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024-09-13 19:14:00 作者: 燕旋

  第52章

  這就像是一種權利的默許一樣, 被另一半允許做出一些更親密的舉動。

  厲恆摸到手下的皮膚滑膩,圓潤,摸起來有一股別樣的感受, 因為他知道這裡面是他和袁毅的寶寶。

  他們在努力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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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色星橋事件發生以前還從沒有想過什麼時候會有孩子的人心裡忽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便貼著袁毅的耳邊問:「做手術的時候害怕嗎?」

  袁毅說:「多少有一點吧。不過最難熬的其實是被引出發情期的時候。開始我是只打算要一個。就是因為發現發情期太痛苦了,感覺只要一個虧得慌, 這才決定要兩個。手術是在發情期開始以後又過了挺長時間,所以那點害怕幾乎不值一提。」

  厲恆緩緩撫摸著袁毅的肚子,「這感覺很神奇。」

  袁毅說:「和隔著衣服被子摸起來差別很大?」

  厲恆:「……這次回去一定把厲勉關進倉庫里!」

  袁毅笑說:「過河拆橋。」

  厲恆乾脆半撐起上身, 看著袁毅,右臂給袁毅枕著, 左手幫他梳頭,「老婆,你好像很少這樣笑。你應該多笑笑的。」

  雖然不笑的袁毅也很好看,有種清冷孤高的美感。但是笑起來的袁毅似乎才是他真實該有的樣子。

  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害羞,又有一些清清淺淺的溫柔。

  不像平日裡看到的袁毅那樣, 好像很難交,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其實袁毅真的很好做朋友, 只要待他真誠,他就會對你很好。

  袁毅聞言卻反而把笑容收了回去,「其實我平時笑得也不算少吧,只是咱們見面少而已。」

  「這是在怨我麼?」

  「沒有。只是實話實說。」

  「我的意思是像剛才那樣笑。你平時都是克制有禮的笑, 發自內心笑的時候真的很少。」

  「可能是個人習慣。」

  「不是好習慣。等這次忙完,無論如何我也要請假多陪你一段時間。」

  「能那麼輕易忙完麼?」袁毅想想還是轉過身來。沒有面朝厲恆,只是仰面朝上躺, 胳膊還是枕著的。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次出來應該是帝君授意吧?我被帶走之前帝君暈倒了, 但我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

  他見過的患者那麼多,一個人是真暈過去還是假暈總不至於分辨不了。帝君明顯就是裝的。

  人在真的要暈倒的時候通常是伴隨一些症狀,比如面色蒼白,出汗,呼吸不規律等等,並且多數為突發。

  不像帝君還給點信號,先是生氣,然後結巴,接著就緩緩倒下去,還是正好往座椅的方向。生氣很正常,但是後面的就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

  厲恆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覺得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

  袁毅仔細思索片刻說:「是想給幾位殿下發揮『才能』的機會?」

  厲恆聽到「才能」一詞,「老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諷刺他們?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很蠢?」

  袁毅說:「怎麼會?我也不過是見這麼一回。雖然看起來是二殿下比較有心機,大殿下人實在,四殿下有點愣。可人心難測,他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感覺帝君並不糊塗。」

  人的精氣神會在雙目上有所體現。一個昏聵無能只知享樂的人眼神是不會帶著那種精光的。再加上帝君說的話,怎麼想這老頭也不像個任兒子撒野的人。

  「嗯,你繼續說。」

  「我覺得最難看出來的其實是四殿下。」

  「怎麼說?」

  「一個單純的又蠢又壞的人太好裝了。但是在他暴露之前,你永遠猜不到他是真蠢還是假蠢。還有一點,大殿下和二殿下很明顯是對立陣營,這個四殿下看起來是依附於二殿下。但我離開前,帝君讓人把四殿下關起來,這就說明四殿下躲過了這一次發揮『才能』的機會。可我猜不到他是要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才主動退一步,以退為進,還是真的就想依附於二殿下。」

  「老婆,要不你別去學醫了。跟著我,給我當個軍師怎麼樣?」

  「不怎麼樣。給你當軍師沒有成就感。困了,我要睡覺。」

  袁毅重新背過去,閉上眼睛,拍拍厲恆的胳膊,示意他收走,「我枕枕頭就行,你睡你的。」

  厲恆說:「可我想抱著你。」

  袁毅毫不留情道:「抱老婆睡覺的下場就是老婆得頸椎病,老公得肩周炎。」

  厲恆「噗」一聲,「又不能天天抱,怕什麼?等等,你剛剛叫我什麼?」

  袁毅說:「晚安。」

  那必須不能晚安,這剛要來點甜頭怎麼能放過?這有違他處事的原則。

  厲恆撓撓袁毅的肚皮,「快點,再叫一聲。我剛才沒有心理準備。」

  袁毅抓開那手丟一邊去,權作沒有聽到。

  厲恆卻絕對不是三兩下就能打倒的性格,重新把人摟進懷裡,「真的不能叫一次嗎?就一次。」

  袁毅說:「將軍,死皮賴臉有損你的將領風度。」

  厲恆說:「又不是在戰場,跟自己老婆要什麼將領風度?那得多癲的人才能幹出來?快點老婆,就一次。」

  袁毅被他磨得沒辦法,重新睜開眼睛。

  他其實是真有點困了。在厲恆身邊總是放鬆大於不安,吃完東西血糖也有點升了,正是犯困的時候。

  可那雙眼睛那麼執著。

  於是他嘴唇動了動,「上次沖涼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厲恆說:「我可以再去沖。」

  袁毅被注視著,終於垂下眸子,「老公。」

  他聲音很輕,可聽在厲恆耳里,卻起了無可比擬的效果。

  厲恆感覺心尖都跟著顫了一下,像是被輕振的蝶翼微微拂掃,又像是心裡那根最柔軟的弦被悠悠撥動。

  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懷裡人的額頭。

  然後是眼瞼,鼻尖……

  袁毅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染上一層霞色。

  厲恆終於忍不住,再一次吻住袁毅的唇瓣。

  滾燙的呼吸在彼此之間交融,兩人之間的距離緊密到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介入。雪松和金邊瑞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為空氣增添了三分誘惑。袁毅被吻得全身都在泛紅,眼睛變得濕漉漉的。

  厲恆的呼吸格外粗重。他這會兒根本不能看袁毅,掌心下的皮膚是那樣柔軟,味道甜美得像是極致蠱惑。

  袁毅不同於平日的眼神撩得他心亂。

  厲恆只好硬著頭皮向後撤回一點,撫著袁毅的頭髮,「一會兒我用精神力把你弄睡著,我去外面走走。」

  袁毅點點頭。

  他其實也不太舒服。也不能說都是不舒服,應該說是在舒服和痛苦的感覺之間反覆橫跳。

  就這麼一會兒,他感覺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來了。

  兩世,兩次,與同一人接吻,卻又是不太相同的感受。感覺那些壓抑的情緒就要爆發出來了,亟待身邊這個人為他撫平。

  眼看著厲恆起身站在床邊看著他露出一副無奈又隱忍的神色,他忽然不加思索道:「等下,你先別用精神力。」

  厲恆問:「怎麼了?」

  袁毅說:「我想自己平復一下再睡。」

  厲恆想想,「也好,如果還是睡不著再覺我。我去沖個涼。」

  浴室里很快傳來水聲。

  厲恆想著一會兒肯定還是要動用一下精神力,不然剛剛那麼強烈的情緒,平復下來要睡著的話可能要等到另一種意義上的「天亮」了。

  結果沖了十分鐘涼出去一看,老婆呼吸均勻,睡顏恬淡,顯然已經成功進入夢鄉!

  只有他還血氣方剛氣血翻湧感覺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氣。

  厲恆無語,咬咬牙走過去輕捏一把袁毅耳朵。想想又給他蓋蓋被子,然後憤憤躺到了地上。

  地上比較涼,有助於他冷靜。

  誰知剛靜下來要睡著,通訊器震動了一下。他一看便穿上衣服出去。

  門外大約十米遠,站著他的兩名親衛。

  冬狼說:「將軍,星都那邊傳來消息,夫人被半路劫走的事已經到處傳遍了。之前莫隊長按跟咱們商量好的,送夫人回去的護衛用了幾個經常跟二殿下接觸的人,還有二殿下手底下的人跟布魯泰蠻的獸人有來往一事也被曝光。但是有一件事跟我們預計的有了出入。」

  厲恆說:「帝君沒醒?」

  冬狼道:「是。依您看這件事會不會是二殿下做的?」

  厲恆問:「為什麼這麼說?」

  冬狼道:「因為劫持夫人這件事二殿下很難解釋得清。如果帝君醒過來,哪怕是為了給您一個交代也不會放手不管。而且叛國可是帝君最深惡痛絕的事。帝君如果醒著,二殿下必定吃不了兜著走。」

  厲恆道:「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大殿下現在在哪?」

  冬狼道:「在宮裡。帝君一直醒不過來,大殿下有暫代國事之權。他派人捉拿二殿下,二殿下跑了。大殿下下令,誰要是能捉到二殿下誰就……」冬狼忽而恍然,有點不敢置信道:「是大殿下?!」

  厲恆在中廳的沙發上坐下來道:「不論是劫走袁毅還是二殿下叛國,這都是需要時間來明確查證的事,只靠現在曝出來的那點證據還不能夠徹底把二殿下的羽翼剪掉。但是他謀害帝君一事一出,這事性質就變了。」

  夜狼說:「可是這跟我們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二殿下十有八九會派人劫走他們夫人的事他們一早就有了預測,因為四殿下在會見廳里大吼大叫說的事倒也不是四殿下胡編亂造信口開河。

  他們手裡的確是有一批藍膠能源,數量多到足夠引起任何一方忌憚。

  同時這一批能源如果能拿到手,那麼對於未來將可能發生的戰事就會有莫大的助益。二殿下打藍膠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如果能劫走他們夫人,必定會為此進行要挾。

  他們對此早早就開始做了準備,正好可以藉機坑二殿下一把。可現在大殿下這樣行事,萬一二殿那邊真的沉不住氣大動干戈,他們就會變得很被動。

  厲恆說:「在帝君身上做手腳的人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夜狼說:「看來大殿下是想讓您徹底站在他這一邊。」

  這些年他們一直比較親大殿下,但這也是因為帝君頗為看重這個長子,而並不是他們認為大殿下多麼有實際的才能。

  認真說來他們是忠於帝君,而不是忠於大殿下。又或者說,他們將軍是忠於奧萬塔。

  厲恆問:「李智到地方了嗎?」

  冬狼說:「到了。還有一件事。費千問您天狼艦需要不需要動身。」

  厲恆說:「暫時還不用。告訴費千先做好準備。還有,嚴密監控金剛機甲師的動向。」

  冬狼點頭道:「我這就去辦。」

  夜狼問:「將軍,那夫人上學的事怎麼辦?」

  請假是肯定不能請的,畢竟外面都以為人是被布魯泰蠻的人和二殿下的人劫走的,就算請假也不能是他們這邊請。但學還得繼續學。這要萬一真起了戰事,那就不知道要在外面多久,總不能徹底停下課程。他們將軍倒的確能教,但如果忙起來這事就不好說。

  厲恆說:「他學什麼他自己有安排,這事倒不用操心。但是他要定期孕檢,還有他將來有可能要用到的所有藥物也都要準備齊,並且要足量。這個時間太晚,等醫務長醒了讓他過來見我。」

  夜狼說:「是。」

  厲恆揮揮手,示意夜狼也去忙,之後便回到臥室里。

  袁毅還睡得正香。屋裡不涼,被子蓋著,他出去的時候什麼樣,這會兒還是什麼樣。

  睡著了就會顯得格外乖巧,醒的時候就不是。

  鋒利跟柔和奇異地在他的妻子身上融合,真是和諧又矛盾。

  肩周炎就肩周炎吧!

  將軍爬上床重新把人摟進懷裡,生平第二次用精神力把自己哄睡著——第一次是小時候嘗試能不能這麼做。之後就再也沒用過這個能力。

  主要是不這麼幹,今晚他根本就睡不著。

  於是第二天袁毅醒來的時候,第一次看到旁邊有人。一手摟著他,一手摟著他的小腹。明明是睡夢裡,卻似乎也知道要保護他和孩子,環著的手力量沒有放在他的肚子上,而是以比較彆扭的姿勢,像拱橋一樣,用手背撐在他的身側,支起來一個弧度。

  厲恆忽然感到有什麼在戳他的臉,下意識捉住,握在手心,「這麼早醒了?」

  袁毅說:「厲恆,我們談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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