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在民間

  高手在民間

  「少爺」從來沒有和別人提過自己的名字。

  雖然在酒吧的工作是正式工作，但因為和華姐有交情，所以她也沒看過他的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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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不想說，根據「江湖規矩」，她也就不問了。

  畢竟名字其實沒什麼重要的…就是一個代號罷了，只要人好，活幹得漂亮就行了。

  但是荀歸覺得名字還是很重要的，畢竟考試卷子上不寫名字不管內容怎麼樣都是會得零分的…

  所以這或許就是校門之內和校門之外的世界的一個不同點吧…

  於是，荀歸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喂，就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有這麼好隱藏的？」

  荀歸實在是想不明白。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於是兩個人突然沉默起來，「少爺」一直盯著她看。

  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那又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目光。

  「少爺」的眼睛很大，雙眼皮，鼻子高高的，臉偏圓一些，嘴唇薄薄的，牙齒很整齊，很漂亮，笑起來很好看，要不是，自己見過朗皓星，還真的要對他有點兒心動了。

  於是荀歸也凝望著他，兩個人再次相顧無言。

  表演要到七點半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兩個人就這麼凝望了半晌，荀歸突然拍了一下腦門，就在書包里翻找起來，「少爺」以為她是要給自己什麼東西，

  於是就在她旁邊等著…可是…

  荀歸只是把作業拿了出來…

  朗皓星不知道幹嘛去了，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回來，她閒得無聊又不想浪費時間。

  於是從包里拿出作業，開始思考起數學作業的最後一道大題來，

  她很少被什麼題目難住，但這道題她真的是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少爺看到荀歸認真做作業的樣子……突然聯想起了什麼…

  然後他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幸好，果汁已經喝完了，而且倒在桌上……

  也沒有碎，只是發出的響聲把荀歸嚇得一抖……

  「怎麼了……」她問道，回頭看了少爺一眼。

  荀歸順便看到了朗皓星在後台偷偷看了自己一眼，見她和少爺在一起很安全，朗皓星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荀歸揮揮手笑著回應……

  荀歸燦爛的笑容…讓少爺看見了，不禁怔住了……

  像呀……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少爺就儘量避免看到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

  因為一看到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她，所以，這個只有成年人進得來的音樂酒吧就是他最好的「避難所」。

  並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他早就放下了……

  可是，為什麼她和她那麼像呀……

  那一刻，少爺沉寂許久的心再次怦然心動…

  一旁的「少爺」看見荀歸望著作業本犯愁的樣子，吐槽到：

  「大小姐，怎麼在這裡還能有心思寫作業呀…」

  「表演還沒開始，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荀歸解釋道。

  「那你倒是寫呀，我看你這麼托著頭已經好幾分鐘了……一個字也沒動，不會做嗎？哥哥我教你呀……」

  「我正在想……」荀歸將少爺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學生應該是吹牛的，所以她並不打算向他求助。

  「對了，你多大？」

  「我，今年二十三…怎麼，我看起來很年輕嗎？和你差不多嗎？」他湊近了些，這麼問道。

  「呃…不，看起來快三十了…」

  「呃…好吧…對了，題目給我看看……」

  說著他自然地坐過來，坐到她旁邊。並且把臉湊過來仔細看起題來。

  因為荀歸不肯把作業本給他，於是他只好湊過去看，就著她的手看。

  兩個人的臉挨得極近，荀歸從沒和男生的距離這麼近過，就算和朗皓星也沒有。

  臉頰一下子羞得通紅……

  於是趕緊又坐到了更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可是作業本卻留在了原來的位置。

  於是少爺光明正大地拿起本子，認真看起題來…

  還時不時拿起自己留在作業本旁邊的鉛筆在題目上寫寫畫畫標註著什麼。

  反正不會做，倒不如讓他試試，萬一能行呢？

  荀歸心裡突然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

  荀歸看著少爺無比認真的樣子，那一刻，她突然覺得他一點兒也不像個「不愛學習的社會人」，

  而是和自己一樣求知若渴。

  對了，他也是S中的，應該真是個好學生吧，老師說過的…看人不能只看表象…

  僅僅過了一分鐘…少爺便不屑地把作業本扔回給她，「切……我還以為有多難呢，把你愁成這樣，很簡單嘛……」

  荀歸拿過本子一看，雖然只寫了幾步解題過程，字很潦草，她也看不太懂，但得出的答案好像真的就像那麼回事兒，四個答案標得很清楚。

  自己怎麼想也想不出的第四個答案，他也解出來了。

  「怎麼樣，對嗎？」他驕傲地抱著胳膊，翹起二郎腿，這麼問道。

  「我…不知道…我去問問老師……你等下……」

  說完，荀歸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正在看晚自習的數學老師發了消息。

  「老師，最後一題的四個答案分別是……嗎？」

  荀歸把「少爺」的答案都說了一遍，「嗯嗯，完全正確，真不錯呀，第四種情況有些超綱了，很難考慮到的，不愧是全校第一的好孩子，明天上課，你把這道題給大家好好講講，尤其是第四種解法，老師覺得應該也就你能夠做出出來了吧。真的，很值得表揚… 」

  放下手機，數學老師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和同學們說道。

  「同學們，我知道你們中的有些人可能對荀歸不上晚自習有些不服氣。但是大家先把手頭的其他作業放一放，數學作業本打開，最後一道題，大家來試著做做看……」

  半小時過去了…

  大部分同學只想出了一個答案，少部分想出了兩個，想出第三個的寥寥無幾……

  「荀歸同學想出了第四個答案，你們看看人家，在學校之外也能好好學習，所以她不上晚自習也沒問題……明天，你們好好聽她講一下……」

  另一邊，荀歸問完了老師，發現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兒……

  一臉詫異地望著少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在民間，學霸在酒吧」嗎？

  「你真的是學霸？」荀歸問道。

  「如假包換… 」「少爺」自信滿滿地說道，「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嗎？通通拿出來，哥教你。」

  熱愛學習的荀歸瞬間對眼前這個男孩似乎完全放鬆了警惕，好感度蹭蹭上漲，

  乖乖把自己的「難題本」拿出來。

  上面記錄的都是荀歸不會做的題目，她總是隨身帶著，有空就思考一下

  但還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給我吧，我來看看，做好了還給你。你明天還來嗎？」

  荀歸搖了搖頭。

  「不來？」

  「是不知道……今天我是請假來的……」

  （雖然原以為是最後一次晚自習了，但是學校為了督促同學們學習，還是決定直到高考前三天，大家都要繼續上晚自習。）

  「晚自習是嗎……別上了，反正不就是做作業嘛……不會的我教你……

  在這兒還能有吃有喝，還有表演看，還有你最喜歡的朗皓星，不比在學校里沉默不語地寫作業要有意思多了？」

  荀歸想了想，還是不能做決定。

  畢竟自己今天偷跑出來，已經是冒了「天下之大不為」了！。

  「對了，這第四個答案你是怎麼做出來的？給我講講好不好？」

  「行啊，那你喊我一聲哥哥，然後求求我，我就教你…」

  本以為看起來很高冷的荀歸會推辭一番，沒想到她竟然很爽快地答應了我自己無理的要求！

  只要能明白這道題是怎麼做的，荀歸似乎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於是她用粗獷的聲音說道。

  「哥哥，求求你！快，教我！」

  雖然和理想中的不太一樣，但是「少爺」還是很吃驚的，於是趕緊回應道：

  「好…好好！不難，我的小學妹呀…是這樣的……你看……」

  五分鐘後…

  「哦…原來如此！我懂了！」

  「切，還年級第一的超級學神呢，我看你也沒那麼聰明，這麼簡單的一個思路，這麼久才懂。」

  說完，他望著她剛想嘲笑她一番，卻因為荀歸的側臉實在是和顧雪太像了…所以他一瞬間又有一些恍惚了，他想起了以前自己也曾經想這樣給她講解過習題…

  她以為是這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和荀歸的微表情都差不多……

  太神奇了……

  「顧雪！」他又沒忍住這麼喊了她一聲。

  「誰？你在叫誰？」

  荀歸皺了皺眉，這個名字，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了。

  gùxuě究竟是誰？

  他這才回過神兒來，眼前的是荀歸……

  於是他下意識回答道。

  「哦，我的初戀……」

  「你還有初戀呀？」對於「初戀」這個詞荀歸很嚮往，於是這麼問道。

  「當然了！你哥哥我長得這麼好看，有個初戀不是正常的是嗎？」

  「我看是你喜歡人家，人家不喜歡你吧！」

  「你怎麼知道？」

  荀歸明明只是個高中生…應該還不懂這些的…剛剛那句話卻讓他十分震驚。

  「因為…我以為是和你一樣的……」她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荀歸開始發現，自己對於朗皓星的喜歡已經就是一種單相思了。

  所以剛剛「少爺」想起那個女孩子的時候的眼神，荀歸很熟悉。

  「好吧，那我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那句詩是這麼說的來著的吧？」

  「嗯…對了，她長得很漂亮嗎？」

  「誰？」

  「gùxuě！」荀歸只知道發音）

  「嗯，很漂亮！」

  「有多漂亮？」

  「和你一樣漂亮！」

  說完他便轉過身離開了。

  小劇場。

  荀歸研究著，他在那個最後一題的地方打的草稿。

  總覺得這字跡好像在哪裡見過，莫名的熟悉……

  具體是哪裡又想不起來了。

  一樣優美的筆畫，一樣清晰的思路，好像是不久之前自己也曾看過一樣。

  荀歸望著那道題，第一次開始思考除題目本身之外一些其他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