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2024-09-13 18:21:46 作者: 果汁清酒

  第 36 章

  奚明亞要工作, 譚樂生雙手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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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家長以為孩子需要她們無微不至的陪伴,只有一直盯著才叫愛。

  以為孩子也喜歡這樣。

  其實不是的。

  四五歲的小孩兒誰愛跟在大人混一塊啊,人家除了吃飯睡覺, 恨不得所有時間都跟小夥伴在外頭玩,管著她, 把他們關在屋裡, 他們才要不高興呢。

  所以,外人覺得奚明亞對孩子不夠精心不怎麼帶小孩, 實際上三小隻還挺喜歡這個舅媽的。

  反正她不上班時也沒天天圍著幾個孩子轉,突然去上班,不僅譚樂生支持,小孩兒也沒有一點不適應。

  哦,非得說的話,對她本人的影響倒是有一點。

  ——早上打卡必須爭分奪秒。

  若是哪個孩子賴床, 吃飯晚個十分鐘,就錯失幾個積分。

  為了彌補偶爾錯過的積分, 她又想了一招, 下午放學後給他們補課。

  是的。

  連尿尿都沒完全掌控的小文明,遇到了無情的刷分機器, 開始被逼著數小棍了。

  歡歡陽陽大一些, 除了數小棍,還得讀寫。

  好在奚明亞沒喪心病狂到規定每天得學成什麼樣, 每次多認兩個字或是一句詩,從1+1到1+2……她不是光壓迫孩子,不給好處的人。

  高陽喜歡玩具, 她就拿玩具誘惑他;

  高歡臭美,她就每天給她換髮型, 托尼老師的身份拿捏得死死的;

  譚文明是個小好吃鬼,她就拿吃的當獎勵。

  系統有自己的運算邏輯。

  只要他們每天學習內容不同,都判定加分,低則5、6分,最多的一次10分。

  奚明亞對他們的學習進度沒有硬性要求。

  或許因為這樣,三個孩子才會對「莫名其妙被卷」這件事接受良好。

  至於譚文宣嘛?

  想卷都卷不著。

  自從他媽來過後,他好像一夜之間確定目標了,人沒以前憤世嫉俗,自不自私奚明亞不清楚,對她依然不算親近,反正不沒事找事,天天攛掇幾個小的鬧騰了。

  他每天把學習生活安排得特別到位,她只需要拍個照機械打卡就行。

  不過,可能系統覺得他的「表現」跟自己這個宿主關係不大,因此給分很吝嗇,經常+2+3……

  算了,好歹有呢。

  要求放低點,她還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小女孩。

  「同志,每證只能借一本小說,非小說才能借兩本,你得放一本回去。」

  奚明亞微笑,指了指男人填好的索書單。

  《隋唐演義》和《說唐》,道:「《隋唐演義》有書,《說唐》被借走了,你可以把這本換成別的專業書籍。」

  中年男人聞言,臉上不見失望。

  他挑了下眉,興趣盎然道:「還沒找,你就確定沒有嗎?」

  眼下公共圖書館實行的都是閉架借書。

  借書處櫃檯上放著木盒子,裡面有鉛印的空白索書單供讀者取用。每張可填寫三本,每本書都要填索書號、作者、書名。

  管理員就按照索書單找書。

  還有一種不清楚索書號的,就自己到借書處旁邊擺滿圖書目錄卡片櫃的小房間裡找書卡。

  一般來說,借書處對索書單的和流通部取書的管理員是分開的。

  做登記的人未必清楚哪些書有,哪些書無。

  得流通部館員進去找了才知道。

  但奚明亞每天早上搞完衛生,再對一遍借書記錄,就對書籍情況心中有數了。

  是以她省略了這個步驟。

  對方的索書單遞過來,只掃了一眼,立馬給出了最精準的判斷。

  「對,《說唐》22號有人借走了,我們館借閱期限15天,明天讀者不來辦續借的話,書後天就回館裡。」

  奚明亞邊說邊拿出借書記錄,迅速翻到那頁指給對方看。

  中年男人十分詫異。

  想了想同事借的那本《中國建築史》,他頗好奇地試探問:「那換成《中國建築史》,一本小說,一本專業書,合乎規矩吧?」

  「自然合,只是那本書五天前也借出去了。」

  奚明亞微笑。

  男人又問:「如果我要借建築類相關,你有什麼推薦嗎?」若換張燕或宣玉泉,兩人怕是要讓男人到卡片櫃自己找了。

  奚明亞完全不需要。

  直接把建築類目前有的一些書全報了出來,怕中年男人不知怎麼選,還大致提了提作者,以及那本書的側重點。

  她介紹時就跟國營飯館服務員報菜單一樣熟練,口齒清晰,中年男人起初存了點考驗意味兒,等聽到後面,已經心悅誠服了。

  「小同志,厲害啊,你不會把所有書的信息全記住了吧?」

  「哪裡哪裡,熟能生巧,死記硬背而已。」奚明亞禮貌笑笑,對待陌生人她選擇謙虛點。

  「能背下來就已經打敗九成九的人了。」

  「嘿嘿,同志,你還沒說要借哪一本?」

  黃歸元想了想,「那把《說唐》換成《十萬個為什麼》。」

  「好。」

  奚明亞正要去取書,張燕主動說她去找,離開前還遞了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奚明亞:………………

  她居然看懂了誒。

  如果她告訴兩個同事,她真不是故意卷他們的,他們會信嗎?

  張燕&宣玉泉:你猜?

  雖說兩人被迫卷了一點,但真的只有一點。

  時下幾乎沒有良好的學習氛圍。

  加之全國上下每禮拜就休一天假,這會兒又還沒放暑假,能看懂書、願意看書的要麼在學校,要麼在單位上班,每天來閱覽室看書的人不超過三位數,大都是退休老人或是半大孩子。

  而借書的也不多。

  憑單位才能開的借書證就卡住了一大撥人,大抵也就兩位數,所以就算捲起來,忙碌也很有限。

  在這種溫吞的、自由度高的環境裡待著,奚明亞簡直如魚得水啊。

  她在單位過得舒坦,回到家偏有人給她找難受。

  「等等,什麼賠醫藥費?」

  「對了,這個點你怎麼在家啊?」

  這些人搞事呢。

  一大中午的,她剛下班回家就喝了口水,凳子還沒坐熱呢,外面突然好幾個人砰砰敲門。

  一進院子就嚷嚷。

  讓她賠醫藥費,開口就是十塊,敲詐呢。「不是,吵吵啥,一個一個說不會啊,什麼醫藥費?」

  她又問了遍。

  還是沒人講清楚,就你一句我一句全是罵人的髒話,手還指著譚文宣。

  譚文宣低著腦袋,一副做錯事任人罵的樣子。

  本來天氣就熱,人很容易心浮氣躁。

  她又空著肚子,心情就更差了,語氣一個不留神就暴躁起來:「吵什麼,問你們吵什麼呢?不說事光罵人,就你那嘴抹了蜜是吧,到外頭罵去。」

  奚明亞沉著臉,兇巴巴的樣子。

  眾人一看,你瞅我,我瞅你,反倒不約而同安靜了。

  奚明亞見狀,沒搭理李紅霞幾個,扭頭就問譚文宣:「怎麼回事?你來講。」

  李紅霞不樂意了。

  「他小嬸你啥意思啊,我們幾個大人站在這兒你不問,專問你家孩子?他要是撒謊怎麼辦?」

  「你也知道那是我家孩子?我不問他,我問誰?我跟你們熟嗎?我剛問了,你們回答了嗎?再說,不都有嘴嗎,他撒謊的話你們不會反駁啊?我沒拿針縫你們嘴巴吧?」

  「嘿怎麼說話吶?」

  「在場幾個誰不比你年齡大,我像你這麼大時你還包著尿片呢,懂不懂尊重啊?」

  「就是,平時看著斯斯文文,一遇事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難怪教出譚文宣這樣的,平時看著是好孩子,突然就發瘋把人往死里打,你不管管,還罵起我們這些苦主,你不會也跟你侄子一樣,有娘生沒娘教吧——」

  「啪!」

  奚明亞擡手就是一巴掌呼過去。

  「嘶——」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退後兩步,離奚明亞遠點。

  而李紅霞直接被一巴掌拍得旋轉兩圈,一頭栽到門框上去了。

  「梆梆」兩聲。

  這聲音刺得大伙兒心肝顫了顫,一陣牙疼,啥話也不敢講了,就睜大眼,眼神驚恐望向奚明亞。

  生怕她衝過來雨露均沾,給他們也來個耳刮子大保健。

  「……你,你幹啥打人啊……」

  奚明亞呵呵冷笑:「罵我媽還不讓我打?你臉皮鑲金了?」

  「……」

  「紅霞就是急躁嘴快了點,你下手,也,也重了!」

  別說她們被嚇結巴了,譚文宣也是目瞪口呆。

  剛聽到小嬸斬釘截鐵告訴他們,他是這個家的孩子,他心裡酸酸的,怪感動的。

  結果下一秒小嬸乾淨利落的動作就讓他眼神呆滯。他震驚的小眼神在眼冒金星、暈暈乎乎的李紅霞和奚明亞白皙小巧的手掌之間來回挪動。

  好強的鐵砂掌!

  不,不是鐵砂掌,這是飛天大扇子!

  看來從前冤枉小嬸了,人家對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啊,不然這巴掌呼自己臉上……

  一想到這兒,譚文宣彷佛磕了機靈藥,開竅了。

  不敢再死氣沉沉了。

  趕緊告狀:「小嬸,我沒無緣無故打人,是吳銀、毛耀宗他們嘴賤,說我和明明是我媽不要的野孩子,還說我和明明認賊作父貪慕虛榮,說你和小叔缺德生兒子沒□□,連嫂子都趕,我和明明居然不跟著租房的親媽走,還死賴在這兒……」

  他聲音漸漸變小,眼眶也有點紅。

  其實那話多少都戳傷了他的自尊心,他的確存了賴在小叔家裡的想法。

  那天,他徹底看明白親媽不夠愛自己和弟弟,也不會認真養育他們長大,她最愛的只有她自己。

  或許是骨子裡也隨了媽媽。

  比起對母愛的渴望,他也更在乎自己和弟弟。

  所以媽媽忙不疊又要拋棄他們時,他選擇了沉默,沒有追上去。

  他知道,留在小叔家裡,只要他好好學習,小叔就會供他讀書。

  而弟弟跟歡歡陽陽一塊長大,也會更加開心活潑,況且,小嬸其實對明明三個挺好的。

  因為被說中心思,他才會生氣到打人。

  譚文宣身板挺得直直的,小孩兒看向李紅霞幾人,怒吼道:「不是我和明明不跟她走,是她不想養我們。一聽小叔小嬸不讓她住進來,她連幾分鐘都不願等,明明都沒見,就先離開了。」

  「那,那他們說錯了,你也不能說打就打啊。」有人就說。

  譚文宣默了默,不知道怎麼反駁。

  奚明亞冷笑:「怎麼不能打?」

  「打得好。」

  她雙手抱胸,冷眼看一進院這幾個婦女:「他們挨打怪不著別人,得怪你們當爹媽的缺德,缺大德!別人家的事你知道什麼?屁都不知道就在那兒傳得起勁,你自己長舌婦,養出幾個長舌婦兒子,別說譚文宣打你兒子打得對,你敢跑我面前放屁,我照揍不誤。」

  「想要醫藥費啊?去,都送到醫院檢查一遍,拿著單子來找我報帳!」

  「要是傷情鑑定連輕傷都達不到,我要告你們訛錢!」

  「……」

  李紅霞幾人傻眼了。

  「憑什麼?是譚文宣打銀子、我家耀宗和牛牛,怎麼就訛你了?」

  奚明亞哈哈兩聲,給譚文宣鼓掌:「看不出來啊,你還能一打三?厲害厲害。」

  譚文宣抿嘴。

  脖子不知不覺紅了,有點開心,又有點尷尬,心裡忍不住瘋狂咆哮,這是得意的時候嗎?

  奚明亞才不是為了誇他。

  主要是為報這群潑婦掃射到她頭上,罵她「有娘生沒娘養」的仇。

  既然這麼喜歡罵別人沒娘,她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告訴她們,有她們這種娘不如沒有!

  「呵呵,三個壞根兒圍毆我家一個,三打一沒打過你們不趕緊回家罵他廢物,還好意思上門找我撒潑?丟不丟人啊?廢物媽廢物爹養出廢物兒,你們家這幾個還不如人家自立自強,不要媽養的成器!」

  「我說句實話,像你們這種只會教壞小孩的媽,還不如沒有。你兒子若是胎盤時期會講話,估計都不樂意托生到你肚子裡。」

  「啊啊啊!」

  「啥壞根兒,你罵我兒子壞根兒?!你小娼婦,你個小娼婦,就是生兒子沒□□,你養的這幾個全是壞根兒,你敢罵我兒子廢物?」

  「我跟你拼了!」

  不得不說,奚明亞說話實在太毒,仇恨一下就拉穩了。

  幾乎眨眼間,剛才還有點怕怕的四個女人霎時氣紅了眼,一窩蜂衝上去扒拉她,打她。

  譚文宣下意識想要幫忙,結果根本近不了身。

  跨院裡鬧哄哄的,二進院牛玉芬幾人聽到了,全圍了過來。

  「咋回事啊?」

  「李紅霞他們啥時候過來的,在鬧啥啊?」

  「哎喲,打起來了!」

  一進院子,就看到一群人打成一團。

  她們還在雲裡霧裡,沒搞懂誰跟誰打,想勸架都不知道勸那個,這是一場混戰啊。

  好傢夥!

  沒一會兒四個全摔地上了,哎喲哎喲嚎成一堆。站著的奚明亞卻只有辮子亂了衣服皺了,肉眼看,似乎什麼傷都沒有。

  「嘿,你們這是練摔跤吶?」許妮兒咋呼道。

  奚明亞拍拍手,沒回答吃瓜群眾們。

  而是繼續往李紅霞幾人心口扎刀子:「看到沒,說你們廢物都是好的了,又廢又愛挑事。張嫂子,你們得給我作證啊,是她們四個莫名其妙衝到我家,對我又罵又打,我被逼還手的,不然這幾個又想訛我的錢。」

  牛玉芬:「………………」合著一打四?

  她知道小奚戰鬥力強,也僅限於曉得她嘴皮子厲害,不是吃虧的人啊。

  哪裡曉得她打架還這麼凶?

  牛玉芬吞吞口水,看向李紅霞的眼神莫名不解,還有一絲絲同情。

  「李紅霞,秀菊……你們幾個咋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講嘛,咱,咱要不先起來,地上多燙啊。」

  不說燙還好。

  一說,阮秀菊幾個才發覺屁股墩子有多難受,趕緊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

  李紅霞就不。

  她撒潑慣了,從嫁過來就給老吳家連生三個大孫子,在她這一輩兒媳婦里一貫得意得很。今天被一個小媳婦騎在頭上又打又罵,對方還是差點成了弟媳婦的奚明亞,她心裡這坎就過不去。

  別人扶她,她不領情,反手就用力把扶她的人掀開,對方踉蹌兩步差點摔屁股墩。

  想罵她呢,她自己已經往地上躺了。

  手拍得啪啪響,哪怕地板再燙,她也忍著,哭聲震天:「哎喲,我不活了,我剛流完產就被你打,奚明亞你不是人啊,哎喲我肚子好難受。」

  「虧我當初還想著你嫁到我們吳家,我得跟你好好處,結果你是這麼個人啊,還好我們家老三沒相中你,不然你不得欺負死我這個嫂子,對我家金銀銅一天三頓打啊?你個凶神惡煞的爛貨,不就是嫁給譚公安有倆臭錢嗎?有錢就能打我們老百姓啊?」

  「賠錢,賠五十,不賠我今天不起來了。」

  奚明亞翻了個白眼:「愛躺躺,你慢慢躺。」

  打了一架,她現在更餓了,奚明亞瞥譚文宣,跟沒事人一樣交代道:「有人覺得咱家地板躺著舒服,你在這兒看著,曬暈了也甭搭理,免得她說你推她。」

  跑她面前犯諢,沒門兒。

  奚明亞甩甩散亂的頭髮,說不管就真不管,丟開所有人自顧自跑廚房煮麵條去了。

  牛玉芬勸了勸阮秀菊幾個。

  阮秀菊幾個不想走,就想要個說法,她們到現在依然不覺得自己兒子錯了。

  跟後面圍過來的幾個抱怨:「是,是說了幾句不中意的話。可他們都是孩子啊,還不懂事的呀,說幾句有多嚴重?譚文宣直接就動手……這種狗脾氣,你得叫你家大壯遠著他點,萬一哪天也打你們家大壯呢。」

  這話牛玉芬不愛聽了。

  本來還想勸勸呢,好嘛,愛咋咋地。「我們家大壯才不愛背後說人。」

  阮秀菊噎住。

  「……牛玉芬,你啥意思?」牛玉芬撇嘴,給了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她現在對幾個孩子怎麼打起來的一點不太感興趣,滿腦子都是,啊,原來這小奚跟吳家老三相過親啊?

  這緣分還真是奇妙哈。

  吳老三跟小奚相過親,沒成;

  葛嬢嬢差點裴玉梅介紹給譚公安,沒來得及;

  結果這邊跟譚公安成了兩口子,那頭如願以償娶了裴玉梅……

  兩家住這麼近,之前居然一點風聲沒傳出來,難怪老吳家辦喜酒那天,沒見著她人影。

  哎喲,到底是誰沒相中誰啊?

  這個問題不弄明白她心裡彷佛有根羽毛在撓啊撓,癢得難受。

  李紅霞還在罵罵咧咧。

  直到奚明亞煮好麵條出來,其他人都撐不住找了陰涼處坐下,她還躺在太陽底下呢。

  大概還是燙的,她跟烙餅似的滾來滾去。

  邊滾邊嚷嚷,曬傷了也得賠錢,現在從五十漲到了一百,連流產後遺症都賴到奚明亞頭上了。

  大伙兒一看她撒潑不要命的架勢,哪兒不懂她存了心想訛一筆大的,心裡不屑,暗罵無恥。

  奚明亞才不管她。

  示意大侄子搬了個凳子,就悠哉悠哉坐在銀杏樹下看著李紅霞罵自己。

  等肚子填飽,她放下碗,逕自朝李紅霞走去,一句廢話都沒有,單手把人拎起直接扔到門外過道了。

  處理了李紅霞這團垃圾,她又開始臊阮秀菊幾個。

  「鄰居們啊,以後找我要說法之前,咱先好好問問自家孩子都幹了啥,是手賤了,還是嘴賤了?都是當爹媽的,你們家孩子啥樣兒心裡都是有數的吧?」

  「我這人講理,真是我家孩子的錯,我保管不賴。但如果不是,你非得訛我,叫我賠醫藥費,那這錢就肯定是醫藥費。」

  「你什麼意思,連孩子都打是吧?」

  奚明亞勾唇,皓齒微露。

  她眨眨眼,一臉友好的樣子:「怎麼會呢?我哪有那麼壞?我打孩子做什麼?打他反倒是替你們教他,哪兒有這種美事?我就是覺著呢,孩子咋樣那都是跟爹媽學的。咱得找准源頭,我要打的啊,是你們家賺錢那個!」

  「不過嫂子們放心,我下手有輕重,醫藥費絕不賴帳!」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虎軀一震!

  連過道外嚎得更起勁,想把院裡所有人都引過來的李紅霞都下意識閉嘴了。

  天爺呀,誰敢賭啊。

  尤其是剛跟奚明亞打過架,知道她力氣大得嚇人的幾個,心說就算換自家男人來,也根本不是對手啊。

  這下徹底不敢吱聲了。

  就怕這女人說話算話,真把自家頂樑柱打一頓,萬一影響到工作咋辦?

  十天半個月不上工,一家子喝西北風啊?

  阮秀菊當場就慫了。

  「那什麼……譚家媳婦兒,我想了想,今天是我們太著急太衝動,你打也打了反正沒吃虧,這事就這麼過了吧。我覺得呢,孩子的事讓孩子自己解決,咱們大人還是別摻和了。」

  她笑容僵硬,給另外兩個使眼神,打退堂鼓了。

  奚明亞也見好就收。

  笑盈盈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兇狠,誰還記得她剛才咬人的樣子。

  「你說得有道理,誒,我剛才也是急了,你們罵孩子就罵孩子,他皮糙肉厚被罵一罵就當學習了,怎麼能把我也罵了,罵得多難聽啊,我多無辜啊,我長這麼大頭一次挨罵,難免激動了點,你們別介意嗷。」

  阮秀菊幾人:…………

  忍住!

  奚明亞還在叭叭:「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咱們就算不打不相識,這樣,咱把幾個孩子喊一塊,他們為自己的口無遮攔給我家孩子道個歉,順便拿個態度出來,以後不能無緣無故欺負小朋友啊。文宣呢,也為他打人的事給他們道個歉,大家都是鄰居,還是和和氣氣的嘛,是不是?」

  眾人集體沉默了。

  ………………你媽的,這叫和和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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