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第 99 章

  向柚橙把於靜靜送自己的Q版掛件也掛在了書包上。

  這樣，她書包上就有兩個可愛掛件了。

  奇怪的是，只要她人一出教室，於靜靜送的掛件就莫名放回了桌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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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每次都是，無一次例外。

  為了搞清楚是誰搞的鬼，有次她故意裝作有事出了教室，實則人就躲在門外偷偷觀察。

  看誰經過她座位，她都要懷疑，結果陸續過了五六個人，也沒人動她的掛件。

  她還在奇怪，難道是自己記憶出現了錯亂？就看到原本還在寫題目的周淮里，極為順手抽出她的書包，解下那個卡通掛件，放回了桌肚裡。

  做壞事的人云淡風輕地把書包放回原位置，繼續寫題目。

  整個過程，可以說一氣呵成。

  一看就是個慣犯。

  向柚橙氣鼓鼓進了教室，不坐，就站在他身後，雙手交叉很生氣質問：「交代吧！」

  「交代什麼？」

  周淮里擡頭，一臉無辜樣。

  要不是全程看到他的行為，還真被他給騙了。

  「為什麼把於靜靜送的掛件給取下來？」

  他要張口狡辯一二，向柚橙立馬打斷警告，「想清楚了再說。你剛才做了什麼，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嗯~~」

  偷摸幹的事已經被識破，這個傢伙竟一點也不慌，反而理直氣壯地抱怨，「我送你的掛件不好？」

  「挺好的。」

  「那你為什麼多掛一個？」

  「於靜靜送的。」

  「她送的，你就掛，這麼沒有原則，不知道先來後到嗎？我不管，別人的東西你休想掛上去。」

  向柚橙被氣笑了，「拜託，那是我自己的Q版卡通。」

  「她說是，就是啊！」

  「那你說怎麼辦？」

  「我覺得躺在桌肚挺好的。」

  「你這人怎麼這么小氣？」

  「我小氣？」

  起先兩人的對話還算正常，後續開始確實有點無理取鬧了。

  前桌的尚甜甜手裡雖然拿了筆，卷子上的題目一個沒做，就支棱個耳朵偷聽兩人對話。

  聽來聽去兩人無非因為一個掛件吵的架，便興致勃勃轉頭，「要不給我，我書包上倒是挺空的。」

  「想得美。」

  兩人異口同聲回絕。

  「切~小氣。」

  好心當成驢肝肺，人又氣呼呼轉了回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向柚橙也火了，抽出書包把他送的那個掛件也取了下來，「都不掛了，滿意了不？」

  好了，這下輪到周淮里心虛了。

  他忙把掛件撿起又給掛了回去。怕這招效果不好使，勉為其難撿起之前被他取下的Q版卡通也掛了回去。

  雖然都掛了回去，但掛的位置也有講究。

  他送的，掛最前的拉鏈上，醒目又打眼；

  於靜靜送的，就放在側袋處，講究的是，掛了但不打眼。

  向柚橙要摘下放一起，周淮里制止，「這是我的底線，我的要放就放最前最醒目的地方，她的，休想。」

  熬了半天，大家各讓一步，這事就算含糊過去了。

  見兩人也停止了爭吵，心情貌似還恢復得不錯。尚甜甜又神神秘秘轉頭跟他們分享這幾天學校里發生的事。

  「我們學校最近不是給搞了一個心理學高效學習法，聽說不少人還真去了那邊。知不知道五班的金三？」

  所謂心理學高效學習法無非是學校為了排查學生心理健康問題，而搞出來的一個名字比較有噱頭的課題。

  向柚橙在腦海里搜刮認不認識這號人物，最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尚甜甜左瞧右看，這般謹慎，看來事不小。

  她用唬人的語氣說：「被查出來有輕度的焦慮症。」

  話還沒說完，她接著繼續小聲說：「本來衝著提高學習效率去的，竟被查出了焦慮症。怪不得我每次在學校的走廊碰到他，他嘴裡就一直嘀嘀咕咕的，搞得我自作多情以為他有話跟我說呢！」

  向柚橙的心一緊，追問：「那除了他，其他去的同學有沒有查出來什麼？」

  「好像......沒有吧！」

  尚甜甜聳聳肩，「不過也好，像這種的，早點查出來，也好早點對症下藥，不然越拖越嚴重。」

  沒有就好。

  也是向柚橙多慮了，金三這種的，是他自己管不住嘴跟別人說的。其他去的學生，只要本人不說，估計也沒人知道這方面的隱私。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剛從午睡中醒來，大家的狀態都還沒及時調整好，有點昏昏欲睡，哈氣連天。

  課上到了一半，有個同學本來在發呆的，哪知眼尖的他看到了安思佳手上的大鑽戒，驚呼，「安老師，齊老師跟你求婚了？」

  一時間，原本低頭打盹的人全都清醒了。

  不僅頭揚得高高的，兩眼也放著光，紛紛都在那好奇地追問：「安老師，你是不是真的要跟齊老師結婚了？」

  「安老師，你手上的鑽戒多大？」

  「安老師，你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安老師，你們婚紗照拍了沒？」

  安思佳一臉甜蜜，絲毫不生氣。先是示意大家安靜，然後一一答疑解惑，「好，大家安靜。」

  她斜靠在講桌。就算天氣已經轉涼了，安思佳還是一身考究的打扮。

  今天，她穿了一件駝色經典款的風衣，襯得人纖細又有氣質。

  說起自己的男朋友齊陽，連眉眼都是彎彎的。

  「齊老師確實跟我求婚了，我的鑽戒有兩克拉大，婚紗照還沒拍，但已經約了時間。至於什麼時候結婚？日子還沒定下來，不過可以肯定，在你們高考前。」

  「喔嚯，恭喜你安老師。」

  班裡一陣沸騰。

  聽著大家的祝福聲，等他們鬧夠了，安思佳才收了笑意，手中的書敲了一下講台，「好了，我們繼續講題。」

  講台上的人眉飛色舞，講台下的教室後門，向柚橙一直盯著看，喃喃道：「安老師可真幸福，有一個這麼好的人全心全意地愛自己。」

  感慨羨慕的聲音其實很小，更像是她講給自己聽的。

  沒指望得到回應，身旁的人卻用筆敲了她的卷子，提醒，「你也不差。」

  莫名其妙的話，還沒反映過來意思，周淮里又繼續說：「好好聽課，卷子，翻頁。」

  「哦」了一聲，手未動，那人已經等不及親自幫她卷子翻了頁。

  做完這一切，周淮里就徹底不說話了，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都在認真聽課，手中的筆也一直沒停下過。

  沒由來，心裡有點小失落。

  課後，瞄了一眼他桌上那張寫的滿滿當當的草稿紙，全是大小不一不少於二十個左右的柚子、橙子，向柚橙才恍然受了欺騙

  ——這傢伙不僅沒聽課，還光明正大開小差。

  -

  一個星期後，就是安思佳拍攝婚紗的日子。在跟她求婚前，所有的事，齊陽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她只需要出個人就行了。

  婚紗照取景地，就有一處是一中的學校。因為這是兩人相識相戀的地方，也是齊陽跟李主任申請了好久才爭取來的機會。

  為此，高三一班也特批可以自由活動一節課。

  當安思佳重新穿上當年在一中的校服出現大家面前時，現場可謂是一片哇叫聲。尤其是齊陽牽起她手時，大家的叫聲起鬨聲更甚。

  要不是李主任閒著沒事來巡邏，「嗯哼」了一聲，大家壓根閉不上鬧哄哄的嘴。

  拍教室里的照片時，兩人坐在裡面略顯空蕩。

  攝影師在趴著走廊窗戶密密麻麻的學生中掃視一圈，一眼選中了向柚橙、周淮里，招呼，

  「你倆進來，配合做一下你們老師婚紗照的背景。」

  向柚橙還在發懵，指了指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尚甜甜一把給推進了教室。

  接下來的她，全程被攝影師操控，走位。

  「坐你老師後兩排的位置，對對，坐下，拿書拿筆，裝作在寫作業，背鬆弛一點，下巴收一收，人再往右側一點。」

  操縱好向柚橙，就開始安排周淮里了。

  「男生坐女生的右側，什麼都不要干，就自然地看女生就行。就要假裝你喜歡她，暗戀她的那種感覺就行了。」

  這種事，對周淮里來說，可以說是信手捏來的事，連彩排都不需要。

  攝影師以為自己還要多說幾句，哪知男生一步到位。這神情實在是太有那味了，當下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很好，很好，保持就行。」

  向柚橙一直僵著剛才的姿勢，臉卻在後續攝影師的話中越來越紅。還是那種很易容讓大家看出來的上臉的紅。

  「女生放輕鬆，臉不要紅，不然感覺就不對了。」

  眾目睽睽之下，周淮里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勸她，「放輕鬆，就把我當做牛奶就行，或者是小奶牛也行。」

  人和貓，這哪裡一樣了？

  向柚橙心裡吐槽，因為他的破建議，還是沒能忍住剮了他一眼。

  她動作幅度都這么小了，還是被攝影師抓了個正著。他不僅歪曲事實，還語出驚人，「女生不要眉目傳情，要高冷一點。」

  會不會說話？

  走廊的同學發出爆笑聲。

  尚明銘在外面看了許久，本來人是跟周舟站一塊的，這會兒挪到了尚甜甜身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說，柚橙是不是暗戀我淮哥？」

  他問的一本正經，還眨巴自己無辜大眼。

  自己的親哥過於愚笨，尚甜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回他，「我求你不要思考，你一思考，連豬都想發笑。」

  「不對嘛？」他還不死心，轉而問親妹旁邊的李薇。

  李薇一臉不可思議，她覺得種種跡象都這麼明顯了，尚明銘也天天跟他們一起上下課，一起吃飯，不可能真的不知道吧？

  「你真不知道？」

  尚明銘轉過他那張單純到已經愚笨的臉，憨憨問：「知道什麼？難道你們還有事瞞著我？」

  李薇假笑回應，「沒事，其實我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本來離大家有段距離的羅成周出現在了尚甜甜的旁邊，尚明銘上前不爽地擠開，警告他，「臭小子，離我妹遠點。」

  一旁的李薇震驚，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下一句，她就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尚明銘不屑說：「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搶我妹靠窗的好位置，還好被我識破了。」

  李薇嘆了口氣，安慰自己，還是算了吧！

  教室里，本來只是友情客串的兩人，硬是被攝影師拉著拍了不下二十多分鐘。雖說是背景板，可偏偏還給安排了劇情。

  那氛圍感，真是棒極了。

  最後的最後，就要結束這個場景拍攝，安思佳邀請所有的學生都進了教室，拍了一張大合影。

  他們也要移步下一個拍攝場地。

  安思佳已經換上了潔白的婚紗在前，因為裙擺太長，行動起來不是很方便。為了防止她摔倒，齊陽就在她身後一直小心翼翼幫她提著裙擺。

  下樓時，也是扶著。

  向柚橙在想，當初向晴跟董銘是否也是這般恩愛。

  或許，曾經也有過。

  自己父母的愛情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但向柚橙總覺得安老師的不一樣，齊老師看她的眼神全是愛，安老師看齊老師也是。

  她趴在陽台，看到一樓出來的人，突然揮手高喊：「安老師，你要狠狠地幸福啊！」

  安思佳回頭，仰頭看她，眼中帶星光，雙手捂成喇叭狀回她，「一定會的。」

  因為她的一句話，向柚橙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眼眶也麻麻的，眼淚毫無症狀奪眶而出。

  「感動哭了？」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向柚橙回望站在身邊的男孩，遲遲也沒接過他遞來的紙。

  注視著，注視著，她突然毫無徵兆破涕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