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
2024-09-13 19:56:12
作者: 六尺七寸
風波
這件事後秦匆更加地低調和收斂,總算平靜無波的到了畢業季。
說起來也是碰巧,秦匆的畢業典禮居然和竇長青的畢業典禮是同一天,這次研究生典禮的時間往前挪了一天。
一年過去了,當初他慶祝畢業的那個人,反而來慶祝他畢業了。
這一年,他們家的一個單品爆了,直接衝到了全網銷量最高,除了數據和實力,自然有資本注意到他們。
秦匆也有心轉讓一些份額,獲得一些投資,能夠讓公司發展的更好。這次這個單品的成功,讓他發現在研發上面,還需要投入更多。打造有特色有優勢的產品,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秦匆的本意是把自己的一些份額,小批量的轉讓給不同的投資公司。
因為這樣不會影響到公司的整體決策。
殊不知,表面看似一片平和,私下裡卻波濤洶湧。
孫微澤來找了竇長青,說有一個大公司看中了他們,但是想要獲得實際的控制權。秦匆是肯定不會答應的,但是孫微澤和竇長青的份額加起來有55%,其實就已經夠了,所以他想聯合竇長青一起賣。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那一份,對方是不願意的。
竇長青見識過很多人心險惡,但是他覺得孫微澤可能沒有秦匆那么正氣凜然,但絕不是一個背後專捅別人心窩子的小人,便問他是否是最近有什麼困難。
沒想到孫微澤哭了。少年人誰不想意氣風發乾一番大事業呢?而且是在公司蒸蒸日上的當下,他也不是傻,看不到前景。但是他現在面臨的問題確實太多了。父親重病,女友懷孕,對方家裡逼著他馬上買房子結婚,左右離不開一個錢字。旁人眼裡,他還算風光,但是竇長青知道,這兩年,雖然公司如火如荼,蒸蒸日上,但是大部分賺的錢又投了進去。根本沒剩多少錢。而且孫微澤對研發的投入向來盡心盡力,也不會從中剋扣。當初三個人創業。主要出錢的還是秦匆,他們兩個人,頂多算出了力。如果現在做這種背後捅人心窩子的事情,秦匆不知道該得多寒心。
但是竇長青也察覺到了一絲反常,感覺跟孫微澤談的那個公司十分奇怪,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公司雖然今年爆了一個單品,但是一般的投資公司不會如此的大手筆。都是循序漸進的投,而且掌握實際控制權,對他們來說也並沒有必要。
他越想越覺得怪異。
他穩住孫微澤,先拿出一筆錢借給他,讓他去做醫藥費。然後問了一下那家公司的名字,說他也要見一下,然後再做決定。
那是一家成立還沒有多少時間的投資公司,竇長青都覺得是不是孫微澤受騙了,對方有這個實力嗎,但是也不好多打擊孫微澤。而且如今敵暗我明,他也需要先看看情況。
孫微澤說那邊也很樂意跟他見面,竇長青還是有些擔心,孫微澤病急亂投醫,便約了一個很近的時間。
那天包廂門被打開的時候,竇長青之前的回憶都被勾了起來。那個人卻笑笑說,「長青,好久不見。」
竇長青確定了,對方確實有這個實力。
他突然想起他的帳戶里還有很多這人給他,退不了的錢。即使之前投了兩家其他的創業團隊,剩下的也夠買一個留光。
「沈星河,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星河笑了笑,「長青,我們這麼久沒見,為什麼要這麼劍拔弩張,你坐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聊的,你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
「長青,你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那麼惡劣?我不過是想和你見上一面。」沈星河挑了兩筷子菜到原本應該是他的碗裡,見他遲遲不動,又放下了筷子。
「你想跟我見面,可以直接跟我說,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
「那我直接跟你說,你會來嗎?」
竇長青想都不用想,那是肯定不會來的,所以不做回答。
「坐吧,今天我只是想好好敘敘舊。」
「可是我找你不是為了敘舊,你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沈星河啞然失笑,「長青,我有什麼目的?我準備離婚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的思想觀念非常正派,很介意跟有有婦之夫交往。現在我馬上要離婚了,你不用背負任何的道德壓力。我們還是回到以前的那種關係,好不好?不,應該比以前的那種關係更親密。我不會再結婚,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去。」
竇長青的手狠狠地扣進掌心裡,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比起他記憶里的樣子更陌生。
「你離不離婚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無關,我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長青,為什麼要說得這麼絕情?你是喜歡上那個叫秦匆的小孩了嗎?」
竇長青生氣了,「不是所有人都抱著和你一樣的心思,我跟秦匆一清二白。但是留光是他的心血,可能在你眼裡不值一提,但是我絕不允許你破壞它。」說完他就直接走出了包廂。
已經是初冬時節了,外面已經有些冷。竇長青裹了裹衣服,坐在車想怎麼辦。
外面有人敲窗戶,是沈星河。竇長青本打算不理他,但是那人很耐心地敲了半天,他把車窗按了下來。
對方笑了,「我沒帶司機,也沒開車。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那你怎麼來的?」
「生意上的朋友送我過來的。」沈星河提了離婚,對方不同意,他發現自己的車應該被裝了定位,司機也被收買了。
那女人應該以為她有了外遇吧。
「你可以叫你朋友或者你們家司機來接你。」竇長青冷冷地回到。
「那我就得站在這兒等。」
「你不願意等,可以打車回去。」
沈星河笑了,「長青,今天可是你叫我出來的,然後你現在叫我打車回去嗎?」
竇長青打開手機,準備幫他叫車,手卻被沈星河按住了。
竇長青其實下來被冷風一吹,也沒那麼氣了。如果打車確實不妥,那人住的地方很容易叫人起點別的心思。
「上車。」
沈星河坐到了副駕駛,竇長青看了他一眼,「你坐到後面去。」
沈星河本來不打算挪位置,但是竇長青一直僵持著,他還是坐到了後面。
「什麼時候買的車啊?怎麼不買好點的?」
竇長青忍了忍,還是決定少說話。「買了挺久了,我對車沒什麼要求。對了,你現在住哪?」
沈星河報出了一個地名,空氣中霎時沉默了。竇長青也半晌不說話,然後熄了火,「下車。」
沈星河動也不動,「長青。你一點也不念我們的舊情嗎?」
「我和你之間哪裡來的舊情?」
「那你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竇長青搖了搖頭,半天才緩緩地說到,「沈星河,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一點都不了解我。」
或許應該說,他了解自己,卻永遠不懂得心疼自己。否則他怎麼會輕飄飄地說出那個地名,直接撕開那個血淋淋的傷口,讓他重新想起。他千百回鞏固自己要忘記的所謂的舊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