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024-09-13 18:36:55 作者: 蔓越莓酶

  第48章

  這個人、這個極惡詛咒師,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他可是超級大反派欸!而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愛與正義的小巫女,怎麼可能把一個又凶又可怕的詛咒師帶回家——

  「喵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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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略。

  天國的奶奶。

  她有罪。

  ……她真的帶回家了啊!把這個白頭髮的通緝犯!不僅帶回家, 還把瘴氣給淨化了!

  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她懷疑這個人的術式壓根就不是情報里公開的那樣,那些大人物完全就是被騙了!

  什麼無下限,依她看來, 分明就是什麼用心險惡的精神控制術、傳銷洗腦法。

  而她就是不幸中招的小可憐, 才會導致腦子跟身體分離,作出這樣背信棄義、棄明投暗的詭異舉動來!

  西園寺由希抱著枕頭, 蜷縮在客廳角落,不敢出聲,只敢用眼神罵人。

  那個白髮的詛咒師, 看起來卻比她這個房子的主人還要悠閒適應。

  他叼著棒棒糖, 駕輕就熟地從冰箱裡摸出雞蛋與速凍米飯, 臨走到廚房, 又轉身問:

  「坐在地板上不冷嗎?」

  西園寺由希抱緊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自己:「沒關係, 我不怕冷。」

  五條悟盯著她看了一會,將空調暖氣往上調了兩度。

  他走過來,端起由希——她渾身僵硬, 不肯改變姿勢, 所以他只能連人帶物一起端走, 就像端走一盤可口的小菜。

  五條悟把她放到沙發上,轉身進了廚房。

  西園寺由希虎視眈眈地瞪著他的背影。

  很高大很挺拔, 像冬日青竹,肩頸線條優越, 低頭做羹湯的時候,肩膀到小臂那塊的肌肉微微鼓起, 更是可惡的賞心悅目。

  一隻毛茸茸的巨型貓貓,在用貓爪把著鍋鏟做飯。

  她腦子裡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個念頭,然後悚然一驚,匆忙齜牙咧嘴地錘了自己一拳。

  不可以放鬆警惕!

  這個人可是極惡詛咒師。新聞里說,他生吃小孩生吃氂牛生吃飛禽……總之是個胃口很大、什麼都要生吃茹毛飲血的冷酷大魔王!

  作為愛與正義的小巫女,她應該趁他現在沒有防備,悄悄給他一箭——

  客廳里忽然飄來一陣飯香。

  油脂的味道,鍋子裡爆出火的鍋氣,滋滋啦啦鍋鏟碰撞的美妙旋律。

  由希鼻子嗅聞兩下,默默吞了口口水。

  五條悟把炒飯倒過來蓋在盤子上,轉身,看著偷偷摸摸從胳膊里探出半個腦袋的女人。

  「吃飯?」

  她在心底唾棄自己三秒,然後屈辱的:「……嗯。」

  她磨磨蹭蹭跟著五條悟上了桌。

  吃飯時的氛圍還算可以,五條悟是個大胃王妖怪,盤子裡的炒飯是她三倍的量。由希盯了一會,又去看他的臉。

  好像心情不錯,唇角笑盈盈的。

  由希吞下最後一口炒飯:「你什麼時候走。」

  「嗯?」五條悟挑眉,看過來的眼神慵懶迷人,「為什麼要走?」

  西園寺由希急了:「你不會真要在這住下吧?」

  「是喔?人家給你做了飯,卸磨殺驢可不是好習慣。」

  「你又不是驢!而且做的飯一點也不好吃!」

  五條悟沒說話,他拉下一點墨鏡,看著西園寺面前三個清得光光的盤子,勾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那笑容顯得格外欠扁。

  「……」她臉紅,又在心底狠狠唾棄自己三秒。

  一個詛咒師,又不是廚子,做飯那麼好吃幹嘛!

  由希心底憤憤,又覺得前途灰暗,因為五條悟看來是打算賴在這不走了。

  她很快就會變成窩藏通緝犯的同夥,然後被送上總監部審訊廳,用一些很恐怖的手段嚴刑拷打,最後淒悽慘慘地嘎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

  想像著這樣的未來,她抱緊自己,瑟瑟發抖。

  得想個辦法,把五條悟送走……或者幹掉。

  好在機會很快就來了。

  五條悟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實力過於自信,還是生性便自由散漫,在她面前,他好像沒什麼警惕,顯得有些太過放鬆。

  長腿一翹,身體一歪,有著一頭冬日落雪般短髮的青年,就這樣靠著她的沙發打起了盹。

  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發顫,水潤削薄的唇輕輕張合,眉弓被碎發遮著,臉蛋更是白皙漂亮,少年感十足。

  背負極惡詛咒師之名的大魔王,睡在她的沙發上,無害可愛得像一隻毛茸茸的大貓咪,因為曬到了太陽,所以很高興地翻出肚皮,呼嚕呼嚕午睡。

  西園寺由希盯著看了一會,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然後她頓住。

  再然後,她非常驚恐、「嗖」地離遠了。

  好奇怪啊!這個人真的好奇怪!

  只要一面對他,她就感覺心裡怪怪的,好像塞進了一團軟軟的棉花,又在棉花里放進了一隻八隻腳的螃蟹,深深淺淺地橫著爬。

  好恐怖的術式,好恐怖的洗腦術!

  得先下手為強,把他噶了才行。

  由希重振旗鼓,躡手躡腳、悄無聲息來到了五條悟身邊。

  女人纖長的手指搭上了男人頸側。

  只要匯集一點靈力,她的手就能輕易切開皮膚,切開血管。溫熱的鮮血會噴灑出來,將一切染紅,極惡詛咒師的生命就此終結。

  但是……

  不對。

  好像有哪裡不對。

  極重的違和感在內心蔓延,她猶豫地咬緊唇,蹙著細眉,面色掙扎,天人交戰。

  她的手微微往後抽離。

  但下一刻,一隻更加結實的大掌箍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

  西園寺由希悚然一驚,她低眼看去,方才小憩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唇角翹著,似笑非笑地睨她。

  完!蛋!了!

  三個血色大字飛速盤旋在腦海。謀殺詛咒師未遂,還被現場抓包,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

  由希緊張到手心出汗,她用力眨了下眼,淚水很快就盈滿了眼眶。

  少女時代的她連流眼淚都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可出社會多年,她已經清楚地知道眼淚也能成為武器。

  她可憐兮兮地抽噎著,哭得稀里嘩啦,透明的眼淚眨眼便低落下來,打濕五條悟雪白的鬢髮。

  「對、對不起嘛。人家一時鬼迷心竅、鬼使神差……看在我為你淨化瘴氣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嗚嗚。」

  青年盯著她看了一會,沒吭聲。她邊哭邊偷偷拿餘光打量五條悟,然後對上一雙幽深似海的藍眼睛。

  他眨著眼,表情古怪地看著她往下掉眼淚,緩緩地、很慢地,喉結滑動,咽了一下口水。

  啊?

  意料之外的反應叫由希愣了一下。

  五條悟不像是被她的精湛演技感動了,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很餓的神色,直勾勾看著她,毫不收斂、不停吞著唾沫。

  她眼淚掉的越多,他看起來就越餓。

  怎麼回事啊這個人!好怪,真的好怪!

  她嚇得一動不敢動,也不掉眼淚了。五條悟把她端起來放到身上,懶洋洋地摸著由希垂落的捲髮,笑嘻嘻的:

  「欸,不殺了嗎?」

  由希撥浪鼓搖頭:「不殺了,不殺了。」

  「這樣啊。」他甚至有點遺憾,嘀嘀咕咕,「明明強制愛劇本也不錯的。」

  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總覺得這個話題有點莫名的危險。

  西園寺由希悄摸挪動了下屁股,想要偷偷逃走。

  沒能成功。

  可惡的詛咒師扣住她的腰肢不放,歪著頭,貓一樣打量著她。

  他忽然問:「為什麼把我帶回家?」

  因為她眼瞎,她耳聾,她是個弱弱的小龍蝦。

  但由希不敢說出來,她忍氣吞聲:「不是你的術式嗎?」

  「嗯?」五條悟疑惑地發出一聲鼻音。

  「就是……精神類的術式,讓人跟著自己想法走,之類的。」

  「……」

  「很遺憾,沒有這種東西哦。」

  五條悟高興地眯起眼睛,像是從這個回答里得到了某種暌違已久的確信,臉上綻放出十分孩子氣的笑容。

  他摸摸她的臉,看著她哭得潮紅的眼尾,濕軟的睫毛,咬到腫脹發紅的下唇,感到難以言喻的愉悅與滿足。

  膽小鬼這個詞與五條悟毫不搭邊。

  可面對西園寺由希,他卻總失了把握。

  青年擦掉女人臉上濕漉漉的淚水。

  她還在抽噎的餘韻中,肩膀細細顫抖著,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岔開跪坐在他腰胯上,柔軟的小腹一抽一抽,無辜且脆弱,可憐又可愛。

  五條悟喉結忍耐地顫了一下。

  這副畫面出現在他夢裡太多次,數也數不清。

  欲迎還拒的哀求,羞怯緋紅的面孔,身體緊密交纏、彼此渴求,歡愉深入骨髓。

  光是稍微想一想,他渾身就有種難以抑制的燥熱。

  五條悟側首,眨眨眼,盯著她看了一會。

  那視線過於直白灼熱,暗含某種露骨的欲.望,叫由希倏地警惕起來。她幾乎是立刻就露出了退縮的意欲,想要鹹魚翻身逃之夭夭,但五條悟比她更快。

  他捏著由希的下巴,不客氣地轉回來,湊近臉吻了上去。

  唇齒黏連的水聲。

  清淡的雪松香氣。

  濕滑溫暖,到處亂竄的舌頭。

  舔過上顎黏膜,卷過牙齦軟肉,細細密密地照顧到每一寸。急迫而難耐,像吞吃撕咬著獵物的野獸。

  銀亮唾液不停沿著兩人下巴淌落,叫人頭皮發麻的甘美快.感一擁而上。五條悟舒服地眯起眼,忍不住挺腰擡胯,抵死廝磨,按著她的後腦勺,壓抑地在她耳邊低低喘息。

  「哈啊,好喜歡。舌頭,再多伸出來一點。」

  「呼……乖孩子。去外面、嗯……也要這麼誠實。」

  咦?

  不對吧。

  她分明是來把他幹掉的,怎麼、怎麼現在反倒落入了賊人之手?

  還發出這樣那樣,叫人臉紅心跳羞恥不已的奇怪聲音。

  一定、全部都是他的錯!

  西園寺由希趴在五條悟身上,手抓著他的衣襟,黑色的襯衫已經被她弄得皺巴巴的,靡靡水澤潤濕了寬闊胸口。

  乖乖在她身下躺著的青年,面容綺麗潮紅,喘.息粗重甜膩,鬢髮被汗、被她的眼淚、被黏稠曖昧的高溫打濕,亂糟糟地散著。

  天上的月亮被她弄髒了。

  由希腦子裡很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來了這個念頭。

  沒有由來、沒有起因,但她卻可恥地因為這個想法,感到一種奇異而酸澀的滿足感。

  就像很想要很想要,可始終碰不到的水中浮月,因為被弄髒了,蒙上了人間污濁骯髒的欲.望,所以再也回不到天上,只能在她手心浮浮沉沉。

  就算變得渾濁迷濛也沒關係,她想要很久了。

  以往的月亮皎潔無暇、清冷高懸,那光輝照耀給世人,她只能仰著臉,眼巴巴地看,卻不敢伸手。

  可現在,月亮墜落了,散發的輝光只有她才能看到。

  她要把他藏起來,放到一個很珍貴很珍貴的匣子裡,這樣就再沒有別的人能來奪走。

  古怪昏亂的想法齊齊湧上,西園寺由希略微抽離一點身體。

  她低頭看著五條悟,男人薄唇濕漉漉的,紅艷的舌尖微微吐出一點,難耐地半眯著眼。

  極惡詛咒師、冷酷大魔王,讓術師嚴陣以待、接連發布數道戒嚴令的通緝犯,現在很乖地躺在她身下,像只渴求主人撫摸的大白貓,翻出肚皮咪咪叫。

  由希感到小腹酸軟,感到牙齒發癢,感到心潮澎湃。有什麼東西流淌在血管中,極待發泄。

  她忍不住埋首,唾液濡濕襯衫,在五條悟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唔?」有點困惑的鼻音。

  五條悟好似不覺得疼,只是用那雙美麗迷人的藍眼睛,新奇地盯著她瞧。

  他在那張髮絲汗濕凌亂,緋紅嬌俏的小臉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樣濃重的欲求。

  他撥開她散亂的鬢髮,寬容的、乖順的,任由女人像渴血的怪物那般,胡亂啜咬著神子的皮肉。

  然後大掌擡起,捏捏她的後脖,又沿著秀致的肩頸線往下,解開衣領,撫過鎖骨,來到雪白柔膩的肩膀。

  她在顫抖。

  因他而起,因他而生。

  他掌控著她的快.感,掌控著她的神經。

  十年前印下的牙印早已癒合,肩膀光潔一片。

  五條悟摩挲著那塊光滑的肌膚,眸色沉得發暗。他低頭,輕輕在癒合的位置,吮吸出一塊嬌艷的紅梅。

  交纏急促的呼吸。

  汗濕滾燙的肌膚。

  在曖昧誘惑的溫度到達頂峰的一剎那。

  ——「叮」。

  門鈴被扣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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