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第 82 章

  馬上就要國慶了，學校終於大發善心，放了三天的假。

  還沒來得及高興，學校又臨時決定在這之前安排一次考試。雖然怨聲載道，但好在有後面三天假期的慰藉，大家無非也就過過嘴癮，再多的也就沒多提。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尚甜甜一摔筆，伸了個大懶腰，「終於考完了，要命了。」

  「柚橙，三天假，你準備去哪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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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好，無奈攤手，「不知道，暫時還沒有安排，或許就在家刷題。」

  一聽又是學習，尚甜甜沮喪了，「可再別提了，難得放假還在家刷題，這也太無聊了。」

  她又問周淮里，「淮哥，你有什麼活動安排？」

  周淮里懶得回答，只是搖頭。

  一個沒什麼打算，有打算也無非刷刷題，另一個壓根還沒想好。尚甜甜又把目光轉向了同桌，問：「羅成周，那你呢？」

  「我，應該也在家刷題吧！」

  「怎麼一個個都那麼無聊。」在抱怨聲中，尚甜甜失去了詢問的興致。

  等待放假的時間總是難熬的，不過學校難得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那就是為了讓大家有一個好的假期，這次考試成績要等假期結束後才公示結果。

  向思沉在聽到放假消息，就馬不停蹄開車過來接走了向柚橙，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周淮里和其他朋友一起道個別。

  車回的方向也不是南郊的別墅，而是直接上了高架，往機場的方向開。

  等人到了機場，辦完行李託運且等候在VIP候機廳時，向柚橙才反應過來，問：「我們要去哪？」

  就剛剛去廁所的功夫，向思沉已經脫掉正經的白襯衫、西裝褲，換上騷氣十足的花襯衫、沙灘褲，還戴上了墨鏡耍帥，「去三亞，跟你媽匯合。」

  一聽是去玩的，向柚橙立馬反駁這個壓根沒有提前通知她的決定，「不行，假期我要在家裡刷題。」

  向思沉翹著二郎腿，墨鏡褪去一半看她，直接回絕，「想都別想，蔡姨放了三天的假，家裡沒人燒飯。」

  「要不是為了等你一起，這個時候我已經躺在沙灘享受了。」

  見說不動向思沉，她也識趣地死了心。

  於是在國慶放假的當晚，向柚橙就上了去三亞的飛機，被迫在這個發揮炎熱毒辣的秋老虎的威力下去擁抱沙灘、海浪。

  向思沉打算在飛機上好好睡上一覺，奈何向柚橙一直關心詢問桑桑的事，硬是將人從瞌睡中拉起問孫國為老婆帶人鬧事的經過。

  努力睜著隨時要罷工的眼睛，向思沉的回答有氣無力，「對，警察及時趕到了現場，將人帶去了警察局。」

  「那桑恬怎麼辦？雖然這事她是受害者，但也堵不住別人的流言蜚語，那些唾沫星子是一把無形而鋒利的刀，會死人的。」

  「放心吧，人我已經安置妥當了，在孫國為受到應有的制裁之前，沒人......沒人能找到她。」

  勉強說完這句話，向思沉終究還是熬不住睡了過去。

  向柚橙也沒再多追問，給他撥正頭上的眼罩，蓋好身上毛毯，就躺回自己的位置。

  大概熬夜熬習慣了，天還早，向柚橙毫無睡意，拿了手機自拍了一張美美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朋友圈發沒多久，尚甜甜就來了消息，審判她。

  【你不是說沒計劃，怎麼就一會兒的功夫就上飛滴了？還有，你跟周淮里是不是約好的，怎麼他也在機場？】

  點開對方的朋友圈，發現他人還真在機場。估計跟向思沉一樣，躲機場洗手間換了一身休閒帥氣的衣服。

  而向柚橙身上還穿了一中的校服，一是時間太趕，二是她才懶得去換。

  兩人發朋友圈的時間，也才相差才五六分鐘。

  看他朋友的同時，周淮里的消息也發了過來。向柚橙瞬間有種被抓住的心虛感，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我去三亞，你呢？】

  好吧，三亞！

  連去的地方都一樣，這下更解釋不清了。要是尚甜甜知道了，就更加確信兩人是約好了一起出去玩的。

  【那挺巧的，我也去三亞，說不定還能遇上。】

  商務艙零星只有幾個客人還沒睡。有人在忙工作，有人在跟家人發消息，還有就是她這個跟好友聊天的高中生。

  聊天的閒暇，她打開了學習視頻觀看。

  這個視頻學習網站還是周淮里給她推薦的，說是裡面解題思路，特別適合她這種邏輯思維欠缺的學生。

  還沒看上一分鐘，手機上又彈出一條消息。

  【明天見。】

  至此，兩人的談話徹底結束。

  不一樣的航班，連最基本住的酒店信息都不知道，他卻能那麼篤定，篤定兩人一定會見面。

  這種肯定的語氣，讓向柚橙莫名心潮澎湃。

  她摸了摸發紅的臉頰，不停地手扇風讓溫度降下去。反常的舉動，讓美麗的空姐誤會了，還特地上前詢問她是否不舒服。

  在她明確表示自己沒有不舒服，對方才站起身。怕她一個學生不好意思，走的時候還特地告訴她，有事可隨時找她。

  就沖這優質的服務態度，向柚橙說什麼都要向思沉下飛機後給人家一個好評。

  搞到最後，視頻也沒看多少，硬逼著自己眯了會覺。

  兩個小時不到，飛機已經降落三亞的機場。一出艙，空氣里都瀰漫了沙灘海浪的味道。拿了行李，張叔早就等在了停車場。

  他接過兩人的行李放在後備箱，就直奔目的地的酒店。

  一路上，向思沉並沒有告訴她，除了向晴，她那位「親愛的」姐姐董艾晴也在。國慶除了高中生放了，大學生也放假了。

  這還是因為李叔無意中提及，向柚橙才得知，霎那間高漲愉悅的情緒瞬間盪到底。

  向思沉拍了她肩膀，以示安慰，「放心，你倆住的房間相隔比較遠，要是不那麼想親近，一個人躲在房間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到酒店較晚，兩人隨便吃了點宵夜就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跟其他人比起來，她住的那間房格外大，大客廳、雙套間、廚房、大浴室要什麼有什麼，視野好，私密性也不錯。

  除了有獨立的泳池，還有大約一百平米的人造沙灘，四五棵參天的椰樹。

  人都不用出酒店，就能體驗海灘樂趣。

  看出來向思沉出了大血。

  送她回房間，向思沉手裡還提了不少買的東西，零食什麼的都有，所有標準都是按照她平時吃東西的習慣採買的。

  「其實你也沒必要這樣。」

  向思沉收回邁出去的腳，一臉輕鬆，「舅舅對外甥女好，有什麼不妥？」

  向柚橙咧嘴笑，指了遠處另一間房，「那邊還有一個，我怕都照這個標準來，你賺的那點錢經不起花。」

  「放心吧，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早點睡，不要熬太晚。」

  向柚橙也沒再推辭，她能看出來上次的事向思沉還沒釋懷，或許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安排，才能讓他心裡舒服點。

  等人走了，向柚橙也關上了房門。

  誰也沒想到，都已經是這個點了，還有人一直在偷偷關注著他們。

  隔天早上六點多，即便昨晚人已經很累了，向柚橙還是在該死的生物鐘下準點醒來。她看了眼手機，見時間還早，蒙上被子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睡意醞釀了足足十多分鐘，她還是沒能把自己哄睡著。

  人從床上彈起，沒穿鞋赤腳走到了陽台。

  陽台很大，視野開闊，一眼就能望到沙灘。這個點天剛亮，沙灘上已經有不少父母帶著小孩子在挖沙子玩。

  向思沉說，她可以隨意選擇出門還是不出門，但這句話顯然沒有經過向晴的許可。風景沒欣賞多久，向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穿戴好去酒店的大堂集合。

  母親都發話了，人也剛好醒了，向柚橙自然也就沒反駁。

  因為在海邊度假，所以出門的時候，向柚橙抹了巨多的防曬霜，穿了一件淡黃色的長裙，戴了一頂帽檐誇張的遮陽帽，背了一隻編織包包。

  因為不想跟董艾晴有過多主動的接觸，路過時，她並沒有敲對方的房門，而是徑直去等電梯。

  巧的是，剛按就來了電梯。

  裡面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奶奶，旁邊是一個長得水靈靈的小女孩，看年紀也不大，大概也就小學二三年級的模樣。

  向柚橙一進去，小女孩就盯著她看。

  而且，是那種毫無遮掩滿眼星星地看。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是看到了漂亮姐姐想要多看上幾眼。

  雖然已經上小學了，但講話還是有點奶聲奶氣。小女孩悄悄掙脫家長的手，自然熟絡牽起向柚橙，仰頭，「姐姐。」

  手上暖暖的，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莫名被一個陌生的小女孩牽了手。向柚橙哭笑不得，蹲下回應，「小朋友怎麼了？」

  「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小女孩夸完，竟雙手抱住她的脖頸，吧唧親了她的右臉頰一口。

  臉頰一暖，一個暖糯嘴唇就貼了上來。向柚橙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哭笑不得，捏著她肉肉的小臉蛋。

  「謝謝，你也很可愛。」

  「不好意思。」

  家長忙上手將小女孩拽回來，跟向柚橙道歉，「不好意思，這孩子看見長得好看的人就喜歡搭訕，你別見怪。」

  向柚橙搖搖頭，「沒事，她挺可愛的。」

  聽了她的誇獎，小女孩更開心了。她撅著嘴，反駁身邊的家人，「奶奶胡說，我才不是這樣的人。」

  小女孩生氣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兩顆小湯圓。臉頰也是鼓鼓的，跟塞滿了堅果的小倉鼠，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向柚橙笑得更開心，揉了揉她的發頂。

  小女孩也開心，拉著人家的手，緊貼在身旁。她奶奶一臉無奈，扯了幾次都沒能將人給扯回自己身邊。

  電梯到了一樓。

  向柚橙跟她揮手拜拜。

  她奶奶拉著小女孩要走，結果這孩子死活不走。奈何人小力氣不大，硬被強行扯走。就這樣，她還不死心，邊走邊回頭，「姐姐，我叫周朵，記住我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周朵。」

  新的一天，一早就碰到這麼可愛的小女孩，說不定這一整天都將是美好的一天。

  因為比約定時間早了不少，其他人都還沒來。為了方便大家找到人，向柚橙挑了一個稍顯眼的空沙發坐下，繼續看昨天的學習視頻。

  沒過十五分鐘，有人坐了同樣的沙發。

  沙發不大，也就勉強能容下三個瘦子。加上她旁邊其他沙發上的人走了不少，空出不少座位，而這人偏就跟她坐一起。

  那就一定是故意的。

  本來低頭看視頻的人擡頭，看了過去。

  足足沉寂了兩三分鐘，她才認出這人是誰。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和失語。不過短短几個月，董艾晴卻徹底來了個大改造。

  相較於上次見面，她的齊肩發已經長了不少，還化了淡妝，穿了一條湖綠色的長裙。墨鏡、遮陽帽一個都沒少。

  跟暑假她見到時，簡直判若兩人。

  不想過多接觸，向柚橙起身，換了一個沙發坐下。

  「你討厭我？」

  董艾晴莫名一句話，讓她不知如何回答，看向對方的眼神滿是問號。

  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失憶了？

  上次慶宴，兩人都已經徹底撕破了臉。討不討厭不都明擺著的事，何苦明知道原因，還在惺惺作態。

  見向柚橙不理會也不搭話，董艾晴確實有幾分的難堪。

  她理了理穿不習慣的長裙，努力保持優雅的坐姿。不似向柚橙的輕鬆從容，就能保持鬆弛的美感。

  董艾晴心裡憋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要回家了？」

  「嗯。」

  「我說我要回向家了。」

  「嗯。」

  漫不經心的態度，還是激起了董艾晴的怒火。

  她站起身，情緒激動，拔高自己的音量，又說了一遍，「我說要回向家了，難道你一點都沒感覺？」

  雖然清早的大堂里人來人往聲音也不小，但都比不上這句帶著惱怒氣憤的話來得尖銳與突兀。

  國慶來這邊的人大多數是來旅遊放鬆的，所以有的是時間。好多人停下，駐足，好奇地看向她們。

  眾多陌生好奇的打量視線讓董艾晴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羞憤難耐，急忙坐了下來，用寬大的帽沿擋住自己的臉。

  向柚橙則完全失了學習的耐心，關了手機，一臉嚴肅看著她。因為知道之前每一次的躲避、避嫌都毫無用處。

  這次，那就選擇直面硬扛。

  「你是不是特別失望，沒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又或者我的反應跟你預想的不一樣，是不是？」

  褪去外貌欺騙下的乖乖脾氣，一下子變得強勢進攻咄咄逼人的向柚橙像極了向晴。長相甜美，卻在氣場上絲毫不輸人。

  被她戳中了心思，董艾晴有一剎的恍神，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反駁她，「我沒有，是你自己多想了。」

  向柚橙不屑。

  她覺得董艾晴這人充滿了矛盾與彆扭感，存了這種心思，偏偏卻沒有承認的魄力。很顯然，這人沒她想像中的勇敢。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說一下，那就是你回向家，還是不回向家，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以後，這種事也不需要跟我說。」

  「因為，我不在乎！！」

  一大早的好心情被徹底破壞，向柚橙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大堂，準備出去喘口氣。順便給向思沉發了消息報備，說自己要一個人先隨便逛逛，有事打電話就行。

  人有時候就這麼奇怪，你越不想招惹，離人遠遠的，別人只會覺得你懦弱無能，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去招惹你，在你面前耍威風。

  所以現在向柚橙想通了，真遇到了，別怕麻煩，懟他/她一頓就老實了。

  保不了一輩子，但總能清閒一段時間。

  也不失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