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真兇

2024-09-13 20:05:28 作者: 綠羊羊

  誘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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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娘子竟然能解決蘭射難題?」

  姜松大為震驚,「自從妹妹生病,阿耶就一直為她寢食難安,如今虞娘子解了阿耶的燃眉之急,我替阿耶和妹妹向你道謝。」

  姜松說著,向虞雁書深深一禮。

  「姜郎君太客氣了,我們一見如故,能幫到令妹我很開心。」

  美人笑意羞怯,微風從她鬢邊拂過,纏住她的髮絲,姜松看得發愣。

  「虞、虞娘子說的是。」

  「只是可憐了曼珠,遭此不幸,希望將軍能夠早日抓住真兇。」

  姜松合起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娘子這就不知道了吧,真兇已經抓到了,正是那個放浪形骸的枕夢居士,柳還真。」

  虞雁書頗為驚訝:「我只聽說柳先生被抓起來了,但不是沒證據麼,不然將軍為何不按照律法將其問罪?」

  「誰說沒有證據,柳還真可是我當場抓住的!」

  「竟是這樣?」

  能在美人面前表現自己,姜松立刻滔滔不絕說起當日情景。

  「妹妹身體不好,不常出去,只是偶爾會去寺廟小住幾日修身養性。因為阿耶與梵淨寺主持交好,加之梵淨寺環境清幽,所以妹妹每次都去那裡。」

  「這次也是,妹妹住了一月有餘,阿耶差我去接妹妹回來。我去之後,主持告訴我妹妹一直呆在房裡,不許任何人進去。我覺得奇怪,就去妹妹的房間找她,誰知房門怎麼敲都不開,裡面還有隱約的哭聲。」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用力將門踹開,當場抓住柳還真那個淫賊抱著衣衫不整的曼珠,對她行不軌之事!」

  姜松握緊拳頭,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再去打柳還真一頓。

  虞雁書暗自思忖,怪不得,如果案發現場在姜娘子的房裡,姜同光就更不能讓事情鬧大了。

  面上,虞雁書目露崇拜:「還好有姜郎君,不然柳還真那個狂徒或許就要逍遙法外了。」

  姜松清清嗓子,又把摺扇打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可惜曼珠被他嚇得神志不清,沒法當面指認。算了,不說這個,娘子家住何處?」

  「如今正暫住在濟世堂。」

  姜松知道濟世堂,離將軍府有段距離。不過遠點也好,這樣他就能和虞雁書多待一會兒。

  誰知虞雁書卻道:「姜郎君送我到門口即可。」

  「這怎麼行?娘子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沒關係,夫君在門口等我。」

  姜松的笑容僵在臉上:「娘子竟然已經嫁為人婦了嗎?我倒是沒看出來……」

  姜松嫉妒,是誰這麼艷福不淺?

  虞雁書低下頭,神色哀傷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原本我以為我的夫君會是一位如姜郎君這般的人,誰知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美人蹙眉惹人憐愛,姜松忙問:「娘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的夫君對你不好?」

  「我的夫君你知道的,他姓越,名重霄。」虞雁書說著,從袖中抽出帕子抹淚,「我與他並無感情,只是因為婚約被硬湊一處。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好與與不好,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越重霄,那不是我們晟朝的大罪人嗎?娘子的夫君竟然是他。」

  不說還好,一說虞雁書的眼淚流得更凶了。美人哭得楚楚可憐,姜松忍不住輕拍她的後背:「娘子落在那個叛賊手裡,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實在令我心碎。我們兩人既然互為知己,娘子又與我妹妹年歲相當,我就把娘子也當妹妹看了,娘子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虞雁書目光濕潤,微微偏頭去看姜松,眼角還帶著些許淚痕,「郎君是真心的嗎?」

  姜松被這一眼看得骨頭髮酥,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娘子開口,在下一定萬死不辭!」

  虞雁書嗔怪地推了一把他的手背:「郎君就會哄我。我已是越家婦,哪裡就需要你為我萬死不辭呢?」

  「娘子此言差矣,我能為娘子做的事多了。」姜松感受著手背上一觸即分的柔軟,目光牢牢鎖定在虞雁書臉上,「就看娘子願不願意開口。」

  虞雁書迎著他的目光看回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纏,片刻之後,虞雁書先偏過頭。

  「我聽不懂郎君在說什麼,大門已經到了,郎君就送到這吧。」

  美人蓮步輕移,飄然離去,姜松痴痴望著她的背影,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踩了東西,原來是只精緻的香囊,撿起來一聞,香味更是令人沉醉。

  這是虞雁書落下的東西。

  「娘子今日算是白跑一趟了。」

  越重霄在將軍府外等虞雁書出來,得知曼珠狀況,不由得默嘆一聲。

  虞雁書已經收起帕子,芙蓉面上乾乾淨淨,看不出一絲才哭過的痕跡。

  「能幫到姜娘子不是也很好嗎?」

  越重霄忍不住佩服她的樂觀,這天底下,好像沒人能讓她說出放棄二字。

  「我們現在回白霧村嗎?」

  「不了,我還有事要做,需要阿滿幫我。」

  越重霄笑問她:「那我呢?」

  「你回去吧。」

  越重霄的笑沒有了,小心試探道:「什麼事呢,我一點也幫不到娘子嗎?」

  虞雁書想了想,確實沒有。

  越重霄換了副不在意的模樣:「那娘子何時回家,我來接你。」

  「不用。」虞雁書果斷搖頭,「郎君這幾日最好也不要來找我。」

  *

  虞雁書要讓姜松相信,她與越重霄確實感情不合,這樣才方便一步一步引他上鉤。

  滿庭芳面露擔憂:「我願意配合你演戲,只是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既然你懷疑姜松才是侵犯曼珠的人,又怎麼能拿自己做誘餌?」

  姜松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虞雁書從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能確定。不過她懷疑姜松卻不是因為這個。

  姜松靠近的時候,虞雁書聞得清清楚楚,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與曼珠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姜同光分明說過,姜松對自己的妹妹都不甚上心,又怎麼會想著去看一個婢女,且是偷偷看的。

  「放心,我有分寸。」虞雁書心意已決,無論怎樣她都要盡力一試,即便不是為了救出柳還真,她也要揪出真兇還曼珠一個公道。

  虞雁書沒等太久,第二天姜松就以歸還香囊為藉口來了濟世堂找她。

  「多謝姜郎君,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沒想到被郎君撿了,真是有緣。」

  虞雁書接過香囊,姜松的目光便從香囊落到她的手上,「娘子不必客氣,這是你親手繡的嗎?繡工真好。」

  虞雁書微微一笑,並不否認,只道:「郎君謬讚,我這香囊哪能比得上郎君身上之物。」

  「非也,不過是花錢就能買來的東西,當然是娘子親手做的香囊更有意義。」

  虞雁書笑而不語,滿庭芳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插嘴:「阿魚,你不是說想在城中轉轉嗎?可惜我這濟世堂事務繁雜,抽不開身,不去請姜郎君帶你去吧。」

  這個提議甚合姜松心意,更何況滿庭芳也是一位美人,他哪裡能說拒絕的話。

  於是,在姜松的誠摯邀請和滿庭芳的極力勸說下,虞雁書「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美人作陪,再普通的風景也變成了美景。而且姜松本就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今日帶虞雁書聽曲兒,明日帶她賞花,後日又帶她乘船游湖,沒有一日閒著。

  畫舫雅間,湖風輕快,絲竹之聲婉轉悅耳,虞雁書靠窗坐著,眺望湖面。

  姜松端來一杯清酒:「娘子在看什麼?這麼入迷。」

  「沒看什麼,只是吹吹風罷了。」

  姜松把酒遞給她,「這是靈州最有名玉露酒,娘子嘗嘗。」

  虞雁書淺飲半杯,面上現出些許薄紅:「這酒太辣了。」

  姜松哈哈大笑,又把酒杯拿回來,就著虞雁書喝過的地方一飲而盡:「不辣,甜的。」

  虞雁書垂下眸子,不看姜松。

  姜松更加起勁,湊到她的身邊坐下:「今夜湖上風景正好,娘子可願與我共賞明月?」

  「多謝郎君美意,恐怕不行。」

  「為何,難道娘子看不起我,這份薄面都不願給?」

  「怎麼會呢,我的心意郎君還不知道麼……」

  「那是因為什麼?」姜松既生氣虞雁書拒絕了他,又開心虞雁書傾心於他,急得抓耳撓腮,「總不會是你還顧慮著你那個沒用的夫君吧?我都說了,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虞雁書嬌哼一聲,推開他:「你就這麼想我?也不聽人把話說完。」

  「好好好我錯了,你快說。」

  「阿滿得知曼珠的事情十分心疼,開了方子送到將軍府為曼珠治病,因為有些藥材需要替換,便叫我回去給她幫忙。」

  姜松臉色微變:「滿大夫真是好心,藥已經送去了?」

  「送去了。曼珠一直神志不清,是因為這件事情對她傷害太大,她想通過忘卻掩蓋痛苦。阿滿給的方子有催眠之效,能讓曼珠在睡夢中說出她想忘記的事情。這樣一來既能夠知道真相,又不用曼珠再經歷一遍痛苦。」

  姜松哈哈兩聲:「聽起來很神奇。」

  虞雁書滿是期待:「阿滿是神醫,她給的方子一定會有用的,只是不知曼珠喝了沒有。」

  在這之後,姜松果然沒再強留虞雁書,早早回了將軍府。

  待到亥時,一道人影悄悄摸進曼珠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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