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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曲

2024-09-13 20:03:45 作者: 莓有魚

  進行曲

  #郁理周敬航一款be仙品#

  【建議循環周敬航告白視頻。「我會想辦法讓錯誤走向正確,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說服自己相信這個錯誤的結果」這位哥真的要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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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超愛我已經說倦了,戀愛腦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震驚了,內娛活人...md甚至不能說是內娛吧,一賽車手一模特,兩人竟然那麼純愛?到底是不是台本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對我很重要!】

  【「如果再讓我回答一次,我的答案不變,yes」,這句話是不是回應郁理之前「yes or no」的微博?】

  【我爸媽都沒有宇航真。題外話,郁理的每一個鏡頭都好美,她私服品味好到爆炸,老天追著餵飯吃的大美女啊】

  【哪家資本能讓他兩炒作,我回頭每天供三支香。直接給他們遞本子也行,我太愛看zq1反目成仇了】

  【考古入坑,短暫磕過兩人。周敬航是因為郁理上的節目,又因為郁理要退出,先不說他有沒有合同精神,只說他這追人的態度,確實挺端正了吧?】

  【郁理早年朋友圈發過一條動態,我放在主頁,大家自取】

  【初戀...哇靠,他們真的談過啊!大帥哥大美女為什麼要分手啊!好久沒看見不是美女配丑豬頭的活人了】

  【蠻可怕的好不好...追著分手多年的前女友上節目,覺得好幸福好浪漫的,我祝你們都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

  【合理懷疑這兩人有作品要上,三天兩頭的炒作,沒完沒了,煩死了】

  【賽車手和模特能有什麼作品啊??難不成你指望這兩人去給你拍土味偶像劇?拜託,實打實的豪門少爺小姐,看得上那一點小錢?】

  【看不上小錢,上節目幹嘛?又當又立。這個郁理也沒有多好看,專業能力也就那樣,不懂背後是誰在捧。】

  【鉑寧,唯一,終身,代言人,建議好好品一品這句話,無知不丟人哈】

  【腿毛粉又來洗地,說真的周敬航粉絲是不是都跑完了,郁理這一波虐粉虐得好哇,這不馬上打開知名度了?可憐粉絲還在洗地,你家主子日入208w要你們這月薪3000的打工人操心嗎,真是呵呵了】

  .

  隨著微博熱度的不斷上升,這個不知道被誰買上去的頭條終於在深夜衝上熱搜第一,與之而來的三年前的各種舊照,冷著臉的科院院草,明艷大氣的混血模特,還有早已被她刪除的,卻被有心人截圖保存的朋友圈蛛絲馬跡。

  總結,真的談過,真的分了,真的愛過,真的想追。

  郁理刷完微博,沒想到ins竟然也有人帶頭磕cp。這年頭,BE確實比HE贏面更大,痛苦總是比歡愉更長久,更深刻,對吧?

  已經檢錄的航班,側光燈冷冷地映照她側臉,勾勒年輕女人漫不經心的冷笑。

  經過上次大號索要愛情PDF的風波後,於詠糖連夜給她註冊了三個微博小號,讓她自己刷著玩,同時清除掉登錄記錄里的大號。

  她給其中一條【很可怕好不好...】點了個贊。

  於詠糖在她身邊喋喋不休,說得無非是Lily你連衣服都不穿二次,怎麼可以找二手男人,他是很帥你們也談過,但現在不流行破鏡重圓啦,再說,你未婚夫都不生氣嗎?

  提到未婚夫,暢遊網際網路汪洋的郁理回過神思。

  唔......她的那位便宜未婚夫,似乎還呆在她黑名單里。

  「他不生氣,他忙著火葬場呢。」郁理淡淡說。

  於詠糖最近東北小女友安利聽了很多下沉市場最愛的霸道總裁文,她已經學會並熟練運用了火葬場這個詞。

  她老神在在地點頭肯定:「按你這麼說,周敬航也在火葬場。」

  郁理眼睛冷冷的,她關閉手機,懶得再看:「燒死他最好。」

  三天兩夜的錄製不累,但她上了飛機後,忽然感到勢不可擋的疲憊拖拽她的神智,她一直在回想周敬航的告白。

  如果她能被三言兩語打動,那麼,她對他的愛,未免太廉價了。

  錯誤.....正確,說得那麼好聽,他又是怎麼分辨所謂的錯誤和正確?

  當年那些決定,任性的,肆意的,輕賤的,玩笑的,哪些是正確,哪些是錯誤,他又說得清?

  可笑。

  郁理極力避免想到過去的事情,但回憶總是不依不饒。她剛閉上眼,似乎聽到不遠處巨大的飛行引擎轉動聲,如煙花升空瞬間炸開的盛大轟鳴。

  腦海里周敬航總是面無表情的臉黯下去,許夢昕總是泫然欲泣的臉浮上來。

  「郁理,幫幫我。你幫幫我。救我。」

  機內中央空調很低,她一身不抗凍的小吊帶和超短熱褲,黑色的皮質細帶箍著兩條沒有多餘肉感的纖細胳膊,她歪著頭,慢慢睜開眼。

  許夢昕的臉映在機艙窗口,她身後是青灰色的蒼穹,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但她伸出手,掌心只碰到一片起了霧氣的冰冷玻璃。

  「救救我。」

  玻璃中,年輕蒼白的女孩子緊緊抿著唇,顯出韌倔強的模樣。

  郁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相當冷漠的人,父母相繼過世後,她很少想起這兩瘋子,也很少想起活著的周敬航,和死去的許夢昕。

  前者至少還能喘氣,只要有心避開,這個世界那麼大,她總有讓他找不到的辦法。

  但許夢昕——

  這個幽靈似的女孩子,打定主意跟著她,趕不走,驅不散。在她刻意無視的日夜裡,她安靜而無聲地站在角落,只要郁理看她一眼,一定能辨認出她微微翕動的唇形。

  「救救我,郁理。」

  她醒來又睡去。

  第二次倉促被驚醒,郁理以為飛機落地,但於詠糖在用最新款iPad處理工作,見她醒了,問她要不要喝水。

  郁理皺了皺眉,「我們到了?」

  於詠糖手指不停,飛一個「你傻了嗎」的表情過來,她說:「大霧,延誤起飛,你往窗邊看看。」

  郁理不想看,她解開安全帶,去洗了把臉。

  返回座位,於詠糖神情複雜,她擡頭看郁理,她沒化妝,臉色有淡淡的倦色:「好消息,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郁理伸手,手指抵在羅馬女人的鎖骨,不緊不慢地撚了一圈,風情萬種地笑說:「我哪個都不想聽。」

  於詠糖撥開她作弄的手,不滿道:「你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純潔的小天使了!少和我調情。」

  郁理納悶:「我還有這人設?竟然不知道。」

  「別撒嬌,你這年紀不合適了。」於詠糖拽她的手,把她按回座位,把iPad屏幕轉向她:「好消息,國內一個風向很好的品牌發來邀約,初步風險評估已經出來了,對方很有誠意。壞消息,你和前男友在熱搜上掛了整整一天,並衍生出了十五個相關詞條,還有,他回應了。」

  郁理一隻耳聽一隻耳出,她漫不經心地展開愛馬仕圍巾,當做絨毯披在雙膝,手指繞著捲髮,問:「uranus為什麼不控制他的帳號?」

  還沒吐槽完,於詠糖把HD版本的大眼仔轉到她眼前。

  【zjh95:在追@yuuil】

  郁理定定地看著最新發布且充值年費會員置頂的微博,足有半個世紀沒說話。

  轉贊評數量爆炸,郁理確信這條微博絕對是他數據最好的一條,以後除非發「我死了」或「F1冠軍」沒有任何一條可以比肩該微博帶來的熱度。

  「他瘋了吧、他確實是瘋了吧」、「耀京精神病院的聯繫方式是什麼」、「我現在派人去暗鯊他還來得及嗎」、「要不然找個黑客把他的帳號盜了」,幾個念頭輪轉而過,郁理指著他的頭像,遲疑地,重複問:「所以,uranus為什麼不控制他的帳號?」

  「親愛的,你又犯傻了。」於詠糖慈愛地摸一摸她柔順光滑的長髮,笑得像個太后:「他是uranus的隱形老闆。你之前不是誇下海口要收購uranus,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打電話讓你前男友轉贈給你。」

  郁理不想繼續和於詠糖談論自己瘋批初戀,她也不想去回應網絡中的風言風語。

  她重新戴上眼罩和耳塞,靜靜地等待起飛和降落。

  .

  周敬航比她早一步離開鹿城,等於詠糖送她到半山別墅時,風景優美的盤山道橫擋一輛銀色法拉利。

  於詠糖挑眉,喲了一聲笑道:「這不那誰,你前任?」

  郁理煩不勝煩,覺得他真夠陰魂不散。世界上怎麼能有這樣不要臉的男人?他發誓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天降驚雷把他劈死。

  郁理甩開車門,她的行李自有專人送到別墅,於詠糖只是載她回來。

  「那我走了。」羅馬女人從駕駛位探出半個身,沖她揮手:「青天白日,別又被拍到了。」

  不至於。郁理一臉平靜地走到他車前,不客氣地擡腳就踹。這一片是富人區,能住在這裡還當什麼狗仔,嫌自己人生太沒有挑戰性?

  周敬航降下車窗,冷眼看她。

  「上車。」他命令道。

  郁理想到他那條微博就邪火沖天,她雙手抱起,不耐煩道:「又發瘋?」

  周敬航沒理她的冷嘲熱諷,他壓根不懂這女人的怒氣又從哪裡開始,只覺得心累和莫名其妙。

  三天節目錄製下來,他們私底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好幾次周敬航避開視線把她拉到無人死角,叫她把自己微信拉出來或者通過新的好友驗證,郁理讓他現在退出錄製然後馬上回家做夢。

  這女人,刻薄到骨子裡。他想。

  天色漸暗,她骨相明晰的側臉微微緊繃,和她那雙動物般充滿野性的眼睛一樣,閃著即將進攻的凜光。

  周敬航懶得再和她廢話,對她繼續用尖銳鞋跟猛踹車身的動作表示無動於衷。自重逢後,除了在床上撕咬彼此時,他們之間的絕大多數時光不存在好好說話這四個字。

  他打開側門,郁理敏銳地後退一步,但他動作更快,長臂一展,迅疾而猛烈地按住她後腰,在她的尖叫聲中毫不猶豫地把人抱到腿上。

  郁理揚手,又要扇他一巴掌。

  周敬航緊緊皺眉,他扼住她的手腕,冷下臉:「能不能做點別的?!」

  聽到他的話,郁理漠然片刻,忽然嫣然一笑,她靠過來,細腰如迎風招展的嫩條,婀娜裊裊地迎上他結實精悍的男性軀體。

  「可以。」她很快地回答,笑容如罌.粟花充滿引誘和危險,「親愛的,你可以踩下你的油門,直線,撞到什麼算什麼。哦對,撞死了,算我的,我替你出錢安葬,怎麼樣?葬禮上你喜歡放什麼歌曲?」

  周敬航咬牙:「結婚進行曲,相信我,郁理,如果是葬禮,也是我們兩個人的。」

  她的笑容又凝固了。

  和瘋子講不了一點道理,而且這個神經病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他把她的腦袋狠狠往自己肩窩一摁,點火,給油,風馳電掣地疾馳出去。

  敞篷車擋不住從天而落的薄薄雨線,好在她那棟華麗富貴的別墅很快出現在眼前。

  密碼用虹膜解鎖,周敬航鳩占鵲巢倒車入庫,鎖車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郁理一雙燒過怒火的明眸,迅速地在面板掃過。

  周敬航攔了一下,他不在乎自己手指可能會被大門夾斷,他預判了郁理的反應。

  她曾經很痴迷他的手,他知道。

  郁理果然控住大門,她反應過來,恨恨地瞪他。在他身後,雨線忽然密集,瓢潑而下。

  天地瞬間模糊不清。

  冷雨枯朽的味道溢漫鼻息,周敬航踢了踢門口堆疊的箱子,郁理不在乎地看了眼,旋即命令道:「幫我拿。」

  他順理成章地進了她家。

  依舊和上次別無二致的家具,地板上,卻多了很多郁理的空運過來的用品,幾大箱子,滿滿當當,像是奢侈品埋屍現場。

  她去找了個剪刀,蹲在地上,開始拆那幾個不知道被冷落了多久,外包裝開始泛潮的包裹。

  沒有快遞單,她不知道是誰寄過來。周敬航領導似地環顧一圈,問她廚房在哪裡。

  郁理背對著他,細細的蝴蝶骨撐得單薄後背很漂亮。

  他聽見剪刀劃破透明帶的細微聲響,身量修長筆挺的男人站在淨水機前,但不確定這水放了多久,於是轉身打開冰箱,握出一瓶溫度很低的純淨水。

  周敬航走回來,目光一低,發現那對很漂亮的蝴蝶骨正幾不可查地戰慄。

  他伸手拽住郁理胳膊,她拿不緊的剪刀掉在絨毯,銀色刀尖打出一圈不規整的波浪。

  而地上,光怪陸離審美詭異的絨毯上,散落著無數的蝴蝶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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