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質問

2024-09-13 19:51:54 作者: 小君山下

  第12章 質問

  電話那邊還在質問,「你旁邊的人是誰?」

  江嶼眠囁嚅,「我朋友...我回家再和你說吧..」

  唐芸自從見到今天江嶼眠給人爆頭的畫面,就見不得他這樣唯唯諾諾。路邊停了車,直接抽過江嶼眠手機,「我是他女朋友,以後別再打電話騷擾我家眠眠了,死渣男!」

  唐芸乾脆的掛斷電話,手機甩回江嶼眠身上,重啟發動車,「以後別在和這種出軌的男人聯繫了。」

  「......」

  唐芸一頓操作猛如虎,江嶼眠還沒有反應過來,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江嶼眠欲哭無淚,他今晚上還得回去和唐芸口中的渣男睡在一張床上....

  唐芸以為他還想著渣男,罵道,「瞧你那副德行,我前夫死的時候我都沒你那麼哭喪。」

  「芸姐,我就在這裡下車吧,前面就是地鐵站。」說著江嶼眠推開車門下了車。

  

  唐芸在車裡躬過身子,斜看車門外的江嶼眠,「阿眠,今天謝了,後幾天有試鏡,我再通知你。你最近好好休息。」

  江嶼眠對她點點頭。

  他關上門的瞬間,保時捷低趴轟鳴,一個甩尾,瞬間沒了蹤影,只留下江嶼眠悲涼的看著手機被掛斷的電話。

  在心裡給自己鼓足了勇氣。

  依舊沒有膽子撥回去,算了靜觀其變吧。

  十點半的地鐵人不多,江嶼眠坐在車廂的最尾端的最後一個位置,靠著冰冷的座椅,就像街角的老鼠,沉默觀察每一個從他身前走過的乘客,通過他們的衣著行為,思考他們的過去和臆想他們的未來,思索他們人生會經歷什麼困難,接著又會如何解決,最終製作一本屬於他們的劇本。

  到站了,這些人又回到自己的現實生活。

  江嶼眠剛出地鐵口就迎來一陣涼氣的晚風,枝葉颯颯,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到靠著邁巴赫車門的男人肩膀,黑灰色的西裝與黑暗融為一體,矜貴清雋。

  夜晚的緣故,男人戴了眼鏡,斯文儒雅之下把骨子裡的駭人全都隱藏。

  熾白的路燈自他頭頂傾瀉而下,男人低垂著頭,為他的側顏留下一層神秘的陰影,白皙修長的指節輕掃肩部的落葉的同時擡了頭,漆黑的眸子與江嶼眠撞在一起,眼鏡背後狹長的眸子侵略性十足。

  江嶼眠僵在原地。

  他著實沒想到男人來這裡接他。

  江嶼眠快步走到男人身邊,「先生,我...」

  薄執言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掃了一眼江嶼眠白襯衫上礙眼的紅酒漬,低啞著嗓子:「回去再說。」

  江嶼眠聽聲音知道男人應該是喝了酒,同時酒也醒了不少。

  兩人上車後,薄執言閉上眼,眼眸里的銳利隱藏,言簡意賅,「解釋。」

  江嶼眠如坐針氈,手指揪著衣擺,「先生,今天那個電話是我經紀人接的,她以為....」

  江嶼眠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

  薄執言語調清冷淡漠,「以為什麼?」

  江嶼眠沒那麼沉得住氣,尤其是薄執言現在距離他不到半米,本能身體靠後,緊挨著車門,試圖拉開最大距離。

  薄執言擡眸,江嶼眠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想好了,再和我說。」

  他提醒道:「最好措辭完美。」

  別讓我找出漏洞。

  助理陳白就是專心開著車,也感受到自己家老闆的低氣壓,更何況與他坐一起的江嶼眠。

  一路無言,江嶼眠知道自己可能回去就要離婚了。

  本就還剩兩個月,提前一點也無所謂。

  七月初和九月末都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夏天。

  回了別墅,管家站在門口迎接,發現氣氛凝重。

  薄執言一進屋就脫下了西裝,「劉叔,廚房有吃的嗎?」

  管家從薄執言手中接過西服,回,「今天晚上夫人說不吃,就沒做多的。」

  薄執言看了一眼門口裝門神的人,對著管家吩咐,「簡單兩碗清湯麵吧。」說完就往樓上書房走去。

  江嶼眠趕忙擡頭,說,「管家爺爺,我不需要。」

  走上樓梯的薄執言居高臨下的看過去,「晚上和女朋友吃過了,就不和我這個有合法關係的吃了,是嗎?」

  「......」

  江嶼眠以前怎麼沒發現薄執言的嘴這麼毒。

  別墅里的氛圍突然怪異,管家看向江嶼眠的眼神微妙,選擇撤出戰場去向廚房。

  薄執言說完就走回了書房,而江嶼眠的腹稿還沒有編撰好,他煩躁的想著,下唇都要被他咬破了。

  在原地駐足了有一分鐘後,江嶼眠視死如歸的上了樓。

  薄執言正在處理辦公桌上的文件,摘下了眼鏡,幾縷碎發搭在額頭,眉頭皺起,一頁又一頁的翻過文件,寂靜沉悶的書房只留下翻頁聲。

  江嶼眠站在辦公桌前,杏眼膽怯,指尖縮了縮,又握成拳頭,「先生,要離婚的話,能不能等我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四年,就是養條狗也該有些感情,薄執言應該不會做這麼絕的吧...

  翻頁聲戛然而止。

  死寂的空間內,江嶼眠心裡翻江倒海,不敢擡頭看他。

  薄執言手裡的文件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江嶼眠的身子緊接著抖了一下。

  薄執言的聲音無波無瀾,「江嶼眠。」

  「先生,我在。」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就要低頭,江嶼眠攥緊手心的指甲發白。

  薄執言繞過辦公桌走到他身前,冷冽的眸子凝視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是我對你太好了嗎?」

  江嶼眠覺得這半米的距離讓他呼吸都困難,「先生對我是極好的。」

  薄執言的臉生來清雋,處於高位的緣故,慣常沒有喜怒,但是周身散發的寒比之凜冬更甚。

  是因為今晚電話里那些話嗎?江嶼眠眼眶發紅,眼尾纏上了水光,水珠子在眼裡打轉就是不落下來。

  明明有錯的就是薄執言在先,憑什麼他就要被他挨訓。

  江嶼眠的腦袋越來越低,攥在一起的手背上,被一顆溫熱的水珠子打濕一小片地方。

  薄執言心裡咯噔一下,他都還沒有開始興師問罪。

  扯過辦公桌上的紙巾擦在江嶼眠的眼睛上,「哭什麼?」

  打架的時候倒是氣勢洶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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