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第 84 章

  向柚橙就是如此，平日看著乖巧，性格上卻絲毫不怯懦，誰要故意膈應她，除非她本人不屑或者懶得計較，否則就不是一個善怕干休的主。

  落落大方，不矯揉造作，一氣呵成，淡定落座。

  顧建國率先給她鼓掌的。

  在他這樣的商人眼裡，女生長得討喜、溫柔，太容易被人拿捏、吃虧，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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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她的女兒顧晉沁一樣，軟弱只會哭哭啼啼的性格，在婚姻里吃了多大的虧。

  要不是他出手，他女兒後半輩子就完了。

  他從先前客套的客氣，變成了真情實意的欣賞。

  見他鼓掌，顧家的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一派其樂融融。

  其實這般馬後炮的行為，向柚橙心裡真的挺想翻白眼的，畢竟剛才顧晉南為難她的時候，顧家人可沒一個出來制止的。

  所以，這是他們默許的。

  默許自家人欺負她這麼一個外人。

  現在安然化解刁難，迎來的是掌聲，好人都讓他們這家人給當了，可當真有意思。

  倘若她不能完美化解，這又該如何收場？

  果然能做大生意的沒一個是好人，是好人的，也做不了這麼大的生意。

  向思沉向她眨了眨眼，明目張胆在桌上沖她豎了個大拇指，絲毫不顧及顧家人看見後是否會尷尬。

  明晃著為她撐腰。

  向晴雖然沒說什麼話，但從微微勾起的唇角，以及手搖紅酒一飲而盡的行為來看，她的心情似乎看起來也還不錯。

  只有董艾晴的神色不對，目光有點木訥、不知所措，好似思緒還未從剛才發生的事中抽離。

  亦或者，因為沒能刁難到人而失望。

  向柚橙強撐笑意，維持該有的假體面，心裡卻早已罵了不下十來遍的髒話。這早茶還沒吃上，她的肚子就已經被這兩杯果汁給撐死了。

  這個顧晉南真是該死！

  一頓豐盛的早茶下來，所有東西她都只能淺嘗幾口，壓根不敢多動筷。向思沉一直在勸她多吃，她差點都跟他翻臉了。

  是她不想嗎？

  還不是肚子不答應。

  她心裡也委屈死了。

  吃了點東西，大家填了飢，就開始閒聊。

  話題還是董艾晴先挑起的。

  問的還是跟醫學方面相關的。說是以後要跟顧晉南多多請教，畢竟倆人學的都是這個方面的，有共同話題。

  本來想拉近兩人的關係，哪曾想顧晉南壓根不給她面子，當場反駁。

  「向大小姐學醫的，將來是要救死扶傷的，我呢，只是一個賣醫療器械的利益薰心的黑心商人。雖然名字都有一個醫字，但研究方向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恐怕應該很難交流。」

  就差把「生人勿擾」堂而皇之寫在臉上。

  被駁了臉，往日一向得體的董艾晴頓時坐立不安，一口飲掉面前的飲料，尷笑了幾聲，「我還以為差不多呢！」

  以往她這種示弱方式，總能在董家人面前討得好，如今卻在這碰了釘子，一時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個尷尬。

  向晴這麼強勢有底氣的人，自然看不下自己女兒這麼上趕著，當場就嚴肅叮囑，「少說話，多吃飯。」

  心虛又委屈「嗯」了一聲後，就真的消停了。

  今天這飯桌上董艾晴失了面子，就是他們向家的人失了面子。平日，向柚橙跟她關係再不好，這也是她們之間的小事。

  家族大義面前，兩人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

  長輩不好出面，跟一個魯莽的晚輩置氣。

  向柚橙可咽不下這口氣。

  她淡定喝了一小口佛跳牆的鮮湯汁，悠然說道：「顧公子這話就錯了，雖然你們方向不同，但都是醫者為民，對百姓來說都是大善大德之人，何來不同？」

  不怒，不急躁，說的話也大氣。

  顧建國是個商人，從來都是別人說他是個不擇手段的奸商，倒還是頭一次聽人夸自己是個大善大德之人，內心還屬實有點小小震撼。

  隨即心花怒放，當下賣了人情，開口打圓場，「晉南，向二小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你且聽著點。」

  見自己老爹倒戈，還幫著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說起了好話。顧晉南又氣又恨，對向柚橙這個人意見更深了。

  還是那種讓人一看就看出來的那種的，不服氣。

  她故意挑釁看了對方一眼。

  看他吃癟，向柚橙吃東西更香了，心裡也在偷著發笑。還以為顧晉南是一個少言寡語的小大人，這麼看來，之前種種不過是他在故弄玄虛。

  再怎麼樣，人家也不過就比她大了一歲。再成熟能事，也不過是剛成年半大的人，偶爾總會漏點少年氣。

  至於董艾晴，她那位親愛的姐姐，一個這麼愛面子的人，為什麼要上趕著跟人顧晉南攀關係。

  除非，她喜歡顧晉南。

  借著低頭吃飯，還真被她瞧見董艾晴的目光多次有意無意看向顧晉南。

  而，向柚橙因為這事，中途偷看也被顧晉南抓了好幾次。

  既然被抓了，她也就索性放心大膽地吃瓜，倒是把那人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酒足飯飽，大人有大人的事要談，至於他們三個小孩也就不受拘束，自由活動。向柚橙第一個禮貌出了包間，接著顧晉南也出了包間，然後是董艾晴。

  拜顧晉南這個傢伙的福，向柚橙一連喝了兩大杯果汁，這會兒正急著找洗手間。見他一直跟著自己，向柚橙無奈止步，問：「顧公子，你老跟著我做什麼？」

  一慣嚴肅的顧晉南難得被人問到臉發紅。

  他還死不承認，為自己狡辯，「路就一條，也沒規定只能你一個人走，我怎麼就不能走？」

  真的是，怎麼大家都這麼喜歡嘴硬，非要別人把話挑明了。

  向柚橙手一指旁邊的指示牌。洗手間三字赫然在上，且清晰無比，字的下方還有一個穿著紅色喇叭裙的火辣性感女士。

  「女廁所......顧公子確定硬要走這條路？」

  謊言被人揭穿，顧晉南這才摸了摸鼻子，低頭也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這次他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以極快的速度離開。

  見董艾晴愣神沒跟上，向柚橙還提醒她，「他都走了，你不走？」

  「難道，你也要去洗手間？」

  董艾晴面露慍色，都到了這時候還不忘自己的優雅，吐槽，「你可真是粗魯。」說著，就快步離開，追趕前面的人。

  但因為穿了裙子，為了不失淑女風範，步子不能跨得太大，只能無奈加快腳上的頻率。這就導致從後面看過去，董艾晴的姿勢有點怪異。

  拎著裙子，左右高頻率晃動，像極了笨拙的企鵝。

  身後的人哈哈大笑，誇張地回應，「謝謝你的誇獎。」

  從在包間見到顧家人開始，向柚橙就跟發癲了一樣。時而落落大方，時而又充滿市井氣。說好聽點叫接地氣，說難聽點那就叫粗魯俗氣。

  向柚橙沒覺得不好，畢竟面子也掙了，討厭的人也趕走了。

  去完洗手間，嘴裡哼著歌，準備高興地回酒店。

  出了粵式茶餐廳的門，擡頭就看到不遠處古式蜿蜒的亭台走廊上，董艾晴打了一把遮陽傘狀似小鳥依人靠在欄杆，正跟顧晉南擱那餵魚呢！

  就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貌似有點遠。

  男的俊女的美，好看是好看，就是這麼熱的天，這兩人擱在大太陽底下，也不怕曬糊了。

  向柚橙撇了撇嘴。

  為了防止兩人看見自己，心情甭管好不好都來搭個邊。向柚橙特地退回店裡問了餐廳服務員，指了一條別的道先走了。

  回到酒店房間，她先去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寬鬆舒適的衣服，開始看視頻學習了。

  不知過了多久，向柚橙才察覺到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一看手機右上角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這個點，從陽台往沙灘看，人還是很多，什麼衝浪，曬日光浴的人都有。

  而那些一大早挖沙子的小朋友，就只有零星幾個。估計，也就少數犟著非要玩的，家長熬不過。

  大多數□□心的老母親給抓回去了。

  向晴、向思沉那邊的事還沒結束，發信息來說午飯讓她自己解決。她舅舅也大方，直接轉了幾千塊錢。

  她倒樂得清靜。

  索性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出門了。

  下到一樓，門一開，就看到董艾晴、顧晉南往電梯這邊來，嚇得她又立馬按了關門鍵。正要感慨自己幸運，才發現沒按樓層，電梯向上而行停在別的樓層。

  陸續進來了好幾個人，將她堵在了最里側。

  擠又擠不過去，伸手夠了老半天也沒按到樓層控板。好在有個男生好心問了她一句，並且還貼心幫她給按上了。

  所在樓層一到，電梯門一打開。向柚橙一邊擠出去，一邊跟人說抱歉。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樓層也能見到那兩人。

  人擠到一半，她現在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有人等不及了，「還到底下不下？」

  「不下，不下。」

  寧願被罵，她也不想再碰到那兩人。

  好在大家出來遊玩，大多數人都比較友好，除了個別不耐煩嘮叨抱怨幾句，倒也沒人叫罵起鬨。

  電梯安全到達一樓，裡面的人呼啦涌了出去。向柚橙是倒數第二個出去的，跟在她身後是個男生。

  她只知道這人很高。

  僅此而已。

  這邊人才剛跨出去，隔壁另一輛電梯也到了，董艾晴、顧晉南先她一步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造孽啊！

  向柚橙捂臉又退回了電梯，直接把跟她後面的人也給擠了回去。那人要說話，就被向柚橙踮腳捂住了嘴，「噓，別說話，按電梯。」

  那人也聽話，真按她的要求做了。

  電梯合了一半，外面的人突然看了過來。

  看女生輪廓熟悉，董艾晴試探性喊了一聲，「柚橙？」

  顧晉南也跟著轉了腦袋，看向電梯裡的人。

  向柚橙全身緊繃，努力裝作自己不存在，祈禱那兩人不會認出自己。

  外面的人正準備伸手按停關門的電梯，千鈞一髮之際，男生突然托住向柚橙的後腦勺，瞬間互換了兩人位置。

  護人在懷中，促膝抵額。

  這麼親昵的行為，從外人看來，就是兩個小情侶在電梯裡偷偷接吻。

  董艾晴停了動作，「啊」了一聲，接著急切說：「走啦！別看了。」就拉走了還要向里一探究竟的顧晉南。

  電梯終於合上了門。

  向柚橙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掙扎著要離開，哪知男生的手越收越緊。心裡立馬一咯噔，完了這送走了兩個討厭的人，換來一個臭流氓。

  簡直欲哭無淚。

  男女體型、力氣都存在不小的差異，這掙也掙不開，向柚橙只能另闢蹊徑，準備瞅準時機從他的腳下手。

  就是現在，她卯足全身的勁，正準備給男生一腳，那人低頭湊她耳邊，說：「真巧，向柚橙同學。」

  聲音很耳熟，她忙撤回腳，欣喜擡頭。

  「周淮里。」

  他「嗯」了一聲，聲音輕輕，語調綿長，跟掛了一個小勾子。

  大概是電梯空間太小了，人又挨得近，欣喜過後兩人就是長久的沉默與尷尬。向柚橙的臉又紅了，支吾道：「要不，你先鬆開。」

  周淮里一低頭，才發現兩人還維持那種姿勢。本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會兒別人一提醒，這彆扭勁又犯了。

  鬆手，迅速分開，兩人各站一邊，眼睛在電梯裡一個勁地瞎打量，就是不敢對視。

  大約有差不多十秒鐘的沉默。

  可總不說話，也不是個好辦法。考慮了半天，還是周淮里先說了話，但也屬於沒話找話，「你今天穿的跟平時不太一樣。」

  聽他語氣、描述，一看自己邋裡邋遢的裝扮，向柚橙有點片刻失措，「那個，出門太急，就隨便套了件衣服。」

  「是不是太醜了？」

  小心探問。

  「不是，就......還怪好看的。」

  末了，小聲補了句，「你.......穿什麼都好看。」

  性格再外向的人，無論男女在面對喜歡的人時，總會不自信、害羞、膽怯。

  連一慣這麼優秀的周淮里也不意外。

  他說話的聲音太小，聽不真切，兩人又離得遠，向柚橙沒聽清，又追問了一遍，「什麼？」

  這麼羞恥的話，第一次就已經鼓足了他所有的勇氣。現在，他也只極力否認，「沒什麼，你聽錯了。」

  尬聊沒多久，電梯門突然開了。

  一看，還在一樓。

  兩人先是一愣，接著就開懷大笑起來。

  這种放肆的笑，笑到眼淚都出來的那種，反而一掃了剛才不適的尷尬。

  進來的大姐一臉莫名，按了自己的樓層，見兩人都沒按樓層，還好心問了一句，「你倆去幾樓？」

  「我們不上去。」

  兩人異口同聲，下了電梯。

  大姐嘟囔一句，「真是兩個怪人。」

  電梯門緩緩關上，兩人站在原地不動，誰也沒提先走。

  「吃了沒？」

  「沒有。」

  早就飽餐的周淮里當場做了個決定，提議一起去十公里外的美食城。雖然天氣確實有點曬，卻可以領略不一樣的本土風光。

  兩人一拍即合，馬上掃了酒店外的共享單車出發。

  大中午的，騎在滿是椰子樹的寬闊路上，左右不同的風夾擊兩人，有滾燙的自然風，也有潮濕腥潮的海風。

  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雖然已入秋，可這座海邊還是火辣辣。騎行沒多久，向柚橙的臉就變得紅紅的，額頭也出了好多汗。

  沒了拘束，少年突然加快速度，沖在前面，雙手脫離把手，齜了一口耀眼的大白眼，喊，「柚橙，看我。」

  在寬闊整潔的路上，少年張開雙臂，懷抱這股肆意飛揚的風，就如同擁抱他自信張揚的青春。

  也吸引向柚橙去靠近。

  她也試圖學著他的樣子，張開雙臂，去感受手邊風的流動。可惜，沒堅持多少米，車就開始左搖右晃，她只能放棄了。

  十里的路開車不遠，騎車的話就要花上點時間。渴了，累了，就停在路邊買上新鮮椰子，嘗鮮解渴。

  力氣恢復夠了，就繼續上路。

  到了目的地，竟發現人還不少。

  這座海邊城市的美食城因為聚集了不少跟他們一樣的遊客，從下午開始就已經充滿了煙燻火燎的油煙味。

  向柚橙什麼都要嘗一點，從街頭走起，還沒走到街尾，周淮里兩手上就掛滿了各種袋子，她自己手裡的東西也不少。

  好吃的，她多吃點，不好吃的，就一股腦塞給周淮里。

  她也很遺憾沒長了一個大胃，自己還沒吃上幾口，肚子就飽了。

  逛累了，就找個空桌坐下，面前再放上一個新鮮的椰子，美美喝上幾口解熱，真是愜意極了。

  太陽過於毒辣，向柚橙的臉一直紅紅的，沒有消退的跡象。

  怕她曬傷，周淮里從兜里拿出防曬霜，擰開了蓋子才遞過去。

  這個還是因為周朵老往沙灘跑，一待就是大半天，所以就養成了出門帶防曬霜隨手塞兜的習慣。

  向柚橙沒接，手還在不停地往嘴裡送吃的，臉自然湊過去，「塗吧！」

  這份不分彼此的信任感，讓周淮里有片刻的欣喜若狂。等他好不容易克制住情緒，消化完她的這個行為的深意後，向柚橙卻又改變了主意。

  她吐了舌頭，笑著回：「差點忘了，好像不太合適，還是我自己來吧！」

  放好手裡的東西，拿紙擦掉手上的油膩，向柚橙抽走對方手裡的防曬霜，一個人認真塗抹起來。

  周淮里眼巴巴盯著，雖然沒開口說話，但整個人都好像在控訴——不是說好讓我塗的，怎麼就突然變卦了？

  而，專心塗抹的向柚橙從頭到尾都沒發現。

  打開手機前置相機，擺好合適的位置。

  先是額頭、兩頰、再是唇下，手指抹成一條粗長白線，也不抹勻。看著有趣，她突然朝周淮里做了一個鬼臉，「像不像唱戲的？」

  「像。」

  一個小小的搭理，他的心情一秒從失落到愉悅，臉上也笑得燦爛，比此時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得到肯定答案，向柚橙才繼續抹勻防曬。等她塗好了，她又偷偷用指尖擠了好大一塊，趁周淮里沒防備偷襲。

  那張帥氣的臉上兩頰沾了白，變得滑稽。向柚橙咯咯大笑，那笑聲特別不淑女，就跟母雞下蛋一樣搞笑，指他的臉，「你也變成唱戲的了。」

  周淮里沒生氣，先是跟著一起傻樂，而後臉變得正經嚴肅，竟真的擺起了專業的姿勢，試著哼了兩句，完了還問：「如何？」

  「棒極了！」

  這話誇獎，向柚橙可謂是毫不吝嗇。

  市井煙火氣下，熙攘的人群，兩人相視而笑。

  從中午逛到了晚上，從當地的美食街再到沿街的海岸線。五點多一點，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一起靜待日落。

  火辣的太陽從滾落消失的那一刻，夾雜著海風的空氣都透著一股讓人愉悅的清涼感，濕鹹的海風充滿鼻腔。

  半天很充實，也很快樂。

  向柚橙拿起手機，擺好剪刀手，給兩人找好一個較好的拍照角度，「周淮里。」

  男生回頭，看向女生。

  「看鏡頭。」

  他配合她，擺了兩個剪刀手，都在她的頭頂上。

  落日那一瞬間，她瘋狂按下了按鈕，拍下了兩人的照片。

  再繼續聽一會兒海浪卷岸規律的聲音，向柚橙感慨完海邊晚霞的美，起身拍掉身上的細沙。

  她伸了一個大懶腰，再一個俯衝蹲在周淮裡面前，突然眼睛深情看他，且大聲說：「周淮里？」

  他雙手下意識扶著那個差點摔倒的人，回視，「嗯~」

  「幫我講個題吧？」

  向柚橙的眼睛亮晶晶，就跟此刻夜空上的星星一樣，在海浪聲中那麼深情地跟他講話，講的卻是大煞風景的話。

  周淮里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嗯？」

  她還在認真說：「早上我看了一道題，連看了好幾遍都沒怎麼看懂，要不你幫我分析一下？」

  好吧！這次他終於聽懂了。

  周淮里笑了。

  一個從前不怎麼愛學習一直想著偷懶的傢伙，短短几個月竟變得這麼愛學習。作為她的補習老師，真是既欣慰又覺得無奈好笑。

  好好的美景，不去享受，反而要進行學習探討。

  不過，他也挺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