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們都是自己

  第八十二章:我們都是自己

  一轉眼，陳茗樾已經在這個世界裡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他在參加自己父母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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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狂信徒的卡牌介紹，他的父母是被火燒死的，不過相對於年幼無知的幼兒，陳茗樾這個芯子是成年人的他來說，他還是很輕易的從破舊的屋子裡逃了出來。沒有燒傷自己的眼睛，也沒有受傷，只是他再次返回去救父母的時候，時間就像是突然加速一般，原本只是昏迷的父母很快失去了呼吸。

  從這一剎那，他就明白，在這個世界裡重現的只是狂信徒的經歷，或許他可以改變自己，但是改變不了其他人。

  他的眼睛沒有被燒傷，但是他仍然蒙上了一層布，遮住了他異常的雙眼，尋著時間來到了城鎮。在這裡他利用酒館的大姐給自己找了個可以住的地方，在酒館打童工，一邊還要尋找那個對狂信徒來說最重要的契約。

  他並不知道狂信徒是怎麼得到這張契約的，也不明白他是怎麼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如今虔誠的狂信徒。他對神的愛就像是刻在了骨子裡。

  直到這一天，酒館裡傳言有一個外來的大家族子弟來城鎮遊玩幾天。他們闊綽的包下了城鎮上最豪華的宅子，前去神廟祭拜了一天一夜，為了行善事，他們還給所有小孩子免費發放了一天的吃食。

  陳茗樾不知道狂信徒曾經有沒有去，但是他覺得這是接觸到契約最近的時候。他在鎮上這麼多天，沒覺得這些人手裡會有什麼契約，越底層的人，其實對神明的信仰越薄弱。

  或許也會信奉神明，給神明祝詞，但僅此而已了。

  他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大族子弟是個機會，所以他積極的去了。

  第一次去的遲了，好多吃的已經被搶空，盤子裡乾乾淨淨的像是被舔過一樣。陳茗樾第二次去的很早，於是便看見了那家來行善的大族子弟的少爺。

  是個意料中熟悉的臉——金九升。

  陳茗樾愣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金九升。不過這個少爺顯然不認得他，過來晃了一圈，看了看食物和布置就離開了。

  陳茗樾顧不得吃飯，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後，看他要去哪。

  他這些天一個熟人都沒遇到，還以為這個世界不會有金九升。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的金九升和陳茗樾，一點交集都沒有。

  「狂信徒，這是怎麼回事？」

  【不用吃驚，世界中總有一些人是不一樣的。你們的緣分很好，大多數的世界都能遇到，有時候是陌生人，有時候是朋友。你現在和金九升的關係，不過是其中的一種可能。】

  【現在的他不認識你，你做的一切和他也沒有關係。】

  陳茗樾問：「那契約是在他這裡嗎，和他有關係嗎？」

  【這需要你自己尋找。】

  「找完這個，一切就完成了吧？」

  狂信徒搖頭：【我不能說，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完成。】

  【在神的世界，一切都可能會被窺視，這是第一個你的卡牌世界，也是最輕鬆和簡單的世界】

  陳茗樾的確沒感覺到什麼難度，但是他也一點沒有感覺到輕鬆。在另一個世界裡打工，實在是一個很苦逼的事情。

  還不知道金九升在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希望不要耽誤太長的時間。

  不過……他看著眼前這個長得酷似金九升的少爺，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金九升是什麼樣的，他們一直會在其他的世界相遇嗎？

  像是金九升的少爺一路閒逛，他的身形和相貌都一絕，衣著華麗，和樸素的鎮民截然不同，所有人都羨慕的看著他，路邊的大老爺都在感嘆忙了一輩子，不如別人投了個好胎。

  跟蹤的過程中，陳茗樾注意到他衣袍的細節不太一樣。上面若隱若現的紋路乍一看像是普通的祥雲樣式，一團一團的纏繞在一起，但仔細看去，會發現在祥雲中間包裹的，是巨大的刀身。

  這把刀並不明顯，也是陳茗樾看的久了，盯著時間長了才發覺一點不對。他結合整個衣袍的樣式和紋路拼湊一起來看，竟然發現這是一把鐮刀的紋路。

  每個神明都有自己的神紋、神像、神龕，神紋就是對神明信仰的一種表現。陳茗樾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在這個信徒遍地的世界，信仰一個神明，知道他們的神紋是每個人的必修課。

  比如說雲紋，或者雷紋、風紋等，就是信仰天空之神的信徒穿戴，孔雀紋路是赫拉神明的紋路，海洋紋路信仰的是波塞冬等等。穿衣服在這裡是很講究的事情，信仰講究絕對忠誠。

  除了一些被大眾讚揚的神明，還有很多被大眾不接納的神明，也就是傳說中的邪神。

  邪神是個籠統的包括，其中最頂端的就是代表死亡和恐懼的死神，死神的紋路就是一柄十分有代表性的鐮刀。

  這個世界的金九升，信仰的竟是死神……這不是巧了嗎？

  陳茗樾想起自己才抽到的金卡死神，心裡蹦出了一個主意。本來還想著怎麼潛進去看看契約在哪，現在有辦法了。

  金九升精力旺盛，在街上晃了幾個鐘頭，一路上都沒有發現身後有個小尾巴偷偷跟了一路。陳茗樾看到他每去一個地方就拒絕一批女子甚至是男子，再無視一群乞討的乞丐，然後穿過一群大娘的熱情推銷，自己都為他累的慌。

  就算是到這個世界，還是不會拒絕人。

  夜裡，金九升回到府中，在進門的一剎那，他忽然回頭看向外面，最終把目光定在了石獅子前，眉頭皺了皺。

  「吱呀——」

  門重重地關上，陳茗樾等了一會才從石獅子後面走出來，看著諾大的府邸心裡嘀嘀咕咕。金九升這小子真好命，在哪個世界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不讓自己吃一點苦頭。

  「去去，哪裡來的小乞丐！」守門的人看著他，滿臉嫌棄的趕人。

  陳茗樾沒有多停留，順勢離開。

  狂信徒這具身體的確不好，過於瘦弱，加上面黃肌瘦又穿的破破爛爛，雖然他盡力把自己捯飭的乾淨。可依舊會讓他經常被認為是哪個小乞丐，陳茗樾都已經習慣了。

  當然，這也不代表他沒有存款——至少還是有一點的，但是他留著沒有花。陳茗樾打算是到這裡等待契約出現，到時候若是能買下來最好，實在不行，也需要錢打點上下，沒有錢什麼都不好使。

  酒館下班後，陳茗樾趕著關店的點去買了套衣服。

  衣服店的老闆娘打趣他：「小朝恩，怎麼想起來給自己買衣服了？看你平時摳摳搜搜的一銅幣都捨不得，這次竟然花了一銀幣！」

  「這可是一銀幣，鎮上都沒有幾個捨得買的。」

  陳茗樾滿意的看著身上的一套衣服：「要買就買好的！」

  雖然以他現在這個瘦不拉幾的模樣穿著這麼好看的衣服實在也看不出什麼高貴、好看的樣子，但是好在能撐場子。

  老闆娘笑：「呦，那要不再來一套換洗？」

  「不用了，再給我一個和這套衣服配套的布吧。」陳茗樾指指自己的眼睛，「一樣的。」

  他雖然衣服寒酸，但是眼睛蒙的布條一點都不便宜。大家都知道他能看見，但是因為「眼疾」「畏光」，所以帶著可以透光的布條，老闆娘也不多問，直接拿了條給他。

  「10銅幣。」

  掏光了家底，陳茗樾抱著衣服回去了。

  第二天，酒館大多數是下午和晚上營業，其他時間都是陳茗樾的自由時間，他一早去蹲點金九升的行蹤，他沒想過自己練就的一身本領會用在這裡。

  【你不像個好人】

  「過獎。」

  狂信徒擔憂他會因為金九升的事情戀愛腦發作，提醒他：【你可以直接去找契約，潛進去都行】

  【和這個金九升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茗樾問：「救你的神明不是死神嗎？」

  【這個我不能回答】

  「看來很有可能是了，那我跟著他是最好的選擇。」陳茗樾道，「也會找到契約的。」

  狂信徒心中一涼，完蛋，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要不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到契約，早點完成任務…】

  陳茗樾道：「他出來了！」

  於是他自動屏蔽腦海里的聲音，開始跟蹤金九升的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終於，在第六天，陳茗樾被逮個正著。

  一處景色美妙的胡同里，金九升站在陳茗樾的面前，他們差不多大，但是比起來，狂信徒只有他一半的身高，他只能仰視他。

  「為什麼一直跟著我。」金九升問。

  陳茗樾笑眯眯：「你終於發現了！」

  「邪神的信徒，我想向你請教，如何入神教？」陳茗樾嚴肅道，「我想信仰死神。」

  金九升的神色頓住了，一半被嚇得，一半是震驚到不知道怎麼回。

  他信仰死神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這小子為什麼想信仰死神？他是什麼人？

  「我叫羅朝恩。」身材矮小還蒙著眼睛的少年微微行禮，「不知少爺的名諱是？」

  少爺猶豫瞬間，處於對信仰神明的私心，回道，「朗鉑·金。願神在上，回應你的請求。」

  在這個世界打破階級還有一個很方便的方法，就是和階級之上的人信仰同一個神明，至少沒人敢說哪個信徒比哪個信徒高貴。