於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著那首歌。

  朗皓星換了身帥氣的演出服，穿的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一樣，袖子是那種很蓬鬆的，

  荀歸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或許就像是女生很喜歡的那種泡泡袖的感覺。

  是一套純黑色的禮服，上面用金色的線繡著一些什麼圖樣，還有一些亮片小鑽石裝飾，亮晶晶的…

  褲子是純黑色的…還穿了一雙長長的深棕色靴子，是要繫鞋帶的那種。

  因為那靴子的鞋跟兒有點兒高，所以他本就高大的身影相比起平時又顯得更「偉岸」了一些。

  那套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朗皓星的名字一般。

  就是晴朗浩瀚夜空里繁星點點的樣子…

  把本就顯眼的他襯托得更加光彩照人起來。

  讓荀歸即便隔著台下觀眾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也依然清晰的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好像酒吧里，那樣子花里胡哨的衣服還有些別的什么小玩意兒都特別多…

  正想著，那件衣服哪裡能買得到的時候…

  荀歸突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上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頂小小的王冠。

  是「少爺」走過來給她戴上的，因為愛惜她的書包，所以即便此刻也不敢離身，就算只是離開一下，給她戴個皇冠的功夫，也時刻擔心裏面的除了課本作業並無其他的東西，被別人給拿走了。

  畢竟只是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不是嗎…

  至於那王冠的材質，看起來像是水晶！其實就是塑料…

  不過，荀歸一點兒也不介意。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和朗皓星一起玩過的一個遊戲。

  小時候的荀歸其實挺孤單的，因為比同齡的孩子要優秀不少，

  所以為了避免和她關係親近之後，父母就用「隔壁荀歸」的」典故」來批評自己。

  於是即便，荀歸是那麼可愛漂亮的一個下朋友，也不具有什麼危險性，

  但是其他孩子還是很離她遠遠的。

  只有朗皓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雖然「過家家」這個遊戲是要很多小朋友一起玩的。

  但是荀歸覺得似乎兩個人也可以玩的很開心。

  於是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在兩家還沒有訂下娃娃親的時候，兩個人就自己扮演起了「爸爸媽媽」「王子公主」的角色，扮起了「家家」，還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所以有段時間，朗皓星總是喊自己公主…好像還是白雪公主…

  因為荀歸除了長得漂亮，皮膚也一直挺白的，也喜歡吃蘋果…

  「白雪公主才不喜歡吃蘋果呢…畢竟，她差點因為蘋果死掉了呢！」

  荀歸聽到他這麼喊自己，其實很不高興，這麼反駁道。

  她可不想變成什麼白雪公主……不想因為那塊蘋果差點死掉。

  「要是你真像白雪公主一樣，遇到大麻煩了！我會來救你的…所以就當白雪公主吧，好不好？」

  朗皓星聽了她的話，拍拍胸脯保證道。

  雖然荀歸很想回上一句，「我這麼聰明，父母也都是醫生，哪裡用得著你來救…」

  但是…她卻沒有這麼說。

  雖然似乎用不著他，雖然自己也不想真的遇到什麼大麻煩…

  但是她依然希望能有那樣一刻，荀歸公主真的能給皓星王子拯救一次。

  這麼多年了，原來他還沒有忘記呀！

  荀歸知道這個王冠的來源，也確實就是朗皓星的意思。

  那個王冠很輕，戴上幾乎沒什麼感覺，要不是「少爺」給自己戴完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

  絆了一下，自己還真沒發現…自己又變成「公主」了。

  「謝謝！」她對「少爺」說道。

  「沒事，你書包我看得好好的呢…你們倆慢慢玩去吧…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朋友的心思。」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覺得朗皓星和似乎樂在其中的荀歸很幼稚，但是心裡卻是有點兒嫉妒。

  雖然是很膚淺幼稚的浪漫，但是如果荀歸會喜歡的話，自己也不介意去這麼陪她玩上一次。

  朗皓星瀟灑地坐在一個很高的似乎還可以微微旋轉的椅子上，

  把眼前的麥克風調整到很合適的高度之後…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要唱一首很特別的歌，送給我一個特別特別重要的朋友！」

  荀歸等著，等著他在說完這句話後，念出自己的名字…

  不過很奇怪，他沒有……

  雖然王冠是戴在自己頭上的，他應該也是和自己最熟悉沒錯。

  可是朗皓星說剛剛那句話的時候，去似乎在看著另一方向，略過了自己，看著自己身後的某個人，

  雖然方向是一樣的，但是那目光明顯要比去看就在他近處面前的自己的那種要長遠得多。

  荀歸尋著那目光也看過去在那個方向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斜靠在牆上，抱著胳膊的女人。

  是華音。

  或許只是錯覺吧…她安慰這自己，那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三十歲了，比朗皓星大了不少…怎麼可能喜歡那樣一位「老女人」呢？（沒有別的意思，三十歲當然是很年輕的年紀，只是相對於當時荀歸而言，華音年齡要大一些，加上她心裡莫名的嫉妒和恨意，於是就用就「老女人」來形容。）

  荀歸搖了搖頭，繼續盯著朗皓星看。

  朗皓星終於看了她一眼，笑了。

  然後再慢悠悠地說道：「下面這首歌送給我的公主殿下，荀歸小姐！」然後指了指荀歸坐著的地方。

  荀歸還是那麼漂亮，比起小時候，五官長得更開了些，眼睛顯得更大了，哪裡都顯得更漂亮了，

  朗皓星望著那樣的荀歸，卻沒有更喜歡的心情了。

  一向不愛出風頭的荀歸，在大家的關注下，在朗皓星的「點名送歌」下，很配合地傻傻地笑著。

  因為大家氣氛太熱烈，周圍環境嘈雜，自己說什麼估計大家也都聽不清楚，於是她指了指腦袋上的王冠，

  把能露的牙齒都露出來，很傻地笑了一下，認可了這個奇妙的「公主」的身份。

  朗皓星點點頭，於是就開始了演唱。

  和岳楓晴一樣，荀歸也再一次在某一個場合聽到了那首隻為她一個人的歌。

  還是那首朗皓星在藝術節上唱過的，有點悲傷的情歌。

  他的聲音很深沉，或許因為那低沉的頻率，讓荀歸的心也隨著他唱出的每一個字，

  一起一伏的震動，她感受著這樣的情緒，享受著自己的情竇初開的喜悅。

  又再次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再次略過自己，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她終究和岳楓晴犯了同樣的錯誤，離那個人離得太近了…

  雖然她不明白，但是「少爺」作為一個旁觀者，卻看得很清楚。

  他一直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朗皓星喜歡的…其實已經不是她了。

  朗皓星愛上了那個荀歸「唾棄」的「老女人」。

  愛上了那個了不起的華姐。

  他很想告訴她，事情的真相，讓她別浪費感情了，請看看自己吧！

  但是…望著荀歸痴迷的樣子，那個根本不應該在她這般睿智聰慧的女生身上出現的表情，他選擇了沉默。

  只是一隻手默默地抱緊了她的書包……另一隻手拍打著那個書包邊的烏龜掛件…

  和她一樣只是，聽著那首歌，看著那個人而已。

  那個烏龜掛件是荀歸十一歲那年，朗皓星送她的生日禮物。

  然後他當時送給她的那句祝福是：「等我們長大了就結婚吧！」

  所以，這個禮物，荀歸一直都隨身帶著，特別喜歡。

  荀歸從來沒有想過，「公主」這個詞，其實還有另一個含義。

  能夠嫁給王子的可以是公主…

  而王子的妹妹也可以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